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戴着人皮面具,但听声音君澜风便知是无肠,点了点头。低脸看了落云曦一眼,他轻声说道:“曦儿,放手!”
落云曦“咦”了一声,抬起脸,皱皱眉,一双困倦的眼睛中多了一抹不满,却还是放开了手。
君澜风冲九煞说道:“去安排一个帐蓬给落小姐休息。”
落云曦眼中的倦色去了几分,有些狐疑地看向君澜风,没有想象的激动和惊喜,他这么和她疏离?
突然想起君澜风曾经说过的话,落云曦霍然明白过来。
那次,他说,军中是不可以随便带女人进来的,尤其不能跟女人亲热。所以,他这才安排给自己另外一个住处?
想明白了,落云曦掩住口鼻,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睡觉!其它的她不想再管。
九煞快步行过来,嘴角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示意左后方道:“小姐,请,这边有个空帐蓬,委屈你住一晚上了。”
落云曦跟着他离去。
君澜风眼光深邃地目送她的背影远离,自己也踱步回主营。
那个发现落云曦并且叫来队长的士兵早就退到了人群的最后站定,眼观鼻,鼻观心,有如老僧入定了般。
他心里头无尽骇然,脑中不停地在重复一句话:这女人和中山王认识,认识,他们认识!
张大卫被无肠像拎小鸡一般提到了军营后的一片长草丛中,往地上一掼,狞笑了一声。
“官爷饶命,大爷饶命!”张大卫不是瞎子,也看出了无肠根本不是普通人,光是这出神入化的轻功,在军营中就已经很少见了。
“饶命?如果换作其他女子,今晚不就要着了你的道?”无肠一想到这人的行径,怒气便不打一处来。
冷风吹来,黑暗中,看着一脸杀气的无肠,张大卫颤声问道:“你们,真的是中山王的人?那女子也是?”
无肠默默地看着他,缓抬右手,“哗”的一声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冷冷说道:“无肠,中山王驾下四大暗卫之一。”
“轰”的一声,张大卫头脑炸开,手臂一软,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体再次软倒在地。
天啊,刚才被他当作普通商人的青年居然就是中山王身旁大名鼎鼎的暗卫无肠!
他真是眼瞎了!
“那,那姑娘呢?”张大卫咬紧牙关,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
那女子手执中山王府的血狼令牌,又与无肠大人同行,更是和中山王那般亲密……她会是谁?
无肠冷笑一声,并不隐瞒:“大爷就让你做个痛快鬼吧,索性全跟你说了。那名姑娘,是从前四大世家颜家的嫡外孙女,和月国新封的云曦公主,也是咱们未来的中山王妃,你说,你竟然敢打她的主意,你是活腻了吗?”
张大卫惊呆了。
重重尊贵无比的身分将他直接给震傻了。
尤其是最后那“中山王妃”四个字,更是如天雷劈下,他根本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一定是脑子坏了吧,竟然想调戏中山王妃!中山王怎么可能饶得过他!
一丝恐惧爬上张大卫的脸庞,霍然裂开,他的整张脸都布满了惊骇与恐怖。
“不,别杀我!”不知哪来的力量,他猛地翻身,转身想逃。
一柄冰凉刺入后背,无情而冷漠。
张大卫扑腾了几下,无肠拔出铁剑,在他衣服上擦拭了几下,这才插回剑柄,快步回军营。
九煞将落云曦领到一所空帐蓬前,为她打起账帘,说道:“军中简陋,小姐莫要嫌弃。”
“不会的,你回去吧。”落云曦说完,借着帐外的灯火,直接扑向思念了许久的床榻。
即使那只是一张极普通的木制大床,甚至还硬邦邦的硌人。
“王爷。”帐外,传来九煞放得极低的声音。
“嗯,在暗中把守着。”君澜风吩咐毕,挑帘进来,快步行向床榻,嘴里叫道,“曦儿,曦儿!”
