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少,为避免此等情况再度发生,火影大人不仅亲自保证宁次的伤十日之内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从此对他们两个人的态度由看热闹转变为大加关照。
于是一切都安静了,一众伙伴对鹿丸难得发一次威的结果叹为观止。
鹿丸进去的时候,厨房里的灯亮着,晚饭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放在那里,却没有人在。宁次的厨艺很好,这一点不仅是一直与妈妈住在一起的鹿丸不敢比的,就是其他独居的同伴里也没听说谁有这样的本事。不用说来源也是书上看的,但因为练习较为频繁的缘故,水平倒是比他的围棋、笛子什么的还高一些。
略有些担心,鹿丸放下外衣先去卧室。果然,宁次只穿了浴衣侧卧在床上,已经睡着了,鹿丸走到身边也没有醒。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手脚都是冰凉,鹿丸先拿被子给他盖上,才对上他慢慢睁开的眼睛:“怎么样?伤得重吗?”
宁次动了动,半坐起身,抚了抚额头:“已经这么晚了吗?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鹿丸微微皱了眉:“没想到你给雏田疗伤竟要耗这么大精神。”
宁次也不惊奇:“她告诉你了?”
鹿丸“嗯”了一声。
“到不见得很费力,只是那样做法若不小心,真的可能伤她性命。我只是因为没有时间休息恢复,战斗久了,对脏腑总有些损害,过几天也就没事了。”
宁次自己虽不主动说,但却不会在受伤的事上故意瞒他,因而他说过几天就会没事,鹿丸也就确实可以放下心来。
看着他脸颊上的两道血痕,鹿丸非常习惯地叹了口气,起身去拿药箱。
宁次平日里负责的任务危险程度远比鹿丸要高,带点不轻不重的伤回来乃是极普通的事。只是正常除非伤重到被人送到医院去,他自己是决不会去的。
早几年总见到他的脸上有划伤,就因为宁次的观点是,与相近的肩颈相比,在不可避免的情况下,伤在脸上对行动的妨碍是最小的。后来和鹿丸交好,因为鹿丸看到他受伤就叹气,倒是留了心,宁可伤在身上也不带在脸上给他看到。又后来两个人在一起,鹿丸实在看不过他对自己漫不经心,便在他家里放了只药箱,每次回来必要先检查一遍才放心,既然伤在哪里都一样被发现,于是伤到脸的次数就又多了起来。
“火影大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鹿丸神情有点凝重:“大蛇丸的属下几乎全军覆没,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几位上忍都说他应该活不了了,但火影大人只说未必,自来也大人虽不说话,但我看也是这个意思。”
“听说那个兜也跑了?”
宁次点头:“这个倒有原因。当时的情况本来都在控制之内,但后来好像有外人在暗中插手,佐助说,倒像是晓的人。他怀疑另有内情,是故意放了他一马。”
鹿丸“嗯”了一声,说:“他有分寸就好,这次左右是不能完全成功了,这倒可以算是个线索。”
宁次看着他给自己臂上的伤口涂药,有点歉意:“外伤没什么要紧,只是刚才睡着就忘了看。……我回来前,已经把第二批侦查队派出去了,等他们的情报回来应该就可以确定一些事了。”
这倒让鹿丸想起来:“我中午就听说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到家?”以他回来必先沐浴的习惯,这会儿头发还没干透,应该是回来没多久的。“到哪里去了?”
“……慰灵碑。”
再周密的布置,牺牲也常常是不能避免的,看着他蓦然变得沉重的神情,宁次无声地叹了口气。就知道会这样,不想说不是因为自己难过,就是因为怕鹿丸听了替他难过。
时至今日,伙伴们已不止一人在慰灵碑上有了经过时会停步祝祷的名字。而在他们之中,需要驻足最久的只怕就是宁次了。失去同伴的事即使经历了多次,也永远不能用习惯一带而过,但是身在暗部的他却很明白他们这些从事着木叶历来危险和牺牲都是最大的工作的同伴们,以及更多其他的忍者们是为了什么而不顾一切的战斗。只要能一直这样,与这个人在安静的夜晚静静相对,即使有一天需要付出生命的是他,他也一样会毫不犹豫。
比起讨厌失去而宁愿以麻烦为借口拒绝和人有过深的感情牵扯的鹿丸,宁次的心肠其实要刚硬得多。他很清楚作为忍者自己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无数次以一线之隔看着死神与自己擦肩而过,看着慰灵碑时也就越来越平静地想到也许有一天刻上的就会是自己的名字。因而也就更理智地想,与其为逝去的人伤感,不如在每次任务前更周密地计划以确保最大限度减少部下的伤亡,然后,活下来。
这就是忍者的生活。
眼前这个男子看似懒散,其实却有着比常人更柔和善良的心。宁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让彼此的身体靠得更近。良久,才相视温然一笑。
“你不是打算这次结束偷跑出去休假吗?”
鹿丸懒懒地回答:“不要说偷跑,而且你不是说不去吗?”
宁次毫不客气地说:“那是因为你的计划太不可靠。”“我是没关系,正常几天也碰不上火影大人。但你就这样在她眼睛底下溜走就不考虑一下后果?”
鹿丸想想:“没关系,我素行一向良好。”
“……鹿丸,这没别人听着。”
“……好吧,反正她早就习惯了。有事时她自然会通过你来找我。……话说回来,每次我们出去,暗中和你通传信息的究竟是谁?”
