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约会。一切进行地很顺利……除了我还没能设法让他说出那三个字外。
饭后他要送我回家,我提议步行。
既省钱又能创造机会同时可将约会的时间拉至最长……你还想得出有别的交通方式更适合的吗?
晚风习习,吹得我颈上的纱巾随风飘动。
我觉得有些凉,用左臂轻轻抱住右边肩膀。
他并没有穿外套。
我故作矜持地目视前方,同时装出一副不胜晚寒的样子来。
严炎,这个笨家伙!没有拍拖经验,难道就没看过八点档的电视剧吗?这个时候刚好可以伸过手来揽住我呀……
等了许久,我忍不住转头看他……咦,人呢?
“连波!”他从另一边挥着手跑过来,递给我个袋子,“穿上吧!”
我伸手往袋子里一探,是件雪青色的开司米羊毛开衫,刚好与我的裙子相配。
看看价牌,惊得我倒吸口凉气。
然后不能置信地望向他,“给我买这个做什么?”
他摊摊手,像个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的大孩子,“你看起来有点冷,我就……”
我叹气,毫不淑女地大翻白眼,最后揉着额角道,“严炎,真怀疑你那点薪水是如何每月坚持到月末的……”
他不语,站在那里表情复杂地望着我。
我紧张得几乎要自打嘴巴。你都说了些什么呀,连波。他会觉得你瞧不起他……而你根本一点这个意思也没有。
“我是说……嗯,这个……”我试图补救。
他微笑,以目光表示鼓励,等我的下文。
“我……”天哪,他的眼睛真好看,像一汪深潭一样吸走人的全部精神。我的大脑几乎要陷入停顿,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继续那样看着我,施展着目光的魔法。
叶连波,不要这样没出息好不好?我悄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要自己清醒。
“你……”我鼓足勇气,终于连珠炮般地说了出来,“以后每个月要把薪水交给我,由我发给你生活费和零用,剩下的给你存起来……”
他眼中的笑意不断加深,我的声音则渐渐变小,“等你哪一天要用的时候,再一并交给你……”
是我的幻觉吗?
他向我走过来,温柔地拉起我的双手,放在我们的胸前,“很好的提议,连波。不过,你不用还给我……等哪天我们准备结婚的时候,就用它来筹备婚礼吧。”
我呆呆愣愣地,还来不及反应话中的全部含义,他的吻已经温柔地落了下来。
甜蜜……而令人销魂。
呵,原来……我以为自己在骗人的那些东西,真的存在。
比如说……热吻的眩晕,和那种难以描摹的幸福感。
“啧啧啧,简直是莫言第二啊!”罗珊娜打趣,以严炎与莫言的示爱都是以求婚开始相比。
“哎,他才是我家严炎第二好不好?”我反唇相讥。
才放假回家的流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二姐还没嫁过去,就以严家人自诩了!”
我捏她的苹果脸蛋,“小妮子,你那点事还要不要姐姐我给你保密呀?”凑近点对她眨眨眼睛。
流波识趣得很,马上笑脸相向,“呵呵,嘿嘿,哈哈,二姐说的没错……二姐夫第二却是第一,大姐夫第一却是第二!”
说的好似顺口溜一般,加上夸张的笑声和表情,逗乐了满屋子的人。
大姐笑得直不起腰,兀自申辩着,“嗳,说连波呢,怎么把我扯上了?”仍不肯坐实与莫言的关系。
嗳,我家这个大姐,美则美矣,就是有点死心眼。
我和流波使个眼色,准备哪天把莫言直接约出来面授机宜。
对大姐这般女子,还等什么等呀?直接打昏了扛回家作罢,生米做成熟饭,想跑也跑不了了……
呵,说笑了,自家姐妹,没有这样陷害的。
不过……藉此敲敲准姐夫的竹杠也好,权当增进感情嘛。
“说实话,你那个严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哪天带回家瞧瞧!”母亲发话了。
“哟,丈母娘等不及要见乖女婿了?”流波插嘴。
“西,姨姨男朋友来,嘉嘉和小莲有糖吃了!”吉莲开始舔嘴唇。
屋子里又响起一阵笑声。
这个小快嘴,跟流波一模一样,就如同嘉嘉像我一样。谁也不能否认血缘的奇妙。
大姐笑着对双胞胎姐妹俩不赞同地摇头。
她不让她们吃糖是因为最近她们在换牙,可只要莫言不在便很难阻止她们。
所以说家庭里少不了父亲和母亲,缺一不可。
“这样好了,要是大姐同意带莫言回来的话,我就带严炎回来。”我故意说,一只手伸到背后与流波击掌。
母亲等人自然是迭声地附和。大姐是个孝顺女,哪有不服从之理?
母亲乐得合不拢嘴,眼光定在了流波身上,“就差小女儿了呀……”
流波打个激灵,忙给伊捶肩揉肘的,“长幼有序,还是先考虑大姐,搞定二姐比较好。”
嗳,小没良心的,墙头草,三面倒,看我下次放过你。我以眼神传递着。
咦,你不是想嫁?流波回过来。
我微笑,又一个不小心差点合不拢嘴。眉目传神,还早,还早……
就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恋爱的感觉这么美妙,没理由不继续呀。
家宴如同我们期待中的成功。
大姐今天是以茶入菜,做了茶香鲈鱼,龙井虾仁,观音脆皮鸡,乌龙熏野兔,冰茶银耳芦荟等等泛着清香的好菜。主食是红茶菠萝饭,还有整整一烤盘绿茶蛋塔,味道不那样甜,微微有些茶的苦香,连不喜欢吃甜食的两位男士也忍不住多尝了几块。
我没有忽略到莫言与严炎见面时那一瞬间的错愕,悄悄问他,“你们认识?”
