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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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战-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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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本是往楼上而行。宋放见他得意忘形,忍不住手一松。石青依着他的手臂行走,身体失了依靠,腰一软,尖叫一声就往后面倒。正呼糟糕,宋放却又在后面接住了他。这一放一收,把石青吓得冷汗自冒。 
惊魂未定,正想破口大骂,宋放却象全然没发生过这事,继续自言自语道:“原来就这样把自己的名声在江湖上弄得恶臭难闻,仍谁戳两刀都觉得是在行侠仗义。最后还傻傻的为个萍水相逢的小孩丢了拿剑的手臂。果然是笨蛋啊!” 
石青在一旁最后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要被这家伙骂成笨蛋! 


I 

某天的午饭吃到一半,宋放就被迫放弃了享受美食的权利。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吃吃,石青心里怨恨那些无事生非,吃饱了没事干就会找人挑战的江湖人。尽管在卧龙镇养伤,但江湖上的人却没忘了他石青,继续是骚扰不断,但挑战的人少了,倒是些来历不明的却越来越多。而这些人自然现在全部成了宋放的对手。 
后来石青想起那天噬血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想了半天也想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找来这么多武林高手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锻铸师,还不是为了他的命?石青心里隐隐知道宋放绝对不是个普通人,但是宋放不说,他也就没问。只觉着反正他还和自己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宋放回来的时候,没有来见他,先是直接回了房间,但是石青从虚掩的门口瞟到他那身今早才穿的藏青色长袍上面罩了件黑色的披风。长袍的下摆多了一团乌黑的污迹。 
石青知道那是血迹。 
果然,下午宋放来看他的时候已经换了件袍子,帮着石青换了药,宋放没有多停留就出去了,石青静静的躺在床上,宋放身上的杀气今天特别的浓郁,害他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宋放和他不同,他似乎讨厌杀戮和争斗,所以几乎不出手,但只要出手,就没有活口。想起那天噬血的死状,石青的心里隐隐有些害怕。人在江湖不管情不情愿总是要牵扯着人命的,但是,象宋放那样杀人的纵观江湖也没几个。石青暗自想也许自己应该劝劝他在适当的地方给人留个活口。那些人都不是罪大恶极之人,无论如何也不该死得如此的惨。 
但是宋放却与杀噬血前的状态完全不同,就好象开了闸,没沾血腥的时候象只小猫,只要沾了,就变成了什么都吃的野兽。 
在卧龙镇一住就是十来日,江湖上的动静石青不知道,但是从宋放出去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判断,石青知道他们已经引起了公愤。 
等到黄昏,按照惯例,宋放会端着饭菜来和他一起进餐。但是今天推门的却是在天子号服务的小厮。 
“宋大爷让我告诉石爷,他今个儿有点事情,先用过饭出去了。所以让小的来侍侯。” 
奉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这小厮便站在石青的旁边开始布菜帮忙。 
石青见他聪明伶俐,便问:“你叫什么啊?” 
小厮笑道:“小的叫六子,以前爷问过,兴许是忘了。” 
石青这才想起一直都是这个小厮在这房里服侍,只是自己的事情多是宋放在料理,搞得他几乎没怎么见人。 
断了右手,左手用起来自然是不太方便,看着六子在一旁僵硬而刻意的动作,石青这才醒悟到宋放和他一起吃饭的苦心。悄悄的照顾着他,又不会那么明显的伤害他的自尊心,饭桌上的高谈阔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觉的就让他在宋放似乎是不经意的帮助下顺利用餐。几乎都习惯了他的陪伴,如今换了个人石青顿时觉得自己既无能又没用,心里面溢满了深深的寂寥。 
饭菜一入口,石青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六子啊,怎么今儿的东西味道差了这么多,你们换厨子了吗?” 
六子站在旁边笑道:“回石爷,小店没有换厨子,只是今个儿石大爷您换了厨子。” 
看着石青不明白的样子,六子才说:“打从住进来的第二天,两位爷吃的就全是宋大爷打理的,一汤一饭全是宋大爷亲手做的。今天宋大爷不是有事出去了吗?所以这才是我们店里的厨子弄的。” 
石青一听,这才明白过来。本就乱七八糟的心,更加乱七八糟起来,记得伤重苏醒的那天,自己好象不经意的嫌弃过这小店的食物,谁会想到……。难怪这几天吃着总觉得东西的味道熟悉,在静心谷的时候,自己就喜欢上这个人的手艺了啊。 
心里一阵感动,突然很想见见他,向他道谢。 
嘴里便问:“你知道宋大哥到底去哪儿了吗?他有提过吗?” 
六子嘿嘿一笑道:“宋大爷真是够朋友,这十数天他不是一直照顾着石爷您吗?小的就没见过朋友这么有义气的……” 
石青在一旁听得不耐烦插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这么多废话!” 
六子在那儿挤眉弄眼的忙说:“小的这不是马上就说到正题了吗?您别急啊!这几天宋大爷也没出门,瞧他那身量,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的女子。” 
“你怎么越扯越远!” 
“今宋大爷问了镇上可有花楼伎馆。小的寻思着宋大爷是个伟丈夫,出入这些地方也是正常的。所以,这会儿多半是在那‘潇湘楼’。” 
石青心里一咯噔。 
“潇湘楼?” 
“对啊。那是我们镇上最繁华的地方,里头的姑娘那才叫做水灵。”六子在一旁,说得与荣俱焉,活象那花楼是他开的。 
花楼伎馆!石青心里说怎么不舒服就怎么不舒服。大好的心情顿时败了。要让他说个所以然也说不出来。饭菜一口也吃不下,挥挥手打发了六子。自个儿坐在窗前,外面又开始靡靡的下起雨来。 
男人嘛,出入这些场所总是正常的。想起来二十好几一直不碰女色的自己倒是有些奇怪了。他,会找上什么样的女子呢?象宋莲那样天真活泼的;或是如江南春水揉成似的柔情女子,眉如新月,身似弱柳………… 
