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小姐(出书版) 作者:决明(出版日期:2014-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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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小姐(出书版) 作者:决明(出版日期:2014-6-20)-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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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赖品柔忘了控制音量,喊得好大声。

  她嘴里的「姐」,不是隔壁的王大姐,不是对面的丽美姐,而是流有一半血缘的——苏幼容。

  苏幼容出现在她家客厅,旁边坐着她妈妈——那位正哭得唏哩哗啦,根本丧失语言能力的赖太太。

  「赖皮。」苏幼容轻声唤她,笑靥清妍美丽。

  「你、你、你怎么来了?你想通罗?你没跟我说呀!我去接你呀!」赖品柔一整个亢奋,嘴儿咧开开,几乎要尖叫了,而她也确实做了。

  「想给你个惊喜……」

  赖品柔一把紧抱苏幼容,又叫又跳。

  「明明是惊吓呀!」而且是高兴的惊吓!

  「是繁木……说服我来。」苏幼容说,明显察觉到赖品柔浑身一僵。

  方才还很活跃的细胞,突然全数坏死一样。

  没给赖品柔太多反应时间,外头传来开门声,还有她爸爸高扬的语调:

  「夏先生,你那辆车超级稀有,全台湾没几辆——」后头哇啦哇啦,长串赞美,什么流线车体、减低风阻,什么直列六缸引擎,什么四驱霸王……赖品柔完全有听没有懂。

  但,接下来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找个时间,我载伯父去逛逛,试试它的性能。」「好呀好呀!」身为车痴的赖爸爸双眼发亮。

  两个男人相谈甚欢,重回客厅。

  「繁木也一块儿来了。」苏幼容在她耳边,低语道。

  她知道!她听见他的声音了!

  「你们两个聊车聊个不停,先坐下来吧。」赖妈妈还在哽咽着,可是脸上笑容没停过。

  「夏先生,我两个儿子你见过了,还有一个女儿,整天都在睡懒觉,我跟你介绍一下,品柔,过来。」赖爸爸很热络,扬手招来赖品柔。

  赖品柔不情不愿,松开环抱着苏幼容的手,暗暗吸气,转身走向父亲。

  夏繁木的双眼,从一踏进门,看见她出现,就不曾由她身上移开。

  他看着她。

  即便她不瞄他半眼,他仍是看着她。

  忍住,都忍了那么久时间,不差这一天。他告诉自己,不可以冒然伸出手,去把她捞进怀里。

  「我与她认——」他噙着笑,正要回答。

  「夏先生,幸会。」赖品柔丢下一句敷衍。

  双眼没在他身上多停留,掉头又走回苏幼容身边。

  一面对苏幼容,她恢复热情态度,与待他如无物的方式,天差地远。

  假装不认识我?好,好极了。

    夏繁木笑容一凛,又好气,又好笑,更有些许落寞。还那么气我。

    「你姐姐愿意来这里,全靠夏先生帮忙……」赖妈妈含着泪光,落向苏幼容,久久不愿离开。

  「品柔拍了你好多张照片,我看过不下百次,可是你本人更漂亮……比我想像中还要漂亮……你比较像你爸,他也是斯斯文文,很有书卷气的模样……」赖妈妈轻声说。

  这个自襁褓开始,就不曾再见面的女儿呀,她有太多歉意。

  对于赖家人,苏幼容并不觉得陌生,因为她从赖品柔口中听见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

  关于赖爸爸的爽朗、赖妈妈的慈祥,赖家兄弟的调皮捣蛋……即使她未与他们相处过,却能在最短时间消弭隔阂。

  「我爷爷也时常这么说。我看过我爸的照片,确实很多相似的地方。」苏幼容浅笑。

  「夏先生,谢谢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赖妈妈向他致谢,对他的好印象直接破表,根本当他是恩人。