“数面之缘。”他告诉我。
我微笑,心里很是骄傲。
我的严炎虽然不像莫言那样是大企业的继承人,但面对着世家名流一点也不气窒,正是我心目中那类撑得起天地的男人。
餐后我看到他们到阳台上去叙话。
大姐要我将杏仁甜酪端过去。刚一推开拉门,他们的谈话却曳然而止。
我笑了,故意以西片的语调调侃,“男人的秘密……嗯哼?”
严炎走过来,接过我手上的托盘,“连波,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
我夸张地摇头表示没有。
我们都笑了。
很快莫言藉故离开。
呵,我这位准姐夫一向这般体贴人的心思。
我的目光投向他,他微笑道,“我们刚达成某项协议。”
“哦?”我走过去,自他的杯子里挖了一勺来吃。
他将杯子递得离我近些,继续说,“他知晓我的某个秘密,而我许诺他将由我本人来告诉你。”
我点头,这是莫言的作风。爱屋及乌,他已将我们当作自己的家人般爱护。
严炎凝视着我,“连波,你不问我是什么吗?”
我继续抢他的琼酪,“与你是否爱我有关吗?”
他略停了两秒,“无关。”斩钉截铁地说。
我笑了,嘴里的酪更加香甜,“既然无关……那我为什么要问?”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毫无预兆地,将我整个人搂向他怀里,“老天,”他对着一望无垠的晴空道,“您真仁慈……让我捡到块宝!”
我无法呼吸,戳戳他胸膛示意松开,喘口气,凝望他双眼,“严炎,虽然我很爱你,但有一个问题要澄清……是我捡到了你这块宝好不好?”
他一愣,继而会意,热烈的吻落了下来,从我的额头,鼻尖,直至沾着些琼酪的嘴唇……
甜意……越来越深。
大姐,你不是说……没加多少糖吗?
浑身酸软中,我还在想。
我终于陷入了热恋,一种曾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到达的境界。
呵,别再提我的作家身分了。
织梦者往往并不爱做梦,就跟市场上的小贩不喜吃自家的糕点、蔬果一样。所以我从未对自己的爱情或婚姻有过任何的臆测。这个比喻虽然通俗,却最能说明本质。
唯一困扰我的就是严炎很忙,更多的时间我们只能电话传情。
他把薪水交给我,却总有各色不断的小礼物相赠。问他便推说是加班费或奖金买的。
我很开心,也很担心他是否克扣了自己的生活费来哄我高兴,神经兮兮地每天都追问着他吃了什么用了什么,还经常磨着大姐煮好料让我带过去给他,笑掉了全家人的大牙。
唉,不过……为了严炎,也顾不得那许多面子了,谁让我不像大姐和流波那样喜欢往厨房钻呢。
母亲念叨我时,便总往父亲身上推,“君子远庖厨嘛!”
伊听了,触景伤情,便不再念我。
大姐少不得要看我几眼的,然后体贴地去分散母亲的注意力。
我惭愧,低着头,默念以后至少要和他生两个小孩。这样一个让我伤心的时候,另一个会乖觉地哄我开心……多美妙的前景呀。
母亲以为我在自责,反倒过来拍拍我的手。
嗳,真是个不孝女。我评价自己道。
这天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他照例笑吟吟地啜着普洱,听我讲我的新任务,“写一篇关于‘烈帅’的稿子!”我兴奋地告诉他说。
“烈帅?”他神情古怪,“无非也是一只肩膀扛一个脑袋的普通人,搞不清你们为什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项姐下的死任务,不得不接。”我告诉他。最近项姐有意要我办个专栏,各方面稿件都有涉及。恰逢某人笔头发懒,正愁如何向出版社交待,刚好接下这些不痛不痒的短篇约稿,先搪塞过去再说。
“啊,是这样。”他微笑着颔首。
“唉!”我却大大地叹气,“说起这个‘烈帅’,谜一般充满了传奇色彩,和‘太阳王’陈煦有的一拼,都是商界的传奇人物。”凡这类踩在云端的天之骄子,大都是有些怪脾气的,比如说……都不喜欢被媒体曝光。据我所知,报刊杂志上所登关于他们的消息极少,还有可靠的内幕消息说,以往敢于报道的媒体往往得到了十分惨痛的教训。
“那你不担心?”
我笑,“‘烈帅’既是人中之龙,应该不会不讲道理。那些人得到惩治,无非是因为事先没征得到他本人的同意罢了。”我相信自己会得到他的允许。
他自我目中看到决心,不乏赞赏的笑意,“有计划了?”
我肩膀微垮,“还没有。”我有的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盲目自信罢了。
他对着我粲然一笑,透着种说不出的古怪,“别担心,他会答应的。”
我傻傻地看着他,不明所以,突然想到严炎也是烈氏的员工,应该有办法帮我引见一下的吧。
“喂,我怎么觉得和你在一起让我变傻了呢?”我喃喃地道。
他再次笑了,“这样不是很好?”抓住我往他胸前捶来的拳头,“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传说中天下无敌的‘烈帅’的。”
Chapter 4 云起星现
“你要采访烈帅?”颜公子嘴巴张的老大。
“嗯,你也知道他?”我很惊讶。
他嗤之以鼻,“小姐,别忘了我也住在香港!”俨然知晓内幕般,“他并不轻易接受采访的。”
“我有办法。”想起严炎,我心里甜甜的。
“最近又迷上了什么,总看不见你?”
“谈恋爱。”我老实告诉他这个最佳损友。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