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德,只能叫那些狐狸精占去便宜。程夫人便柔声笑道:“老爷交代我的事情都办妥了,宴请的帖子已经发去各家,如今只差邢家还没回信,余下的都是必来的。”
“邢家没消息?”程子墨狐疑的看向夫人。
程夫人脸色就开始有些阴晴不定,倔脾气上来,冷嘲道:“怎么,老爷以为我是骗你,没给邢家送帖子?我便是再糊涂,可也不会拿老爷的公事开玩笑。”
程子墨忙站起身,满是歉意道:“瞧夫人,说到哪里去了,我焉能怀疑夫人你?”程子墨安抚的将程夫人按在位子上,语重心长道:“你或许奇怪,我好端端的请个六品小吏来家中作何。夫人难道没听说。。。。。。邢家的少爷能拜白先生为师,其实都是宋尚书在帮的忙?”
程夫人当然听说了:“那宋老大人也不知想什么呢,我可听说了,宋家本身还有好几个上进的孩子等着进书院呢。为这事儿,宋夫人险些没和老尚书打起来。”
程子墨一笑:“捕风捉影的话。宋家素来家规甚严,便是宋尚书宅内不宁,也不会叫外人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可见是外人诟病罢了。”
“老爷这话可说的不对,若宋家真是门风严谨,也闹不出戚家那档子丑事。”
男人风流,女人受苦,程夫人虽然是个晚辈,可对宋尚书的行为并不能认同。
程子墨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先不提这个,我只告诉夫人一句交心底的话。。。。。。宋濂那老狐狸素来是无利不起早,他肯为邢家一个幼童四处奔波,可见,内情不简单。我还听说,前一阵子白先生进宫面圣了。”
程夫人一怔:“白先生不是从皇帝登基之后便从未踏进过宫廷半步吗?怎么。。。。。。”见丈夫不住的抿嘴笑,程夫人恍然:“是为邢家的哥儿?”
程子墨一拍手,恨恨道:“你可知那孩子长的最像谁?”
程夫人脑筋转的飞快,她紧忙将丈夫透露给自己的信息串联起来。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心中冉冉升起:“总,总不会,总不会是肖似。。。。。。陛下吧?”
只有这样说,一切才解释的通。宋濂一个正二品尚书,亲自为六品小吏的儿子奔走,白先生这位帝师,收徒之后迅速重返宫廷,而且只为面见圣上。
“这孩子真是。。。。。。”
程子墨吓得赶紧捂住妻子的嘴,低声道:“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可不敢胡乱讲。”
程夫人忙不迭点头:“老爷放心,我这下子全都明白了,你放心,只要邢家来,我定然叫她们宾至如归,舒舒服服闹上一天。可是,邢家怎么养了皇上的。。。。。。”
程子墨沉吟半晌:“我原先只怀疑宋濂的用心,叫人偷偷去暗访了邢家的来历。谁知苏州飞鸽传信来报,六年前邢家抱养了个弃婴的事儿,不少人家都知道。我越发怀疑宋濂在这里面要做什么手脚,于是远远借着去书院访友的时候,见了那孩子一面。这孩子虽然还稚嫩,可形容与皇上非常相似,宫中几位皇子都不及其肖似一二。”
程夫人紧绷着一根心弦,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丈夫接下来要说的话必然惊心动魄。
果然,程子墨深深看了夫人一眼:“我也知道,这些年因为王叔的事情,叫夫人夹在中间为难了。可夫人想,那毕竟是皇上的长子,王叔还是三十几年前上过疆场,纵然再大的功勋,太皇上一退位,也都烟消云散了。咱们家效忠的是陛下,只有陛下平安,你我才能平安。”
“可是老爷,那大皇子太过狠戾,这样的人一旦成为储君,咱们只有苟且活着。”
程子墨握住妻子的手:“所以。。。。。。我们要与宋家争这个机会。如今陛下的心结就是膝下无子能敌过福王一脉,我暗暗留心过邢正德,此子能堪大任!只是赌局的代价太大,要知道,皇上或许心里想叫他认祖归宗,可太上皇呢?纵然太上皇应允了,还有个太后呢!”
