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使天魔气的,除了被称为老狐狸的魔神皇,就只有始终身份不明的魔族少主。
传说,他是魔神皇唯一的爱徒……
重华陛下曾经这样说道。
青宓不是笨人,在知悉枕边人真实身份的同时,一个重要的念头,已经隐隐浮上心头——
「你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让神仙一族独力面对其他两大势力的联手,然后适当以人间的战略来打击羽族和妖族的野心,最后,趁三方都元气大伤时,得到最大的利益。
「若是黄泉之主重华在此,一定能觉察出我的气息……青宓啊,你毕竟位列仙班太迟,没有遇上那场上古大战,所以,对我一无所知。」宸帝笑得悠然,雪白锦袍映着空艳月华,说不出的挺拔俊美。
青宓瘫软在地,无助的喘息着,双目紧闭,嘴角,还有不涸的血痕。
他的手指,狠狠的插入身下土中,毫不在意那细碎石子划破的涓涓鲜红。
不愿看,也不愿听……
宸帝慢慢走到他身边,制止了他的自残,轻轻抬起那美丽清秀,而又倔强的面容,温柔的叹息着:「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其他人休想有这等优待,却不料……」他手劲加强:「你仍是把那可笑的职责放在第一位!」
青宓微微睁开眼,虚弱的惨笑:「真是荣幸,魔神皇的唯一传人,居然会对我这无名小卒,用上了美男计……」
未尽的刻簿心碎,在那人处罚的强吻中被封缄。
这是赤裸裸的血肉掠夺,牙齿狠狠的啃咬着,舌头凶猛的翻搅,漫长的索求,几乎要让人窒息……
在昏昏沉沉中,青宓也不反抗,心如死灰的任由那人肆虐,在舌头探入深处时,用力欲咬。
宸帝一把禁锢住他的蠢动,轻轻的,抚摸着他鬓间青丝,状似爱怜,却带着凌迟的残忍快意:
声音拂过,低低细细,如情人间温言软语,侵入耳,侵入心,侵入血脉。
「太迟了,你已经爱上我了……」
五雷轰顶。
青宓胸口一阵翻搅,捂住唇,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视线一片模糊,只听见冥冥中,一声叹息,熟悉的,出自那人之口……
***
幽幽醒转,却见头顶上,仍是那熟悉的繁丽刺绣图案。
转眼间,想起昏死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喉头一阵发腥。
肝肠,寸断。
「醒了?」仍是那淡然冷凝的声音,纠缠,如鬼魅一般,让他只想逃开。
这不是他当初倾心相恋的人!不是!
他会笑得像狐狸,那般的老谋深算;会调皮的像孩子,在挨了他一脚后乖乖老实下来;会在战场上冷厉严肃,如同修罗降世,但唯一不变的,是他看向自己时,那深情如海的暖意。
那般的温暖和煦,让人沉溺其中的爱意……让他以为,自己可以忘却那红发的失之交臂,抛开对重华的爱而不得,终结这千万年的孤独漂泊,哪怕,只有短短几月!
可就是这般短暂,也只是春梦一场……
「你……」艰涩的,青宓终于开口了:「你……不是他!」
没头没尾的,宸帝却明了,他含笑,一步一步走近,无视青宓的不安眼神,亲昵的靠坐在床侧:「那么,我是谁?」
「你是魔族的代理人,也是魔神皇唯一的亲传弟子,是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可是,你惟独不是我爱过的那人!」青宓失控的大大喊。
灼热有力的唇压了下来,惩罚着他的胡言乱语。那人的手,开始游走于他的全身。
闪着魔魅光芒的,笑得灿烂的俊颜,由高处俯视着他的狼狈:
「很不巧,你,注定是我的人!」
墨晶一般的黑眸,在冰冷光芒上,蒙上了一层晦暗,那是情欲的颜色。
青宓骇然,直觉的想逃开,却在慌乱移开后,被狠狠扣住了脚踝:「到现在你还想逃——」
宸帝手一挥,四道发丝飞出,闪着耀眼黑光,如同活物一般的,自发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缠住了青宓的四肢。
不能动弹,刀俎上的鱼肉。
青宓绝望的挣扎,却被无情的告知:「这是我法力加护过的,你可以挣脱试试看!」
优雅修长的手指,毫不费力的拉扯,一身衣衫在刹那化为碎片。
身无寸缕的,裸裎的,白皙瘦弱,清圣不可方物的少年躯体,和那顽强冷静的精神一般,想让人狠狠撕碎,聆听他沙哑的哭叫求饶。
身无寸缕的玉体横陈,任由那人邪肆的上下扫视。青宓闭上眼,感觉周身一片冰冷。
这世上……冷得像冰窖……
眼前景物开始涣散,青宓,恍恍惚惚的,看到了过去,那一幕幕,和闰在一起,混迹街头的温馨情景——
金黄的阳光,照耀着清香的稻草堆,好暖和……闰又带回来了什么,是烤蕃薯,还是老玉米……
一口血涌上喉头,腥甜味弥漫口中,勉强咽下,却引得干咳起来。
缓缓的,竟绽出一抹微笑,攥紧的青葱玉指,一根根的,僵硬着放开。
罢了……不过是这具皮囊而已,他要,就给了吧!
「你想一死了之?」清晰沉稳的怒意,狂暴而精纯的力量,由那粗暴的啃吻中传递过来,暖洋洋的流转四肢百骸,丹田、内海等处,重新充沛润泽。
由天魔气转化的真元,乃是天地间最纯粹强大的圣药珍品……青宓昏沉沉想起,藏书阁中的记载。
多可笑呵,他居然在愤怒……因为自己的乖顺,居然愤怒?他真以为可以生杀予夺吗?
