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一个男人注射着囚车里的他——
“等我,念……”
三餐简单至极,甚至没有一点油水,有时候还是些剩饭剩菜,看来只要自己活着,范天人是不会在乎自己的好坏。
念砚啃着石头一样硬的贴饼子,冷冷地看着囚车外的风景。
走了有六天了,起码还有半个月左右才能离开熵阂,一路上,念砚可说是受尽了折磨,身上早没有一点完整之处。除了皮肉之苦,梵天的士兵还不停地咒骂他。这些念砚都可以忍受,也可以理解对方的仇恨之情,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面对柳成城,如果被识破,状况肯定比现在要凄惨的多……
崔殷泽给他的药他偷偷地天天吃,感觉自己的内力在一点一点恢复,估计再有四天身上的毒就可以完全解除,他觉得崔会在那时下手,毕竟如果自己有逃脱的能力,那么事情会简单的多。
吃完了他的“晚餐”,念砚喝了口水,这时,一个梵天的侍卫打开了囚门,扯着他手上的铁链子将他粗暴地拉出了囚车。
士兵什么都没有说就将他一路扯到了一个看起来豪华非常的帐篷外面。
“这……”
还没等他说完,士兵就将他推了进去,念砚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好久不见了……”
熟悉的声音却是异常冰冷的语调,念砚抬头看,却只看到了对方精致的鞋。
“我的白大哥……”
当对方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提起来时,他才看见柳成城那狰狞的表情。
31
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笼罩了念砚,在柳成城的注视下,他仿佛赤身裸体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我的白大哥模样这么好看啊,不,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用手背摸索念砚的皮肤,感受着那光滑却略嫌干燥的触感。
“原来,一直被戏弄的人居然是我……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人敢这样侮辱我!”原本毫无起伏的语调变得激烈起来,他把念砚从地上拉起来后又猛一把推在座椅上。
“戏弄?我有我的难言之隐,你却是居心叵测,怎好说我戏弄你?”
“我的白大哥不仅荣姿卓越,还舌烂莲花吗?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凡是欺骗过我的人下场——都很惨……”
“哦?”到底谁骗谁啊?不过念砚知道和他理论这些毫无意义,不过他也不是被吓大的。
“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和身份!”几乎是命令的口气,柳成城逼近了念砚,眼睛极其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线。
“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啊——”
柳成城突然把手指抠进了念砚身上的鞭伤,让念砚不禁疼痛出声。
嘴角微微扬起,柳成城很满意对方这种反应,接着,把手往下探……
念砚瞪大眼睛,难道他想……
“怕了?”继续手上的动作,没多久就碰到了念砚的敏感部位。
不好,难道又要被……念砚开始慌张地左顾右盼,希望有什么能救救他。
“原来你最害怕的是这个,跟你身上的这个印记有关吧?”扯开他的上衣,用指腹揉搓那个鲜明的“殷”字,柳成城似乎有点嫉妒那个男人,“真是可惜,如果我能第一个把名字刻在你的身上,那该有多好。”
念砚逐渐觉得柳成城有些不正常的偏执和疯狂,比起崔殷泽,他更加危险。
“放心,现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太脏了,身上还有这么多伤,怎么让我尽兴?”
完美主义者?念砚想起来崔殷泽和小四的对话,没想到对方的变态之处竟然在这时救了他。
“不过等到了梵天……我会好好地疼爱你,现在先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柳成城提起念砚,抓着他的双手把他吊了起来,接着,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物体。
念砚定神一看,原来是把漆黑的皮鞭子,倒有些安心下来,只是鞭打的话,他还能熬得住。
对方却没有立刻行刑,却先将念砚的衣物剥了下来。
身体直接接触空气的感觉让念砚不舒服地扭动,更重要的是,这种一丝不挂的羞耻感强烈地吞噬着他的自尊心。
“干妈婆婆妈妈的,不是想惩罚我吗?”
“别急,我们有很长的时间来享受……”
柳成城略带兴奋的语气让念砚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一缕阳光让夜晚的阴冷在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晨都有的清新和舒爽。当雾气渐渐散去时,原本宁静的驻营地也开始吵闹起来。
念砚却无法感觉到清晨的凉爽和外面的吵闹声,他的神经已经麻木了,对任何事物都失去了知觉。
他仍被吊着,看上去除了赤身裸体并没有和昨晚刚来时不同的地方。但经受了柳成城一夜的摧残,他的精神和肉体早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柳成城的鞭子乍看很普通,但实际上,它是梵天特制的软精钢鞭,这种鞭子不会在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但给人的痛感确实普通鞭子的数倍,对神经敏感的人来说,几鞭下去就可以要他的命!