他的声音都止不住地打颤。
落云曦翻了个身,不理会他。
蓦然间,身体落入一双结实的手臂中,一张温润火热的唇迫不及待地贴了过来,耳边尽是男人深情的低呼:“曦儿,我好想你!好想你!”
撕去她的人皮面具,滚烫的吻自女子的唇畔拂过,落在她的额上、眼上、颊上,含着刻骨铭心的思念。
就在他的唇移向女子的锁骨处时,下巴却被一只手托住,落云曦的声音清醒了几分:“嗯?”
“曦儿……”君澜风的声音极轻极柔,却又因为激动而颤栗。
落云曦支起上半身,靠在引枕上,眯起眼眸,危险地问道:“君澜风,你在做什么?”
见她突然这样问话,君澜风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亮晶晶的眼睛凑到她眼前,回答道:“求欢,行吗?”
落云曦忍不住扑哧一声笑,捧起他的一缕长发,黑暗中,可依稀看清男人坚毅的五官。
“这么看,倒像是某种动物。”她煞有介是地下结论。
“动物?什么动物?”君澜风狭长的凤眸眯成一条缝,似乎已经猜到她在说什么了。
落云曦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你是门前的阿黄,倒像是一头欲求不满的狼呢!”阿黄?好像是中山王府那条巷子中的一条流浪狗吧?
君澜风欺身压在她身上,邪魅地勾起唇:“口头上的便宜都让你占尽了!”落云曦咯咯一笑,偏过了头。
适才被男人解了一粒纽扣的衣领摊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诱|人极了。
君澜风喉头“咕咚”一声,心犹如被万蚁咬过一般直痒痒,眼光迷离了几分,头一低,便要亲上去。
可惜,又被女子的长臂给拦住了。
“曦儿!”君澜风的声音中乞求味更浓了。
“你忘了跟我说过的话了吗?”落云曦好心提醒他,“你说,在军营中,是不可以和女人亲热的。”
君澜风一怔,这话她居然还记得!
“你作为将军,更不能了。”落云曦拖长了声调,将身体往床榻里层移了一些。
君澜风眸光微闪。
“你将我安排到这里来住,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落云曦又打了个哈欠,即使精神较为清醒,但身体却很疲倦了。
“困了?”君澜风听出她声音中的疲色,剑眉微动,忽然笑盈盈地揽住她的腰,说道,“困了就睡吧。”
“得看到你离开这里。”落云曦翻了个白眼。
软玉温香,君澜风怎么可能放手,俯在她耳边,低笑道:“曦儿,别想打发我走!”
“你——”落云曦想再逗他,小嘴却被君澜风准确无误地含住。
长舌探入,久违的清香和甜软像一道闪电,击得他浑身直颤。
“好软!”他含糊地喃了一声,肆意地吮|吸起来,一纵身间已将女子娇软的身躯压在了身下。
“嗯……”落云曦低吟一声,抓住男人肩膀的手有些无力。
君澜风几下撕去了她的衣服,感受着掌下娇躯的轻颤,一颗心早就飞上了天,直想将这具爱不释手的身体揉进胸膛,狠狠宠爱!
“可——”落云曦还想说话,君澜风的唇已激动地含住她粉嫩的耳垂,低喃:“管不了那么多了!”
落云曦顿时感到脑中一片眩晕。
一夜旖旎。
第二日,落云曦倒是很早就醒来了。
想到身处何地,即便没有睡好,她也再睡不着了,爬起了身,看着身边的空荡荡,红唇一嘟。
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凉气传来,她低头一看,脸“腾”地红了。
没有穿衣的身体,从脖子一路往下,四处都是鲜红的痕迹……
君澜风!
