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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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快醒醒-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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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音玄妙一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城门口,一位白衣公子翩然而立,姿容出尘,落落疏朗。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多日未见的林铮。希音附在我耳畔,道:“这,就是我的谋士。”语毕,遂大步向林铮走去。
  林铮一撩衣袍下跪行礼,朗声道:“下官参加蜀王殿下。”
  希音忙将他扶起,道:“林公子果然是重然诺之人,本王没有看错你。这场仗并不好打,你可愿与本王并肩作战?”
  “王爷于下官有提携之德,于内子有救命之恩,下官愿结草衔环以报王爷的恩德。莫说是一场仗,便是刀山油锅下官也愿意去闯。”林铮踌躇满志地抬起头,清润的眉宇间满是坚定与决然。
  希音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林公子舟车劳顿,今日便先入帐歇息吧。”
  林铮道是,刚欲告退转身,视线忽然落在我身上,惊诧道:“戒、戒忆师父?”
  戒忆师父……
  我干干一笑,拱手说:“林公子,好久不见。我叫玉小梅,你可以直接叫我小梅。”
  “小梅姑娘……”他看了看我,复转头看了看希音,面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我说:“桑小姐……啊不,林夫人近来可好?好像快生了吧?”
  “有劳小梅姑娘挂心,沐云一切安好。先前王爷说,沐云所中之蛊多少会影响腹中胎儿,可能不足月便会出生。如今她已怀胎七月,我不放心将她独自一人留在京城,遂将她送回锦城娘家安胎待产。”提起桑沐云,林铮的神情变得柔若春水,唇畔不知不觉地含了一丝笑意。
  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桑府烟桥画柳的庭院中,望见一树梨花盛开似雪,树下静静伫立着那名痴心守候的少年。
  我最喜花好月圆的美满结局,由衷替他欢喜,遂道:“等到孩子出生,我要去讨杯满月酒喝。对吧,圣僧?”
  希音淡笑道:“小梅说去,那肯定要去。”
  林铮笑道:“恭迎大驾。”
  几日来,燕军与御林军有过几次小规模的冲突,燕军主力仍然留在温宿城,拓跋飞并不着急开足火力,仿佛正在等候时机。希音与大司马李远取得联系,共同部署战略,同时调派御林军副将威国将军至蜀军军营。
  西北的夜空澄净如幕,仰头可见月明皎洁,满天星斗。刺骨的寒风愈加凛冽,吹得篝火摇曳不息。远远近近的火把明明灭灭,火焰肆无忌惮地舔舐着漆黑的夜。
  时近子夜,希音仍然与林铮和几位将领在外议事,我则百无聊赖地坐在帐里杵药,顺便等他回来。
  同床共枕什么的,起初我还甚是羞涩,但转念一想,横竖亲也亲过了,抱了抱过了,床笫之欢好像可能或许……也有过了,便也就半推半就地应允了。身在军营,考虑到影响问题,除了亲亲抱抱之外,他也没有什么越轨的动作。
  起初,被他抱着,我浑身僵硬难以入眠,现在却变成了没他在身边我睡不着……我仰天长叹,人生,真是无常啊。
  蓦然,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若有呼喊声、兵刃声、马蹄声交织成片,在广袤的原野上回荡不息。我忙放下手中的伙计外出查看,只见蜀军士兵行色匆匆,似乎正忙于集结。
  我随手拉过一人,问道:“小兄弟,出了什么事?”
  那人答道:“刚来探子回报,关外一百里外发现大规模燕军行进。王爷下令全军集结,立即出兵抵御。”语毕,急匆匆地向城门方向跑过去。我心下一刺,不敢迟疑,提步紧紧跟在他身后。
  燕军按兵不动,一直不与御林军正面冲突,原来竟是打算保存实力,趁夜奇袭蜀军军营。但拓跋飞这么做委实有些没道理。温宿离敦煌较近而离嘉峪关较远,就算他要采取先寡后众的战略,可关外茫茫大漠黄沙千里,他舍近求远,率军长途跋涉绝非上策。再者说,沙漠中气候风云变幻,万一碰上个沙尘暴什么的,全军覆没也是有可能的。他为何要冒这个险?
