“也许,夜兔的宿命就是孤独着站在战场上将血流尽吧?”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下我手中的绷带,顺手拿了过去,撕开裤管将自己腿部受伤的地方缠起来,“明明都已经和自己说过了,不用考虑别的,只需要顺从自己的心,顺从自己的本能去战斗就好……可是,有时候还是觉得很困扰呢。”
困扰?你在困扰些什么?
“我觉得,心里想做的事就去做,有约束就去打破,这很正常啊。”所以像你一样,顺从本能就很好。
虽然有事会有抓不住的感觉,有时看上去漫不经心冷血无情,但你本来就不是个能被奇怪的理由束缚的人,做自己不是更好吗?
神威包扎着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想着什么,想着想着突然就眼角弯弯地笑起来:“果然是南啊^^”
什么叫果然是我?我本来就是我啊。
将伤口收拾好后,神威把那团剩不了多少了的绷带丢回我的手里,转身坐回了边缘位置。我向前两步,站到了神威身边朝着下方瞥了一眼,突然拉升的高度感让底下看起来没有真实感,而下面的喧嚣,也仿佛与上方完全无关,高度隔开了两个世界。
我沉默地站着,瞥了他的伤口一眼后将看着他的视线收了回来。
即使这么近,但他给我的感觉,虽然没有两个世界那么夸张,却还是足够遥远了。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了很久,神威换了个姿势,抬头看我:“对于爸爸这个角色,你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个问题我皱了下眉,但马上想起了神威受伤的原因,飞快瞥了他的伤口一眼我直视前方,避开了他的视线,抿了下嘴开口:“没什么想法呢。”不好亲近,难以取悦,态度强硬,而且……麻烦。
虽然我深爱着父亲,却还是无法忍受自己被禁锢着的感觉,被他的道德观价值观所要求,我有时会害怕,害怕自己会逐渐变成他那样的人,所以我想要挣扎,只能挣扎着脱离他的手。
也许在他看来是对我好,但那责任感太过沉重,如果是家人的重量,我咬着牙也会背负起来,但他给我的重量是整个国家,我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
“我知道的呢,南你对爸爸的不满。”他晃了一下腿说了这么句话,我微微怔了一下,低头撞上了神威的视线,笃定,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想起回家那天和爸爸发生的争执,想起自己生气的样子,如果没有这个家伙的话,也许我就会这样忍耐下去了吧?但因为神威的出现,那不满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爆发了出来。
“自由,想要自由,无论是怎么样的自由,也许偏执也许很糟糕,但是南你想要自由吧?”他弯弯嘴角,“我呢,除了杀戮什么都不想要,或许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很美好,但一旦拥有了那些东西之后就会变得束手束脚,有着牵挂的话,怎么好好追寻更强的人呢。”
我一直以为神威什么都没想,但有时却又不是这样,常常突然地说出些奇怪的话,些许地透露出他的三观,只能用不正来形容。
但是,却还是会在心底认同着他某些方面的话,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那些普通人的信条本来就无法应对自己的生活,从本质上来说,和光明的世界里的人,完全就是不一样的生存环境。
为了自己变强还是为了别人变强,这是神威和银时不一样的地方,或许说很自我,但……这就是神威的特点,他自己的准则,谁都无法来指责他什么。
“我想杀了那个男人,那个被称为父亲的家伙。”他微微眯了下眼,杀气就这样旺盛开来,“打败那个男人,将那种柔弱的东西全部扯断!”
我想我一定不会去杀了自己的父亲,但这是神威的事,神威自己的选择,我不能插手也不想插手。
我现在,只想要靠近这个家伙,能够有力量去企及他,即使很艰难,但他想要站多高,我就爬给他看,多高都无所谓,只要我还能往前走。
“也许某天自己的存在被抹杀在战场上,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或许像那个男人说的一样未来只能只身一人站在战场看着前方,身边没有任何人,但这就是夜兔呢。”他摊开自己的手,垂眼看着,微笑着说些沉重的话。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手,细细的掌纹在满手的血迹中隐隐约约显露着,看上去很有力量也很温暖。我伸出自己的手,上面斑驳的是神威的血,已经干了,而手的虎口和掌心长着些细密的茧,长长的手指摸上去有那么些粗糙,完全没有女孩子该有的干净和细嫩。
多少人死在这双手上,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东西,不擅长怀念也不擅长悔恨的我做的事情,也许在别人看来很奇怪不能理解,但这是我选择的人生,我不会去否定。
也许做的这些事构成了永远无法像个普通女孩子撒娇嬉笑的原因,我心甘情愿地接受着。
心跳平缓地告诉我,满满的有什么正流淌着,带来一种让我无法忽略的情感,虽然有些不满足,虽然带着点难过,但眼前这个人还在,至少我向前走着,有追逐的身影。
收回手我静静看了眼神威的侧脸,抬头看向天穹。
我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做这样的决定。
我也从来就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疯狂的感情。
