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平静不过是风雨前的宁静。
北堂翼翻了个身,漂亮有神的眼睛眨了几下就全部打开。
睡饱了以后,北堂翼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北堂非叫来。
『非,听说城北最近开了一家新妓院,叫做什么天香楼的,是一间龙凤店,有姐儿也有小官儿,你陪我去逛逛吧。』
北堂非听到少主的叫唤,连忙取来干净衣物递给少主,心里大略计算了一下时间。
嗯,这次只安静了五个时辰,幸好他下午有回房睡了一下,否则这时候怎么可能有精神陪他出去鬼混?
『少爷,这次您想待多久?』唉,也不知怎么回事?城内最近妓院一家接着一家开,少爷本就是风流爱玩的人物,看到这样的盛况还不玩疯了吗?
『不知道,看心情吧,也许一天就走了,也许多玩几天。』穿戴好衣物后,北堂翼朝外头望了一眼。
『阿福阿寿还没走吗?』这两个新来的家丁还真乖,之前家里头的老家丁顶多也只是意思意思守个两个时辰就走人了,因为他们知道守得多牢固都没用,就算把整个房间都给封起来他依然能够自由出入。
『嗯,他们已经守了五个时辰了,少爷,今天还是要从前门出去吗?』这个月已经踢坏五道门了呢,前两天府里的木匠才来找他抱怨工作量太大,让他转告少爷高抬贵脚,否则他恐怕做不到年底领不到年俸就上西天见佛祖了。
『嗯……我这个月踢坏多少门啦?』北堂翼因为随从的一席话收回已经抬起来的脚,一张俊脸难得正经。
『连三天前那一次,总共五道门了,少爷。』五道门,寻常木匠做一道门得花六天的时间,这五道门已经是木匠的临限了,这个月门再坏一道的话那木匠大概就要告老还乡不干了吧。
『五道呀……真是辛苦王伯了,咱们这一次不从正门出去了,从窗户吧。』长腿一抬一踢,窗外钉住的木板立即粉碎,锁住的铁链也应声而断。
北堂翼轻轻一纵就飞出窗外,身后的北堂非望着破碎的窗台傻眼。
唉……少爷真是的,木门是木匠做的,木窗也是木匠做的,窗坏了苦的依然是王伯啊,他可以想象下一次回来王伯又要找他唠叨诉苦了。
呜,这年头下人真不好当。
何双飞看着眼前的活色生香傻眼,原本想要一展雄风的兴致全数熄灭……张叔说要带着他下山逛窑子,为什么窑子里会有衣衫不整的男人对他抛媚眼呢?
『张叔,你确定我们走对地方吗?』何双飞咽了一口口水,努力忽视胃里头翻腾的感觉。
如果下山是为了要看男人对男人抛媚眼,他又何必下山?留在山上搞不好能看到的尺度更多。
老张抬头看了看门前的招牌,上头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告诉他并没有走错。
『哪有走错?是这家没错啊,这家叫做天香楼,是城里新开的妓院,听说男的俊女的媚,所以张叔特地带你来见识一下。』老张咧嘴一笑,迈步走入被姐儿小官包围的天香楼。
男的俊女的媚?何双飞继续傻眼,为什么这世上不正常的男人那么多?就连妓院这种行业也有男人来抢饭碗!
老张在左拥右抱时发觉何双飞还站在门外,见到何双飞呆若木鸡的样子他只当是小伙子害羞,想当初他第一次开荤时可是连正事都还没办就晕倒在床上了……不过这种糗事死也不能说出来。
张叔咳了一声,大掌一伸就将人给拉了进来。
『傻小子进来吧!你可不是来这儿应征守门的龟公,来了就放松自己好好享乐吧!』
见到一旁围上来的飘亮姑娘,何双飞情难自己的脸红,再看到一旁猛对他抛媚眼的男人,何双飞非常果断地揽着美女的腰进门去。
算了,反正那种场面都见了十几年了,吓不倒他的!