程夫人点点头:“太后宠信福王之子,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我听说,太后有意叫太上皇宣福王之子进宫念书,待遇等同五位皇子呢!若果然成了,福王之心昭然若揭。”
程子墨心中略有感慨,果然是开平王妃调教出来的,政治嗅觉远胜过旁人。程子墨笑道:“先不说福王如何,只说眼前,一旦皇上招邢正德进宫,邢家要么被秘密处决,要么。。。。。。便是以显贵身份跻身朝堂。”
“老爷以为会出现何种结局?”
“后者可能更大些,毕竟咱们的孝宗皇帝很重视名声,这孩子果真是沧海遗珠,皇上反杀了功臣,儿子将来长大,难免会有心结。再加上此子没有势力,今后如何能与福王一脉抗衡,邢忠略带几分才能,恐怕皇上也存了叫他全心全意效忠的意思。”程子墨幽幽望向夫人:“我想。。。。。。叫子轩与邢家结亲,只有这样一来,邢家才能视我们为友。”
程夫人脸色大变。
程子轩是程子墨的嫡亲弟弟,早在两年前就与程夫人的娘家幼妹定下了亲事,因为有长嫂兼长姐在其中周旋,二人的感情极好,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两家早商议过,等明年春闱,子轩金榜题名时就成亲。
丈夫这话,岂不是要逼死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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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新娇客得识贵夫人
程夫人是长姐,母亲生她的时候略有些难产,及后便无力照顾年幼的女儿,只好将程夫人送去了开平王妃那里,谁知年过四旬,程夫人的母亲竟又怀了一胎,便是如今这位与程家小爷定亲的姑娘。
提出与邢家联姻的事情并不是程子墨心血来潮,反而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程子墨也没想到,邢家会如此重视一个抱养来的婴儿,如果说他们之前并不知情,那程子墨反而要敬佩不已。与这种人家成为良缘之好,对弟弟子轩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况且。。。。。。母亲素来不太得意自己的夫人,程子轩是老太太的小儿子,对再娶程夫人的妹妹已然诸多不满,要是能换个门 第 104 章 ,前朝沈榜曾有云:此日必要系端午索,戴艾叶及五毒灵符。及有出嫁女子,此日亦可归宁省亲,俗称躲午。
程夫人便以此为名,邀了大家来府上,间接与众家拉近关系。
当天一早。尚书府门前车水马龙,除福王妃尚未到来,余下几家早已悉数到场。
其中北静王妃年纪最小,今年只二十出头,她比北静王年长三岁,应了那句“女大三抱金砖”的老话儿。北静王妃挨着忠顺王世子妃,她俩年纪相当,又常结伴进宫请安,倒也合得来。
“那是哪家的太太?和徐夫人倒很是熟悉的样子?”北静王妃好奇的看着坐在大理寺卿家徐夫人身边的中年女子。
忠顺王世子妃一笑:“我也是头回见,眼生的紧,不过。。。。。。”世子妃用绞帕掩了嘴角偷笑道:“那太太身边的两位小姐倒着实漂亮,丝毫不输宫里的安嫔娘娘。”
自贾元春留了薛宝琴在宫中,因为小姑娘长得憨态可人,性子又直爽,所以没几天便得了皇上的宠信,封了宝贵人。仍旧住在凤藻宫,贾元春住正殿,宝贵人住偏殿,孝宗一连三夜都宿在了凤藻宫,宫中上下便知元妃好手段。
皇后没有法子,只好求助娘家。国安公一狠心,耗费重金在江南寻觅了一个千娇百媚之姑娘,收为义女,赶着就送进了宫。孝宗果然大加宠爱,甚至直接加封了为安嫔,地位在妃子之下,贵人之上。一时间,京城的这些夫人、太太们都知,安嫔是世间难得的绝色。
北静王妃进宫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远远见过安嫔一次,却是略逊色于眼前这两位小姐。“也不知许没许配人家,我娘家三哥到是还未成亲。”
忠顺王世子妃忍不住低声笑,她轻轻一推北静王妃:“你想的美,没看见宋夫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嘛?大约也是和你一个念头。”
果不其然,宋夫人嘴角始终挂着浅笑,目光时而就落在那边。
时几近正午,犹不见福王妃的影子,程夫人脸上的笑意就有些挂不住,“天也热了,家下已经在三元楼上置备了酒席,还请王妃与诸位夫人们先去宴饮。”
宋夫人冷冷一哼:“福王妃没到,我们哪里好先入席,莫不如再等等吧!”程夫人忙陪笑道:“我知道老姐姐最喜欢吃福源馆的奶油蛋糕,早打发了人去订,此刻刚刚送来,趁新鲜吃可不好?”
