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满是蛛网的朱红大门,仿佛推开了记忆的大门,那个小时候总是紧紧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尹紫,那个为自己只身挡剑的小小身躯,那个在两军对垒了临阵倒戈的尹侍卫,现在正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的怀中。
“能够离开这满是污垢的凡尘也许也是种幸福。”轻轻的放开手中的娇躯,随着火花一点,一切都付之一炬。捧着手中小小的骨灰盒,暮秋寒的唇边渐渐浮出一抹微笑,转眼消散。
“王府束缚了你的一生,现在我就让你自由,飞吧。”一捧捧的骨灰洒出,慢慢在风中消散。
感受着吹在自己脸上如沙般的细腻,蓝致焰颓然。那个人人还是去了么,那个自己默默爱了一生的女子。提着沉重的脚步,城俊王府的牌匾在他的身后越变越小。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暮辰的眼中满是惊喜,“鄀宁!”
“哼,臭大哥,总算还记得人家。”鄀宁娇憨的抱怨。
“皇上。”凤兮简单的见了礼。
“你们……你们……。”
“我们是来救陛下的,请跟我们走。”
“对不起,皇帝不能走。”
“红衣,你就不能当作没看到么。”鄀宁扯了扯她的袖子。
“对不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红衣冷漠的拒绝。
“那就得罪了。”凤兮没有多话,直接拔剑。
瞬间红衣飞舞,绚丽如舞姿的功夫,看花了暮辰的眼。红衣,她的名字,暮辰打从心里认为适合她。
就在暮辰发呆的时候,胜负立现,红衣的胳膊上多了两条口子,凤簪不知何时已掉落在地,发丝柔顺的垂着。
“红衣技不如人,人,你们带走吧。”按住伤口,红衣冷漠的开口。
鄀宁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兄长还是占了上峰,拉住暮辰就待离去。
“这是宫中极品的金创药,毕竟女子不该留疤。”放下手中的药瓶暮辰转身离去。短暂的相处还不足以成全爱情。
“想不到当今皇帝还是个多情种。”话落,闻人暖挡在了凤兮的前面。看见他的一瞬间,凤兮眼波微动,转眼归于平静。
“闻人宫主贵人事忙,不知挡住段某所谓何事?”凤兮问的波澜不惊。
“本宫只想请皇帝陛下去天机宫喝杯茶。”闻人暖又勾起了他招牌的微笑,温暖却充满杀机。
“如果朕拒绝呢。”暮辰反问。
“那本宫进只好得罪了。”闻人暖仍是微笑着。
“现在我替皇上拒绝你。”凤兮把暮辰护在了身后。
“趁我缠住闻人暖,你带着皇上走。”暮辰贴在鄀宁耳边说着。
鄀宁无助的摇着头,凤兮忍痛将她推开,“走,否则一个都走不了。”
“你们留着只是累赘。”红衣随意的束住伤口,站在了凤兮身边。
懒得浪费时间闻人暖发动了攻势,转眼胜负已分,凤兮连连吐血,脸孔惨白,红衣微一施力,将凤兮拖到她的身后。
面对挡在跟前的红衣,闻人暖无所谓的笑笑,“本宫可不是小宣,学不来怜香惜玉那一套。”说话间已然出手。
仿佛漫天的红云,红衣的身子慢慢飞了出去,眼前的人强的可怕。狼狈的站起身,就见闻人暖锁住了凤兮的喉咙。
“告诉药儿,想要她的儿子,来围谷找我。”从一开始,闻人暖的目标就是凤兮。
看着只留一地的血迹,鄀宁恍恍惚惚,摇摇欲坠,“儿子…………。”耳中长久的回响着同一句话。
第五十三章 围谷
一双充满力量的手在娇美的女体上不断的游移着,引得身下的人儿发出一阵阵的低吟。银心苑内满是欢爱的气味。
“嗯,快点,我受不了了,啊……嗯……。”夏海棠心急的催促着身上迟迟不愿满足她的男人。自从没了怀孕的烦恼,她玩得更疯,现在的银心苑俨然就是一个淫窟。
