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语 by 药君 (虐心+先喜后虐+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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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语 by 药君 (虐心+先喜后虐+he)-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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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哼了一声,撇得倒干净。原打算借此机会将慕容家的势力收归朝廷,江湖三大势力朝廷原占其一,若能收归慕容家,则江湖势力中三占其二,便不怕那群武林莽夫作乱了。算盘打得虽好,却没想到吴惘生虽如料来了,却带了慕容家的现任当家。当下形势立变。
      先是吴惘生示软哀求,又送上信物愿为皇帝完成三件事,却又仅此而已,再多一步都要听一听慕容现任当家愿不愿意。林熙能拿来威胁吴惘生,可对于慕容凤言而言只不过是陌路,别说退让,连多看一眼都懒。如果慕容凤言没有来就好了。皇帝心中苦笑,本来可以威胁吴惘生应下,只有慕容家也不能眼见着吴惘生犯下欺君之罪,只有应下;若是不应,慕容凤歌犯下欺君之罪,便是抄了九族也是师出有名,三去其一,朝廷占住武林半壁江山,也是桩好买卖。
      “慕容凤歌,你没能继承族长之位,朕虽悲其不遇,却也为之大幸哪。”
      “陛下言重了,草民不过钻了陛下宅心仁厚、仁爱天下的空子。”
      马屁倒拍得不错。凡是君王,没有不喜欢给人夸仁君的。
      “罢了,这次的事情就此作罢。”说罢,摆一摆手,便再也不给惘生作声的机会,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道:“好一个吴惘生,好一曲十面埋伏”。话音落地,朗声一笑,径自离去了。
      “皇上!”惘生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原本便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惨若白纸。这件事情作罢,可是之前呢?!林熙这个天牢究竟还要呆到几时!
      “吴大人。”
      耳边突然传来陌生的称呼,惘生楞了一下才发现绿儿竟是对着自己说的,“绿儿姑娘,惘生一介布衣,怎当得起!”
      “吴大人是真胡涂还是假胡涂?”
      “姑娘此话怎讲?”
      “吴大人既知皇上就是三宝斋主人,怎么就忘了皇上对大人的才华欣赏得很。若是大人能将皇上交予的差事办好,自然重重有赏……”绿儿微微一顿,露出一个微笑:“旦凭一介草民,又怎能为压在天牢的重犯求得特赦,可若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求情,那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吴惘生顿时一呆,急急转过头去,哪里还有皇架的影子!
      朕便是得不到慕容家,多一个能臣也是好的。耳边回响着皇上方才的叮嘱,绿儿的笑容愈发的谦恭。吴惘生固然出其不意将了一军,可那个人,怎么可能吃亏?
       
      第 15 章
      朕便是得不到慕容家,多一个能臣也是好的。耳边回响着皇上方才的叮嘱,绿儿的笑容愈发的谦恭。吴惘生固然出其不意将了一军,可那个人,怎么可能吃亏?
      古训:民不与官斗阿。吴惘生满嘴苦涩,却依旧温和的长长一鞠:“承蒙圣恩,不胜惶恐。……草民尚有一个不情之请。”
      “大人旦说无妨。”
      “林熙乃在下至友,可否请姑娘网开一面,让我们说两句话。”
      “当然。”
      只是轻轻两个字,惘生的眼睛便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晶亮了起来,一直被忧郁笼罩的眉角也忍不住飞扬。
      第一次觉得快乐原来可以来的这样廉价。只是看一眼那个人,自己的喜悦却甚至大于保全了慕容家,只是看一眼。。。可又怎么可能只是看一眼?
      方才力竭吐血独自一人躺在冰冷地上,那一刻,他真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却,不舍得。他,一直等着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解脱的机会,却在那一刻突然强烈的不甘。
      不甘心,明明倾心如许却再也没有了开始的机会。
      不甘心,明明一步一步、一年一年,他们都隐忍着熬了下来,却还是无望相守。
      不甘心,明明早已生死相许却不能说爱。
      不甘心阿不甘心。。。。。。。
      生死之间,曾经畏惧的、在乎的、崇敬的,突然都如粪土。唯有真心一片。
      他才第一次遭遇生死一线,林熙日日夜夜都在遭这种罪,犹还记得担忧他。
      自私,他太自私。
      眼角慢慢沁出泪,却旋即被夜风吹干。
      再次睁眼,身边却站着胞弟胞妹,惘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无人知晓他心下已是天翻地覆。
      短短一段路程,一步一步,在众人灼灼目光中的每一步,都是无形鞭挞。原以为会让他痛苦的鞭挞,却奇异减轻了心中的驳德感。原本迟疑的脚步也一步一步的坚定了起来,想到等下要讲的话,揣测着众人可能有的反应,惘生的嘴角甚至微微浮现了一丝笑意。
      自己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了八岁的青年,早已不只是喜欢。他早就明白了,可,如果林熙不明白。有些话不该说,可不说,这牢坐的便没了半点盼头。林熙之前的行径,摆明了是不打算活着出来。他刚刚小死了一回,突然通透了世事。林熙的命现在犹如风中残烛,随便哪一阵风刮过来都能灭了;而他本就是半残之人,生死不过一线之间。两个立在生死之间的人,又有什么好顾忌的?便是万世骂名,两眼一闭又与他何干?如今见了这一面,下一面又不知是何年了。
      有些话,他得说。
      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只要想起那个人,嘴角就会忍不住微笑,原来只要能见到那个人,心就会飞扬,即便在这种情况下。。。。。。
      感情,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林熙见到的就是一个微笑的惘生,发自内心的喜悦的微笑,仿佛此刻两人正置身于世外桃源,身边只有青山绿水别无旁人。
      “我还以为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
      “你若死了,我怎么甘心。” 
      然后林熙也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惘生只是望着他微笑,直到冬天的最后一篇雪花都融尽,才开口道:“能再见到你,真好。”
      “傻瓜。”林熙的声音带着宠溺。。。。。。他们已经历太多的叹息。。。。。。
      “林熙。你知道我为什么今日定要见你一见么?”
