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疾井回头,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蓝眼女孩,柔柔弱弱的嗓音胆怯地跟在她后面不远处,紧张地捏了捏衣角,“我可以……和你一组吗?”
“我不需要。”
“可是……”女孩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委屈地抓着自己的号码牌,“没有人愿意和我一组了……拜托你……”
“……”疾井不太情愿地撇了撇嘴,“跟着我也没用,我找不到考官要的鸟。”
海蓝色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眼里的泪水还没擦干,女孩略显局促地搓了搓手:“我……我想我可能知道去哪里找……”
有现成资源却不珍惜利用,是最大的失败。揍敌客祖传家训之一,疾井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应下了对方的邀请,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跟着对方向沼泽深处走去。
猎人考试中第二次与人结伴同行的疾井,尚且不知道,一场新的蝴蝶效应,正在无声的掀起。
按照那个蓝眼女生的说法,黑面琵琶习惯于栖息在沼泽地中心的芦苇荡中,而他们的卵,就藏在细长的芦苇杆下面。红毯湿地公园放眼望去全是红色的土壤,因此在穿过一段湿地后,湖心中央的白色芦苇显得格外显眼。
迎风摆动的芦苇密布在湖心的岛屿上,形似三角的岛屿因为丛生的芦苇,从远处看就好像湖里半浮出水面的游鱼,银白色的鱼鳍微微扇动,因为波光粼粼的湖面衬托,时起时伏地在水中嬉戏。
岛屿附近有些许露出水面的石块,一次落脚,疾井迅速到达了岛屿。疯长的芦苇足有一人半高,站在岛屿泥泞的红土上,从外部甚至无法看清人的存在。在这样野生猛兽聚集的湿地,事实上这是最危险的一种情况。但是不少和疾井一样赶到芦苇荡中的考生,根本来不及细想这些,已经拨开芦苇的茎秆,踩着杂草和泥泞,开始寻找黑面琵琶的卵了。
让疾井微微讶异的是,那个看似柔弱的蓝眼女孩竟然勉强跟上了自己的步伐,很快追上了自己的脚步。也许对方的实力只是被刻意隐藏起来了,这个念头让疾井对她本就冷淡的态度愈发谨慎。
蓝眼女孩蹲□,仔细观察了一下土壤中的细草以及泥泞里残留的痕迹,抬头对疾井说:“这个时候黑面琵琶恰巧在外出觅食,我们可以放心的进去。”
“我对这些一点概念都没有。既然是安全的,那你进去取,我在外面等你。”墨色的眼睛直直盯着那个女孩,试图看出她的破绽。然而对方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就往芦苇荡里钻。疾井蹙眉看着她渐渐被芦苇遮挡住的身影,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吗?远处传来细微的惨叫声,看来即使没有黑面琵琶的骚扰,其他生物也会出来阻拦,而最难以预料的,是人心。在这样脱离考官监视的岛屿,暗算和强夺他人成果,似乎并非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只是恰好挡住了自己前进的路,所以要除去。
淡淡的血腥味尽管已经相当隐蔽,但疾井还是嗅到。曾经在进入第一考场前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阴沉男子,如今步履悠闲地走出了芦苇荡,手里是两枚椭圆形黑面琵琶卵,白色的壳上还有些微的血迹,迎上疾井的目光,对方依旧是回以视线,礼貌地点了点头,稍许玩味地看了她一眼。
又是一声惨叫自另一个方向传来,然而这次,疾井却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黑面琵琶,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提前归巢,原本顺利取了卵走到芦苇荡边缘的考生纷纷遭遇袭击。黑面琵琶除了繁殖期外,几乎从不出声,即使飞行时翅膀的扑扇也很少造成声响,形似幽灵的大型禽鸟利用尖锐的灰黑色长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考生背后,一击刺穿考生的头颅。从疾井这个角度,恰好看到那名考生自脑后被顶出来的尖喙,戳穿了他的眼珠,流淌的鲜血滑过脸颊,落在那枚蛋上,形容凄惨。
阴沉的男人早已离开,疾井站在原地迟疑良久,盯着这片芦苇荡似乎还在犹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疾井看到拨开茎秆小心翼翼探出头的蓝眼女孩,对自己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怀里是两枚白底黑斑的蛋,比起旁人的,似乎要更大一些。想不到还真靠她一个人的能力取回来了,疾井稍显讶异地想。
原以为可以安全完成任务离开,然而事情永远不会那么简单。
本该分散在各处的黑面琵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纷纷落在了她们附近,无声地停在高高的芦苇上,黑面琵琶灰色的眼睛无不盯着她和那个蓝眼女孩。不知是哪只啼鸣了一声,高亢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穿耳膜。就好像一声命令,所有的黑面琵琶纷纷振翅攻击,被包围在其中的疾井看了眼胆怯的蓝眼女孩,一边躲开攻击一边快速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可能是我……拿了他们,王的……”女孩快要哭出来,无辜地申辩,“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两枚比较大,颜色也很特别的感觉……”
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疾井头疼地拔出弯刀:“你自己站好,我来开路冲出去。”这样的包围圈不能久留,一旦被彻底围住,别说是考试,就连性命都难保。趁着它们尚未完全形成包围,必须快点离开。疾井飞身一刀,喝退一只迎面正想落地的黑面琵琶,盯准他们短小的足部攻击,不知不觉突开一小段出路。
回头正准备拉上那女孩一起离开,疾井讶异地发现,原本试图攻击自己的黑面琵琶全都围上了身后的女孩。视线落在她死死抱在怀里的蛋上,女孩的脸上全是泥泞,裤腿也被泥浆弄脏,手上还有因为穿过芦苇荡而造成的擦伤。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如今却还要让她陷入困境吗?果然还是无法理所当然地这么做,疾井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回身挥刀,再次冲进鸟群中。
作者有话要说:无良友人竟然拽着包裹去旅游了!!!呜呜呜,留下央锦孤孤单单一个人,嗷呜~~~
NJ最近的天气总是难以预测,前两天秋风瑟瑟,结果这两天又恢复了闷热夏天的节奏,果然很头疼。。。
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哟,不要被这样的天气弄感冒~~
话说央锦最近刚刚和无良友人一起通关了《古剑奇谭2》
虽然前期剧情拖沓了些,不过确实是个好故事,
想起当初玩古一时的落泪感动,
烛龙不愧是中国RPG的代表团对,真心很喜欢,向大家推荐一下吧,不喜欢玩游戏的可以考虑看看全剧情动画,真心感人。
所谓问道,让央锦感慨了很多,有机会也可以和大家交流交流哦~~~
☆、医务室X隔阂X珍珠
迎上女孩眼里感动的泪光,疾井别扭地撇了撇嘴:“没受伤吧?”