接待他们的老鸨为他们安排了一间舒适的房间,因为何双飞的关系,他们只叫了年轻姑娘来陪酒,一看到美女如云,何双飞早就把方才的不愉快都忘记了。
古人说食色性也,好色是男人的天性,果然一点都没错。
只见何双飞无师自通,从来没跟年轻姑娘相处过的他也能和姑娘们谈笑风生,美酒一杯接一杯,看来是想效仿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旁的老张看了,非常满意地点点头,他将老鸨叫到跟前来。
『这位嬷嬷,我这晚辈是第一次开荤,你帮个忙,找个干净的姑娘给他开开眼界,记得啊,要干净的,还有不要太老,最好是清倌!花多少钱我都出得起,重要的是能让我这位小公子尽兴!知道吗?』老张从囊袋里掏出一颗足有五六两重的小金元宝交到老鸨手中,贪财的老鸨见了笑得合不拢嘴。
『是是是,客官,嬷嬷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清倌来侍候!』收下了小金元宝后,嬷嬷就下去安排一切了。
过没多久,就有好几个小丫环送上一壶酒和几碟小菜,然后老张就抱着他身边的姑娘起身意欲离去。
『张叔?你要走了吗?』不是玩得开开心心的,为什么要走呢?
『是呀,我不走难道留下来看戏呀?方才上的这些酒菜可是有名堂的!这是合欢酒跟双喜宴,是清倌破身时才会准备的,你先喝点酒,等一下姑娘净完身就会过来了,到时候……嘿嘿,这种事,还是由姐儿教你比较妥当。』老张也有了几分醉意,这次下山来除了要让何双飞开荤外,他自己也想享受享受。
美人在怀,有哪个正常男人受的了?
不过老张虽然贪图快活,也没忘了要照顾自家晚辈,他知道何双飞是第一次,很可能会因为太紧张而失误,所以方才已经让老鸨在酒菜中下了一些催情药,包管万无一失。
这下子如果还成不了好事他老张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由姐儿来教我?张叔你不教我吗?』这种事哪是由女孩儿来教的?何双飞眼见张叔离开房间,本想追上去却被身边的姑娘给拦下来。
『公子,您又何必追上去呢?人家张相公是要去快活了,等会儿小雪儿净完身就轮到你了,别心急嘛,来来来,我来陪您喝酒啊。』花名唤作春临的姑娘方才接到嬷嬷的指示,知道眼前这头肥羊是只童子鸡……啊虽然她已经很久没吃过童子鸡了有点想念,可既然人家已经指名要清倌儿,她也只好拱手让人。
唉,人家说童子鸡最补身了说……真是可惜。
春临遵照着嬷嬷的指示将加了催情药的酒一杯杯往何双飞嘴里倒,等到时辰差不多了,春临就点起了有催情作用的薰香,顺道将何双飞的衣服褪下一大半,流了一大桶口水后才扼腕离去。
香临扶着已经醉到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北堂翼,心里头正盘算着要把他送到哪间房间去,今晚他一定要把这头肥羊弄到手。
『北堂公子您喝醉了,我扶您去休息好吗?』香临是天香楼内数一数二的小官,人长得清秀俊美,识人的能力更是一等一,凡是有家世有背景的人他一看便知,认清了哪些是贵人哪些是凡人后,接下来他便会使尽手段让对方为自己神魂颠倒,所以他虽不是天香楼里最俊秀的男人,却是最富盛名的红牌。
『唉,香临啊,你身上的味道还真香呢,一点都不输给那些姑娘们……』北堂翼今晚是真的喝多了,以至于走路颠颠倒倒的,就连方才看起来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香临现在也看成了国色天香。
北堂翼是惯常流连花丛的男人,又怎会不知道一些烟花男女使用的狐媚手段?方才他喝的酒是楼里最烈的,酒里还放了催情粉,这些他都知道,也不想戳破,因为适当的调情与手段可以带来更多的欢乐……所以他没有使用内力将酒气逼出来,因为醉眼朦胧时任何美人看来都会多添一分风情,这是他要的欢乐。
