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微微颔首，叹息道：“当然如此，莉莉。”
莉莉无法完全信任劳拉。或许劳拉确实来自于平行世界，但是她隐瞒了自己穿越时空的真正意图，而莉莉恰巧擅于发现谎言。
莉莉习惯于警戒与防备，她喜欢为自己营造出一幅鲁莽轻信的模样，以此获取更多的情报和信息。伪装于莉莉·詹姆斯而言，与其说是个性使然，不如说是一种可悲的天性。
信息不足，无法判断——她在大脑深处得出结论，然后看着手中的咖啡杯露出了苦笑。
即使她一再告诫自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她依然逐渐将劳拉与克兰姆视为一体——她在为劳拉准备可可奶茶时，使用了室友克兰姆的咖啡杯。
【注释】
①原文引自《飞鸟集》。
②详见美剧《路易斯与克拉克：超人新冒险》。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笔记本再次电量不足早早阵亡，故而这是昨天（星期三）的日更。
☆、化名
劳拉·华生是谁？
劳拉坐在公寓客厅的沙发上，将自己不得不采取化名的缘由向曾经的室友娓娓道来：“依照穿越时空的规则而言，我无法向目标世界中的任何生物吐露自己的真名，规则使其被迫消音，说明书上则称之为禁言。”
莉莉羡慕地赞叹道：“说明书？你是指时空机的说明书吗？听起来既高端又霸气。”
劳拉继续道：“所以我决定采取化名。在我的家乡中，我曾被别人称为劳拉…艾尔，如今我已经放弃了这个名字，所以它并不会受到规则影响。”
“那么姓氏从何而来？”莉莉配合地追问道，然后恍然大悟地瞪大双眼，“嘿！难道说是因为……我的姓氏是詹姆斯？”
劳拉露出了沉稳的笑容，温和地说：“这确实是原因之一，亲爱的莉莉小姐。姓名于我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它仅仅是一个代号而已。”
“詹姆斯与华生？本人感动至极。”莉莉轻笑一声，吐槽道，“不过本人更喜欢福尔摩斯与华生之间的友谊。”①
劳拉无奈地说：“如果你对此怀有期待，我可以称呼更改为亲爱的福尔摩斯。”
莉莉一脸无辜地摇头道：“听起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亲爱的华生。对于福尔摩斯而言，贝克街221B才是永恒的归宿，詹姆斯…肯特宅则是莉莉小姐与克兰姆小姐的温馨小窝。”
劳拉向前伸出右手，表示该话题就此止住，此刻应当回归原题。她耐心地解释说：“昨天凌晨，我终于成功地突破了平行世界之间的屏障。昨夜的雪景使我赞叹不已，这场大雪堪称百年不遇。”
“克兰姆对此颇有微词，因为蝙蝠侠禁止她独自夜巡。”莉莉点头道，然后后知后觉地摇了摇头，“你知道蝙蝠侠吗？以及克兰姆小姐的副业。”
劳拉思索片刻后，沉吟道：“虽然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但已经得到足够信息，至少于此方面而言。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为布鲁斯·韦恩，克兰姆则是其助手蝙蝠女。”
莉莉长叹一口气，微笑道：“我开始相信你的话啦。你的确是克兰姆的同位体。”
劳拉沉默不语。
（劳拉·华生是谁？）
劳拉曾向莉莉讲述许多——关于规则，关于平行世界理论，关于同位体——全部都是无稽之谈。劳拉是谁？她是来自于六年后世界的克兰姆·肯特。
当再次见到早已故去的室友时，劳拉突然可以理解莉莉一直以来的全部感受。对于这个世界，你或许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了解它，但你不能向身旁之人透露任何内容。世界沿其固定轨迹缓慢前行，任何人都无权更改其前进方向。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劳拉站在落地窗前，低声叹息道，“劳拉·华生是谁？”
她依托谎言为自己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来自于平行世界的氪星人，身为这个世界克兰姆的同位体，满心迷茫而试图寻找答案。劳拉是谁？在她的身体中，存在着一个名为克兰姆·肯特的灵魂，以及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初雪之后，哥谭市内一片安稳平和，在银白月光的照耀下，一切黑暗无所遁形。
莉莉坐在沙发上，试图邀请劳拉一同收看晚间节目，劳拉欣然接受。在两人看了大约半小时真人秀节目后，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劳拉提议来点夜宵。
很少有外卖小哥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穿过夜晚的哥谭，所以两人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正如劳拉小姐的自述：“莉莉仅仅擅长烹饪与鸡蛋相关的食物，而我只会煮意大利面。”宵夜是身为主人的莉莉小姐的拿手绝活：煎鸡蛋。
劳拉喜欢在煎蛋上面涂抹厚厚一层番茄酱，在对待其他食物时同样如此。莉莉瞪着餐桌上劳拉的餐盘，不敢置信地惊叹道：“劳拉，你与克兰姆在生活习惯上的相似程度非常高！”
劳拉微笑道：“仅从番茄酱便得出这种结论？莉莉，你需要重修自己的统计学。”
莉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指着餐盘说：“你认为这是否属于小概率事件？我的统计学分数是O。”
“你的统计学分数是A，不要再试图自欺欺人啦。”劳拉漫不经心地说，将自己的煎蛋切成细碎的小块。②
莉莉惊讶地瞪大双眼，“OMG！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学习成绩？”
