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昼一,你不会在乎所有人的吧。
昼一,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你眼里,都是平等的吧?
昼一,我真的好爱你啊。越了解你多一些就越是爱你。怎么办呢?昼一?不然,答应我,你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人特别……。答应我啊。
求求你,对所有人都一样残酷吧,求求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眼里居然会有特别的存在?!为什么!
为什么……我就不能成为你在乎的人呢?
自从认定了他之后,我甘愿被他利用,成为他手中的人偶。这种日子唯一的也是我唯一在乎的乐趣,是他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陪我出去散步。他总是慢慢的跟在我身后,高深莫测的。我发觉,他的目光从来没停驻在什么事物上超过十秒。
这种发现让我非常快乐。
这代表着他不会为任何人左右,不管玩得多么厉害,多么凶,迟早,他都会回到我身边。
然而,就是这样自我安慰式的快乐,不久之后也被他生生的击碎了。
我万万料想不到,他唯一特别对待的人,会是那个别扭的孩子。
那个……不管对任何人都是面无表情的孩子,不过十四岁,我却看不出他任何的想法。这样的孩子,怎么会吸引昼一的注意?!
为什么?一提起他的事情,你就……。我心里颤抖着,看着他骤变的眼神。
“昼一,你不会在乎所有人的吧。”按捺住即将崩溃的精神,我抓住他的手臂,泪眼婆娑。
他恍然回神,似笑非笑的随手将我搂进怀里,低声笑:“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
是啊。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他亲自加入场场征战。每一次的较量中,都有人自动成为他的牺牲,成为他的踏脚石。他很温柔的对待他们,而后很温柔的抛弃他们,乐此不疲。就像如果缺少了这些玩具、这些游戏,他就不必生活下去。
男人、女人,成熟的、幼稚的……,只要他愿意,没有人能逃过他似笑非笑的眼。
我也是一样。
只是他游戏中的角色而已。
他是无人能虏获的……。
那个孩子,他凭什么!!
“昼一,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你眼里,都是平等的吧。”
“呵呵。鸢子突然这么说……是要诱惑我吗?”似笑非笑的弯起唇,他俯下身,在我耳边低声叹息,温暖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脸颊。
“不可以吗?”我反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往下移。他冰凉、修长的手指掠过我的锁骨,我的凹凸,惹得我浑身战栗。
我低声呻吟,仰头吻住他的唇。
比起那个孩子,我唯一可以利用的优势,就是陪在昼一的身边。
请你爱我吧,昼一。
请你爱我的身体吧。
“唉。我槐木昼一从来都不是什么卫道士。不过,鸢子。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会碰触的人就是你。你可是我双胞胎妹妹呢。”
我心里流着泪,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消失在槐花雪中。
说不出一句话,做不了一个动作。
连伸手留住他的勇气,也在瞬间散失了。
手指僵硬而冰冷,低头看身下,一滴、两滴……清澈透明,三滴、四滴……不是泪雨,不是泪!是我的血啊!
你耍弄我!一而再,再而三……。这是从我心里伤口中流出的血啊!
昼一!你说谎!你明明不会在乎这些事情的!你都可以对那孩子特别!你对他的占有欲有时连自己也无法掩饰!你将来甚至要占有他!这么双重的罪孽你尚且不在乎,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为什么!
我是你的妹妹……多么荒唐可笑的理由啊!
趴在地板上,任时间流逝,槐花雪铺满我半裸的全身。那时,我发誓,我绝对不让他得到那个孩子。
昼一,你如此残酷的待我,我怎么能就这样让你的愿望实现?用尽一切力量,我也要阻止你。你可以得到天下所有的人,唯独他,唯独他……你或许连他的手指也碰不着。
让我们一起痛苦吧。
我爱上了我的哥哥,你在乎你的弟弟。
可悲的血缘传承啊。
昼一,你知道我多么痛苦吗?让你明白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你也尝一尝啊。这样的痛苦,不是悲惨的过去能够比拟的,亲爱的哥哥。
过去我伤害了你,你可以不在乎。
将来我要伤害你,以伤害你的方式来爱你,你还会不在乎吗?
就算不爱我,恨我也好,只是不要将我当做尘灰了,哥哥。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我更加爱你。来吧,我们一起,坠落,堕落。
3
安坐在窗台边躺椅上的绝色女人突然沉默了,湖水一样千娇百媚的眸朝我望过来。我微笑着看过去,隐约觉得万千情丝缠绕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缠得窒息,然而她自己却任由它们缠得越紧,丝毫不挣扎。
“医生。能不能让我看看您的记录?”她笑问,细白双手无意识的交叉绞扭着。
一点都不像刚才愤怼的时候陷入疯狂的女人。不愧是那个变态家族出来的……,真让人一点头绪也摸不着。我站起来,整理怀中的记录。同事们经常说我给病人整理的回忆录就像小说,这点是夸赞还是别有用意我暂时不管,给她看看应该不要紧。
“希望你看了不要笑话。”
我走到窗边,闲适的递给她。
“哪里。”她接过去,迅速浏览一遍,清脆的笑出了声。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虽然我这个嗜好确实有点奇怪……,不过病历还是会好好写的。
“医生真是不错呢。我啊,想杀了他最爱的两个人,所以曾经被他软禁起来,还派了不下几十个心理医生强制给我医治。不,不是医治,是折磨我。经常给我打镇定剂,连续让我昏睡。他还叫人给我催眠,让我忘了所有的事情。”微笑的美丽面容慢慢的开始变幻,怨恨的盯着自己的手,她将记录还给了我。
不好吗?应该是为你好吧。我几欲出口,转而想到自己现在的角色是心理医生,绝对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对病人造成伤害,只有忍住。
“他竟然要我忘记他!怎么可能!如果忘记他!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意思!我之所以和他一起出生就是要陪伴他的啊!能陪他的人只有我!”
