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恩师当年是从这条暗道进入墓穴的,虽然没有遭遇冰甲虫,但是他却说过,没有外力影响,那些冰甲虫应该会一直沉睡千年的。但我们这次,却遇到了大量的冰甲虫。如果只是一两只侥幸苏醒,那并不奇怪,但是现在静心想来,其中恐怕没那么简单。”顿了顿,凯特撑着下巴思考,“从你刚刚告诉我的信息里,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这些冰甲虫,说不定和你说的紫发男人有关。而且对方的目的,一直是你。尽管旅团和揍敌客都在争取时间,但是我想这幕后的人,掌握的远比他们要多的多。”
“可是我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是我。”疾井皱眉,“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吧。”
“大概现在只有你会这么认为了。”凯特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难道凯特先生也这么觉得吗?”温泉里的疾井偏偏头。
“疾井小姐不需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这样认真的语气,打着完美的太极。疾井心头划过一丝失望,却不再敢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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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无数软垫堆叠的石椅上,席巴嘴角的笑容高深莫测,看着对面端坐着的伊路米,随意地撑起额角:“伊路米,我说过不用太介意她是否回来。没有带回她虽然可惜了点,但我更不希望你是强行把她绑回来。”
面对伊路米古井无波的眼睛,席巴沉着的声音透着无声的威严霸气:“我要的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走回来,而且,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但是面对蜘蛛那边,我们就少了最重要的砝码。”伊路米指出。
“砝码攥在手里,只是砝码。要放出去,才能收回更多利润。”席巴笑容里带着深意,“我倒是觉得放她出去走走,也许效果会更好。”
“……”伊路米没有说话。很多时候他面对自己的父亲,都会产生一种类似南辕北辙的错觉,他总是在很久以后才会理解到父亲的意图,总是对于父亲那种过分高瞻远瞩的大脑回路,既崇拜又无力。
“放轻松孩子。”席巴忍不住笑了笑,“你总是太想控制住一样东西,有时候表现地太明显,反而会成为你的弱点。”
伊路米愣了愣,淡漠地说:“父亲,我不认为控制她,会成为我的弱点。”
金色竖瞳猫眼划过一丝犀利,无声的威压带着不容辩驳地声音,席巴放下撑额的手,微微倾身:“那么我问你,按照你的描述,从你进入雪山跟踪,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你却在最微妙的时候出现。你有反思过你的漏洞吗?”
心下一惊,伊路米无神的双眸泛起一丝涟漪,微微蹙起的眉宇带着隐隐泄露的杀气。他在懊恼和愤怒。
将身子放松靠在软垫上,席巴恢复了那副怡然随意的模样:“伊路米,你比你自己想象中,要心软。而且,你需要将心里那些杂念清理干净,否则她迟早会成为你的弱点。”如果是那样,那么我不会允许这种弱点再存活于世。即便是最诱人的砝码,终究还是砝码。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揍敌客。席巴优雅的笑容,藏着无人可知的心思,一缕一缕构建着自己的计划。
坐在自己房间里,伊路米抚上自己的胸口,熟悉的心跳声。在和那女人面对面之前,平静地空无着,可是为什么看到她,就会产生那些无端的念头。杀意、控制欲、愤怒,他的情绪很淡,却不代表没有。想要把她绑回揍敌客,或者直接杀了她,这样的想法一直在心中无法抹去。奇怪的是,在看到她因为痛苦快要哭泣的脸时,他却在心头涌现出另一种情绪,奇怪的,陌生的。
伊路米一直难以释怀当初那场逃亡,逃亡的是自己,牺牲的是她。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被女人救下来,被弱者保护在身后。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放下这些无谓的执着,却在看到那女人时,心里突兀地出现一种类似犹豫的情感。
“你……没有受伤吧。”狼狈如她,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却白痴地问出这种话。麻烦、弱小、愚蠢,伊路米这样定义着她,却发现自己还是蹲下身,帮她清理了伤口。也许父亲是对的,他在清理掉这些杂念之前,要么杀了这女人,要么,就从此避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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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雪山里走出来的疾井,如同深山里的野人,看到砍柴路过的村民,眼里直勾勾的闪着狼光。这出山的一路因为墓道机关和穷追不舍的冰甲虫,二人走的着实不易,期间过程也不再赘述,只是大概因为疾井的坦诚相待,凯特对她的态度看似与寻常无异,却又好像亲近了些。凯特这种人虽说待人友善温和,但自身心防颇深,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是相当慢热的人。只有随着接触交往,在一次次观察中肯定了对方,方才真正算得上是接受。疾井觉得如今的凯特对自己,至少自然了很多,偶尔温和的笑意让她获得莫大的动力,愈发积极起来。
另一方面,原本疾井还在担忧的伊路米,却没有再追上来,就好像突然地出现,对方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疾井心中对他是畏惧的,同时又夹杂着歉意,这样拒绝他的要求,他大概,会很生气吧。抚上食指的荷鲁斯之眼,圆润的黑珍珠好像伊路米深邃漆黑的眼睛。对不起,疾井再次在心里道歉。
也许是伊路米强势的出现刺激了试炼中的二人,在凯特的督促引导下,疾井同他一起抓紧时间加强了对念能力的训练。在下一站的旅程开始之前,至少他们应该充分利用时间,让自己拥有更强的实力,去战斗,去面对各种风险。
因为冰甲虫危机激发下,疾井掌握了第四重念能力的使用。踏浪之行,作为辅助同伴的技能,为他们增加移动速度,提供灵活良好的反应助力。唤潮之佑,作为具有治愈能力的防守型技能,附着在伤口上可以加快肌肤再生愈合,强化念能力可以形成一个包裹形圆盾,短时间抵御伤害和冲击。冲击之潮,目前掌握的唯一攻击性技能,将念能力瞬间凝聚形成小波浪潮,冲向敌方时可以造成范围性伤害,一定程度上具有致死效果。除此之外,只成功实现过一次的技能,怒涛之啸,是将所有的念能力倾尽于一瞬间的爆发,召唤具现出巨大的浪涛,在为同伴加速前进同时,大幅减缓敌人的前进速度,甚至对敌方造成撞击伤害。
在一旁观看疾井演示完所有技能的凯特微微沉思:“一般来说,每个人的念能力都是专一性方向发展的,很少有人能像疾井小姐这样具现化出不同的属性功能。不过既然有这个潜力,疾井小姐有没有想过,将这些属性相互结合,不是单一的辅助,也不是一味的进攻,有没有这种可能,在做到攻击的同时实现治愈,在防守的同时输出伤害呢?”
