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错
沈静秋见这两人没有理会自己,她站了起来,走到她们两人身边,看着奉剑抱着琴,侍剑握着箫。
沈静秋微微一笑:“我不需要伺候,我会让云岫送你们出庄。”
侍剑看着沈静秋:“是公子带回来的,就算你是大小姐,你也不能赶我们走。”
沈静秋轻声说:“你既然这样认为,你大可以在山庄下面的小镇等着,如果师父回来后允许你们回来,我再也不管你们的事。”
奉剑和侍剑相互对视一眼,沈静秋的小手突然朝着这两人身边一拂,奉剑和侍剑跌倒在地,而沈静秋一手抱着琴,一手拿着一只玉箫。
“今天不早了,不想露宿荒野,尽早出庄吧。”说完,沈静秋抱着这两样东西离开这座亭子。
奉剑和侍剑从地上爬起,想起刚刚一瞬间手和腿的剧痛,不觉的骇然。这是个狠角色,哪有普通孩子的模样。
沈静秋走出小清潭,就看见云岫在等候着,她瞧见沈静秋的态度已经大大变样,恭敬而谦卑,比起她初见时姿态更是放低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
云岫说:“庄主说以后庄子大小事务都由大小姐掌管。”
沈静秋心中一暖,以叶孤城的性子能够为她考虑到这一点,可见他算是认可她是他的亲人。
“我让侍剑和奉剑在今晚离开,你好生安排。”
云岫一愣,沈静秋似笑非笑的说:“这第一件事云岫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
云岫心中一惊,接触沈静秋犀利的目光,她连忙点了点。
沈静秋看着四周,她说:“带我四处看看吧。”
云岫施了一礼,然后让沈静秋向前走,她紧紧的跟着沈静秋。
“云岫,你是哪里人?”
云岫身子一顿,随即说:“我是上京人?”
“上京人,看你的作态应该出身不低。”沈静秋说道。
“云岫是金国后宫女官,蒙古入主宫廷,云岫和一群姐妹逃了出来,并遭到蒙古官兵追杀,幸亏被庄主所救。”
“这么说山庄里的女子都是和你一起的姐妹?”
云岫摇了摇头:“奉剑和侍剑是宋庭官员进贡蒙古的秀女,一路上遭到山贼劫持,也是庄主救了她们。”
沈静秋心中一叹,她果然没有猜错。
“白邬呢?”
云岫说:“他是国破时各权贵的食客。”
沈静秋不语,云岫揣测沈静秋的心思,然后咬牙竟然对沈静秋将庄内各人的身份和信息说了出来。沈静秋静静的听着,心中对云岫有些满意。
山庄各处走完,云岫也将该说的全部说完。
晚上,沈静秋住进了绿桡苑。用过晚饭后,云岫前来禀报奉剑和侍剑已经被强制送下山。沈静秋闭上眼睛,她感觉自己真的很能适应环境。
初到全真时,她迅速融入期间。到了这种贵族时的庄园,她在没人教的情况下学会了争斗算计。
第二天,沈静秋醒来的时候,云岫领着两个侍女进来给她熟悉打扮。
看着她们手上的颇为精致顺滑的白色锦衣,还有一盒盒名贵典雅的首饰。沈静秋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那些侍女为她梳妆净面。
一些收拾就绪,沈静秋已经变了大样。
原本的沈静秋的模样就是一个绝色美人胚子,这样打扮下来,让云岫也是惊艳倒了极致。比起她曾经见过的宫妃公主贵女,也许没有那些人与生俱来的贵气,但是那淡然娴静的气质将原本美好的相貌更衬得脱俗无比,这样的沈静秋比起她们不知超过多少倍。
出了房门,白邬将整个庄子的账本的所有人的契约交给沈静秋。
沈静秋并没有拒绝,她翻开账本,她才惊叹叶孤城的能力。短短时间,他就做到无数人也达不到的财富和权利,果然不愧是敢给大明天子下套的白云城主。
到了中午时分,白邬前来禀报奉剑和侍剑二人真的在前方二十里小镇定下住半年的房钱。沈静秋无所谓让白邬将人手撤了下来,云岫欲言又止。
沈静秋说:“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
云岫说:“庄主教过侍剑和奉剑的武功,她们会不会将庄主的武功外传?”
沈静秋笑了:“细瞧她们举止投足,她们目前还只是一些粗浅的功夫,无事。”
云岫犹豫的说:“庄主对侍剑和奉剑曾经很满意。”
沈静秋平淡的说:“师父已经将她们送给我了,可是我支使不了她们。白云山庄是不会养闲人的,你们可要记清楚了。”
云岫连忙低下头,就连旁边的白邬和在做事的侍女们心头也是一紧。
沈静秋笑了笑。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静秋除了每天修炼,也难得有闲心看看叶孤城所收的各类杂书。曾经的她,一般见的都是道经或者武学秘籍。
一个月后,沈静秋拿着书在一旁的棋盘上慢慢落子。
敲门声响起,沈静秋并没有放下书籍和棋子。
“大小姐,庄主回来了。”是云岫的声音。
沈静秋手一顿,她说:“你去伺候着,我换好衣服就过来。”放下书和棋子,然后将这一局棋全部搅乱后回到屏风后换衣服。
沈静秋还没踏进大厅,就听见叶孤城对白邬冷声吩咐道:“去将西园收拾好,然后加派人手守着她。”
沈静秋一愣,她走进大厅。
叶孤城坐在首座,白邬拉着一个女子向外走去,这女子分明是聂小凤。聂小凤看着叶孤城的眼神仿佛是恨极了他,沈静秋叫道:“师父。”
叶孤城看见焕然一新的沈静秋,原本冷峻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一会儿。
“师父,聂姑娘怎么在这里?”
