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念出来。」芥川把纸交给手冢。
「爲什麽?」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不要。」芥川用唇语接著讲『乾说这是逃出去的方法。』
「啊?」不二接过那张纸研究著─纸上用血写的字已经变成深褐色了,但是上面的〝A11″和〝断颈″字样仍十分清晰。「这的确是乾的笔迹…」不二皱眉「但是爲什麽呢…不能念…」
「我不知道…」芥川又用唇语说著『我猜想我们应该有被监听。』
「我们了解了,谢谢你。」手冢说著「你的手,放下来吧。」手冢说著,但是眼睛仍紧盯著芥川,并继续用日本刀指著他。
「我还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不二接口「你为什麽杀了乾?」
「因为…一个误会。」芥川难过的低下头「我以为乾想要杀我,可是我错了。」
「…算了。」不二靠在手冢身上,显的有些无力「你走吧,下一次再见面就是敌人了。」
芥川看了他们一眼,便掉头跑走了,在消失在树海之前只留下了「你们要努力活下去」的话语。
手冢和不二紧盯著他离去的背影,连眼睛都没闭一下,就这样戒备的看著芥川,直至他完全消失於视线中,他们才疲惫的坐回原来的座位,满脸的疲倦以及不适应。
──就算是待在这里再久,还是无法去习惯,习惯必须时时充满戒备,不管是要杀人还是避免被杀的状况;无法习惯那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种种。在这种地方,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会伤痕累累吧。
「今天的星星好漂亮。」
「那是因为这里光害少的关系。」
「国光,你真不浪漫。」不二笑著看向手冢,眼神中有著撒娇「我怎麽会爱上你呢?」
「… …」手冢面无表情的看著星空,眼神中有著无奈。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不二撒娇似的摩蹭手冢。
「记得。」手冢继续看著星空,眼神中却出现了些的疑惑。
「大概是国小三年级的事吧!那个时候阿…」不二露出幸福的微笑。
走廊上,有个瘦小的男孩在奔跑著,後面还有一群比他壮硕的多的男孩在追他。在旁边的人都露出担忧的神情,但是却没有人上前帮助他,是因为恐惧吧?害怕自己会因此招到波及。
『爲什麽美绪会喜欢这小子啊!?』
『你竟然拒绝美绪!还害他哭的这麽惨!』
『找打!』
『打死他!』
『哼!天才不二周助!?自以为聪明就了不起吗?』
『才…才没有…』不二奔跑著,跑过了一个戴眼镜的男孩,男孩看到眼前的情景,挑眉。不二则继续跑著,没有停下来。男孩放下手中的书,看著不二跑过他身边,左手伸了出来,挡住後面那群男孩的去路。
『你干麻挡路?!』
『找打也不是这样!』
不二听到後面的声音,讶异的转过身。
『你们一群人追打一个比你们瘦弱的多的人不觉得羞耻?』男孩抬起头看著男孩们。
『不干你的事。』
『再挡路连你一起打!』
男孩的身材虽然也没有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壮硕,但是男孩的眼神中却看不见任何一丝畏惧,他平静的看著他们,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欠打!』那群男孩中最壮的那个人冲向他,那男孩举起拳头要打他,他的表情没变,伸出手,抓著那个男孩的手,一使力,男孩便被摔了出去。
『空有蛮力,没有技巧,你怎麽打还是输。』
不二看著他,心中不知道有什麽东西被触动了。
『你…』被摔出去的男孩吃痛躺在地上说著『你叫什麽名字?』
『… …』他看了男孩一眼『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不二著了魔似的小声重复著手冢的名字。
『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国小杯网球比赛冠军吧…』
『是又如何?』手冢捡起放在地上的书,继续往前走,消失在走廊尽头。
『网球…』不二望著手冢的背影,心中下好了决定。
〝我要打网球,这样的话以後就还有机会见得到他。″
「当时,你的英姿连我现在作梦都梦的到呢。」不二愉悦的倚著手冢「呐,当时你为什麽会想救我?」
「不知道。」手冢看著不二说著「我还没思考就已经动作了。」
「大概是因为你那时就爱上我了吧。」
「我想不是。」
「喂!」不二用手肘撞了手冢的腰。
「告诉我,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嗯?你是指你名字很土的那件吗?」
「周助。」
「我是认真的。」
「爲什麽?爲什麽你会想要我这麽做?」
「因为…我相信你,相信手冢国光你。」不二自然的微笑著「我相信,你具有改变这世界的能力,我要你成为首相,我要你让BR消失不见。」
「那你也用不著…」
「这是最快的。我不要你有负担。」
「你不是我的负担。」
「我要看见你挺直腰杆,没有任何一丝不安与後顾之忧的站在众人之上。」不二笑著,表情像是在作梦一样,很甜美的美梦「那才是我心中最帅的手冢国光,就跟你站在网球场的时候一样,就跟你救了我的时候一样。」