“……”疾井瞪大了眼睛,“凯特先生,你适合做一个哲学家。”
“……疾井小姐,你又在讲拙劣的冷笑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收藏都还可以,怎么不见评论呢?米娜桑打定主意不浮上来让央锦见见了么。。。。
☆、丛林X神山X雨季
尽管这样吐槽凯特,疾井却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一可能。攻击的同时实现治愈,在防守的同时输出伤害,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实现吗?没有底气的疾井一次次挥动法杖,偷偷瞄着认真训练的凯特。
这次活跃的小丑抽中的是2号,新月一样完美弧度的死神巨镰,优雅的刀身和完美的刀刃,握住镰刀的凯特,修长提拔的身姿显得愈发冷清孤傲,白色的长发如同轻盈的丝绢,每一次挥动,都好像翩飞的蝴蝶,让人忍不住在这低调的优雅中沉迷。而疾井不知道的是,在她欣赏的愉悦心情中,作为被欣赏的风景,本身并不是那么淡定……
“凯特,她这么看着我我很别扭啊!”化作刀柄的疯狂小丑疯狂地对凯特使眼色,小声地嘀咕,“都是你惹来的麻烦,本大爷最讨厌别人直勾勾的看着我了!”
“……忍着。”
“魂淡!重色轻友说的就是你这种人!”疯狂小丑瞪圆眼睛愤怒指责,“这种事是说忍就能忍的吗,你没看到那视线都快把我吃了!哦,顺带也把你吃了。”
“……”
“凯特,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本大爷就没辙了,我要罢工!罢工!”
“……”感觉到手里不老实的刀柄,凯特相当无奈地安抚,“你让我怎么办,这种事情,我也没辙啊。”
“魂淡!魂淡!”疯狂小丑悲愤地满眼含泪,“凯特我最讨厌你了!欺负本大爷!”
“喂……”自家的疯狂小丑,其实是个十打十的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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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毒药,就是埋下怨恨的种子,等待它开花结果,用时间酝酿绝美的杀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茧”
对于热带丛林的认知,疾井还停留在一个空想阶段时,凯特已经开始准备各种驱虫避暑的药剂和装备,就连宿营的帐篷都事先用草药熏过。从火车上下来后,付给当地居民一份不菲的金额,临时充当导游的司机小伙一边驾驶着小型面包车,一边热情的介绍起自己美丽的家乡。
普卡西里是一块位于亚热带地区的大型盆地,由于地形原因,这里常年闷热,湿气足虫蛇多。于是当地的很多居民因地制宜,不管是捕蛇还是捉虫,都有一套独特的方法。捉到的虫蛇晒干后卖作药材,剩余的自家泡酒,珍贵的蛇胆和蝉蜕都是普卡西里地区的名产,当地人以此为生,在这里过着悠然自在的世外桃源生活。由于惧怕那些剧毒虫蛇,除了富有经验历代相习的当地人,很少有外来游客会踏足此地,热情的小伙子在攀谈之余,兴奋地邀请疾井和凯特去自家做客。
稍稍思索的凯特欣然接受了邀请,汽车一路颠颠簸簸开到公路尽头,小伙子挠挠头表示,接下来的路只能步行了。于是背上包裹,跟随这个名叫耶尔的小伙,二人走进这个神奇的村庄。
位于半山腰的村庄四周被大片的竹林环绕,就连他们居住的房屋,也是临水而建的高脚竹屋。村庄环绕着一泓清澈的碧潭聚居搭建,潭水是山谷间的溪涧自山顶流下汇聚形成。茂密的竹林格挡了毒辣的阳光,零星的光束投射在潭水上,衬得村庄入画中仙境,袅袅雾气环绕在村庄上方,当真世外桃源,得天独厚。
品尝着特色的竹筒蒸饭,饮上一杯雄黄酒,耶尔的母亲慈祥地拉着疾井,坐在临水门前,一针一线的绣起了布鞋。有模有样地跟着耶尔母亲,在靛蓝色的鞋面上,疾井穿针走线,时间仿佛眼前的碧潭,静止定格在了这一刻。
“这样的疾井小姐,似乎更符合你的年龄。”像她一般年纪的女孩,大概就是这样坐在家里无忧无虑地绣绣花,平静地度过如花的葱茏岁月吧。端着一杯水盘膝坐在疾井身边,凯特带着淡淡的微笑随意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