    「赖妈妈,你不要客气,我做这件事,因为……它是某人的愿望,若能达成,她会很开心。」

    提及「某人」,他淡淡瞟向赖品柔,她维持撇头,反方向四十五度,啃她的大肉包,用力咀嚼,像在咬着谁的肉。

  「你说的「某人」是幼容,对吧?……幼容有这么贴心的男朋友,我也很替她高兴。」赖妈妈猜测,用一种看女婿的眼光,在看他与苏幼容。

  「我和夏先生只是朋友。」苏幼容想解释误会。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夏先生,看来你还要再加加油哦。」赖爸爸朗声笑道。

  赖品柔面无表情——也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或许,她的动作停顿了一秒,没有谁发现吧?

  她胡乱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站了起来。

  突然觉得,自己和客厅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绝不是嫉妒姐姐得到父母的全盘注意,更不是因为父母误解……姐姐和夏繁木是情侣——什么都不是!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胸口那股窒感是啥!

  她需要去透透气,思索一下,才能再回来。

  「爸,妈,我去跑步……姐,你不会这么快回去吧?」「刚吃饱怎么能跑步,休息三十分钟再去。对了,你先去顶好帮妈买酱油,你姐答应要留下来吃饭。」赖妈妈给她一百块。「哦。」

  此时,夏繁木也起身。

    「我正好要买一包烟,不介意带我一起去吧?」

    「我叫品柔帮你买,你不用多跑一趟,你把香烟牌子告诉她——」赖妈妈哪可能让客人自己去,当然是推女儿当跑腿。

  赖品柔扁扁嘴,一副没有很想「顺便」的脸。

  夏繁木念了一串法语。

  听完,赖品柔冷啐:「最好我背得起来啦!」别说是「背」,她连跟着念一遍,都很有困难。

  那根本不是英文吧!哪国的脏话呀?

  「所以我自己去,这么拗口的牌子,不用麻烦你背——」像故意地,他又重复了一遍法语。

  他念法语时,眼眸好亮,亮得……赖品柔打了个哆嗦。

  奇怪,不就是香烟品牌名称吗?

  从这男人嘴里念来,让人起鸡皮疙瘩!

  在场,除夏繁木外,只有苏幼容懂那句法语,她不由得微笑。

  它,不是任何一种香烟的牌子。

  我是真心爱你。它真正的意思。

  「也好,买错还要换,多麻烦呀。品柔,你带夏先生去吧。」赖爸爸拍板定案。

  赖品柔一样斜眼,不看夏繁木。

  「既然那香烟品牌我念不出来,他又打算自己跑一趟超市,干脆——」她一转身,一百块塞到夏繁木手中。

  碰到他,像手沾了脏东西,还在裤子上擦拭。

  夏繁木的眸越眯越细,越细,越危险……

  「叫他顺便买酱油。」她报出响当当的知名厂牌,全台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比起困难的外国香烟名,这容易多了吧!

  「赖品柔!你好意思叫客人去买酱油?」赖妈妈夸张扬声。

  真不敢相信,这是他们赖家教出来的好女儿!

  她这个做妈妈的,简直无地自容,超想挖个洞——坑掉这个不孝女!

  赖品柔没反省,挖挖耳,一脸没啥大不了。

  「又不是买卫生棉,干嘛不好意思?反正他顺路,超市在出门右手边,直直走,不用转弯,眼没瞎都看得到。」明明夏繁木近在眼前,她同样用第三人称,当作他不存在。

  「赖、品、柔——」

  赖妈妈要喷火了,但有人挡在她面前。

  夏繁木背对众人,仅面向赖品柔,轻缓地,用着唇形,一字字慢慢吐出来:「赖小皮,你要我在这里吻你吗?」没发出声音的威胁,丝毫不失震撼力。

  「你敢?」她也用唇语回呛。

  「你看我敢不敢。」他唇一勾,连笑都无声。

  他上前一步,她立刻大退两步,他又逼近一步,她猛退三步,最后迫不得已,被窝囊地逼出赖家大门。

  赖妈妈以为是自己的狮吼功生效,吼动了女儿,乖乖去买酱油。

  殊不知女儿是败在夏繁木的淫威之下,当然更不知道,赖品柔此刻处境堪危——有多危险?