也许神威不需要别人的陪伴,也许他适合一个人在战场上满手血腥,也许未来的某天他真的因为战斗而消失连痕迹都不留,只身一人行走在黑暗中,但就算是我自作多情也罢,我胡搅蛮缠也好,我都会用我的刀用力挥向他站着的地方。
他的存在,就让我用这把刀来证明好了。
神威的伤很快就好了。
然后这家伙依旧和以前一样没事找事让阿伏兔头疼。
我依旧和以前一样有事没事就砍向神威让阿伏兔头疼。
似乎什么都没变,我也装作忘记了神威说的那番话,但是心底某个角落很清楚,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不过我决定不去抗拒些什么,顺着自己心走,想笑就笑想要挥刀就挥刀,想看向神威的时候就朝他的方向看,虽然那个家伙还是一样让人生气,没讲两句总让我忍不住拔刀就跟他在主干道上打起来。
不过慢慢发现,这样的感觉……很放松。
冬天的时候我跟着神威还有阿伏兔回了一趟地球。
其实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吃米饭,不过打着去巡视吉原的名号公款吃喝,挥霍着还不带心疼。我某天偷偷跟着一个人外出的神威想知道他到底想要去哪里,结果他去歌舞伎町逛了一圈就回去了,害我对兄妹碰面的满心期待全部落空。
没有好戏看的日子,真无聊。
不久后是圣诞,虽然不是江户本土的节日,但江户的每条街都有着浓厚的节日气氛。气温很低,我坐在某家咖啡厅外的露天桌子边,喝着温热的咖啡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天气很阴沉,不久后突然就下起了雪。
拒绝了店员好心让我进店的举动,我坐在户外看着街上装饰着的金色红色和绿色,金光闪闪的很有节日的感觉,雪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逐渐变少,慢慢的雪就这样积了起来,不厚,但足够在地上薄薄地盖了一层。
看着开始变得白茫茫的世界我手撑着下巴,一阵微风吹过,我略微一抬头,一片雪就这样掉到了我的额头上。
感受着凉凉的触觉我摸了摸脑袋,眼角的余光瞥见街的尽头缓步走过来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撑着伞的红发少年,他笑眯眯地走在雪中,周围的一切都是洁白,而他就是那抹唯一的深色。伞面上积着一些雪,但他被雪覆盖不掉,步伐平稳又安静,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看见他的那瞬间我微微怔了下,捧着杯子的手瞬间缩紧,心底不可抑止地出现了一种颤栗的感情,震动着我的胸腔连带着我的神经,眼睛略微发酸。
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逐渐靠近,我缓缓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想,我大概是爱上这个家伙了。
——————又见==番外——————
圣诞过后几个月,大家都该知道,是情人节。
情人节里女生送认识的男生巧克力,这是传统。
当然,传统这种东西在春雨看来就是狗屁,所以没人对这个他们定义中莫名其妙的节日有什么反应。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咱们情窦初开(……?)的南希小姐。←开玩笑请无视
每天固定花几个时间玩消失的南希在神威和阿伏兔眼里非常诡异,但他们也毫不关心她的去向,反正也没发生什么事情,该任性妄为的照常妄为,该善后收拾的继续追着那个任性妄为的跑,几天后,神威,阿伏兔,明象,木牙各收到了一份巧克力。
相信我,南希绝对是因为害羞而找挡箭牌,绝对是的。
众人收到礼物的反应不一,如下:
明象&木牙:……这是什么?礼物?什么礼物?今天是谁的生日吗?
阿伏兔:大叔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能收到这种东西,你在恶作剧吗南?
神威:巧克力?卡瑞娜也给了我一份,可惜我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呢^^
木着一张脸的南希,看完他们各不相同的反应后在神威那里得到了巨大的打击,阴沉着一张脸甩门就走,好几天都没有出现。
第二天来找神威的阿伏兔:看来那巧克力是正常的巧克力啊,我还以为那家伙要整人了……嗯?团长?你已经把那玩意儿吃掉了吗团长?
神威(笑):啊,肚子饿^^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母上回家,终于有饭吃了卧槽……
--因为母上回家,大概要出门,所以明天停更【摊爪
P。S。这章让我抖了一下,太……【捂脸】
最近在学安室奈美惠的LOVE STORY,超级喜欢最前面一小段的歌词,完全表达了我的心情嗷嗷嗷:
昔からlove story、苦手なの知ってたでしょ
恋に身を焦がすヒロイン
果てしなく続くgirl talk
たわいなく繰り返されるgossip
いつも抜け出したかった
从以前开始我一直不擅长这种爱情故事
以及那些为爱情心力交瘁的女主角
没完没了的女孩话题
反覆上演著无意义的流言
总是让我想逃离
↑↑↑↑
这大概就是我不会写言情的原因?【谁信啊……
☆、低气压魔王都是可怕的生物
我面无表情看着阿伏兔;阿伏兔面无表情看着我;两个人用各自的木然眼神对视着,各自都不准备退让。
“我说南啊;作为小孩应该尊老爱幼吧?”他眯了眯眼,看起来隐隐约约透着些不爽。
我木着一张脸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话说大叔你不老;我是幼;所以你应该好好爱护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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