“没,没有。对不起,连累你了。”女孩期期艾艾地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听着,你抱着蛋往来时的路跑,如果回到考场了还是等不到我出来,”疾井顿了顿,“这两枚蛋就都是你的了。”
“我和你一起……”
“我不需要你碍事。”疾井冷淡地说完,立刻抽刀挡下试图从背后突袭女孩的禽鸟,“快点走。”
掩护蓝眼女孩离开,承担了大部分攻击,疾井凭借良好的格斗术,在这群黑面琵琶中周旋。脚下的泥泞让自己的行动受到更多限制,一不小心就可能陷进去的危险,加上黑面琵琶因为王的卵被夺走,新仇旧恨一并加在疾井身上,这让她逐渐感受到了久违的压力。那种命悬一线的紧迫感,疾井怀念地挑了挑眉,不过是一群畜牲,竟也妄图激怒自己。将念能力凝聚在刀刃上,湖面上的微风吹起红色的衣带,疾井似乎看到了梦魇里那些鬼魅,胸口杀意蔓延,不再压抑自己杀戮的欲望,寒光一闪……
在场的考生多半已经经过双胞胎兄弟的肯定,通过了考试。剩下没有到场的,或是在前往芦苇荡的途中就命丧他处,或是在黑面琵琶的尖锐长喙下,再无生还可能。蓝眼女孩抱着两枚黑色斑点的蛋,低垂的脑袋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脸,蜷成一团在考场的入口处,面朝她回来的方向静静坐着。
“额,203号考生,”哈维注意到这个女孩,“我看你坐这里半天了,既不去上交黑面琵琶卵,又不出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蓝眼女孩微微挪动自己环住的手臂,露出那两枚蛋,听到哈维失声低语:“天哪,你们怎么,怎么把它们王的蛋给偷回来了?!太大胆了,你的同伴呢?不会已经……”
听到哈维感慨的考生,“哄”的一下纷纷议论起来,然而哈奇却站起了身,看向远处一星红点喃喃道:“这期的猎人考试,还真是值了。”
新月弯刀在地面拖出浅浅一道痕迹,上面的鲜血尚未干涸,顺着刀刃滴在地上,好像大地流出的血泪。
疾井稍显疲惫地看了眼已经骨折断裂的右臂,原本被刺穿的伤口已经从外部逐渐愈合,有宝石的力量,自己的自我恢复能力似乎比以前强了很多。尽管没有再刻意使用念能力进行战斗,但是力量的增长还是无声无息地体现了出来。
尽力赶在第二场考试结束前回到考场,尽管早就做好准备要被审视,但是看到考场入口拥挤的人群,如同无数闪光灯直直射向自己,疾井还是极不雅观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考官,可以先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吗?”她需要一个躲避这些视线的地方,被人围观的滋味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捕的囚犯,尚未收起的弯刀随时想要再感受刀刃入肉的触感,她闭上眼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样的杀意并不应该暴露在阳光之下。
“哦对了,那两枚蛋里,算我一个可以吧。”这句话是对那个蓝眼女孩说的,自己已经付出足够等价的劳动力了,如果她现在还敢私吞战果,疾井绝不怀疑自己会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当……当然。那个……”女孩站起身,朝疾井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谢谢你救了我。”
扫了眼众人脸上的防备、敬畏还有探究,疾井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想了想,回头认真看着那个蓝眼女孩:“想要活下去就不要感谢别人,因为他们随时都可能抛弃你。”把你扔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把你扔在永无止尽的噩梦里,这一身红衣就好像心头永远无法原谅的伤口,会觉得被抛弃了,是因为还想要去依赖。
朝着哈奇所指的方向走进医务室,疾井疲倦地躺在床上,窗外温暖的阳光融融洒在被单上,小小的医务室隔间安静地隔绝了所有的喧闹。护士还没有来,疾井也懒得打理身上因为芦苇茎秆而割破的细小伤口,就这样枕着自己手臂浅浅入眠休息。
轻轻的脚步声将自己拉回现实,第一时间按上腰间的刀,疾井睁眼发现来人是凯特后,有些生硬地收回手:“凯特先生找我?”
“在考场听说因为你仅凭一人之力,靠格斗术突破了黑面琵琶的围攻,所以被优先审核通过第二关的考试。”凯特打开药盒铁盖,取出镊子,将棉团蘸上酒精放在盘子里,绷带还有剪刀全都备齐,坐在了疾井身边,“先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有些好笑地卷起袖子:“我可没想过,考官大人会帮我亲自上药。”
“湿地里很多毒障细菌会侵入伤口,现在不及时处理掉恐怕会更麻烦。我在这方面相对比较了解,所以有需要的考生,我都会帮大家检查处理,这也是为你们下一轮考试做准备。”凯特细致地清理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