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纠正下这个明显带感情色彩兼有替被告洗清罪责倾向的词,不是“强吻”,是吻了他。
虽然也就几秒钟,而且很快被回过神来的他推开,还是被狗仔们抓拍并大肆渲染。
那照片拍得不错,角度正好,时间也掐算的准。
不知道的人一看,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我看了愈加狂怒……我们在一起都没被拍得这么好过!
虽然心里明白并不怪他……还是气到很呕就是了。
他……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吻到他?
她我不认识,也不想管。可他不同。
他是我的男人,我准备嫁给他共度一生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防御地让人偷袭到?
水准太差了吧!
臭男人,鄙视你!
我把杂志辄过去掉过来的蹂躏兼脚踏。
母亲和大姐一家去旅游了,不在家里。
我不给秋大少开门,亦不肯接他电话。
想要我原谅你?等着吧。
正窝在家里生闷气,忽然觉得腹痛如绞,密集地自肚脐右下方约十公分处传来,疼得我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无。
挣扎着去拨秋大少的电话,却一直占线。
我无法,去拨烈的号码。
“嘟”的一声,电话很快通了。
“连波!”他叫我,这是他的私人号码,所知人极少。
“我在家里……”刚说到一半我便失去了意识。
他……会来救我吧,还有,杀千刀的秋大少,神智尚清醒的最后一刻,我在想。
睁眼,是苍茫的白。
我眨了眨,努力调整着眼睛的焦距。
视线清晰了,是大家关心的脸庞。
大姐,流波,莫言,罗珊娜,陈曦,项姐,管公子……所有的人都在,将并不算小的一间病房挤得满满的。
离我最近的,是烈和秋大少。
“连波,你可算行了!”
“臭丫头,把我们吓死了。”
“还疼吗?恭喜你割除了阑尾……呵,要有好一阵子动弹不得了。”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语气里却都是不一而同的宽慰和欣喜。
“好点吗?”秋大少握着我的手,眼里是要溺死人的温柔。
我撇撇嘴,刚要对他扯出抹笑,忽然想到我是被他“气”到病发的,计上心来。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说着很快把手抽回来,一边还往后面瑟缩着身子。
大家一愣,随即微笑,以为我在耍性子。
我摸摸鼻子,看来演技还不够,得再逼真些。
这时烈走近了些,“别闹了,刚开完刀,医生说你还需要好好休息。”
我做出一副怯怯的表情来,将眼睛尽量睁到最大,“这位哥哥又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烈怔住了,有些担心地探我额头,“你真的……”
我在心底笑了,呵,果然还是宝哥哥的台词最经典,略加演绎一下,好不容易唬住了烈帅。侧过身,挡住秋大少和其余人的视线,我伸手将烈的手自我额上拽下来,指尖在他手心略压了一下。
他凝视我,眼睛深处闪过一丝笑意。
我充满祈求地望着他,求他陪我演一场好戏。
他同意了,但我听得到他心底深深的叹息。
“小秋,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医生。我看连波有些不对劲。”烈说着向外走去。
我放心地靠回枕上,不忘装出又惊又怕,瑟瑟缩缩的样子。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半信半疑地望着我,除了秋大少。
他整个人好像都傻住了,又自责又担心的样子让我几乎忍不住要戳穿自己尚未完全开展的骗局。
医生很快随烈进来,脸色郑重,危言耸听,“病人刚刚失血过多……很可能暂时失去记忆!”
什么呀!看他的名牌,这位医生的医术够高,说谎的本领却实在不怎么样。阑尾炎耶,能失多少血?还失去记忆,骗小孩子都不信!
我望向烈,他脸上写着无可奈何四个字。小姐,你就那点小病,至多掰到这个水平,要不要看着办。
陈曦他们有些醒过味儿来,不再紧张而带上几分笑意。
我有些心虚地看向秋狐狸,他一向精明,怕不早就知晓我的小伎俩?
熟料……他竟似完全相信了,根本没注意其他人的表情,只望着我一人。眼神悲痛,想伸手碰我又不敢的样子,“连波,还认识我吗?”
我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玩下去,“你……是颜公子?”
他一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就突然那样脱口而出了。
看他那样的神情,实在有些不忍。
我嘴唇动了动,正要告诉他我在开玩笑,不防整个人被他抱入怀中。
他在我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震撼着我每一根神经。
“对,我是颜公子,网上你所册封的‘蓝颜知己’。”
我没说话,也没机会说,他一直在自说自话。
“记得吗?我有很多个名字,颜猪头,小颜颜,老公,亲爱的……你本事太大,多动听的名字,经你口解释都把我由天堂打入谷地。好像没告诉过你,无论你叫我什么,我都很高兴,虽然嘴上总不承认。”
“连波,还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另一个名字叫秋伯颜。”
“有些陌生吗?呵,那么,秋猪头你认不认识?那就是我啊。”
“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曾想,这样一个女子,怎么爱她都是不够的……可又实在不愿有第二个人与我一起,那么只有我分身为二来爱她,化作双倍。”
……
房间里很静,只有他缓慢又蕴满真情的告白回荡在四壁间。
我想除了爱我爱到失去理智的秋大少,所有的人都看穿了这场把戏,只是不愿也不忍去打断他。
我盈满热泪,伸出手去掩他的口,“别说了……我都知道。”
他望入我眼底,突然间明白了一切。
我等着他怪我,却发现自己被拥得更紧。
只听他无限欣喜地低呼了一声,似乎是在感谢上苍。
嗳,老天有灵,怕也会叹口气说,痴儿,这般顽劣的女子,也就你拿她如珠如宝!
