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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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郎君-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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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个小偷没偷到钱。” 
“偷到与没偷到,恶行就已经存在了。”凌云拿出一把刀子,左手按在桌上,突然用力地把刀向手背扎去,盈儿吓得大叫一声忙去夺刀,却见刀尖正好穿过指间空隙扎在桌子上。 
“如果刚才这一刀是别人意图要刺哥,哥却因为运气好躲过了,是不是就可以原谅那人呢?” 
“绝对不可以!”盈儿将刀拨出来丢到地上,他刚才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盈儿明白了就把不愉快的事忘掉,打起精神好好吃饭,然后洗澡睡上一觉。”凌云捏捏他的脸,“哥最喜欢看盈儿笑了,来,笑一个。” 
盈儿深吸两口气,露出个笑容,泪珠却在眼角滚啊滚的,赶紧悄悄抹掉,埋下头大口大口地扒着饭。 
凌云怕他呛着,轻轻拍着他的背,问今天见到东园公的事。盈儿想了想,说就见一老头,自己当时心情不好,没理会。 
“凌云哥,柳柳是不是很喜欢你?”盈儿突然问了一句,但他不敢看凌云的脸,只是盯着碗里的白饭。 
“咦?应该是吧,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就像兄弟一样,柳柳的爹爹很早就死了,我娘跟他娘又是姐妹,便收了做干儿子。我们以前也经常打架,而且还专挑脸来打,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偏袒他,只要他一哭,训话、挨板子的都是我,所以后来我就想到了个好办法,每次打完架就买些好吃的给他,这家伙傻得很,有吃的就不会再去告状了。” 
盈儿看了眼被自己插在盆景上的糖葫芦,想起回来时看到柳柳手里也拿了一串,“他是不是喜欢吃糖葫芦?” 
“好像是吧,反正只要是吃的那家伙都不挑。” 
盈儿突然生起气来,筷子一搁再也不吃了,难怪凌云哥每次都拿吃的哄自己,原来是习惯成自然。“哥,我累了,你也回去早点歇着吧。” 
一觉起来精神果然好了许多,刘盈把自己打点妥当已日上三竿了。他的长发用缎带束在头顶,没有太监宫女梳头,他就只会弄这种最简单的发式,但今天用了支金簪,簪子从发束中穿过,簪上用镂空技法雕成金缕球状,上边三只大小不一的蝴蝶翩翩起舞,仔细看蝴蝶的眼睛还是用红珊瑚安上去的。 
盈儿把行礼中那卷厚厚的‘天衍’乐谱找了出来,这才下楼跟凌云他们会合。四人步行半刻钟便到了东园公家门口,但不管柳柳怎么扣门也不见人来开。 
绿湖便让盈儿把乐谱拿出来,故意高声说,“这个乐谱看来是没用的东西,先生也不在,带着怪沈的,看这几片竹子还可以升火烤个地瓜什么的,咱们今天就当出来踏青吧。” 
绿湖用剑把穿竹片的绳子挑断,故意拿起一片啪地折断,等他折到第三片时,老头终于沈不住气开了门。他夺过绿湖手中的竹片,心疼得什么似地抱在怀里,生怕绿湖再把它折了。 
“先生不必惊慌。”刘盈上前,摊开心中被折断的竹片给他看,“这不过是两片没用的竹子,乐谱只是散了绳子,重新穿起就好了。” 
东园公见他跟昨天判若两人,虽是稚嫩少年,眉宇间也有王族的英气,再看衣着整洁严谨,举手投足有礼有仪,加上昨天听家里做饭老妇人说了盈儿为小偷一事,对权贵厌恶的心减了不少,虽然还不知道盈儿是什么来历,但做为一个贵族少年能有这样的行为实在是难得的。 
“公子请里面叙话吧。”东园公把四人让进屋内。东姑娘泡了茶上来,老头开门见山地问刘盈是何身份。 
“晚生姓刘,单名一个盈字。”盈儿并没有直接表露身份。 
东园公大惊,天下谁人不知太子的名号,当今皇帝是个只知在马上打打杀杀的莽夫,没想到儿子竟会这般儒雅俊俏,更没想到太子会亲自造访他这老头,心下又添了几分好感,便试探性的问,“太子认为天下之事当如何?” 