      “不知。”
      惘生望着林熙的眼睛还是在笑,眼角却已湿润,“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只要林熙还是林熙,惘生就永远是惘生。”
      答应你,今生今世,再没有慕容凤歌,只有惘生,只有林熙的惘生。 
      林熙的神色不敢置信,“你晓得这话意味着什么吗?”
      “林熙在一日,惘生便在一日,便是黄泉路漫漫,两人也携手同行。如何?”
      上天入地,吴惘生许你林熙生死与共。
      林熙神色欲狂,却张口结舌,楞是说不出话。
      “不愿意么?”惘生含笑望着林熙。
      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面颊上火辣辣,林熙这才有了点真实感。“愿意!当然愿意!我从没想到这辈子我竟能等到这一天!”
      伸出的手,激动得颤动着,小心翼翼地的试探着,唯恐被拒。直到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手底下便是全天下最宝贵的珍宝,小心翼翼地使劲,直到那个人含笑入怀,才猛然觉悟原来已经幸福满怀,手下忍不住一再用力收紧,恨不得把这个人揉进骨子里去。
      一个拥抱,却有深情如斯,竟可以天长地久。
      这个人,许了他一生一世,生死与共!
      何幸!何幸!
      “惘生。。。惘生。。。”林熙几次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抱着人不放。
      他原以为终其一生都不会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任何对他们感情承认。朋友也好,知己也罢,他原打算只要那个人想,他便陪他一辈子自欺欺人的暧昧下去,终是苍天有怜。
      何幸!
      何幸!
      冬日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斜着,却因着无风,晒在身上暖意融融。虽是如此,屋子所有的窗户都关得死紧,可依旧关不住药香四溢。
      十一月,在山西,借一桩强抢民女案,扳到了当地的知州,并追回库银十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七两。
      十二月,在河北,以受贿案,板倒右丞相一派的知州,并一并惩治了大小官员一十二人。
      一月,查明边防粮草短缺,常备军粮竟不足一半,余下的一半竟都被“虫鼠”吃了去。牵案人员甚广,中书省为之大换血。
      自惊魂夜至今,居然已三月有余,惘生拥被半躺在床上,掐指算着,心思还在现下吏部侍郎一案上。
      掀帘子端着药碗进来的慕容吟悠瞧见了,叹道:“生病的就有个生病的样子,吃好睡好才是你该做的。瞎操什么心?”
      “这不好好的躺着么?”惘生陪着笑脸,却看着她手上的药碗发直。虽说良药苦口,可早也苦口、晚也苦口,大半个月灌下来,他光看着药碗嘴里就发苦。
      慕容吟悠却毫无所觉得将药碗毫不疑迟的递了过去。生来就是大小姐的命,能晓得端药已是大幸,哪里又猜得到病人的心思,更想不到该备些甜嘴的玩意。
      不甘不愿的仰头一饮而尽,又用茶沭了口,这才继续道:“这两日江秋农你可见过?”
      “哥~~”小女儿的心事被拆穿,慕容吟悠不依的扭过身子,带得鬓角的蝴蝶发针一阵乱颤。
      呵呵一笑,“慕容家的女儿怎么也这么别别扭扭。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又有什么了不得的?那岭南江家也算是四大世家,虽然近年没落了些,倒也还算得上门当户对。那年纪、模样也是上上之选。你若真喜欢,要成事也容易。”
      慕容吟悠手上紧一下慢一下的绞着衣带,只是低头不语。
      “你若是愿意,现下凤言和我都在京城,这事定起来倒也容易。只是须得叫他来见我一面,我有几句话要问,问明白了,我才能放心把你嫁过去。”
      “………………哥哥……是要问上京的事情么?”这种种波澜都是由江秋农的那个“进京”约定所起,她虽然天真,却不傻。
      “那是我的私事,你若不愿意我这回问,也行。”
      不这回问,早晚也是要问的。慕容吟悠的笑容有些僵硬,不敢想问题的答案。
      “去吧,告诉江秋农,吴惘生明日午时在时晴楼等他。”
      “……你的病……”
      惘生笑着挥了挥手。他的病,从来不是身上起的,心病,还需心药医。
      “算算日子,绿儿姑娘该来过了吧。”
      “早上是来过,二哥已经把她打发回去了。”
      “打发回去了?”惘生闻言坐直了身体,急声询问。
      “是啊。那个害人精,打发了还是客气的呢!”
      惘生将手中药碗往小桌上“碰”的一放,急道:“胡涂!那沉绿珠也是咱们可以得罪的?自她家获罪,她便是被太后养大,说是女官,可打小是公主般长着。现下在宫外四处办差,没名没分的,却比谁的来头都大!她是什么人?她背后可是太后和皇上!包不准哪天就成了皇后了,你怎敢打发她!”
      “可上回周锐涵来见你,你不也没见么?那人是你十年同窗,如今又官居三品,可你不是照样推说生病不见么?”
      惘生一听这话,敲着桌子叹道:“他们两人怎可相提并论?我自晓得周锐涵想说什么,可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他,所以只好避而不见。况且,我便是真的得罪了他,他对我有愧,也不会做什么。可那沉绿珠自以为行的是天道,又何尝有愧疚之心?你今日让她受这气,来日里还不知怎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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