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怎能不杀他?”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何必念念不忘?”
“我念念不忘?难道你自己就忘得了?”黑魅反问,只见白鹂神色动容,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回忆中,谦和的公子为他打着油纸伞避雨,两人四目相对便心生爱慕,从此误了她的修行。
“黑魅,今日我绝对不许你动他一根头发!”白鹂说的认真,看着黑魅眼睛一眨不眨,而黑魅指甲间锋芒毕露,有着非要将广休置之死地的狠绝。
广休不明白这两个妖到底有何渊源,只是从她们的交谈中了解,她们已经相识几百年了,这几百年来,关系相处的,好像并不愉快。原来,无论是人还是妖,都有相处不愉快的时候。
“善哉善哉,两位女施主争斗了几百年,为何不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将事情化解一下呢?”广休忍不住多嘴,却迎来白鹂和黑魅两人满是杀意的眼神,可他还是固执的向前一步,“冤家宜解不宜结,何不就此化干戈为布帛?”
白鹂和黑魅相互看了一眼,动作如出一辙,均是指着对方的鼻子异口同声:“从来是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没法化解!”
广休瘪了瘪嘴,刚要再进行劝解,却只觉得眼前一道白纱一晃,他的身子就被一阵风卷着挂到了树上。雨夜下,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交缠在一起,打的是天昏地暗,不分上下。
小青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白鹂和黑魅打得不可开交,心下一乐,从树上将广休拉下来就溜,却不想广休挣开她的手,指了指那一黑一白两个人说:“她们打得这么凶,应该劝一劝的!”
“劝你个头啊!”小青憋着声音骂道:“你以为所有的妖都和我一样善良吗?不想死就快点走!”
广休被小青拉着胳膊摇摇晃晃的离开,隐约间好似看到白鹂被黑魅一掌拍在掌心狠狠摔在地上,见了让他莫名的一阵心慌,抓住了小青的胳膊:“小青,那白衣女子为了救我才与黑魅纠缠起来的,我不能丢下她不顾的!”
小青回头看向哪里,只见黑魅立在白鹂身旁,指甲上的寒光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一咬牙,说:“死就死了,你别乱跑,等我!”说着,一下子就冲过去将倒在地上的白鹂拉去了一边。
“丫头,你非要与我为敌?”黑魅指着小青问,看到她身后的白鹂嘴角挂着血迹,得意起来:“白鹂,今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了!”
白鹂抓着小青的手有些无力,“妹妹,你快点带那和尚走,不用管我的!”
小青摇头:“先不说那光头会不会跟我走,就算他愿意跟我走,我也不能让姐姐就这么送死的!”
“你当真认我做姐姐?”
“虽然我们闹过矛盾,不过姐姐却从来没有害过小青,小青自是认你这个姐姐了!”
听到小青的话,白鹂不由笑出了声,一把将小青揽到身后对黑魅道:“黑魅,你处处与我为难,不就是为了一个情字吗?我告诉你他的下落,你放了我妹妹还有那和尚!”
黑魅看着白鹂的眼睛,不似在说谎,一收指甲道:“好!你告诉我他的下落,并且你要立誓,此生再也不靠近他半步!”
白鹂的眸子荡起一层极不易察觉的涟漪,片刻后才点了点头:“他……他在金山寺……”
“金山寺?他竟然出家做了和尚?”黑魅的拳头一握,闪出一阵刺目的黑芒,“你没有骗我?”
“我为何要骗你?你放心,我定会遵照约定,不去见他!”
“好!”黑魅点头,转身离开,离开之时,冰冷的声音瞟了回来,飘荡在空中久久不肯散去:“从今以后,你我姐妹情谊已断,此生,永不相见!”
“永不相见……”白鹂重复着这四个字,失魂落魄般的跌坐在地。小青扶着她不明白的问:“姐姐和那黑魅,到底是何关系?”
白鹂抬头看着小青,只见她一双干净的眸子如同星子般闪亮,叹了口气:“妹妹,我既与她此生不再相见,就不想再提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今天你舍命来救我,姐姐记住了。”
“姐姐不想提就算了,我还是先扶你找地方休息下吧!”小青说着将白鹂从地上扶起来,却迎来了广休关切的眼神,只见广休的眼睛一直盯着白鹂,一瞬不瞬,眼睛里的灼热感直让小青嫉妒。
“光头,事情既然过去,还不拿伞来给姐姐遮雨?”小青开始发威,想办法转移广休看白鹂的视线,却发现,她让广休来为她们撑伞,更是给了他更多的机会注视白鹂,莫名的,她心里堵堵的,有一种冲动,想要挖下他的眼睛来当球踢。
小青的一切都写在了脸上,自然是躲不过白鹂的眼睛。白鹂抬眼瞟了眼广休,正巧与他的眼神相撞,见广休脸顿时一红急忙看向别处,不由噗嗤一笑,对广休说:“小师父倒是一个脸皮薄的人,这伞,还是我自己撑吧!”
“不不!姑娘受了伤,身子正虚弱着,还是我来撑伞吧!”广休急忙躲开白鹂伸过来的手,却不想白鹂就势往他怀里一倒,顿时幽香扑鼻,让他全身一阵不自在,脸比猴子的屁股还要红了。
小青见白鹂不过是片刻功夫就将广休挑逗的面红耳赤,心里在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发火,只是看着他们二人咬着唇,心想,这广休真是六根不净,见到美女就什么都迷失了。
白鹂从广休僵硬的胸膛里爬出来,面含笑意,手停在他的心口久久不肯离去。广休终于意识到不妥,向后撤了一步,垂头道:“小僧失礼了,姑娘还是自己撑伞吧!”说着,就将伞塞到了白鹂手里,站去了小青身后,却还是遭到了小青的白眼。
白鹂依旧浅笑,举着伞低头轻呼一口气,好似呐呐自语:“相见既然不相识,还是不要相认的好……”
“姐姐?”小青听到白鹂的低语不由疑问:“姐姐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白鹂回身将手里的伞送到小青手里,“时间不早了,我回家去静养就好,你们不必送了!”