他笑着,带着几分凌厉和无奈,青宓凝视着头顶那邪魅狂傲,飞眉入鬓的俊颜……
真是好笑,笑起来,温柔得可以溺死人,所以,自己才会不复以往的清冷无情,一头栽了进去。
这一跤,跌得好惨,好痛,也陷入了万劫不复。
魔神皇的唯一传人,传说中行踪如谜的魔族少主,竟然是自己倾心相恋的人间君王!
那人缓缓的俯身,用温柔清醇的嗓子轻笑:「你一直爱着,为何要离我而去呢……你一回去,黄泉之主就会觉察。到时候,你就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所以……我要永远的留住你!」
青宓缓缓睁开眼,朦胧迷离的黑眸,泛着水气,让人心怜:「其实,我觉得你……」
纤手扯住了宸帝的衣襟:「——让我恶心!」
绝然的拉紧,狠狠放开,虚弱而灿亮的黑瞳,染着不的狷狂怒火——
让人想好好折磨的漂亮眼神!
宸帝如此想着,伸出手指虚点,「喀嚓」两声,那束缚手脚的发丝闪现黑芒,扯着双臂反向扭曲,听那声响,骨头是断了。
床上,那眉目如画的人儿,细汗渗出薄薄一层,痛极了,却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很硬气!但这等手段,原也不指望你能乖乖顺顺——
宸帝挥手,从手中唤出一物,笑吟吟的凑过身去,热气喷洒在青宓耳边:「我也不想如此残暴,实在是怕你乱动,伤了身子——来,戴上!」
青宓睁开眼,看他究竟有何会俩,却在见到那银光氤氲的一双手环后,面色霎时变为青白,嘴唇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魔族上层,在掳获猎物后,为昭示所有权,在美丽猎物的手腕上,挂上叮当作响的独特饰物。
你……欺人太甚……
腕间冰凉的触感,清楚的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由愤怒,而几乎要绝望——
为什么……
那人温暖的手掌,如羽毛般抚过胸腹,继续向下,分开了他修长的腿,手往上控,挑逗地握住了他的下身,或轻或重地滑动着,指胀和指节轮流摩挲把玩。
「为何……如此对我……?」破碎哽咽的声音,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疑问。
那人回以清朗微笑,忽然手一重,狠狠地握住了他的脆弱之处,青宓痛得一颤,只听得那人沉沉的声音:「你又为何……要离开我呢?」
长发被拨开,宸帝的眼睛就在眼前,明亮,凛冽,还有着愤怒——从来七情不动的神情,竟是如此鲜明的愤怒!
青宓的修长双腿被拨开,他不做徒劳无益的挣扎,闭上眼!
「呀——!」中断的呻吟之声痛呼而出,另半声却被堵在喉咙里,死死压住,青宓死死咬住唇,这是他最后的骄傲。
宸帝眯起眼,满足的叹息,下一刻,却更是粗暴:「看着我!青宓,你可……不是那些只会哭叫的懦夫!」
低低地喘息着,青宓闭目不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都遂了你的愿么?
凄清的神情中带着绝然,浓密的眼睫下,是浓重的阴影让人心生怜惜,心下一阵烦躁,动作也越发激烈。
云雨过后,燃起宫烛,静听滴漏,却已是四更时分。
半夜静凉,宸帝用被褥卷起青宓,把那纤瘦躯体抱于怀中,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青丝。
青宓额际微汗,倚在赤裸的胸膛上,也不躲闪,就那样沉沉入睡。
他睡得不甚安稳,嘴唇阖动,宸帝俯身去听,却是含糊不清,一个字也没懂。
在荧荧灯火下,他静静的凝视着青宓,轻抚他的脸颊:「何必呢……」
他俯身,温柔的吻上了少年的眉心:「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会是你未来……唯一的依靠……」
***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黑云大陆的试探性进攻,也以失败告终,而九重帝阙的乾宇宫中,却是一片低靡,宸帝的寝宫,在软禁某人后,成为了阴霾密布的危险场所。
正是被夏的午后,凉风习习,金丝软被中,若隐若现出少年白皙的身躯,凌乱密布着青红的吻痕。
低低咕哝一句,青宓终于醒来了。
起身披衣,迟缓的伸出手,还未痊愈的双臂,些微颤抖着,拿起准备好的白瓷茶蛊,徐徐啜了一口。
温润适中,还有自己喜爱的薄荷清香,这,又是「他」做的吗?
青宓叹息着,想起了那梦魇般的一日,那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夜晚……
这算什么?刻骨铭心的欺骗过后,又一次虚假的温柔吗?青宓端详着手中的茶蛊,冷笑着,任由手指颤抖,那茶蛊锵琅一声,滚落地上,碎成几片。
「素闻秦王殿下雅量清正,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冰冷毫无温度的嘲讽声,进来的,居然是铁血宰相翼钧。
青宓冷笑:「你大概也是魔族中人?」
「在下于魔族,同样位居宰辅。」翼钧面如沉雪:「素闻你贤名,如今一见,却也是稍逢变故就方寸大乱。」
「哼……那也是托你们的福。」
「你在怨恨陛下?」
「明知故问。」
「陛下对你,可说是用尽真心了,你居然还不知足?」
「所谓的真心,就是欺骗和囚禁吗?」
「陛下曾经言道,他对他人虚情假意,对你,却至少有七分真情,我魔族素来多疑擅谎,陛下对你,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宽容了。」
「我是否该痛哭拜谢?」
「也罢,留你在此,也是增加陛下的危险,你还是走吧,宫门的禁制我已经解除了。」
「你有什么阴谋?」
「你对陛下是个阻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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