男人低头看着身下那个不断乞求着自己的荡妇,脸上仿佛戴了一层厚厚的面具,让人猜不透。
忽然一个挺身,满足了身下人儿的需求。
“啊……………………。”夏海棠发出一声尖利长吟的同时,门被轰然推开。
御林军将银心苑围得密不透风,暮辰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夏海棠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只是那原本该是心脏的部位仅剩下一个窟窿,血不断往外冒着,染红了她原本白璧般的躯体,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在她的身旁坐着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在他的手上赫然捏着那颗还在不断跳动着的心脏,鲜红的色泽和他的衣服相映成辉。
“暮辰,你又迟到了,你永远是一个失败的皇帝。”说话间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暮辰,话落,随着‘噗’的一声掐爆了手中的心脏。随意的舔舐的手上的鲜血,那神态说不出的妖艳,眉眼中透露的嘲讽也是那么的明显。
“朕这皇帝当得是否成功恐怕不是你可以定论的。”面对眼前的血腥暮辰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冷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皇家之人果然冷血。”说完指着身后夏海棠的尸身。
“对于一个淫乱后宫,蓄意谋害朕的女人,死了也好,省的脏了朕的手。”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哈哈哈…………。”红衣男子抚额长笑,“人果然不可能一成不变的,想当年的那个暮辰单纯,有着满溢的情感,那个我喜欢的暮辰想是回不来了。”
听他的话,里面充满了对他的熟识,暮辰的脸色一沉,“你究竟是谁?”
不知谁这么说过,世间山水之美围谷足以。青山绿水,天然的山瀑顺流而下,那凌天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秋天慵懒的阳光点点洒落在斑驳的树枝上更显静谧,蝴蝶那斑斓的彩翼点缀着眼前单调的碧绿。
卿风凝视着指尖的彩蝶不发一言,这种蝴蝶长着稀有的双色的蝶翼,蔚为奇观。药儿伸手拨动休憩的蝴蝶,展翅的瞬间,卿风看到的是两只相拥的单翼蝴蝶奋力的扑哧着。
“这种蝴蝶叫做比翼,从一出身它们就注定了彼此倚靠的命运。”药儿伸出指尖接纳了飞翔的蝴蝶,看着合上双翼的彩蝶,药儿娓娓诉说着。
“它们是我十二岁时的实验品,也是围谷唯一的生物,美丽,却剧毒无比,它们是我当时的憧憬,和自己爱的人比翼双飞,但是爱情却也像这蝴蝶,剧毒无比。”
药儿轻轻的抚着蝴蝶的翅膀,那一瞬间卿风觉得她就要羽化成蝶,一个箭步上去,紧紧的抱住了药儿,也惊飞了指尖的彩蝶。刹那间树林间到处都是彩蝶的身影。
“三十年的岁月竟让当初仅剩的一对比翼繁衍了那么多。”语气中充满了惊叹,药儿禁不住在蝶群中翩翩起舞,那时的风姿让卿风毕生难忘。
红衣男子随意的撩起衣摆,慢慢的从床上站起,“我的小辰竟然已经忘记你的逸居哥哥了么?”说完,冰寒的目光直刺向暮辰。
逸居哥哥,那个在自己伤心的时候会变着法子逗自己开心,母后不理自己的时候会陪着自己,那个总是一脸灿烂微笑的文弱男子?看着面前笑得邪佞的男人,暮辰的脚步不可察觉的一个踉跄。
“逸居哥哥…………?”