  思前想后,我怎么都想不通拓跋飞这种诡异行为的理由是什么。
  城门外,夜色寂寥如水。
  我远远望见希音静立在战马旁,他并没有披盔甲,只是着一袭黑衣,愈发显得清俊雍和,恍若天神。夜风吹动他的衣袂,如同翻飞的蝴蝶。他负手而立,修长挺拔的身形仿佛与夜色溶为一体,在他身后,蜀军将士正严正以待。
  我加快步伐跑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圣僧,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燕军会忽然来袭?”
  他向我投来安抚的眼神,一句话便解释一切:“领兵的将领是拓跋珊。”
  一语惊醒梦中人!所以……这个坏女人是因爱生恨来报复了吗?
  希音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叮嘱道:“夜深了,你先回去睡吧,不用等我。”说完,便要转身上马。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他回眸看我。我忽觉喉头有些干涩,本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无奈到了唇畔只剩下一句:“拓跋珊诡计多端,一切小心。”
  他点头,“放心。”
  希音一跃上马,马儿扬蹄长嘶。我默默退到一边,他勒紧马缰,马儿不安分地原地打转几圈,方才渐渐安静下来。他望我一眼,眸光如融化的冰河般潺潺流动。我微笑着挥了挥手,他用力一夹马腹,挥手甩动马鞭,率大军驰出嘉峪关。
  我仍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夜色中。
  林铮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旁,道:“姑娘莫要担心,王爷自有妙计应付拓跋珊。”
  我暗自叹息一声,对林铮说:“你不了解拓跋珊,此人行事诡谲,阴险狠辣,而且还有点变态。最重要的是她自幼生活在西北,对沙漠内外地形十分熟悉,蜀军却是初来此地,我担心圣僧会上的她的鬼当。”
  林铮笑着解释道:“小梅姑娘言之有理,不过此次出战正是王爷计策中的一部分。燕军多日按兵不动,王爷与李大人合谋诱其出兵,他以两万蜀军正面迎敌,李大人便率领三万御林军从后方突袭,双方前后夹击,将燕军主力一举歼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可就算林铮解释得再清楚不过,我的心里却仍然隐约有几分不安。我又抬头望了望茫茫大漠,大军早已消失在苍茫寂寥的夜色中,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我和衣在塌上摆平,思绪纷乱如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东方天际泛白,帘外再度响起喧闹人语声,我一溜烟地从榻上爬起来冲出帐外。
  晨风扑面,清爽宜人。朝霞灿烂若锦,布满淡蓝的天空,旷古而空灵。我环顾四周,除了三三两两的几名伤病相互搀扶着进出医帐外,一切如常。
  我问一名伤兵:“王爷在哪儿?战果如何?”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却仍是喜气洋洋道:“昨夜我军大胜燕军,燕军主力被杀个片甲不留,王爷生擒了燕军将领,此刻正与几位大人在主帐议事。”
  生擒燕军将领?我不禁心生疑窦,拓跋珊轻而易举就被抓住了,简直就像天上掉下桂花枣糕一样教人难以置信啊!是希音的人品太好,还是拓跋珊的人品太差?
  我到主帐时,帐内只剩下希音与林铮二人。
  希音见了我,微微笑着朝我伸出手,道:“小梅。”
  我忙不迭扑上去,将他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好生查看了一番,确认他毫发无伤后,这才如释重负道:“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希音将我半搂在怀里,轻柔抚摸我的脊背。林铮笑道:“小梅姑娘,我没有骗你吧,王爷怎么去的还怎么回来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半晌,道:“对了,你们当真生擒拓跋珊了吗?”
