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能想到的,钮钴禄氏岂能想不到。一想到有人敢往她的宫殿里安插人手,她却没能察觉,钮钴禄氏就不寒而栗。不管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钮钴禄氏都不允许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动作。
“桂嬷嬷,你去把新月带过来,哀家想要问问,明明是嘱咐她在小佛堂礼佛,怎么跑到永寿宫来了。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她的旨意,钮钴禄氏也发怒了。
“新月,你可知道错?”和黄思瑶一样,钮钴禄氏首先看到的也是新月身上的衣服,她本来就黑的脸瞬间转成青色。这就是端亲王府的格格,她就是这样给阿玛、额娘守孝的?钮钴禄氏在不关心新月,也不会给她艳色的衣服,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一再的打她的脸?
刚想开口说谁伺候的新月,就听见吴书来说云娃被带到。她这才想起来,因为新月的不着调,她没有给新月任何伺候的人。新月一直是用的端亲王府里带来的旧人,那个丫头好像就是叫云娃,她还让桂嬷嬷教导规矩呢。
“太后,皇上,你们已经拆散了新月和怒达海,难道还要拆散云娃和四阿哥吗?”听见云娃来了,新月回过神来,她控诉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和皇上说道。
这就是皇家,真的是好冷酷,没有一丝温暖,她好想怒达海,他的天神,只有他才能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昨天的,发的晚了。
☆、第 49 章
这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永珹彻底懵了。能被叫做四阿哥的不多;皇宫里就他一个,加上先前画璃说的话;永珹就知道额娘晕倒跟他有关。只是他不明白;他什么时候跟人两情相悦了。这是污蔑,也难怪额娘会生气;就是他听了心里也不舒服。
新月还没有说完;永珹就跪在弘历和钮钴禄氏前面。“请皇阿玛、皇玛姆明察;永珹根本不认识格格口中的人是谁。”
人心都是偏的,钮钴禄氏虽然不喜欢黄思瑶,对永珹倒是还可以。在新月和永珹之间,她自然是会选择永珹的。先不说新月本身就是不着调的;永珹又是她看着长大的;性情她能不知道?
又是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这是弘历和钮钴禄氏心里的想法。他们的身份特殊,新月说的那种人他们见得多了,多出一个云娃也不奇怪。
想着有人居然为了巴结他的儿子,气晕他的妻子,弘历就对这个云娃没有好感。“来人,把云娃拖出去杖毙。”新月他是不能动,可你云娃算是个什么东西,死一个奴才他有一万个理由堵住天下人的口。
谁能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仪贵妃请她来的么,怎么见到是皇上和太后,而且上来就是要杖毙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云娃挣扎着想要摆脱侍卫的钳制,她知道如果被拖出去就真的完了。仪贵妃呢,为什么没有出来?“皇上,奴婢冤枉,是仪贵妃让奴婢来的,奴婢做错了什么?”
“皇上,您不能杖毙云娃,要是云娃死了,四阿哥怎么办?他会心痛死的啊,皇上您怎么忍心。四阿哥您去跟皇上说啊,皇上是您的阿玛,他一定会听您的话的。”除去怒达海的因素,新月对云娃是不错的,听到云娃要被杖毙第一个跑出来阻止。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看着瘦瘦弱弱的,手劲儿不小。她又是格格的身份,侍卫们不敢不顾及,一时间倒是让新月把云娃救了下来。
永珹一直是个温柔的孩子,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好颜色。此刻,他恨不得上去给新月一下子,打死她算了,也省的败坏他的名声。什么叫,云娃死了他就心痛死了,他又不认识那个婢女,她是死是活跟他有何相干。
什么又叫,皇阿玛一定会听他的。他是儿子,皇阿玛是阿玛,难道不是儿子听阿玛的?要阿玛听儿子的,这是什么逻辑?永珹气的脸色涨红,碍于长辈在又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的握着拳头。
“啊,”新月的身上挨了一下,她大声的叫了起来,这一声把大家都喊愣了。谁也没有想到有人敢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动手,打的还是个有品级的和硕格格。
永琮拿着小鞭子就站在新月不远处,手里的鞭子还在挥舞着。听着新月惨叫,永琮很解气,叫你欺负额娘,叫你欺负四哥。他虽然不是很懂新月说的什么意思,可看四哥的样子很生气,就是大哥脸色也不好,就知道不是好话。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四哥那个样,身为哥哥的好弟弟,他当然要为哥哥代劳,哥哥不敢打她,他敢。他才不怕呢,顶多被皇阿玛责罚一下下,他就是要教训这个欺负他哥哥的坏女人。
趁着大家愣神的瞬间,永珹拉过还想打人的永琮,一下子跪在弘历的前面。“皇阿玛,永琮年幼不懂事,都是儿子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皇阿玛要责罚就罚儿子吧。”
打了宗室格格的罪名不小,永琮又是个光头阿哥,不被降罪才奇怪。再说小七也是为他出头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受罚。
永璜看着永珹跪下,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下了。谁都知道七阿哥受宠,他心里也知道皇阿玛多半是不会惩罚小七的,就是惩罚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轻不重过去就算了。尽管心里嫉妒,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是跟着求情。