而念砚,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被那东西蹂躏过,尤其当那纤细的鞭条滑过他的男性部位的时候,他几乎疼晕了过去……
他的神志仍是清醒的,但身上却早已麻木了,没有任何的感觉,剩下的只有直刺大脑的疼痛感从身体的每个部位传来。
很多次,念砚都以为自己会这样被生生折磨死,但柳成城每次都在他彻底崩溃前给他一个喘息的时间,然后继续鞭打他。
“这样的表情,真漂亮呢……”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赞叹着,并用暧昧的眼神侵犯着青年残破的身躯。
32
无论柳成城怎么摆弄,念砚都没有了任何反应,显然是晕过去了。只好放下念砚,帮他穿上衣物,然后用斗篷裹着带他来到了驻营地旁的一个湖边。
现在下水还有点凉,怕怀里的人受不了,柳成城就把他抱下马在湖边坐了会。轻柔的动作与之前的暴虐判若两人。
怀中的人看上去极其疲惫,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让柳成城不由得叹息,一夜的折磨他是半声都没哼,更别提让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这么倔强的人——让我拿您怎么办啊。
探了探湖水,觉得差不多了,就像剥粽子一般把念砚从衣服里拉出来,他的身上还有很多之前士兵们留下的刀伤和鞭伤,他就这样挺着身体让柳成城折磨了一晚……
其实他是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对他的,可他选择不理不睬,因为他这次犯的错实在是不可饶恕,让他吃点苦也好,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他,可是没想到一看见他,就更加的生气,所以折磨他……
刚放入水中时,冰凉的湖水还是让念砚在昏迷中颤了一下,柳成城合衣下水,让念砚坐在自己腿上,然后自己靠岸坐下。
用手掬水帮他洗净触目惊心的伤口,这时,疼痛让念砚缓缓醒过来……
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光着身子被柳成城抱坐在腿上,不顾身体的疼痛剧烈地挣扎起来。
“别……”笨蛋,不知道我一直在忍吗,这样的话……
有什么硬物正抵着自己的臀,当念砚发现那是什么时,猛地推开柳成城,竟然就这样跌进了水里。
“咳咳……”一下吃了好几口水,嗓子被呛到了。
“哎……”将念砚重新固定在自己怀里,柳成城再次叹气,“你这样的身体,如果我强行要了你,恐怕会支撑不住的,所以现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柳成城的话总算让念砚安心了些,这时他才疑惑起为什么昨夜鞭打他的男人突然变得这么温柔。
以质问的眼神看着柳成城,对方却没有言语,只是帮他擦进身上的水滴以后从一旁拿出软膏涂在伤口上,最后帮他重新穿上衣服。
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
念砚有些苦恼,明明都是男人,但很多人的心思他根本无法捉摸,崔殷泽、小四、柳成城对他所怀的异样情愫一直都让他迷惑不解,念砚再次为自己为何如此吸引男人感到苦恼。
等他们回到营地,已经是中午了,太阳当空,晒得人懒洋洋的。念砚又回到了囚车里,除了身上的痛,一切都与昨日无异。
百无聊赖地又度过了一天后,念砚发现士兵们对他的态度变了,虽然仍是恶言相向,但不再对他拳脚相加,而且他的饮食也好了很多,大约是柳成城的命令吧。夜幕降临时,他还得到了一床避寒的棉被。
“公子,公子。”
三更半夜,是谁,在喊他吗?
“我是季莲。”
什么,季莲?
这个名字让念砚瞬时清醒,他起身怔怔地看着囚车前穿着士兵服娇小身影。
“今晚会有山狼袭击营地,到时候我们会趁乱将公子救出,公子的内力恢复了吗?”
“嗯,有九成恢复了,可是……”自己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能顺利逃脱吗?
“放心,陛下也来了,我先走了。”
当季莲的身影融入了漆黑的夜,念砚不禁有些担心,总有不好的预感笼罩着他……真的能顺利吗?
驻营地在深山之中,人生地不熟的梵天人当然不知道旁边的七名山是野狼出没的地方,也不会知道,崔殷泽的影部在营地里四处散布的蛇食粉是山狼最喜欢的味道。
一刻钟后,营地突然起火,同时,几百只野狼从山上直冲进营地。
营地突然大乱,顺着风,火势越来越大,狼群四处乱窜,虽然没有多少人受伤,但严重干扰了士兵们救火。
柳成城直觉到这次的大难必是有人策划,而且目的只可能有一个……
他派了精英侍卫守护在囚车房,并且料定对方没有多少人马。
囚车虽然加了重锁,但以念砚现在的动力,要挣脱出去也不是难事,他决定等崔殷泽的人马一到,就来个里应外合。
果不其然,五个黑衣人在混乱之中来到了囚车旁,虽然戴着面具,但念砚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人是崔殷泽。
柳成城坐镇主营并没有在场,对崔殷泽他们来说,十几个侍卫并不难应付。但怕引来更多敌人,所以采取速战速决的战略。这时,念砚看准时机震开囚车也投身于战斗。
虽然身负重伤,但在崔殷泽的帮助下念砚还是可以尽情施展手脚。这么长时间没有运功,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让念砚打得极为尽兴。
“乒!”为崔殷泽档下暗处射来的飞镖,念砚身形轻盈,宛如飞燕周旋于众人之中,神情自信而坦然,不禁让崔殷泽一时看呆了……
他的宝贝,原来竟是如此光彩夺目……
不过受伤的身体毕竟支持不了多久,很快念砚的动作就缓慢了下来,而且再这样拖下去,如果把柳成城招惹来了可不是说笑的事。
念砚和崔殷泽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同样的意见,崔殷泽一声令下,众人投下雾弹匆忙脱身。
离营地不远有崔殷泽之前准备好的马匹,刚好六匹,几个迅速骑上马准备逃离。
这时,崔殷泽突然撇眼看见了不远处举箭的柳成城……他的目标——居然是念砚。
如果得不到,还不如让对方消失……可怕的念头,柳成城竟然是如此极端的人。
箭在弦上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