落云曦在心里怒喝一声,随手卷起床尾的衣衫穿了,下地时仍感到身子有些不适。
昨晚到后来她便睡着了,也不知这男人发了什么疯,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拆开来吞下去一样。
穿好衣服,随意一挽头发,落云曦掀开帐帘。
天光射进来,她眯起眼。
“小姐,你醒了?”九煞听到这边声响,已经现出身形。
落云曦点点头,并没多问什么。
九煞打来洗脸水,端来早膳,说道:“军中早餐简陋,您随便用一些吧。”
落云曦看了一眼,早膳很清淡,一碗米粥,两张蒸饼,两个小馒头,虽然没有肉食,但也不至于是简陋。
吃完饭,落云曦走出帐蓬,不等她问,九煞便说道:“主子让小姐等等,他去营中巡视去了,等会儿带小姐一起回城。”
落云曦点头,看向远方,一批士兵已经投入紧张的训练中,训练地便在军营对面的山坡下,还有一批士兵则坐在营外吃早饭。
“我随便走走,吃多了,撑。”落云曦说完,便朝山坡那边走去。
九煞不放心地跟上去,生怕她被人欺负了。
落云曦随意地走到一处道旁停下,朝远处几名训练短跑的士兵看去。
身后却传来一名士兵的抱怨声:“每天早上都吃这个,真是烦透了!难道就不能有点好的伙食吗?”
“就是啊,一点肉都没有!”另外一名士兵恨恨地说道。
落云曦闻言,本能地收回了视线,朝说话处看去。
就见两名士兵靠在帐营门口,恶狠狠地咬着手中的素蒸饼,一脸不满。
九煞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由怒目朝他们瞪去。
那两名士兵后知后觉地发现九煞的存在,吓得脸色立刻就变了,赶紧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吃起饼来。
落云曦抬步朝他们走去。
九煞疑惑地皱了下眉头,跟在她身后。
两名士兵立即就感觉到日头晃了一下,被什么挡去了大半,他们以为是九煞,将头垂得更低了。
“这伙食不好?”一道清婉的女子声音在头顶响起。
两名士兵立刻抬头,看向落云曦。
刚才他们因看到九煞,根本不敢注意落云曦,这会儿才发现,面前的女子肌肤白里透红,柳眉细长,凤眼中镶着漆黑如玉的眸子,美极了。
他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这样的伙食还不好?”落云曦看着他们手中的蒸饼,轻叹了一声。
听着她的声音极其温和,右手边的士兵瞥了九煞一眼,大胆地开口道:“每天早上都吃这个,总要有些肉吧?”
“难道晚餐没有肉?”九煞极为不悦地反问。
“才那么一丁点……”另外一名士兵也小声反驳。
落云曦薄唇微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突然她抽出其中一名士兵手上的大半张蒸饼,狠狠扔在地上,踩上一脚。
“你!”这个动作无疑吓到了两名士兵,随后,他们的脸上浮现出惊怒。
落云曦脚尖一移,指着地上脏了的蒸饼,冷声道:“如果要你吃这个呢?”
两名士兵眼神中充满了怒气,可是却敢怒不敢言。
不少吃好饭,围过来看热闹的士兵看到这一幕,也不禁脸色变了。
这女子,好猖狂!居然欺人太甚!
中山王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九煞也被落云曦的举动惊得反应迟钝,愣愣道:“小姐……”
落云曦不说话,弯下腰,拾起那张洒满灰尘的蒸饼,不说话,张唇,在完整的那头上面咬了一大口。
场面忽然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行为。
连九煞也忘了阻止。
落云曦从容不迫地咀嚼着,然后吞咽下去。
前世的训练营中,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她已经习惯了。
而后来的一次出任务,是在亚马逊森林,足足断了一个月的粮食,她都是啃树皮、吃野果才活了下来。她从来不觉得那样很苦,因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落云曦看着震惊的士兵,缓缓说道:“想要成为人上之人吗?凭什么你就要成为人上之人?因为,你能吃别人吃不了的苦,做别人做不了的事!别说蒸饼了,没有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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