宋夫人听她如此说,才渐渐缓和了几分。北静王妃紧跟在后面,她忙低声问忠顺王世子妃:“怎么。。。。。。京城也开了福源馆?我和我婆婆去苏州礼佛的时候偶然经过,队伍排的老长,足足能绕着我们王府走上三圈。”
“是了,我怎么竟忘了,你跟着你婆婆去普陀山走了小一年,自然不知道这些。原先总听我们家爷念叨,只有江南才吃得到福源馆的蛋糕,甜而不腻,香而润口,是世间难得的美味。我竟不信!再好吃的糕,不也是块死面疙瘩一块?谁知试过才知,我们世子爷所言不虚。”
邢岫烟走在二人身后,虽然隔着远,但也不难听到其中一两句。黛玉捏了捏岫烟的手:“姐姐,是在说咱们家的店呢!”
岫烟笑而不语,母亲自打和白家分道扬镳之后,就换了老店的名字,改了新称呼,一开始还担心老顾客不买账,谁知各家掌柜来的时候才知,那些买家们并不在意铺子是什么名字,最重要东家是不是姓邢!
白夫人一开始不服气,仍旧在太湖边上的店址,仍旧用原来的老号,可不出半年,客人渐少,几乎与市面上模仿邢家做糕点的小铺子没什么两样。反而是卢氏。。。。。。大手笔置办了一栋小楼,还偏偏就坐落在白氏铺子的对面。
福源馆的蛋糕绵软醇滑,而且月月有新样子推出,一进京城就打响了头炮,许多人为吃新鲜的第一口,专门等在外面的马车里,更有家境富庶的,也肯出钱在福源馆楼上包了单间。
宋夫人便是这家新店的忠实顾客,程夫人正是投其所好,前者便将刚刚久等的不愉抛了几分。
程家并不是簪缨世家,靠的是程子墨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才有今日的体面。这宅子也是程子墨升为尚书之后,别人为讨好他,刻意低价贱卖得来的,比邢家略大些,却不及荣国府。
三元楼为宅中的主体建筑,每逢盛夏,程家老太太最喜欢在这儿乘凉。此刻,众人随着程夫人进了垂花门,远远便见个年轻靓丽的小姑娘立在楼门前。
徐夫人笑道:“可是程夫人家的小蝶姑娘?”
程夫人忙冲妹妹招了招手,小姑娘十五六岁,月牙儿似的眼睛,笑起来特别可爱。程夫人为其一一引荐,等最后介绍到卢氏的时候,北静王妃和忠顺王世子妃听的格外仔细。
“是个六品小吏的娘子?”北静王妃心中暗奇,不过继而窃喜。她三哥在军中已然做到了正四品的指挥使,都说高嫁低娶,这个邢家的太太肯定愿意。
北静王妃算盘打的正响,外面婆子却来回报,说福王妃带着福王世子已经在前门落了轿了。
程夫人并没如大家所以为的亲自迎接,反而只打发了个小管事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