『公子……若您愿意,香临愿意永远成为您的人……』香临嘴里说着甜言蜜语,腹中却算计着有多少油水可捞,又能捞多久,这种俊美又有钱又自命风流的男人他看多了,到最后没有一个不是栽在他手上的。
就在香临打着如意算盘,而北堂翼也打算一亲芳泽时,楼下的龟奴却急急忙忙跑上来唤住香临。
『香临公子啊,一位姓董的大爷正在特等厢房等您过去呢,他说若是一刻钟内您没有出现在他面前的话,明儿个一早他就砸了天香楼,红嬷嬷已经过去安抚他了,可是您最好还是过去一趟吧。』龟奴急出一身汗,纵使他没有识人慧眼,也知道那个姓董的财大气粗惹不起,跟眼前这名斯文公子比起来显然还是安抚他比较实在。
『啊,是董大爷啊……』香临皱了皱眉,这姓董的是他之前在京城别处东家时结识的,缠他缠得紧,偏偏他的金库银袋又束得紧紧的,那油水难捞得紧,过来天香楼后他就把这号人物给忘了,没想到他居然找上门来了。
这姓董的是个半大不小的武官,得罪不起的,两相权衡下,香临只好忍痛放弃眼前这头到嘴的肥羊了。
『好吧,我马上下去,劳烦你把北堂公子带到空房间去休息,千万别怠慢了贵客。』将北堂翼的重量交到龟奴身上后,香临就匆匆忙忙地下楼了。
龟奴本就矮小,扶着比他高一个头不只的北堂翼只觉备感吃力,现在他只想草草找间空房间把他丢进去好交差了事。龟奴一个月的月俸也没多少,他犯不着那么卖命。
『有了,就这一间吧,看起来应该没人。』龟奴见北堂翼早已醉醺醺,连扶着他的人是谁恐怕都分不清,找到了房间后就把人推进去,然后关上房间下楼去找同伴闲话家常了。
第二章
何双飞睁开双眼,但见天旋地转,不辨东南西北。
方才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应该是那位要服侍他的姑娘进来了吧?何双飞想起身,可是他发现头痛得厉害,而且……他还全身发热。
张叔说一切都交给姑娘来教导,他什么都不用担心,既然如此……那他不用起身了吧?
就在何双飞决定躺在床上静待佳人时,纱帐被人掀开,他感觉到有人爬上了床……
朦胧中,只见来人似乎相貌俊美、脚步颠颠倒倒,似乎是爬着到何双飞的身边。
何双飞虽然脑袋一片浑沌,但也感觉到对方有力的拥抱……
等等!为什么这名『姑娘』相貌俊美,而且还很有力气?天香楼的姑娘都是这样的吗?何双飞努力的睁开双眼想确认是不是错觉,却因为全身高热而放弃。
啊,这个姑娘的拥抱真是舒服,冰冰凉凉的……这就是大人们之间常说的销魂蚀骨吗?
『香临……』阴错阳差爬上床的人正是北堂翼,他一进了房就直觉往床上爬去,在摸到热呼呼香喷喷的身体时就直觉的想到是香临……嗯,虽然他好像变得有些矮有些壮,可是那温润的肌肤触感还是一样好啊。
确认了佳人已在床上等待自己临幸时,北堂翼毫不客气地吻了下去,空气中飘散着惑人的迷香,更增添了几分情欲。
感觉到床上佳人瘫软的身躯,北堂翼低笑出声。
这香临果然是情场老手啊,知道什么东西最能更引起男人的欲望,他这样躺在床上化主动为被动虽然有怠慢客人的嫌疑,可是有些男人就喜欢这调调,例如他……
『你这么乖,我今晚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何双飞感觉到细吻落在自己身上,虽然有些痒,可是却适时阻止了身上不断蔓延的高热……
好舒服啊,可是……为什么这位姑娘的声音这么粗呢?而且听起来还很急色的感觉,她不是清倌吗?一名清倌也能使调情高手,这天香楼的姑娘还真是不简单呢。
『嗯……姑娘……』何双飞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