我还来不及收拾自己全部的感动,他密窒的吻跟着落了下来,愈来愈狂烈……当着大家的面。
几乎能感到……大家看着我们,用充满爱的眼光。
最重要的是,烈的眼神也满含着祝福。
我一时顾不得羞,闭上眼睛,用我的全部精神和力量去回应着他。
这一刻开始……我的生命与他的维系在一起,自此后永不分离。
冥冥中,我好像听到父亲的声音。
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正版番外
她第一次去见他以前,关在房里连试了三身衣服,五双鞋子。
最后才与镜中那个浓眉短发女子相互瞠视着,胶着中忍不住“嗤”得一声笑出来。
开玩笑,她不是“云霓”吗?本港第一名记,巾帼不让须眉的“当代最后一位侠女”……老实说,连波着实厚赞她了。追求真实、正义与公平,本就是一名新闻记者的天职。
但内心深处,她不得不佩服伊犀利的洞察力,轻易便窥得她心底深藏的隐秘……做一名特立独行、锄强扶弱的侠女。
云氏的三小姐,伸手可摘星,踏足可入海……可她不要,宁可做一名记者,行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充分享受着新闻话语权带来的那种类似行走江湖的恣意,唇枪舌剑中,兵不血刃的痛快。
烈帅突然肯接受采访,她的疑惑大过欣喜。
她跑来缠他,只为向业界同仁再次证明“魔女”的超能力,但也做好了铩羽而归的准备。
毕竟那是商界钜子,传说中天下无敌的烈帅,男人们最好的励志教材,女人心里最让人流口水的顶级金龟,而面对新闻界……却是最令记者头痛的杀手。
他对他们,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宿怨……那种见面成仇的排斥,疏离冷淡中隐含的深恶痛绝,极大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与一探究竟的豪愿。
失败了,也不致砸了“云霓”的响亮招牌。毕竟,对烈帅的私家专访,没人成功过。
“云小姐?”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低沉悦耳,久得不到她的回答,仍平静如初,没有一丝不耐。
她回过神来,“好,就明天。”手指抚过利落的短发,一样爽脆的回答。忽然有种感觉,明天的会面,一定很精彩。
采访约在上午11点钟。
她故意掐着表,提前三分钟才抵达烈氏,一分钟前坐在会客室的沙发椅上。
十,九,八,七……她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随着墙上的秒针在扶手上轻敲着,唇边浮起一丝玩味,第一回合,她输给他。这就像是某个众星云集的时尚晚宴,比耐力,看谁最沉得住气,拖至最久。最大牌的明星总是最迟一个出场,那种无冕之王的尊贵、睥睨天下的气势,即便令你苦等也得生受着……三,二,一……
胡桃色的排门终于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后面的那个她认识,国字脸,不苟言笑的聂特助。前面的……留着简单的平头,白T恤,牛仔裤,鼻梁上一架极为普通的金丝眼镜,那眼却如冬日的海子一般幽黑沉静,摄人心魄……这就是烈帅?也只可能是烈帅。
“云小姐很是守时啊。”他在她对面落座,寒暄道。
她微微牵起一边唇角,“守时,是帝王的美德。”应对得体,却透着种机智与反讽。
他这才有了丝笑意,却不多话,做个手势示意她开始。
她麻利地拿出纸笔来,又打开录音笔,不妨聂特助上来,“对不起……”
她不意外,直接将头转向他,“很对不起,因为您电话里没提及不能‘对不起’,所以我要对不起聂特助的‘对不起’了。”
聂特助被她那一连串的“对不起”搞晕了,他却仰起头,轻快地笑了起来,登时间好像年轻了数岁。
她有些不能移开目光,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们总爱痴迷于他……原来不只因其头顶“烈帅”的光环。
他对他颔首表示不妨事,于是她重新按下录音笔,采访得以开始。
她准备了三套采访稿,触及不同底限,打算视情形穿插提问。他十分狡猾,很多问题只答,“是”,“对”,“不错,我也这样认为”……轻轻松松就把她精心准备的问话堵回去,又是那样自然,让人无法指摘。
“您对‘烈帅’的称谓怎么看?有人说那好比奥林匹斯山上神祗头顶的光环,您认为呢?”
他若有所思,认真地盯了某处半晌,“也许是吧,我同意。”那般大剌剌的话,以那般沉静内敛的姿态言出,竟让她无可驳处,只得换下一个问题。
“对烈氏最近的几桩并购案您怎么看?这是否会成为一种趋势?近年大集团因扩张过猛而倒闭的屡见不鲜,烈氏存在这种危险吗?”她一气儿问下来,令他不能回避。
“我只能说,如果称之为‘趋势’的话,那也是一种对烈氏极为有益的趋势。”他言毕看了看墙上的钟,似乎暗示她采访时间快要结束。
她不甘心,大着胆子更进一步发问,“我可否问点私人问题?”
他面色平静如昔,眼中却闪过一丝光亮,令她颇为疑惑,“您有没有……”她斟酌着措词,一手护卫性地虚挡在录音笔前以防被聂特助抢去。
他笑了,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出乎意料地爽快,“如果你问的是感情生活……没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