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语 by 药君 (虐心+先喜后虐+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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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语 by 药君 (虐心+先喜后虐+he)-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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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仔细细的叠好信纸,收进怀里藏好。也不说话,伸手拿过桌上的茶碗,放在手里细细摸索连最细微的颜料纹路也不放过。过了好一会,茶碗转过不知几圈,停下来,稳稳放在桌上,惘生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
      “多谢。”
      轻轻哼了声,方依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小酒杯,浅浅的抿着,“你的心意还没有改变么?”
      惘生闻言望去,只见方依然的眸子清亮的不带一丝杂念,坦坦荡荡得问着那个只能放在心里的腐烂的秘密。
      看着面前这个坦坦荡荡毫无一丝扭捏的女子,惘生突然有点明白林熙为何会追随她,世上坦坦荡荡的君子少、坦坦荡荡的小人更少,更何况是两者兼备呢?讲义气,守信用,乃君子之行;绑架、危险,都是小人行径,两者在这个女子身上却都再自然不过。
      “朋友。”
      “只是这样·”
      “好朋友。”
      “只是这样?”
      “知己。”
      “只是这样?”
      “生死至交。”
      方依然挑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只是这样?”
      吴惘生忍不住一笑,如果自己能有这个女子一半的坦率又该有多好……
      “只是这样。”惘生微笑着重复。 
      “慕容凤歌阿慕容凤歌,你说得出这句话真是混蛋。”完美的唇型毫不留情的吐露着鄙视。
      混蛋?惘生忍不住笑出了声,自他出生至今,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不要叫我慕容凤歌。”
      “假装了太久,连自己都要欺骗?”
      “我答应过他,今生,我只是吴惘生,再不是什么凤歌。”
      “疯话。”虚假的存在又怎能抹煞本体的存在? 
      惘生没有争辩,只是沉默。即便是疯子,却是他这坎坷半生中唯一的甜蜜,疯子,如果他能不顾一切的一直疯下去便是上苍对他最大的恩惠。
      “林熙那个家伙总是在我面前把你当宝贝一样的夸个不停,我现在倒问问你。如果此刻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大约与你的主意一样。”
      方依然杏眼一瞪,“你就不能干脆一点么!到底是什么·”
      “那两个字也是随便说的。”
      “做人堂堂正正,有什么不能说的。”
      “堂堂正正?堂堂正正的劫狱么?”
      方依然抚掌大笑道“对了对了,这就对了!正是这两个字!”
      真没想到这个书呆子也能说出这两个字,妙极,真是妙极!
      惘生看着眼前女子兴奋的模样,不禁哑然。劫狱,本就是灭九族的重罪,若不是万不得已,谁都不愿意走这条路,这女子的模样却似元宵夜逛灯会,兴奋期待的让人脊背发冷。
      “今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明晚,我们便要去劫了那人出来,不管你乐意不乐意,都得乖乖的呆在这儿。”
      “你不是认定我是个叛徒么,又怎敢断定我不会出卖你们第二次。”
      “这个,我自然想到了。但,”方依然向惘生胁迫性地倾身微笑道:“你没这个机会。”
      惘生只能苦笑。
      “救人……不是今晚吗?”
      “是啊。”语气,平静如水。
      第 14 章
      夜风劲急,乌云盖月,城西某一大宅后院。
      “禀教主,人都齐了。”
      方依然抬头,秋水剪瞳中竟有利刃闪烁:“今日前去搭救林护法,不成功便成仁!诸位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整齐划一的回答惊飞了枝间的鸦雀,却更显得地下的黑衣人们气势如虹。
      “此次前去共分成三小队,第一队埋伏在正门,里面若有骚动,就立刻佯攻,如果阻止不立,就立刻从佯攻变成强攻;第二队埋伏在围墙上,防止敌人弓箭手居高临下;第三队在东边小巷里接应。我和李护法会潜入里面并且救出林护法,然后循原路潜出,你们只是以防万一,在我号令之前,不得擅自陷入战局。”说罢,面色一整,厉声喝道: 
      “都明白了吗?”
      “明白!”
      方依然缓缓巡视了一遍面前的部下,一个个站姿挺拔、气宇轩昂,每一人都是教中精选出来的年轻俊杰,有几个甚至是从塞外便已跟随自己的旧部。此刻端的是精神饱满、气势如虹,然,此次前去,却是吉凶未卜。林熙虽是属下名,却有过数次救命之恩,更兼之多年来为教中殚精竭虑,这个人,无论如何也是必救的。
      心里叹了口气,素手一挥,一声令下,一群人立刻整整齐齐的分为三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里。这一次,没有任何一只惊鸟飞起,远处隐隐传来三更声。
      目标:天牢。
      另一边, 烛光摇曳,在墙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忽明忽暗。 
      绿色的水袖,纤细的手掌中黝黑的令牌显得分外沉重,“持我令牌去九门提督处调兵。”
      利刃,出鞘。
      而与此同时,三宝斋边的小院中琵琶声悠扬依旧,多情依旧,却多了几丝仿徨。
      林熙的信上,只有两个字:莫救。
      莫救莫救,莫要来救。
      可,他怎能见死不救?即便信上如是写,他还是怂恿了方依然。
      人,难免自私。他,不是神。
      微眯着眼,享受着手挥五弦的洒脱,心中却有隐隐的不安。自从他被囚禁此处后,除却第一日的横生枝节,一切都风平浪静,半点波澜不兴。平静,太过平静,大战前夕的平静让人不安的窒息。
      轻轻滑过一串音符,心头不由再次掠过上京以来的种种。先是江秋农的突然出现,以他的安危诱使林熙答应上京。两人乔装上路,在破庙中偶遇绿儿,煞气四溢;接着,再次出现,却是师尊的护卫,温良谦恭。接着林熙被擒,被囚天牢,为了他而被迫应下绿儿的要求,只等着皇帝借刀杀人之后,兔死狐烹。方依然却横空出现,光天化日下劫了他,现下又要去劫林熙……
      一切顺理成章,却有隐隐透着诡异……
      平静,太平静。
      绿儿……不应是一个随随便便放弃的人,这个女子的智谋、武功、决心无一不是一时之选,方依然光天化日下的劫人,给了那张谦恭的美颜一记再响亮不过的耳光。这样的耻辱,岂是长期靠近权力顶端的绿儿所能容忍的!可,事情都过去有小半个月了,却至今没有任何动静。
      惘生的眉尖不知不觉地纠结成团,这个心结困扰了他许久,却始终没有答案。
      微仰起头,任劲急的夜风刮疼了面庞,几片被狂风的卷起的枯叶重重地撞上面颊,四分五裂。灵台却意外的一闪。脑海中重重叠叠的疑云突然豁然开朗,琴音嘎然而止,惘生惊的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绿儿没有找他,找的是林熙!