才到上灯的时辰,石青早早的就躺了上床。辗转反侧,不得成眠。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想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正在迷糊之际,窗外依稀的听到雨滴落在屋檐上的滴答之声。神智就这么一激灵,等到石青的脑子里冒出“原来下雨了”这样的想法时,他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掀开暖被,穿上鞋,披了件外衣,走到窗前。一推窗,扑面的就是一股子湿气,混着窗外摇曳的榕树散发的味道,石青头脑一清,极目远眺,外面的院子里雨落得不小,雾蒙蒙的依稀看到榕树下似乎有个人影蹲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石青揉揉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院子边马棚上吊着的一盏孤灯。 
凝目细看,那人竟是宋放。 
他这么晚了,在那儿做些什么? 
石青想着,站在窗口就不想动了。不一会儿,一星点火焰从宋放的手里窜了出来,慢慢的大朵起来。石青又仔细的看了看,原来宋放的面前有个火盆,他正在里面烧着什么。淅淅沥沥的雨洒在他的身上头上,活象他的全身罩着了什么透明的对象。 
石青止不住好奇,从屋角拿了把伞,好容易撑开,出了房门就向院子去了。 
宋放正在一个小小的灵牌前面烧着冥纸,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呆呆的凝望着火焰。听到脚步声,他抬起来的双眼有几分戒备,待看清楚是石青,又放松了下来。他的脸湿了,石青一时半会的也弄不清罪魁祸首是泪还是雨? 
灵牌上面写着:宋飞之灵位,兄放立。 
石青这才明白或许今个儿正是宋放那个夭折的弟弟的祭日。依稀记得宋莲曾提过,似乎宋放一直放不下这个死去了的兄弟。 
先开口的是宋放,当石青把伞移到他头顶上时,他开口道:“你怎么出来了,伤才刚好,别着了凉,日后又遭罪。” 
石青心头一暖道:“你也快些回房吧,雨大了起来。” 
宋放道:“你别管我。每年的今天我都会陪他一夜。算来都十年了,十年前他去的那晚也是这么个天。阴惨惨的让人心中不快。” 
石青踌躇一阵,总觉得无法就这么丢下他不管,索性把伞丢了一旁,蹲在宋放身边,合十道:“宋小弟,你好。我叫石青,是你哥哥的朋友。今个儿有缘,奉上纸钱若干。请你在阴朝地府吃好喝好,最好娶房媳妇做伴。只是不晓得下面可不可以生养,若是可以就生个大胖小子给您送终。”话说了转念一想,这人都死了,怎么会又有送终之说? 
旁边的宋放听他嘀嘀咕咕好一阵,待听分明了,晓是心情惨然竟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石青说着就从宋放怀里扯出一把纸钱烧将起来,听了宋放的笑声扭头一看,竟是微微一呆。 
原来这宋放身上天生带了一股子孤绝的味道,为人又严肃,所以给人感觉本就畏惧多于亲近。他本是绝少笑颜,如今被石青好不容易撞上这么一个笑容,看的人只觉得温柔无限竟从那脸上的褶皱里无穷无尽的扩散了出来。笑得人心里暖洋洋的,如同喝了口冬日里的阳光;被看的人,凝视着眼前一下子痴住的眸子,只看见里面满眼都是自己的笑容,惊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可以笑得如此畅然,心中则是一沉,说不出是甜酸滋味。 
石青见那笑容昙花一现,只觉无限惋惜,脱口而出:“你应该经常笑的。” 
宋放听了,偏过了头,没有言语。 
石青见他那副情状,心里面就开始跳得七上八下起来。两个人并肩蹲着,默默把冥钱一个劲的往火焰里扔,活象在比赛。不一会功夫,纸烧完了,两人没了事做,手脚都没地方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石青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有点诡异的气氛,眼睛瞟着灵牌,又一句脱口而出:“弟弟是怎么死的?” 
话一出口,只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宋放本已阴沉的脸色顿时又是一沉,带得石青也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怨着自己踩了这个男人的痛处,又模糊的有点不悦。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被他细心的照顾着,就好象天经地义的自己就应该被他宠着似的,并不是一定想要知道什么,只是如此被拒绝心里面还是隐隐有点失落。石青只好站起来,拿起扔在一旁的伞递给宋放,开口说: 
“那个……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了。这伞还是你拿着的好。我……我回房了。” 
转身走了两步,就听到背后传来宋放低沉而嘶哑的声音:“我杀的。” 
石青一惊,反射性的问:“你说什么?” 
说着转身看向宋放。 
宋放这才抬起眼睛凝视着石青说:“你不是问我弟弟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回答你,是我杀的,是我亲手用剑刺穿了他的心。” 
石青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浑不知面前这个人在说些什么。 
过了也不知多久,倒是宋放先回过神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方绢帕,把地上的灵位擦干净了,再搁进自个儿怀里。原来这灵位他竟是随时带着的。 
“走吧。这雨越发大了。” 
石青被他牵着,两个人一起撑着伞回了房间。 
刚进了门,石青只觉得鼻子一痒,“呵欠”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宋放道:“不好,看来你果然是受了风寒。快把衣服脱了,我去去就来。” 
说着一摔门就去了。 


J 

说着一摔门就去了。 
石青这才发觉全身都湿透了。呆呆的想着宋放刚才说的,一边脱去湿湿的衣服,拿了块干毛巾抹起了身子。 
一会儿,门一响,一队衣冠不整睡眼朦胧的小厮就抬了个冒着热气的大桶进了房。宋放跟在后面。 
“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气。若是病了,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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