  被压在骑楼墙边,狠狠让人吻住,几乎要阻断呼吸,肺叶缺氧、唇瓣疼痛、脑袋秀逗,算不算危险?

  夏繁木的动作迅如猎豹,她才刚下楼梯,跨出门,人已经被他抓紧,来不及飙他脏话,他的嘴就堵过来。

  「夏——唔——浑——靠——」含糊的单字,把她的不满表达完毕。

  他近乎贪婪,对于到嘴的美味,不愿放开。

  闪避她的利牙——她是真心想咬断他的舌。

  格开她的双拳——她是发狠想槌歪他的脸。

  挡住她的膝盖——她是笃定想撞残他的命根。

  解决了那些阻碍,获取的奖赏,更是加倍甘美。

  最后,他是因为吻到嘴酸,才吁了声喟叹,满足地放开她。

  事实上,这种满足引发另一种不满足。

  他想要的,何止亲吻而已?

  「夏繁木——你这个贱男人——恶心死了——呸!呸!呸!」赖品柔想用手背抹嘴,可是双手还被他抓住,抽不回手,她更火大了。

  「呸也没用,你呸完,我还是会继续吻,绝不让你摆脱我的气味。」他低着头,鼻尖磨蹭她的发,唇就在她脖子旁慢慢轻啄。

  「你是狗吗?撒尿做记号吗?」

  「小声点,楼上会听到你的汪汪叫,引来赖爸赖妈,看见我们两人姿势,你跳到淡水河也洗不清。」他说得好轻,最甜美的恫吓。

  她咬牙,狺了句咒骂。

  「你还想干什么?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资格亲我!手放开!」「我不要今天。」

  「我要今天,而且我们今天很久了!」她提醒他。

  「该还的,我都寄回去还你,连交往期间你请我吃饭的钱,我也付了一万二给你,多的不用找我,算是赏你的服务费!」看,她多干脆,不占他便宜,两人分得清清楚楚,谁都不欠谁。

  「有,我收到了,包括衣服、钻石、钱……」

  收到时,夏繁木是震惊的。

  比起「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会将我送她们的东西,全数打包还我」的惊讶,「她是真的要和我划清界线,连一丁点瓜葛都不屑有……」这样的恐慌,反而更令他害怕。

  「既然收到了,你现在还罗唆什么?我不去缠你,你也别来缠我!」「赖小皮,你真的不相信我说的话了吗?我的解释,你连半个字……都不愿细听了?」赖品柔不去看他,她选择了忽视,不被他眼里的希冀所迷惑。

  「我不想去猜测,你哪几句是真、哪几句是假,还是根本全部都骗人,我玩不起你的游戏,所以我要退出。」她稍微停顿,撇嘴,淡淡嗤了一声。

  「反正,你本来就没多喜欢我,一开始如此,之后又会改变多少?现在就算你告诉我,你后悔了,你没有打算恶整我,甚至你可能爱上我……我不敢、也不要相信了。」说完,她才真正抬头,回视他。

  「夏繁木,我们已经结束……不,我们本来就不算在一起,连「分手」这种字眼,套用在我们身上都很可笑,不是吗?」他没有打断她说话,他一直在听,听她诉说不满。

  看她眼眶微红,却死硬撑着,不泛泪光。

  直到她说完,沉默抿起嘴,他才终于再开口。

  「我这阵子很忙,被调到杜拜去盖饭店,前几天才回来,人在国外,还是一直打国际电话回来,天天「卢」着幼容,开导她、利诱她,只差没找人绑架她,把她扛进赖家……」他不提分手一事,不提结束,也不解释,倒像闲话家常的说起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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