小青与广休相望一眼,却不等他们说些什么,白鹂已经消失不见,那般的神出鬼没,令人捉摸不透。
“喂,已经走啦!”小青一推旁边的广休嘟着小嘴说:“是不是舍不得呢?要不给你在这里盖一座庙,让你常伴白姐姐身旁?”
广休脸色一沉,低语:“小青,你这话是何意?”
“我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我不明白……”
小青顿时气急,手指着广休的心口巴拉巴拉的就说了一大通:“你这个六根不净的和尚,见到我姐姐长得漂亮眼睛就盯着人家转不动了,你还是出家人呢,口口声声说什么佛门法规森严,原来都是骗人的……”
广休被小青这么一数落,顿时也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不妥,但是却还是要辩驳一番:“小青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白姑娘生的很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才多看了两眼。”
“多看两眼?眼睛几乎都掉下来了!”
广休顿时无语,看着小青气的圆鼓鼓的小脸,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拉了拉她的衣袖:“小青,你不要生气了,下次见到白姐姐,我再也不这样看她了……”
白青翻了翻白眼,见广休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伸手摸他的光头吃点豆腐:“这就乖了,那我就不生气了!”
“呃……”广休被小青一摸光头,顿时眉头一蹙:“只是不明,你为何生气呢?”
小青摸着他光头的手不由一顿,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是啊,她为什么要生气呢?好像没有道理的……
☆、起誓
几日后,广晟终于彻底治好了贾莲的病,而也捉到了这些日子来凶案的元凶。原来那元凶不是白鹂也不是黑魅,而是一只蝙蝠精。但是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蝙蝠精竟然与之前为贾莲看病的道士有所勾结,白日里他栖身在贾莲体内,黑夜里便会不时的出来寻找自己的食物。
那天广晟做法,蝙蝠精趁机藏匿到道士体内被小青带走,肚子饿极的时候,就杀了那道士来填饱肚子,没了栖身之所的蝙蝠精在寻找着下一个目标时,正巧遇到了寻广休出城的广晟,就这样被广晟收进了葫芦里,从此自这个世界消失。
小青最终选择还是与广休一起,虽然她极其的不喜欢广晟,不过她认为,她可以将他当成空气忽略掉,只是……她或许想错了……
“喂,青蛇,去给我打点水!”广晟懒散的坐在树荫下面对小青晃着手里的水袋,俨然一副大少爷的模样。
小青冷哼一声不去理他,广休急忙抱过水袋道:“师兄,我去!”
“谁让你去了?”广晟一拎广休的衣领就将他给拎了回来,将水袋扔到小青手里:“你去!”
小青狠狠的瞪了广晟一眼,却见他挑衅一般的转了两下自己手里的佛珠,顿时认命一般的去打水了。看到小青这么乖巧听话,广晟笑的不亦乐乎,好像人间最大的乐事,就是捉弄这条青蛇了。
“师兄,我回寺的时间被耽搁了,怕师父会责怪,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看到小青好似极其受委屈的样子,广休有些不忍,可是又不敢向师兄提出意见,只能是建议加快回寺的行程早点回到金山寺,这样就可以让小青躲在师父的保护下,不再受师兄的欺负了。
广晟对广休的心思,自然是一猜就透,眯眼看着打完水走回来的小青,将广休的光头搂过来道:“傻师弟,回了寺,你还能如此朝朝暮暮的与那条婀娜多姿的青蛇在一起?就不怕师父心情稍一不爽将她收了?”
广休顿时一愣,却真的没有想过师父会收了小青这一层,不由问:“那怎么办啊?”
广晟好似为难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时不时的飘向越来越靠近的小青,突然灵机一动,说:“不如这样,你与那青蛇先拜堂成亲,这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师父不喜欢小青也会看到你是他徒弟的面子上放她一马的!”
广休顿时满脑的黑线,他这个师兄还真是不靠谱的很,若真是按照他的方法办了,他不被逐出师门才怪。于是从他的胳膊下来爬出来,一脸不爽的别开头,见小青已经回来,从她手里接过水袋就塞进自己怀里,拉起了小青的手:“小青,我们走!”
“啊?不是要休息会儿吗?”小青不明所以的任广休拉着走,回头见广晟面上依旧荡着某种笑意,自是明白他们一定是闹了某些误会,心情顿时大爽,以为终于可以甩掉那个讨厌的和尚与广休度过二人世界了,却不想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就发现广晟已经赶在他们前面,在一荫凉处等着他们,他,真的只是个和尚不是妖怪吗?这神出鬼没的功夫,还真是了得。
其实要去金山寺的路程并不远,慢慢走,一天的时间也就到了,小青想起那已经死掉的要雇给自己马车的汉子,竟然告诉她要至少走一天一夜,还真是坑爹啊。
金山寺下青山绿水一片,遥望,山中寺院被郁郁葱葱的绿树遮挡,若不是时而会传来阵阵钟鸣,根本无人会察觉,那里有着一个寺院。寺院旁边雷峰塔高耸入云,小青立在山下举头望着那雷峰塔的塔尖,记忆开始在脑海中翻滚,回忆起梦中的白素贞是何等的勇敢,为了救夫而直闯金山寺,可是等待她的,却是被压雷峰塔不得出。她想,若是她寻到白素贞,一定要告诉她不要来这个凡世,这样,一切的劫难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