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一看到真田都乖乖的闭上嘴巴,尤其这些学生大部分还是一年级生。深夏感谢地朝真田点点头,后者沉思了会,看着像木偶似的石井,便说,“赤也他去医院了。柳生他们也都一起过去了。”
“怎么。柳生月亚伤得很重吗?”深夏迷惑地问道。随后,她又了然起来,当年为了把她赶离立海大,那个女孩可是很狠得下心。“不过没死吧。”
“深夏。”真田有些无奈地喊道。
深夏没所谓地耸了耸肩,“也是。两年前她没因为车祸彻底地躺在血泊里,两年后,她也不会因为坠个楼就能去见死神。柳生月亚的命,可是要比你们想象中硬得多呢~不用太担心,她很快就会生龙活虎起来。”比起柳生月亚,更该被人担心的应该是惠吧。深夏目光凌冽地看向呆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石井惠。
“难道你认为——”
“两年前她既然敢撞车,那两年后她也敢跳楼。”深夏不置可否地歪着头笑道,“真田君。你不是也应该去医院看看你们网球部的经理吗?要一不小心脑震荡了,那可是对接下来的比赛会有点影响吧。”说完,她也不管真田弦一郎是什么表情或想说什么,直径朝石井惠走过去。
见深夏不待见他,真田也不再逗留,又揪走了几个偷偷潜伏下来的学生便走了。
“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深夏走到石井惠旁边坐下,开门见山道。
听见是深夏的声音,石井惠才扭过头,脸上表现出来的那种‘深受打击’而恍恍惚惚的感觉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对不起。我大意了。在柳生月亚支开切原的时候,我就应该提高警惕。可我没想到,她会自己那么狠。那可是二楼。”只是想想,石井惠背上就起了一层冷汗。现在想起来,她还能清晰地记得柳生月亚掉下去那刻露出来的笑容,还有那句话。——你完蛋了。是的。她是要完蛋了。如果洗白不了,那么她在立海大确实是完蛋了。所以,她马上想到深夏曾经给她过的假设情况,就装作被刺激到回不过神。这样,至少不用正面对切原赤也尖锐的质问还有那些闲言碎语。
“两年前她还出过车祸不是吗?”深夏露出那种感觉很有意思的笑容。看到石井惠没有自暴自弃,深夏就感觉放心了。
体会到深夏的担心,石井惠试图想要朝深夏笑一下,安慰她,但最终只是勉强地牵动一下嘴唇。
深夏不耐地撇过脸,伸手就捂上石井惠的眼睛,“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太难看了。跟我仔细说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我跟赤也……”说起这个,石井惠打起精神边说边形容自己当时的感想,还连带着用手指比划当时的状况。
其实事情发生的起因经过结果都很简单。石井惠和切原赤也一起的时候,刚好碰上柳生月亚,而柳生月亚正好想要跟石井惠聊聊,便让切原去买水。接着柳生月亚就用各种话语刺激惠,最后趁机摔下楼,并让买水回来的切原赤也正好看到这一幕……然后,一切就如深夏所猜想的那样,切原赤也当场和惠宣布绝交。
“原来我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柳生月亚。”说到这里,总是开朗笑着的石井惠难得眼睛微红起来。
这就是人类。要好的时候,恨不得合为一体,天天黏在一块。但要是产生隔阂了,那就恨不得对方就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深夏摸着石井惠的短发,“有些人不管怎么用功都比不过另外一些人。有什么好比的。”就像吉原深夏,再怎么用心,也得不到吉原夫妇的关心。在那个家里,她用尽所有的方法,哪怕是死亡,也无法容纳进去。
“所以。我该怎么办?”依靠着深夏的肩膀,石井惠的眼泪终是止不住地掉了下来,落在深夏的腿上,竟比阳光更要来的烫人。
“这个时候你只要死心就好了。”深夏淡淡地漠然说道。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任何话语都没用,她能做的就是,站在石井惠的旁边,再就证明她的清白,包括自己的。眯了眯眼睛,深墨的瞳迸出丝丝寒锐。
石井惠擦掉眼泪,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睛显得分外明亮,“是的。只要死心就好。”尽管她没办法马上就死心,那么先要做到的就是不要再那么自轻自贱了。既然在这种时候,切原赤也的第一反应是柳生月亚,那么她大方地退出就好了。人总是会被眼睛所迷惑,可,人也是有感情的生物。“需要我做什么?我把柳生月亚推下去这件事,不但被赤也亲看到,那个新井正好路过录下了那个片段。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俱在。就算是这条手链恐怕也派不上用场。要不我离开?”