「就算你不死,我还是有办法跟你希望的一样阿…」手冢举起乾的纸条,用唇语说著『而且我们有办法逃出去了,我知道乾的意思了,他牺牲了自己,希望我们带大家逃出去。』
「但是你会因此而无法光明正大啊!」
「周助…只要和你在一起,什麽都无所谓。」
「国光…」
「不要现在决定,等最後的那一刹那你再决定吧。」手冢吸了一口气「到时候,我答应你,照你的决定去做。周助,我希望你快乐。」
「不管…选择哪边都是无止尽的黑暗呐…」不二靠著手冢叹息「那爲什麽还要挣扎呢…?」
「…因为还有一丝光明。」手冢轻吻了不二的唇「就算是欺骗自己,我也愿意如此相信。」
「恩。」不二把头埋进手冢怀里,眼角好像有什麽湿湿的。
此时的不二心里明白─这就是他托付终身的男人,如此的可靠、强劲,愿意为他挡住一切风雨。
「…国光。」不二将头抬了起来看著手冢「我爱你。」
「我也是。」手冢认真的看向不二「至死不渝。」
星星在天空中闪烁著,这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呢。
即使无法触摸到光辉的宇宙,
还有可以依靠的震撼人心的爱,
因为我看到道路前方的光芒;
即使没有言语、没有羽翼, 也不要败给那狂风。
──节录自 FIND THE WAY
BR.大逃杀(网王) 章十四──血染希望
「我们现在应该找谁来加入计画?」忍足把双截棍插在口袋中,牵著迹部的手往前走,穿越树林。
「恩…手冢吧!他会是个强大的助力,而且我想他身边应该也会带著不二。」迹部思考了一会「他们2个都在的话,计画一定会成功,接下来就是…」迹部剑眉紧皱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而放慢脚步「我们要怎麽找他们…?」
「天知道。看运气吧…希望他们别在我们找到他们之前就先升天了。」
「我看哪…也不用找了。」一个听起来挺欠扁的声音自树後方传出。
「敌袭…景吾,小心一点。」忍足自口袋拉出他的双截棍,并用手护著迹部。
「你不用保护我!本少爷可以自己来!」迹部推开忍足的手,拿出他的手枪「你顾好你自己就好了啦!」
「是是是…」怎麽到这种时候还在任性…「喔,对了,你不用躲躲藏藏的,你是亚久津吧。我听的出来。」
「别想命令我!而且我们是2对1,我出来不是摆明了找死?」亚久津的语气充满了轻蔑「你当我白痴阿!」
「可恶…」忍足咬了咬下唇。
「先问你一句话,太一是不是你们杀的?」
「谁要杀他阿…真是的…」迹部的语气中充满了抱怨。
「喔?那你们知不知道是谁?」
「天知道啊!烦死了!」迹部不耐烦的大喊「要打快点啦!本大爷没空陪你聊天!」
「景吾,冷静。」
「看来是不知道。」亚久津冷著嗓音说著「那我可以让你们死的痛快点。」
「哼!谁死还不知道呢!」去你的!「是男子汉就出来单挑啊!」迹部怒吼「只会躲在树後面!卑… …」
「砰!」一阵灼热感自迹部的手臂传自心脏,撼动著感官神经,忍足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景吾!」
「吵死了!我看就先杀了你吧!」
「你没事吧?」忍足的手紧压著迹部的伤处,血自手指缝细中不停流出「很疼吗?」
「你白痴啊!不疼才有鬼!要不要本大爷开你一枪试试!?」迹部脸上写满了倔强「不过不碍事啦!我一定要干掉他!」迹部满脸的〝我才不认输″、〝一点都没关系″的表情,但是紧皱的剑眉和不停流出的冷汗却显示出那有多痛。
那是当然的,除了有特别疾病的,不然就是在漫画中所谓的「英雄」、「魔王」外,没有人被枪打到不痛的,在这里的,都是一个个的血肉之躯,都是一个个脆弱的人类,并且都是几乎没遇过什麽大伤口的中学生,被枪打到的瞬间,有的不只是疼痛,更深者是恐惧,害怕死亡的恐惧,不管那人的表情是如何的倔强,这是一般中学生的正常反应吧!然而我们却逃不掉;而那些大人们也只会在一旁看著好戏,不然就是冷眼旁观著,根本不知道那是多麽的痛。
──连一般大人都甚少有被枪打过的,更何况是才值志学之年的孩子呢?
「喂!讲完了没啊!」亚久津不耐烦的说著。
「好了… …」忍足抬起头,手轻放开迹部的手臂,双手拉紧双截棍,手上黏黏滑滑的温热液体,是珍爱之人的血,足以使他拚上全力去战斗。
「准备好,杀了你。」
「来试试看哪阿。」
枪声响起。
忍足却站在原地不动,左手护著迹部,任凭子弹打到他身上,他的腰却挺的比任何时候都直。
〝我看到了,他的位置。″
忍足抓起迹部的手掌,在亚久津看不到的角度用手指写字在他掌心,枪声未停。
『他在3点钟方向』
『我知道』
『我写完321你就跑』
『好』
『3』
『2』
『你敢死的话我绝不饶你』
『1』
迹部转身,往九点钟方向跑进了茂密的树林;忍足露出微笑;亚久津的枪声停止。
迹部使劲的跑著,连回头看的时间都省了。
「喂!你可以出来了没?」忍足望著亚久津的方位说著「现在可是一打一了。」
「哼。可真伟大阿。」亚久津自树林中走出来「让爱人先逃跑。」
〝不过却也让我想起我的罪。″
「在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我绝不能让他死。」忍足微笑著「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今生唯一的爱。」忍足说著「你能了解吗?」
「可以。所以我要报仇。」亚久津的长枪再度举起「然後,活下去。」
「喔?」忍足始终微笑著「是坛太一吧?」
〝景吾…你一定要快些。″
「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