“永琮也是太不像话,殴打和硕格格,这要是传出去皇帝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在钮钴禄氏的心里谁也不如儿子重要,永琮她是喜欢,可要跟弘历相比,是远远不够的。永琮受不受罚在其次,她首先想到的还是儿子的形象,脸面问题。
还没等钮钴禄氏说出怎么惩罚永琮,弘历开了口,“永琮还不赶紧给老祖宗认个错。朕看也是平日里太宠着你了,念在你是初犯,就罚你在永寿宫闭门思过一个月,回头把《孝经》抄上一百遍给朕送上来。”
到底是最喜欢的儿子,弘历也怕皇额娘惩罚的重了,让孩子伤心,这才敢在钮钴禄氏开口前发话。打了和硕格格,只是闭门思过一个月就完事,确实是轻的不能再轻了。再说《孝经》,他也没说什么时候交啊,永琮可以慢慢写。
说实话弘历也不觉得永琮做错了,看看这么小就知道维护兄长,多好的孩子。那个新月本来就是不着调,为了她惩罚自己的宝贝儿子,弘历怎么舍得。再说就算没有永琮,他都想打上几下出气。
“新月格格身为人子女却不知道为父母守孝,今降为多罗格格以儆效尤。贱婢云娃不知道规劝主子,反而助纣为虐,拖出去乱棍打死。”永琮打的那是永琮的,他作为丈夫和父亲也是要出气的。
大清以孝治天下,新月格格如此不孝,他没有处死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真是便宜了他。弘历坚决不承认他是故意不处死新月的,新月死了,谁个端亲王府抹黑啊。
“格格,格格救我。是您说的,只要奴婢帮您给怒达海将军传信,就把奴婢指给四阿哥的。奴婢知道奴婢没有照办,您很生气,可是您也不能要云娃的命啊。”这个时候云娃也知道她是被新月害了,她知道自己就是个奴婢,免不了一死,临死前她也要拉着一个垫背的。格格,是您先对不起我的,不要怪我。
新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娃,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是她说喜欢四阿哥的,怎么又扯上了怒达海将军。她也没有让她给怒达海将军送信啊,虽然她很想。
新月正在伤心,不知不觉就把话说了出来。屋里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看,特别说刚刚查出有孕的伊拉里氏。她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哪里是皇家的格格啊,整天就是情情爱爱的,庶民都比她强啊。
“桂嬷嬷,堵上她的嘴。”云娃已经被拉出去了,新月还在喋喋不休,钮钴禄氏实在受不了了,她头都被吵的疼死了。
新月被堵上嘴,屋里总算是安静了。钮钴禄氏揉了揉眉头,平静下心情,才开始问话。云娃是解决了,她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呢。“新月,哀家问你,你是怎么从慈宁宫跑出来的,是不是有人给你开路?说,那个人是谁?”
新月死死的咬住嘴巴眼泪哗哗的流着,就是摇头不说话。她眼睁睁的看着云娃被拖走,却不能救下来,又怎么会再去害另外一个人。听着云娃的惨叫声,新月才知道害怕。她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她的家,是动不动就杖毙的皇宫。
“新月,即使你不说,哀家也能查出来是谁,到时候哀家饶不了你。”钮钴禄氏的眼里闪过狠戾,看的新月浑身发抖。“桂嬷嬷,哀家就把新月交给你了,她要是再敢走出小佛堂半步,就打断她的腿。”
桂嬷嬷上前一福身,甩着帕子应下。她是钮钴禄氏身边的老人,慈宁宫里有奸细,她的心里也不舒服。她对人都是根据太后的态度来的,此时在看着新月也是充满了不善。
永珹看着一直跪着的画璃在心里叹口气,他趁着太后看向新月的瞬间,轻扯了皇阿玛的衣袖,眼里露出请求。本来大家都是在等着画璃说辞的,太后一来,就给打乱了。大家都忙着新月和她的侍女,谁会注意还跪着的画璃?
这会儿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画璃不说他们也知道个大概。画璃是额娘身边的人,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永珹对她的印象很不错。如今额娘还没醒,永寿宫正是用人之际,他不能让画璃一直跪着。
也就是永珹和永琮,宫里其他人谁敢去扯弘历的衣袖,哪怕是自诩最受宠的永琪,没有弘历的命令也是不敢近身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偏心,弘历更是偏心中的佼佼者,他对永珹是喜欢的,不会计较他的越矩,反而觉得永珹心善。
☆、第 50 章
“都起来吧。”顺着永珹的眼神瞄过去;弘历淡淡的开口。他也知道永珹是想给跪着的宫女说情;索性卖永珹一个面子,让那宫女乘了永珹的情分。再说那个宫女也是黄思瑶的心腹;她又没有做错事情;总是跪着也不是个事。
从养心殿到永寿宫,再到处理完新月的事情;他做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个时候黄思瑶还没有醒;弘历的心里说不着急那是假的。要不是他担心不能时时护得黄思瑶周全,早就高调的表示这是他心爱的女人了,哪里容得别人如此怠慢。
从小就在皇宫里长大,他太了解宫里女人的心思和手段。如果说以前他还能自豪的说护得爱人周全;可是从永珹出生时的惊险;到怀永琮时状况百出,他想不承认自己能力不足都不行。
这些年宫里的孩子出生的少,能健康长大的更是不多,弘历不是没有查过,可是,一想到他命人查到的消息,弘历就一阵气闷。皇后和高氏的手段他一直都知道,查到她们,他也不惊奇,可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皇后和高氏的背后还有黑手存在,可惜,任凭弘历查了又查,还是没能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也是为这,弘历不敢把对黄思瑶的宠爱和对永珹的期盼放在明面上,他不敢赌,也赌不起,只能私下里偷偷的对永珹进行教导,对黄思瑶保护。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