劳拉在心底低叹一声，不动声色地说：“我曾经对这个世界的自己做过充分而详细的调查，莉莉小姐。有备无患。”
“我对你的好感度正在逐渐降低，劳拉。”莉莉压低声音威胁道，“你知道自己正在说谎吗？而我恰巧主攻应用心理学。充分而详细的调查？有备无患？”
劳拉沉默片刻后，将刀叉放在一旁，站起身道：“我正在将自己最为原初的诚意奉献于你，亲爱的莉莉小姐，请不要让我失望。”
莉莉站在餐厅中尖叫：“本人同样如此！我正在试图使自己信任你！”
劳拉回头看向莉莉，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轻声道：“我可以使用克兰姆小姐的卧室吗？”
莉莉将餐盘之中剩余的煎蛋一扫而空，然后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轻笑道：“这并不取决于我，它取决于你自己。“
（劳拉·华生是谁？）
劳拉躺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视野之中的全部事物都带有令人怀念的气息。这是属于克兰姆的卧室，而劳拉曾经是克兰姆。当这段短暂的旅程结束之后，一切恢复本来面貌，她依然将会是克兰姆·肯特。
“劳拉·华生是谁？”
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劳拉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带有莫名的悲哀。
“是我。”
【注释】
①详见＇遗言＇一章的作者有话要说。
②参照HP中的评分制，O=优秀，A=及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天外飞猫】的地雷～？
中秋快乐o（≧v≦）o
= = = = =
修改。
☆、调查
“这是什么玩意（What the hell is that）！？”
晚宴大厅的角落中，布鲁斯手持高脚酒杯，此刻正在因为杯中的绿色液体而不住呛咳，往日的优雅做派全然消失不见。
“青草蜢（Grasshopper①），布鲁斯。”年幼的迪克一脸无辜，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布鲁斯不喜欢在公共场所无节制地饮酒，在无可避免时，他经常使用姜汁代替鸡尾酒。此刻盛满酒杯的绿色液体显然也是替代品之一，显而易见出自老管家阿尔弗雷德之手——新鲜嫩绿的蔬菜汁。
再次看向高脚杯时，布鲁斯的脸上多出了几分视死如归。阿尔弗雷德调制的蔬菜汁非常新鲜，但它/绝不/清爽可口。比起单纯地作为酒水替代品，它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惩罚。
迪克抬头看向自己的养父，嘴角紧紧抿起，眉梢微微上挑——男孩正在极力抑制自己的笑容。
克兰姆曾将布鲁斯对待迪克的心态定义为补偿心理——“你正在试图给予他你所无法得到的一切。”布鲁斯对此不置可否，然而克兰姆并不反对布鲁斯关心与爱护迪克。
“他值得，”身处于蝙蝠洞之中，身穿蝙蝠女制服的克兰姆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他和阿尔弗雷德可以使你保持警醒。”
阿尔弗雷德站在一旁，恭敬地说：“您同样如此，克兰姆小姐。”
布鲁斯的思绪开始飘向远方，虽然他本人仍然身处圣诞晚宴之上。迪克讨厌此类社交场合，布鲁斯对此同样深恶痛绝。
研究报告尚且存储于蝙蝠洞的电脑之中，布鲁斯却不得不分心应付各种无关紧要的/上流人士/，这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他希望那份研究报告值得两人为此放弃夜巡，否则克兰姆一定会忍不住抱怨这些。
当布鲁斯终于得以脱身时，夜晚已经笼罩了整个哥谭。时针渐渐上移，悬挂在壁炉之上的古董挂钟开始发出沉闷的响声。
夜巡开始。
蝙蝠侠站在韦恩大厦楼顶，居高临下地俯视整个哥谭。月色惨白，群星黯淡，今夜必将是一个无眠之夜。
“布鲁斯？哇哦，这还真是……/巧遇/。”
“克兰姆！！？”
除却蝙蝠侠与蝙蝠女这层关系，布鲁斯与克兰姆私交甚密。对方此刻身着便装而非制服，黑色风衣隐隐带有肃穆与悲壮之感，使布鲁斯不禁心生戒备。
对方绝非克拉姆本人。克兰姆此刻身处小镇，虽然她与超人力量同源，但她并不具备飞行能力，故而绝不可能于此时此刻出现在哥谭之中。况且，对方身上存在些许不同寻常之处，甚至与克兰姆相差甚远。
蝙蝠侠迅速作出判断——泥脸（Clayface）？泥脸不可能知晓蝙蝠侠的秘密身份，对方显然对自己更加了解——超乎寻常地了解与洞察一切。
“你可以称呼我为劳拉，布鲁——蝙蝠侠。”对方淡然自若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克兰姆位于平行世界的同位体。”
蝙蝠侠质问道：“你知道我的秘密身份，但是为什么？”
劳拉耸肩道：“因为我知道一切。我即是克兰姆，克兰姆既是我。”
蝙蝠侠无言以对。平行世界是否存在？平行世界当然存在，多元世界亦非假说，蝙蝠侠本人曾经亲自参与相关事宜，但那/无关紧要/。
“你怀疑我属于哪一阵营，对吗？”劳拉轻笑一声，缓慢向前逼近，“中立阵营。我曾经是你和超人的同伴，蝙蝠侠。”
“曾经？”
蝙蝠侠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将右手背在身后。如果对方所言属实，劳拉应该拥有与克兰姆相同或相似的超级能力。万能腰带之中存在某种武器——那枚氪石戒指。
劳拉漫不经心地说：“并非我更改了自己的选择，而是他们抛弃了我。于是我想方设法来到这个世界，试图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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