“不好。”深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两年前,我被逼得离开了。那盆脏水可一直都扣在我头上。连新井都出现了,看来还真是有够巧合的。”
“你的事。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好时机不是吗?”微笑着的深夏,此时望去,有种说不出来的自信张扬。她有种感觉,这次事情,柳生月亚并不只是针对石井惠,那人想要针对的应该是她,深夏不是么。
柳生月亚应该是认为,是时候把吉原深夏真正的‘身份’给揭露出来的吧。话说,《DARKMOON》马上就要上演了。深夏的目光远远地落在贴在走廊上无比惹眼的海报。
“放学后,去医院看看柳生月亚。”
石井惠一惊,“什么?我们去看她?”她甚至不用等到下午,就能够想象到到时候柳生月亚的嘴脸该是多么的得意,然后摆出哭泣悲伤得好像下一刻就会死掉的样子给她看控诉她。只要一想到切原赤也看向她那种愤怒的眼神,石井惠就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给揉碎了那般的痛。
“当然是给她机会了~”
“啊?”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石井惠也多加反对。和深夏说了会话,她心情似乎没有刚开始那样低落了。两个人又聊了会,在分开时,石井惠把手链交给了深夏,接着就听从深夏说的那样,下定决心地走向自己的教室。这时候,那些去医院的学生老师们也都回来了。
看着石井惠决然的脚步,深夏咀嚼着笑容也回了教室。果然,她一进教室,就被教室里N双眼睛都给盯住了。深夏如同陌路般走到青山莉央面前,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小声道,“没事。别担心。”
“那小惠和切原君。”莉央的担心并没有就此消除。
深夏摇摇头默然不语地望着窗外深绿的树叶。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未来了。
是的。没有未来了。石井惠知道在柳生月亚掉下去切原赤也大叫着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裂出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就算这次事情真如深夏所说的那样会解决,就算切原赤也后面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偏心,他们也回不到过去。可是,她是真的喜欢着他呀。
‘哗啦——’拉开门。眼前的明亮一下坠入了暗光之中。
喧哗的教室就像被静音了,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把视线转移到她这边,包括切原赤也。
石井惠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地朝自己的位置走过去。走到切原赤也的旁边坐下,拿出下一堂课的课本,摊开。
教室里再次恢复了声音,只是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偷看向石井惠的方向。
“真是太厚脸皮了。”
“做了那种事,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回来上课。”
隐约听到这样的言辞,石井惠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背负不属于自己的沉重,她没有把柳生月亚推下去,她没有做这件事,又为什么要愧疚要畏缩。石井惠挺直了腰杆坐在位子上。
‘嘭’的一下,旁边传来一声巨响,没等石井惠有更多的反应,她就感觉到一股重力拨开自己,从她身后走了出去。是切原赤也。在他走出教室那刻,她还能感觉到别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自己的人,人总是偏心的。。。
☆、你的身份
‘哎。这视频不是中午的那件事吗?’
‘有人爆料,这件事是二年级的吉原策划的。’
‘不是吧。还有阴谋?喂。有人说那个吉原就是两年前的那个呢~’
‘那个?哪个?’
‘两年前柳生月亚不是出了车祸吗?也是那个吉原指示的哟。’
‘这么狠。看来这次可能真的是她了。日积月累的恨意呢。’
‘快看。有视频,是吉原深夏。不对。这个——谋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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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页视频里正在播放着穿着樱兰校服的深夏高坐在阳台上,而在下面的游泳池里一个女孩狼狈地在里面挣扎,每当她浮出水面,总会有人又把她给按进去。视频里,在场其他人的面孔都是模糊的,唯有深夏那张漠视一切的脸,清晰无比。
但更引人注目的却是视频下面的一句话。——视频中那个被欺负的女生原是樱兰某人的同班同学,父亲是XX集团的董事长,后来因某些因素而宣告破产,这个女生同时也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看到那段刻板字体写出来的话,深夏的眼睛不出意外的变得幽暗起来,让人看不出来她是生气还是委屈。
石井惠小心地将手机上的算不得高清的画面给暂停了,犹豫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后又把嘴巴紧闭,如此欲言又止了一次又一次。她都不知道话要从何说起了,是愤怒地指责这是无中生有,还是问该事情的真相,更或者是庆幸这件事扣在了深夏身上?关于‘石井惠争风吃醋把柳生月亚推下楼’的事情刚过去几个小时,连放学的时间还没到,‘幕后黑手吉原深夏’就异军突起。命运总是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转个弯,出人意表得让石井惠内心纠结得血管都要打结了。
和石井惠的复杂心情不同,青山莉央的眼睛里此刻就只有担忧。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声音有点点哑,“有没有办法马上把视频给删了。”
“对。马上把视频删了。”石井惠才回过神地喊道。
深夏沉静如水地喝了口刚买来的橙汁,边气定神闲地把玩手机边说,“看过的人已经不少了,删掉又如何?”三浦家留在神奈川的管事电话已经请过罪了,但深夏却没了要删掉的意思。留下它,要是在后面再添加些什么,那就更有意思了。
“是谁这么缺德。”说话总是怯生生像小白兔般的莉央姑娘也难得有了怨言。
“还能是谁。当然是就算住院也不愿意闲着的柳生小妹了。”这个时候,深夏竟还有闲情逸致地说趣话。
青山莉央眨了眨眼睛,看着深夏弱弱地问道,“那个。视频里的事——”后面的话不知是太小声了还是没说出来,它终是被淹没在空气里。
“当然是假的了。”石井惠理所当然地说道,并且还求证地向深夏努了努嘴。
但她的求证并没有得到深夏的回答,看到深夏那淡淡咬着吸管恍若事不关己的样子,石井惠也不由得心里发虚起来,“深夏。那个视频是剪辑的吧。”可转念一想到深夏曾有的劣迹斑斑,石井惠又不确定了。如果视频是真的,再加上两年前的‘幕后黑手’事件,这次的黑锅可能真的会牢牢地霸占在深夏头上。想及至此,石井惠就急了,想都不想就说,“深夏。不管视频是真是假,你都一口咬定了是假的。再找个专家说明。”
听到石井惠的提议,还有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