“天下平定,民众安生,天不降祸,人人有食。”盈儿这些年的书不是白念的,要说大道理他绝对能让老学究们满意。 
“好个人人有食。”东园公忍不住拍手,“你可知当今皇上也派过好些人来请我入朝为官。” 
“知道,但先生都拒绝了。刘盈这次并非为父皇,为的是请先生能够做我的门客。”盈儿微笑,“先生应知,父皇百年后刘盈便会是下一任的皇帝,既然先生不喜为父皇效力,不知先生能否为晚生做幕后之宾呢?相信先生到时一定会有番大作为。” 
东园公也并非顽固之人,一直以来拒绝皇帝的邀请,甚至还躲到这种乡下地方来,为的就是当今皇帝待文人不善。再看看跟随太子的三人,皆是青年俊才,而太子性情温和又能为天下百姓着想,如能跟随太子,自己的天下大计终有一日可以实现,但是…… 
“太子屈尊来到寒舍,老朽本应效力,无奈老朽跟三位好友先前立过约定,如要老朽们效力,来人必得精通琴棋书画,且四人肯定才行。” 
49 
这条件明摆着为难人,四皓毕生都只专精一样,其技艺自然登丰造极,要一人集四才于一身,普天之下恐怕真的没有人了。但妙就妙在绿湖、凌云和柳柳都不是人。 
“不就是弹个琴,有什么难的。”凌云站起来,他是听着仙后的琴声长大,又被逼着学了阵子,虽疏于练习,至少还是拿得出手。 
东园公听罢,微笑地摇摇头,“这位公子的琴虽够了灵气,却手法显生底气不足,,尚若多加练习,定能奏得人间妙曲。” 
凌云一句话都没法反驳,只恨这老头性情怪异,既然都决定要效力了,还那么严格做什么,放点水就好了嘛。 
这时绿湖问老头,可不可以用一下那副大琴,老头昨日已领教了绿湖的琴技,点头应允。绿湖坐到大琴前,微调了一下音,便将记忆中的‘天衍’从头弹了一遍,大琴的声音比一般琴要厚重,极适合适弹‘天衍’这种气势磅礴的曲子。让人似乎置身于滔滔江水中,又若立于群山之巅,把老头听得那叫一个迷醉。 
一曲终了,绿湖得意地看了看凌云,见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便更是想要气气他。 
“在下献丑了,若不是因为太子的手不便,在下绝不敢造次的。不如在用左手抚琴,配合太子共奏一曲,如何?”绿湖边说边起身去请盈儿,可盈儿哪会弹什么琴,未待出声,绿湖便附在耳边轻声说,“别怕,有我呢。” 
他先让盈儿坐下,自己再从后面环上来,左手放在琴弦上,右手握住盈儿的,指间轻拨,便有清音流泄。绿湖很巧妙的引导着盈儿,音素简单,灵动却不减分毫。 
从琴音可听得一个人的心气,这曲与先前完全不同,一改宏大气势,清细流转,像风抚山林,像顽鹿戏水,最难得的这音竟出自两人之手,东园公不得不服。 
老头用绢布写了封信交给刘盈,作为去找另三个老头的信物。还特别嘱咐他,“老朽的三位挚友性情古怪,太子还得费一番心思。” 
四人回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按着东园公的指引去找绮里季,姓绮的老头住在隔壁县,盈儿坚持要骑马去,谁叫他是这里最有钱的主,众人便依了他,绿湖跟柳柳各一匹马,凌云跟盈儿共乘一匹。 
“凌云哥,让马跑快些,我们到前边去。”盈儿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然后就像小时候一样,很乖巧地依在凌云怀里。 
凌云不知他耍什么花样,倒很享受他的乖巧。 
“还是在凌云哥的怀里舒服。”盈儿闭着眼享受着他的心跳,“凌云哥昨天生气了吧,我看你一直在瞪古月。” 
“以后跟那家伙保持距离,我跟他天生八字不合。” 
“不是吃醋?”盈儿抬手摸上他的脸,“哥的皮肤摸起来真舒服……” 
“坐好!小心掉下去。”凌云虽然把盈儿圈在自己双臂中,却还是为他不老实的行为担心,“再摸我咬你。” 