“是我,小辰认得我了么?”听到昔日的称呼,红衣男子的目光微微放柔。
“为…………?”干涩的喉咙问不出想要表达的话,充沛的情感也到了爆发的边缘,暮辰的眼光涣散,手指着红衣男子,却是口不能言,身旁的御林军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剑锋直指马逸居。
“小辰是想知道逸居哥哥是怎么逃过那场人祸的,为何没有在九族之中么?”马逸居双手软软的握住暮辰,双手虽暖,口气却是冷极。
“大胆,快快放开皇上。”侍卫统领见状,疾言厉色。
“大胆?这辈子听过最多的就属这个词了,我早就听腻味了。”眉一挑,手一挥,统领就像块破布般向外飞去,血流如注,马逸居却不忘将暮辰往怀中一带,将血隔绝在外,不让他沾染分毫。
“表哥倒是还记得朕讨厌血。”暮辰面无表情的拨开马逸居挡住他眼睛的右手,“不过表哥也说过了,过去的早就回不来了,如果朕还是像当初那么怯弱,那么表哥今日看到的也就只剩下一堆失败者的枯骨。”挥一挥手让迅速围过来的御林军退出房间,暮辰直视着马逸居的双眼。
看着面前充满王者之气的表弟,逸居有瞬间的呆楞,苍白的脸色衬着鲜红的衣裳,妖艳异常。
“哈哈哈……表弟真的长大了,看着你眼下的权势,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失踪的姑姑么?”马逸居问的咬牙切齿。
母后,暮辰有一瞬间的晕眩,不知何时,在脑海中再也勾勒不出母亲的容颜。
“前皇后马氏谋害小公主,证据充足,罪恶滔天,现在朕不追究她的罪责,任她逍遥,你不该觉得庆幸么。”暮辰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觉得这是你生为人子该说的话么?”
“从我出生就从未感觉过自己是他人的儿子,有被疼爱的权利。”暮辰喃喃,面上有刹那而过的失落。
马逸居没有听到暮辰的低喃,也没有察觉他一瞬而过的苦涩,听着暮辰无情的话语,心中更是愤恨。
“你为了这个淫妇不顾自己的亲娘,你不觉的……为了这么一个淫妇。”染血的左手握的死紧。
暮辰侧过头看了一眼床上夏海棠的尸身,微蹙了下眉,迅速的转过身,“如果这就是你杀银心公主的理由,那么朕无话可说,你走吧,朕就当从未见过你。”
“走,当我走进这个皇宫就没有想过这么容易的离开,你不知道姑姑的行踪,那我就一字一句的告诉你,姑姑死了,是暮秋寒杀的!!!”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彻底扰乱了暮辰的心。
“秋寒不是这种人。”暮辰颤抖着双手直指着马逸居,语气中有太多的不确定。一个是从小呵护他的表哥,一个是在他最失落的时候出现的兄弟,让他难以抉择。
“呵呵,那皇上的意思是说我栽赃了。”皇上两个字马逸居咬的格外的重,隐隐有了决裂之意。
“朕不是这个意思,表哥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皇上可以找来暮秋寒询问,姑姑最后见到的人是不是他。”马逸居笃定的回答,这时屋外的嘈杂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下一刻宫门被轰然推开,小李子顾不得规矩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颓然跪下。
“皇上,鄀宁公主不行了。”看着狼狈的小李子,暮辰双目暴睁,顾不得马逸居,急忙摆架晋宁宫。
宫殿的内室里,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其中,鄀宁惨白着脸躺在床上,一盆盆的血水被送出去,御医们急得团团转。
暮辰大步踏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鄀宁,到底怎么回事?”暴怒投向了焦头烂额的御医们。
“皇上,臣等已经尽力了,公主小产,血又止不住,恐怕……恐怕……。”看着皇帝幡然变色的脸庞,御医不敢再说下去。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定要保公主无恙。”
“臣等……臣等……。”御医低下头久久不语。
“这个世上恐怕只有神医药儿才有这等起死回生的本事了。”马逸居不请自来,但他的话让暮辰早已荡到谷底的心又点燃了希望。
“鄀宁你等着,皇帝哥哥马上去围谷找药儿。”低声的安慰着虚弱的鄀宁,暮辰脸上是满脸的决然。如果不是他执意带鄀宁回宫,鄀宁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