叶孤城还未说话,聂小凤冰冷的说:“你师父为了罗玄那个伪君子欺负我这个弱女子,他和罗玄根本是一丘之貉,沈静秋,你拜了一个‘好师父’。”
沈静秋皱眉,此时的聂小凤很疯狂,而且还真的布满戾气。
“师父,罗大侠人呢?”
聂小凤冷漠的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他怎么会找到,因为……因为那个伪君子已经死了。”
叶孤城站起身,袖子一拂,凌空点穴,聂小凤气怒的看着叶孤城。
“带她下去。”
白邬连忙费力将聂小凤拖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孤城说:“我赶上哀牢山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人,我在罗玄的静室里发现一滩毒血干涸的痕迹,显然他中了剧毒。”
“那后来呢?”
叶孤城说:“罗玄应该躲进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解毒去了,片寻周围百里,陈天相恍如消失了一样。我在路上找到聂小凤,她的情绪很败坏,我便将她带了回来。”
沈静秋说:“师父,你是不是……怀疑是聂小凤下的手?”
叶孤城看着沈静秋:“应该就是她下的手。”
“你为什么没有杀她?”
叶孤城说:“他们之间的孽缘由他们自己解决。”
“那师父为何还将聂小凤带回来。”
叶孤城说:“是为了绛玄之事,只有她知道事情的线索。”
沈静秋点了点头,她突然看向叶孤城:“师父,你认为聂小凤和罗玄真的是孽缘吗?”
☆、寒剑
叶孤城看向沈静秋,许久,他缓缓说:“却是孽缘。”
沈静秋迟疑说:“聂小凤爱上罗玄真的是离经叛道,为世人不容?”
叶孤城问道:“你自小受全真正统长大,这样的后果你应该最清楚。”
沈静秋沉默了,如果不是前世二十多年的教育,她在全真所受的影响一定会让她鄙视聂小凤,可是现在她不但没有,反而有些戚戚然。
“师父,你总不会看着她一辈子吧!”
叶孤城说:“先让她静静心,然后你将她放走吧。”沈静秋疑惑极了,既然要放,他还将聂小凤抓回来后还派人紧紧看着她。
叶孤城却转过话题问道:“这么久没有见你,你的功夫如何?”
沈静秋张开笑颜,她说:“我可是一点也没落下。”
叶孤城手指一伸,沈静秋腰间的长剑突然出鞘,转瞬间就到了叶孤城的手里。
“过来。”
沈静秋笑了笑,她一掌拍出,叶孤城手一格就轻松的将她的攻势化解。
“拿来。”沈静秋的手向剑柄抓去。
叶孤城却将沈静秋腰间的剑鞘也取了下来,然后他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一个侍女端着一个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有一柄剑。
“试试?”
沈静秋不疑有他,她将这剑提了起来,大概就五六斤左右。
轻轻一拔,一透骨的寒意从剑身传来。待剑全部拔出,剑身隐隐有白雾缠绕,剑刃细薄无比。
“此剑可是用寒铁所造?”沈静秋眼中闪过惊喜。
叶孤城点了点头,沈静秋偷偷瞧了叶孤城一眼,然后连忙低下头说:“谢谢师父。”
“你使一遍看看。”
沈静秋点了点头,她飞向大厅空处。
刺、挑、转……各种基本动作被沈静秋十分标准的使了出来,显然沈静秋将叶孤城所说的基本功记在了心里。
随后,沈静秋舞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剑法也越来越奥妙,慢慢地,形成一个独自属于她的剑意。
叶孤城眼光一凝,寒剑的剑气仿佛成霜一样,剑的虚影更是令人捉摸不到任何轨迹。而且竟然给人一种无边落木、雪飘人间的萧瑟空旷之感。
终于,沈静秋停了下来,她看着叶孤城:“师父,我练的如何?”
叶孤城突然说:“你练剑的时候在想什么?”
沈静秋笑道:“练剑之时切记三心二意,你可说了不少,我没有想任何事。”
叶孤城说:“你要练的招式也没想?”
沈静秋摇了摇头。
“那你的剑法为何总带着一丝留有余地?”叶孤城厉声说。
沈静秋说:“剑不是用来杀人……”
叶孤城深深的看了沈静秋一眼,他说:“女子终究是女子,永远也摆脱感情的牵绊,你若是如此,永远也使不出那种锋锐无情的剑法,你……永远练到我的境界。”
沈静秋心一颤,她望着叶孤城:“师父,你难道没有感情?”
叶孤城淡漠的说:“我是剑,剑就是我。”言下之意,剑并没有感情。
沈静秋低下头:“我不信。”
叶孤城立刻接话说道:“你不信什么?”
沈静秋将剑收入剑鞘,她说:“我两样都不信。”她对自己的剑法有信心,另外,一个懂得为自己弟子特意铸一柄保剑的人他绝对不是冰冷无情的剑。
“师父,我一直就相信剑道永无止境,心有多高剑有多高,也许你所说的无情之剑只是一道屏障。”沈静秋毅然的说。
叶孤城淡淡的笑了,他突然想起决战之时西门吹雪所说的剑道,他也说剑术学无止境,剑之道,诚于心。
死里逃生,他虽然不认同,但是现在想想,其实他挺羡慕他的诚人剑道,羡慕他无所牵绊的练剑,可以心随意动爱上一个女人,也可以交陆小凤这样的朋友。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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