盈儿哪里肯放手,凌云将马便放慢速度,低下头在他脖子上轻啃,痒得盈儿咯咯直笑,不断缩脖子求饶。 
“凌云哥,你看那边开了好多漂亮的花,去看看好么?”盈儿指着一处开满了野白合的草地,模样很是兴奋。 
绿湖跟柳柳勒住马在大路上等他们,柳柳有点痴痴地看着凌云的身影,虽然一起玩闹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但看着凌云这般高兴,他觉得足够了。 
盈儿采了一大捧白合,突然递给凌云,“送给哥。” 
凌云不明白这种常见的花怎么会让盈儿那么高兴,便也俯身采了一捧,合起盈儿先前送的,“这是哥送你的。” 
“谢谢哥!”盈儿抱着花,踮起脚尖亲了凌云一下,“以后盈儿不开心了,哥都要送盈儿这样的花,记得喔。” 
一路上盈儿的野百合甚是招摇,花束大得把身子都挡住了,只露出红扑扑的小脸,身后凌云高大俊俏,路人皆以为是哪里来的神仙眷侣,一百人中有一百零一个回头看他们,多出的一个在孕妇肚子里。 
过了县城门,围观的人更多,甚至还有人见到绿湖一头白发,猜测着他们是西域来的歌舞妓。 
路边有个怀里抱着个三岁样小女孩的妇人,女孩不停地朝盈儿伸手,嘴里花、花地叫着。盈儿见可爱,便取了一支给她,这下可不得了,满街小孩一窝蜂地拥上来索要花,盈儿少不得分给他们,如此一来挤得厉害,便有人被挤倒,马也受惊腾起前蹄大声嘶叫。 
眼看马蹄就要踏到一个倒地小孩身上,盈儿大叫危险,手中的花向天空一撒,右手勾住马脖子滑身下去,脚未点地伸手抓到小孩衣服,他本来想把小孩拉上来的,可惜左手使不出力气,便弃了马抱着小孩往边上滚。 
凌云好容易稳住了马,看盈儿没事人般拍着身上尘土,真是又怜又恨,怜的是他身子不好却喜欢做这种危险动作,恨的是小家伙总有一天要把自己吓出毛病才甘心。 
盈儿蹲着身子问小孩有没有伤到哪,孩子摇摇头,抬手抹了把脸就想离开,盈儿看到他破烂衣袖中的手臂青青紫紫的,还未待问,就有个凶巴巴的女人冲过来,对着小孩就是一耳光,扯着他耳朵,骂些不干净的话,依稀是说小孩想逃跑什么的。 
凌云牵着马,一把抓住妇人又要打下去的手。“这么小的孩子,经得住你这样打么?” 
女人挣了两下没挣开,恼了。“他是我买来的,爱打爱骂是我的事!” 
“现在他是我的了。”盈儿将小孩扯过身边,小孩不知所措,但更不想待在那个凶女人身边,躲到比他高不了多少的盈儿身后,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凌云丢了两锭银子给女人,“听到了吧,以后这孩子不再是你的了。” 
女人还想说什么,突然觉得手腕疼痛,原来被凌云抓过的地方起了五个紫色的印子,掂掂那两锭银子,足五十两有余,可是当初买这小孩的五倍,看在钱的份上,也怕凌云打她,便从怀里拿出一张卖身契,盈儿看也不看就撕掉,然后对小孩说,“你自由了。” 
50 
绮里季的家很好找,挺大的一座宅子,老头在大门处摆了个超大棋盘,平地上画了横纵12格,在格线的交差点上放置了几颗如面盆般大的黑白石棋,一个门童出来告诉他们只有解开残局才能见到老头。 
围棋顾名思义就是你围我我围你,围得没气了把对方子儿吃掉。凌云虽然在魔鬼老师莫诺的高压下背了十几本棋谱,但他从心里讨厌这玩艺,黑黑白白的棋子在他眼里就像催眠的虫。跟他下棋,只要不按棋谱走,准赢。 
偏偏这次运气不错,绮里季老头的棋局是按一个古老的残局摆出来的,凌云只瞧一眼便了然于心,他让柳柳搬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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