      依照普通人,林熙若知道自己被方依然劫走,必然会答应方依然越狱,然后双双远走双飞。可,林熙是林熙,他知他至深,必明白自己若与他远走高飞,且不说他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他是吴惘升却也是慕容凤歌!他能逃,可是慕容家如何逃的?区区一个武林世家又如何对抗巍巍皇权?慕容家逃不得,他又如何逃得!是以,若知他被劫,林熙是定不肯越狱的,可,如今林熙却答应了……惘生急急的踱了两步,……绿儿必定骗了林熙!
      劫狱,是一个天大的圈套!
      “莫救”。
      惘生一想明白其中的层层玄机,顿时明白了林熙那封诡异的信。立刻汉湿重衫,立刻冲出去想找方依然说个明白,可刚到门口就被园中发动了的阵势困在了其中。
      情急之下,惘生只得放声大喊了起来。果然不多时,就见到偏厢有灯光亮起,门被不耐烦的拉开,出现的却是一个老仆,满脸不耐的回道:“夜半三更的鬼吼什么?!”
      “我要见方依然,不然李牧也行!”
      “教主是你要见就见的到的吗?我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都别想见到这两个人!”
      什么叫天皇老子来都别想见?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不在?明明过去的半个月里,两个人中必有一人在看着他,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起闹失踪?!
      难道?!
      “难道他们一起出去了?”惘生急的一迭声的问,老仆却懒懒的回个白眼,竟然径自回屋去了,任外面怎么大喊大叫都置若罔闻,把个惘生生生熬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如果方依然真的骗了他,两个人真的今天就去劫狱,岂不是自投罗网!连带也害死林熙!
      怎么办?
      怎么办?!
      惘生急的一筹莫展,在院中团团打转,眼角突地撇到桌上的琵琶,顿时计上心来。
      只见他利落的一撩衣摆,正正落座调弦,凝神深吸一口气,五指一滑,一串金戈铁马立时破空而出,顿时惊起寒鸦无数。
      琴音初初听去,好象两军决战,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再细细听下去,则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则有怨而难明的歌声;音调一转,又有慷慨凄凉之声。 
      使闻者恐且怖,忍不住涕泣而无从。
      惘生神情肃然,说不清是因为琴音还是因为心焦,只一遍又一遍的拨弦,仿佛手中最后一根稻草。时间一分一厘的过去,琴音越来越响亮,竟然渐渐响彻了小半个京城,小院四周的住家一家接一家的亮起了灯,却没有人干外出张望,所有的好奇与不满都被琴音中的凄切与杀气所压住,寂静的夜空只有琵琶声急风暴雨。
      直到一道矫捷的身影穿过重重夜幕,从墙头一跃而下,落在状若疯狂的惘生面前。
      恰在此时,“啪”的一声轻响,丝弦终于不堪重负,琴音嘎然而止。
      “你的手在流血。”查尔哈的语气有些困惑,到现在还是不怎么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军师坚持要自己来看一看,不就是弹琵琶么?他爱半夜弹琵琶,由于自己何干!
      低头,十指指尖果然已是伤痕累累。惘生红的有些不正常的脸庞却带着微笑:“查尔哈,现在有个机会让方依然重回你的怀抱,你可想知道?”
      “说。”
      “方依然刚刚带人去劫天牢了,可这是个陷阱。天牢此刻必然埋伏重重,你此刻去救人,不正是天赐良机?”
      “我为什么要信你·”
      “你不必信我,只需问问自己怎么能不去· 万一她有个闪失,你又如何自处?”
      查尔哈冷冷得看着眼前笑得温和的男子,重重一哼,却旋即拔地而起火速召集人马去了。没看到惘生欣喜的笑容,也没有看到惘生突然转为苍白的面容。
      喘息着强压下喉间的腥甜,惘生惨然一笑。
      居然,不知不觉间在琴音上注入了内力,这个残破的经脉又能承受多少……
      又是一阵气血翻腾,一口血污终于喷了出来。
      却,无人看见。
      一切都很顺利,正如她在心中推演了无数遍,当看到方依然的裙角时,她的嘴角忍不住弯弯的勾起。
      直到,琴声响起…… 
      方依然从一开始就在空气中嗅到了不安的味道,却退无可退,只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危险的味道越来越浓,仿佛每一步踏下都会引爆一个震天雷。营救行动顺利的有点不可思议,方依然姣好的眉毛绞成了一团。
      天牢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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