宁次奇道:“你一直没问过,我还以为你知道的。”
鹿丸无所谓地说:“那是因为我一直以为是天天,所以才没问,现在瞧着不大像。”
“哦,原来你没以为是暗部的部下啊?”
鹿丸很有几分不满:“……拜托,他们被你殃及,都被火影大人抓着逼问过好几次了,真要知道早把你出卖了。”
“我就是想不出,还有谁消息灵通又能掩饰得让火影大人都看不出来。”
宁次撇撇嘴:“哪有那么麻烦,只要火影大人不会想到问他不就行了。”
“……不会吧?难道是……”
“啊,”宁次安然地说:“我觉得如果在天天那里都问不到我的行踪,正常人应该不会想到可以去问凯老师的。”
“……很高明,推荐使用到情报收集和传递系统中。”
“谢谢夸奖,正是当初在砂隐主持情报工作时的经验。”
“说到这个,去之前还得先给堪九郎送个信。”宁次慢慢筹划着,他自然知道,从火影大人那里躲出去偷懒也不过是玩笑居多的说法。更主要的是这次界阵运用成功,他们都急于进行更具有攻击力量的界阵研究,而这种事再在树林里做就有些不像话了。相比之下,沙漠是一个更适宜的环境,安全,也更便于观察效果。此外,能从正常工作中脱身出来两人独处,也不失为休假的一种形式。
“一定要跟他联系吗?”
宁次自然地说:“招呼总要打的,而且我们去了他们肯定会知道的,等那个时候麻烦不是更多。”
“……我只是说,你是不是不要总抓着一个人欺负?”鹿丸在心里为他个不幸的家伙叹口气。
“谁说我欺负他?总要有人给我们安排住处和隐瞒行踪,难道你要找我爱罗?”
鹿丸无奈:“……我觉得我们考虑的是尽量减少事情的影响吧?”
“很好,”宁次回答得十分安然:“那么联系手鞠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你们关系这么好想来她是不会拒绝的。”
“喂喂,”鹿丸抗议道:“这么危险的是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再说,你说我和她关系好是什么意思?”
宁次露出十分温和的笑容:“她一个月给你写了七封信,你还每一封都回。这么有时间有精神,以后界阵的图纸都给你画。”
“宁次……”鹿丸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刚说完,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上:“你不会是这两个月思虑过重脑袋僵了吧?”
宁次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静。“这么明白的事居然还要问出来。”
鹿丸真的觉得非常难以判断这两句话哪一句给他带来的冲击更大,他本来都已经把“我开玩笑!”的话准备好了,但此时却只有陷入呆滞。
脸上不觉浮现出大大的笑容:“这件事是非常好解决的……”
“免了,”宁次抬了抬手,淡定地打断他:“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该回信回你的。我这房子年久失修,禁不起她的扇子。”
“还有,如果你是计划借这样的机会让我搬到你家去,拜托下次做得隐蔽点。”
鹿丸一脸反思:“真的很明显吗?我觉得已经十分谨慎了。”
“……明确一下,你现在是在挑衅吗?”
鹿丸看着他嘴角边隐隐的笑意,心中不由得一热。像这样随意的说笑,似乎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的事了。
那个兜问过宁次“你们怎会知道大蛇丸大人的计划”,因为他们遭遇敌情明显是早有准备的反应。宁次没有回答,其实不是的。他们不知道敌人进攻的时间,采用模糊和真伪难定的情报,一旦有失后果会是难以承担的。所以,时刻准备是鹿丸唯一的坚持,从他们开始备战的那天开始,无论哪一天开战,情况都是一样的。他们在这样的状态下整整等待了两个月。
这一次,大蛇丸和他的中坚力量由五代火影、自来也大人带几位上忍老师和暗部高手亲自对付,而整个村庄周围的战斗就全部交给了他们两个主持。为了集中战力,这是第一次冒险将界阵真正投入到战斗中,配合各家族的防御力量承担防守工作,而将所有的暗部和其他战斗忍者全部投入到外围的战斗中。
从未有过的尝试,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失败的。偏偏又不同于别人,日则相对,夜则共枕,上下班的区别对他们来说基本是不存在的。上班时自然要不断地整理分析情报以修改战斗策略,下班到了家里也没有一刻放心得下战斗安排的事,连躺在床上都会不断地想起界阵排布的严密性,然后反复推想讨论还有没有漏洞,半夜里醒来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出去了乃是十分正常的事。整整两个月下来,莫说鹿丸,连耐心最好的宁次都有一种濒临崩溃的感觉。
于是鹿丸大声笑着,说道“正是。”说完全身扑到了床上,抓起被子把宁次整个人蒙在了里面。
宁次身为近身战高手,虽然有伤在身,当然也不会那么容易落在下风。惊叫一声,立刻反击,抓住被子的边缘努力试图把身上的人蒙在下面。
正常情况下,像鹿丸这么明智的人当然不会选择这种对自己不利的打斗方式,但是情况总有例外……
“作为忍者,打架的时候多少应该有点技术含量吧?”宁次皱起眉头。此时,枕头、被子连带床头放的钟表、书籍等各种东西已经全部转移到了地上。
鹿丸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牢牢地按在床上:“结印那种事太麻烦。而且,日向队长,知道什么叫趁人之危吗?”
鹿丸于是心中感慨:多难得的结果!
宁次抗议没有效果,试着挣了几次又挣不开,于是不再白费力气,放松身体伏在床上。没过一会儿,微微蜷起身子,眼睛就闭上了。
鹿丸有些好笑,松开他的手,改躺到旁边,轻轻推着他:“醒一醒,你又几天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