  希音与林铮对视一眼,眸底闪过涟漪,沉声道:“理论上是,但我怀疑这个拓跋珊……是假的。”
  “假的?”其实我也这么想。
  他点头,目光深沉如海,道:“昨夜与燕军相遇时,拓跋珊并未露面。当时我便觉得事有蹊跷,于是留了一手,兵分两路,一路迎敌一路沿原路折回。果然不出我所料,折回的那一路军队在途中遭遇燕军的突击。拓跋珊诱我正面与燕军对抗,实则利用地势之便,派兵埋伏在沙丘中,欲意从背后袭击,所幸我及时有所察觉。后来,李远率御林军及时赶到,蜀军与御林军前后夹击,将燕军打得溃不成军。两军交战时,我在燕军中发现拓跋珊的身影,却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擒住,我猜想那只不过是她用来迷惑我的替身而已。”
  我问道:“她在哪儿?”
  “现在被关押在囚帐里。”稍顿,希音似是勾了勾唇,与我道:“罢了,是真是假,去看看便知道了。”
  昏暗的囚帐中,有一人被铁链禁锢在角落里。由于手脚都被捆住,她只得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缩着,冰冷的美眸中依稀闪烁着一丝桀骜讥嘲的光。
  “拓跋珊。”希音走近她身边,俯身毫不怜惜地扳起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拓跋珊冷冷地将他望着,咬唇不语。
  希音眸光骤变,双手抚上她左右脸颊用力一扯,一块人皮面具陡然剥落,随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庞。
  那人略带几分挑衅地扫视我们,嘲弄地笑道:“真是傻得很,堂堂大燕国的三公主岂是这么容易便被你们捉拿的吗?蜀王殿下,公主让我向您转告一句,趁她心意未变,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事到如今拓跋珊还惦记着与希音的盟约,这委实教我有几分意外。不过,不知道她念念不忘的究竟是希音,还是敦煌与西北四郡?若是后者,显然她得逞的希望甚是渺茫,还是趁早死心的好。若是前者……那就更该死心了!
  我作义愤填膺状,道:“啊呸,许国乃是中原正统王朝,不屑与尔等蛮夷为伍!”
  希音紧攥着人皮面具,骨节隐隐泛白,冷笑道:“燕军主力已然尽数伏诛,她有什么资格与我互为盟友?”
  那人的目光直勾勾地黏在希音身上,一抹怪异的笑容凝固在了唇畔。下一刻,一汩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溢出来。不待我们察觉,她竟已服毒自尽。
  第四十九章
  昨夜一战;蜀军共歼灭燕军三万两千人;燕军损兵折将;锐气大减;而我方的损失却微乎其微,死伤不过百人。一切多得希音及时识破拓跋珊的诡计,当机立断命一路蜀军沿原路折回;破解了燕军从后方包抄的埋伏。
  当夜;希音在军营中摆下庆功宴犒赏将士。
  嘉峪关地处西北苦寒之地,食物简单而粗糙,除了百姓自发为将士准备家常菜肴,便是一些灼烤的野味。
  夜幕很快降临;军营里四处燃起篝火;火焰随风飘忽,美酒醇冽的香气随风飘散。士兵们围坐在篝火吃肉喝酒,有些人吆五喝六行酒令,有些人早已醉得七倒八歪。
  希音难得兴致高昂,与士兵们把酒言欢,共饮三巡。他的酒量好得深不可测,接连喝了两三坛仍不见半分醉意。不少主动与他拼酒的将士纷纷败下阵来,输得心服口服。
  夜色越发浓重,不少人已经意兴阑珊,跌跌撞撞地回了营帐,还有一些人索性抱着酒坛睡倒在篝火边。明艳的火焰渐渐熄灭,深沉的黑暗悄无声息地笼罩着整个营地。偶有一两句不甚清楚的叫嚷声,间或打破幽深的寂静。
  酒饱饭足,我将希音扶回主帐,由衷叹道:“圣僧啊圣僧,你究竟能喝下多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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