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过来,紫堂!”
瞬的眼神让他暗自心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双总是柔和而谦逊的眼睛,怎么会释放出如此凌厉而肃杀的气息?
算了,不要想太多,当务之急是逆转战局。既然自己的部下在观战,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能输!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翻滚的阴云歼灭每一寸漏下阳光的蓝天,咆哮的朔风撵走每一丝温热的气流。盈动的,是冰蓝色的翅膀;缭绕的,是盘旋而上的寒气;闪耀的,是明晃晃的刀锋。
……
古贺和他的人偶被埋在倒塌的冰柱之下。
他将冰轮丸收回鞘内,转身。
“紫——”
一双大手绕过他的肩膀,环住他的背,思路凝滞在这一秒钟。而下一秒,他已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队长……”
瞬的声音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喑哑低沉,抱着他的手越收越紧。
他听见自己的发丝擦过瞬胸前的衣料时发出的细小声音。
“紫堂,我不要紧,你别担心。”
“嗯……”
感觉到压着脊背的力道稍稍松弛了一些,他慢慢仰起被迫贴在瞬的胸口上的头。
该如何形容瞬此时的眼神呢?
比苍穹更广袤,比旷野更辽远,比孤鹏更寥寂,比松柏更长久,不动声色,却触目惊心。这眼神到底喻示着什么?不似雏森对待家人般的关心,不似草冠对待朋友般的真挚,也不单纯的是一个部下对上司的担忧。他无法理解瞬的眼神在向自己传达着什么样的讯息,更无法理解自己的心跳为何在这样的眼神里紊乱了节奏。
瞬松开抱着他的手,环绕着身体的暖意也随之远去。他拼命否认自己贪恋着紫堂身上的温度,他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因为天气转凉的原因。但他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喜欢冰冷远胜过燥热,喜欢寒冬远胜过仲夏。
回十番队的路上,他心不在焉。他试着理清思路,却陷入更彻底的混乱中——
他想起整齐地堆叠在办公桌上的文件,他想起杯子里温度适中的花茶,他想起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
瞬所做的一切,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刻意讨好自己来解释——没有人可以刻意得这么长久,更没有人可以刻意得如此自然细致。而且,很多关于瞬的事都是松本告诉自己的,紫堂本人却从来没对自己提过。
不是为了功利,不是为了虚荣,那是为了什么?
人不可能无条件地对另一个人好。
除非……
除非,那个人喜欢上对方了。
喜欢?!
当这个词突如其来地闪进他意识里的时候,他的脚步猛地停住。
“怎么了,队长?”身边的瞬也停下来。
“没什么……”接触到瞬询问的目光,他心慌地移开视线,“继续走吧。”
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荒唐的想法?
我是上司,他是部下,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不,不对!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你早就察觉了,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我没有装作不知道!
你不肯回应他的感情,难道不是装作不知道吗?
——回应……我要怎么回应?我能怎么回应?
至少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答复?
接受他的感情,或者,回绝他。
——接受……不,这不可能,我们……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那就明确地告诉他,让他早点死心。
——……
你开不了口吗?你不忍心吗?其实你一直都在害怕,你怕你拒绝他以后,你们就不能再用从前那种所谓“上司下属”的模式相处了。你不想让他离开你,却不愿接受他的感情;你希望他继续关心着你,却不肯对他敞开心扉;你对什么事都了如指掌,却惟独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够了……
你其实……
——够了!
我和他,除了上司和部下以外,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他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着流淌在被子上的月光,窗外回荡着秋风悄然走过的脚步声。
既然睡不着,就出去走走吧。想到这里,他披上羽织,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漫无目的地走在十番队的演武场上,脚下是被霜和月色染成银色的枯草,身边是侵蚀着体温的寒风。
很冷。
他下意识地裹紧羽织。
瀞灵庭的秋天何时变得如此寒冷?
也许,今年的天气并不冷过往年,只是因为他渐渐习惯了温暖,所以才会对寒冷如此敏感?
温暖……吗?