看她有些激动,我想了想,靠在窗台边开始记录:“嗯,鸢子,他对你是最重要的存在。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最重视的人们,或者是爱人、朋友、亲人……你身边,还有别人么?”
“别人?”绽开动人的笑容,她抬起手臂,轻轻贴上自己的脸颊,无比眷恋的望着和服上的雪白槐花图案发怔,“没有……。没有任何人……。”
“自从爱上他,我身边……就一片空白。别的人……都不重要,都没关系。为了得到他,杀一两个小鬼算得了什么?就算是杀光了天下的人我也不后悔。呵呵……,谁又能逃脱得了我的下药术?那个小鬼死期不远了……另一个……也活不长。这么一来,昼一他,他会回到我的身边。再也没有人进驻他的心里……他会在我的身边,不离开……。”
糟了,陷入疯狂的前兆。
“今天累了吗?睡吧。”我伸手扶她,她却猛然清醒,小心的躲开。我只有尴尬的笑笑,收回手:“怎么,对我这个医生也还是这么防备?”
她低笑:“医生虽然漂亮得不像男人,但骨子里是男人呢。我知道的。”
“我是女人。”我耸耸肩,被人看穿是很少见的事情,但是,现在却一点也不意外。大概是见识了他们家的人之后,阈限上升了。
“我休息休息,医生,明天见。”
“明天见。”被病人赶出来,关在病房外面对我来说可是第一次。
真是的,当初怎么会好奇接下这个病例呢?哼,早知道就让他们处理好了,说不定给她一点刺激反倒能让她正常一点。
正向着院长办公室去,眉眼弯弯的男子突然出现了,看到我,他鞠躬,而后匆匆离开。我忍不住叹气,这个男子就是送鸢子来医院的人,怎么看他都对这喜怒无常的女人照顾有加,简直痴心得不像活人了,谁知道鸢子眼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真是可怜。对自己的地位意识得如此清楚,竟然还对她不离不弃,这男人简直是稀有物……。
“苑璐,叹什么气啊?”走廊尽头拐弯处蹦出一个人影,笑嘻嘻的扑过来。
我习惯性的往旁边一跳,让他扑了个空。
他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看着我手里的病历和记录:“我最近忙死了,也没注意你接了什么病人,不过……最近这个好像满有意思。听说你和她相处了二十天,她才开始讲自己的事?什么样的人啊?”
“桥本龙翔,知道一句名言吗?好奇心杀死一只猫。你只不过是半只猫,小心一点。”这个病例要是被他知道,他非发飙不可。看起来这小子算是三兄弟里最好说话的了,可是如果事关他大哥,我想他大概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而且,龙飞当初说过,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槐木鸢子在这里治疗的事情,我为了得到这个病人满口答应了,现在怎么能坏了约定?
“小气。是要去二哥那里吗?我也一起去。”
“嗯。”始终不理解为什么哥哥居然会安抚龙飞,让他接受鸢子这个病人,他的胸怀能居然宽大如此……真是奇人……。
推开院长办公室,里面简直人满为患,我们两个都怔住了。
桌后椅上坐着的是哥哥,揉得皱褶四起的浴衣简单的挂在身上,好像动一动就会掉下来。他正翻看龙飞整理好的关于鸢子近来状况的资料。他左边站着面无表情,却明显心情极度差的嗜哥。右边轮椅上坐着似笑非笑的昼一哥,安稳的抿着茶,眼里的阴沉却不难察觉到。不愧是龙飞说的厉害人物,光是看他的模样,我和龙翔两人就没敢说话。
这三个人,就是鸢子的病因。
同时,哥哥的不幸,也是鸢子造成的。爱恨情仇搅在一起,已经无法分辨了吧。
沙发边靠着的龙飞朝我们使个眼色,我们凑过去。
“怎么样?说了吗?”
“大概已经知道了。”
“哼……。龙翔,你出去。”
“为什么就叫我出去?你们瞒了我什么事?……,别以为我忙我就不知道,我看见淡路了。是不是那死女人在这里?!”
龙飞顿了顿,回头看看那三个人:“哥,你告诉我,为什么对那个女人这么仁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哥哥身上,哥哥仿佛没发觉似的,轻轻笑了:“你说我仁慈?我这个人又不是圣人,她害得我曾经生不如死,现在也是日日痛苦,我怎么可能原谅她?”
“……?”
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五个人互相看看,接着,就听见哥哥再度轻笑。
“你们怎么都把我想得那么好呢?我桥本龙腾只会宽容关怀我的人,对于那些想对我不利的人……想对斋夜不利的人……我会让她后悔一辈子。”
“哥哥……,你不要说得那么深奥,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心里暗暗抹把冷汗,寻思着眼前性格可爱的哥哥和那个已然精神出问题的女人之间的种种。
“等她的回忆录整理好了,我当然是要根据事实刺激她了。最好是刺激得她生不如死。当然,造成了反效果也是我们运气不好。”哥哥接过嗜哥递来的牛奶,喝一口,笑得温柔,“她一直以为只要没有我和斋夜,变态就是属于她的。我要她知道,现在变态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