攒紧的眉沿着纤细的眉骨舒展开来,却定格成一个难过的角度。
这时,远处似乎飘来隐隐的歌声。
这个声音……
脚,自作主张地把他带向歌声传来的方向——十番队西北向的树林。
他的脚步停在树林的边缘。
紫堂瞬倚坐在一棵大树的枯枝上,淡淡的亚麻色长发披散开来,像是浅金的流苏,在习习的晚风里荡出袅袅的弧度;狭长的眼睛半阖着,睫羽低垂,瞳孔的流光仿佛若隐若现的霓虹;刀削般棱角锐利的侧脸上跳动着随风摇晃的树影。
月光盈动,全身笼罩在银色光晕里的紫堂,恍惚得宛若海市蜃楼,虚幻得恰似浮光掠影。
于是,他屏住呼吸,安静地谛听。
瞬的歌声静静地回荡在树林的上空,像是点亮了暗夜的流星——
大丈夫、いつも (没关系,别担心)
ちゃんと笑ってるよ (我一直都在努力地微笑)
でも誰といても (可是无论和谁在一起)
何か足りない (总会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今あなたがここに来るわけないのに (那是因为现在你不在这里)
開けた窓から見えた満月 (透过敞开的窗户,望着那轮满月)
鈴虫の声が寂しさ誘うから (铃虫的声音勾起深藏的寂寞)
抑えた気持ち (苦苦压抑的情感)
また騒ぎ出す (陷入激越的躁动)
あなたに会いたくて、苦しくなる夜は (想看见你而愈发苦痛的深夜)
張り裂けそうだよ (胸口被悲伤撕裂)
誰か思うって、こんな気持ちなんだ (原来思念着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
傍にいて欲しい (多么希望你可以陪在我的身边)
……
他几次想转身离开,因为那凄美的旋律、苍凉的歌声无不让强烈的负罪感瘟疫般迅速蔓延。可是,他生怕自己一旦离开,眼前这个山岚雾霭般的身影就会幻化成光,永远消失在深重的漆黑里。
Chapter20。
巴温特事件结束后,一护等人便返回现世。就在他们离开尸魂界不久,技术开发局送来一份调查报告:现世出现不寻常的灵压波动,疑似与蓝染的阴谋有关。尸魂界立即作出反应,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命令十三番队负责调查此事。队长浮竹十四郎派遣副队长花见澟作为先行官,即刻启程,前往现世。
我是第三人称转第一人称的分隔线=
“早上好,黑崎君!”穿着义骸的我跨进一护的班级,在一群女孩子爱慕的眼神的注视下 (唉唉,╮(╯_╰)╭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朝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草莓君打招呼。
“澟?!你怎么来了?”草莓吃惊地瞪大眼睛——这也难怪,我们昨天下午刚刚道别,今天早上就又见面了,我怀疑草莓已经对我的脸产生视觉疲劳了(……)。
“唉,一言难尽哪,你还是不要问了……”我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虽然浮竹队长明确地告诉我,这次来现世是为了调查未知灵压波动,但是临走之前,三席虎彻清音鬼鬼祟祟地拉住我——“花见副队长,草鹿八千流会长让我转告你——黑崎君的写真和视频剪辑就全靠你了,在现世好好加油吧!”——所以我一直在质疑:我这次被派到现世来,到底是该留意异常的灵压波动,还是该多拍几张尺度更大的草莓艳照(……)。
“你们尸魂界的人怎么都神神秘秘的……”草莓不满地小声抱怨道。
我耸耸肩,坐在草莓旁边的座位上,隐秘地并排布好各种拍摄设备和传输设备。开启针孔摄像机的那一刻,我由衷地觉得我都快成FBI了。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距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浪费时间不好,所以我从书包里摸出一本露女王新出版的白一同人本(《今夜,你在我身下溶化——白一,高H,R18》),争分夺秒地看起来(……)。
上课铃悠悠响起,班主任走进来。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位转校生。”
我把同人本扣在桌上,抬起头来——太激动了,我知道班主任要介绍的这位转校生,正是原五番队队长,现在破面军团中的一员——拥有一口萌杀无数少女的美牙的……平子真子大人(……)!
班主任推开教室门,然而门口并没有出现平子真子的身影。
“咦?转校生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一护腰间的死神代理证开始发出耀眼的强光,我感应到一股不祥的压迫感——没错,是虚。不过根据灵压判断,此虚乃炮灰一族,根本没什么打头。
所以当一护紧张兮兮地“腾”一下站起来的时候,我一把将他摁回座位上:“黑崎君,我去吧,你在这里好好上课。”
“喂,你小心点……”草莓用怜悯担忧的眼神盯着我,仿佛注视着一位不久于人世的病人。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难道我这就这么不可信?好歹我也是十三番队的副队长啊!”
“呃……”草莓的眼神越发悲天悯人,越发闪烁着母性的光辉(大误……),“可是,你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脸色又白得这么吓人。”
“……”鉴于正常男生和腐女之间相隔的思维鸿沟,我决定中断我们的对话。睡眠不足、皮肤苍白——这分明是一种罕见的萌点,切,真不懂得审美!(……)
我将soul candy丢进嘴里,以灵体的形态翻窗而去。
我本打算玩个始解过过瘾,可是那只龙套虚太不禁打,我只是象征性地砍了丫一刀,丫就没了(……)。唉唉,我有点扫兴地扛着刀往回走。
快要走到教室的时候,我看见我的义骸蹲在教室门口,脸上挂着两条弯弯曲曲的海带泪,手里拿着根荧光笔不停地往地上画圈圈。
“花见大人~T_T~”soul candy透过义骸泪汪汪地看向我,我被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那弱气到软趴趴的表情雷得外焦里嫩,“我被一个牙齿很奇怪的人欺负了……”
“牙齿很奇怪……”
“是呀是呀!”soul candy义愤填膺地捏起了拳头,“您走之后不久,那个转校生就来了。他有着一口虽然整齐洁白却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牙齿。老师让他自我介绍,他就在黑板上反写自己的名字,还说什么‘扁平的平,小野妹子的子,真性□的真,辣味明太子的子’……后来老师要给他安排座位,他根本不理老师,而是直接朝我走过来。我正纳闷的时候,他就一边说‘我就坐这里了’,一边揪着我的领子把我扔到门外。T_T摔得我好疼啊……花见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咦?!”
我用胳膊肘撞向义骸的胸口,喋喋不休地吐着苦水的soul candy从义骸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