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玲央、小太郎和根武谷也低着头想着刚才木吉的话,毫无心思听教练的没啥实际意义的话。
暂停的时间结束了,赤司站了起来,首先走了上场。
“小征。”
“什么?玲央。”
“小征和我们打篮球的时候快乐吗?”
“为什么突然要问这种话?”
“不……我……”
玲央也不知道自己干嘛突然问起这种话,摇了摇头,向赤司道歉。赤司发现不仅是玲央,就连根武谷和小太郎都看着他,带着有点期待的样子。
“看来你们都被木吉铁平影响到了吗?他的影响力还真不一般。既然你们想听,我也就告诉你们。” 赤司叹了口气,第一次,在自己队友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然,赤司知道,黑子也正看着这边。
“听好了,篮球快乐不快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获得胜利。在篮球比赛中去想着如何获胜,并制定战略,就和将棋是一样的。对我而言,我的队友就是我的棋子,因为我会通过个人的技术和想象力来进行分工,我将会决定棋子需要怎样行动。只要按照我的意志去行动,就能获得胜利。所以我要的,不过就是这样的东西而已。”果然,只要是能起作用的棋子,不管队友是谁,都无所谓。赤司是这样的想法,玲央有点失望的想转过头直接走上场。
“但是”,赤司的转折,让玲央停下了脚步。“最近,我突然觉得,能和你们一起在场上比赛,也很有趣。”赤司的话,让玲央、根武谷和小太郎都诧异地转头看着赤司,一脸不可置信。
“没听懂我的话吗?我是说,和你们一起比赛,也很有趣。”赤司在三人面前露出从来没露出过的温柔笑容。
玲央冲了过去抱住了赤司,整个人贴在了赤司身上;而小太郎也兴奋地手舞足蹈在场上跳着蹦着;根武谷更是笑着的一只手一拳打到另一只手的手心上。
“好了,还有1分多钟的时间,可不要让我看到你们偷懒。”
“是!”
赤司笑着摇了摇头,黑子所说的“团队”,他似乎也能明白了一些。而曾经也有这样的一群人,跟随着他,但是,似乎他没好好珍惜?
这样想着的赤司,把视线移向了黑子,两人的视线,又一次对上了。
“发生什么事?他们貌似突然情绪高涨了。”另外一边半场,火神走到黑子身边拍了拍,打断了黑子和赤司的对视。
黑子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貌似苦战现在才开始。”
曾经一度沉寂的洛山的气势突然又高涨了。
暂停过后,玲央先是一个“3+1”让防守的日向吃到了第四次犯规,把分差再度拉大到了12分。接着小太郎的五指运球突破了火神,在撞上黑子的前一秒把篮球脱手传给了根武谷,没有带球而撞人自然也不被判罚。
根武谷的灌篮木吉虽然跳起阻挡,力量还是差了点,被根武谷撞到了地上。
“木吉,谢谢你,让我们真的走出了那场比赛的阴影。所以我要用全部实力,来打败你。”根武谷伸手把木吉拉了起来,拍了拍木吉的肩膀。
他们“无冠的五将”五人,都曾经惨败过给帝光、惨败过给“奇迹的世代”。
虽然之后的路选择不一样,却依然没有从那场惨败中走出来。
直到今天,他们终于找回了那场比赛之前的自己。那个会和队友开玩笑的自己,那个听着队友夸自己很厉害就得意洋洋的自己,那个遇到强敌前很兴奋的苦练的自己,那个只要碰到篮球就高兴的笑的自己。
“笨蛋!有你这样帮助对手的吗!这下真是麻烦了!”看着根武谷和小太郎在笑着击掌,日向用力一拳打在了木吉的腰上。
“嘛、嘛,这样不是挺好,开心一点打篮球嘛。”
“开心,开心你个头!输了我看你怎么开心!”
“放心吧,我们不会输的,不是还有黑子在嘛。”
“你这个前辈怎么做的?把重担都交给黑子吗?”
比赛还有1分18秒,洛山90:76诚凛,分差又拉大到了14分。
“因为黑子他,很强啊。”木吉笑着看着前面黑子的背影,那个燃烧着的气场,充满了爆发力。在诚凛的体育馆里见到黑子第一眼的时候,木吉就知道,这个人会改变他的命运,改变诚凛的命运,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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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继续开始,诚凛的进攻机会。
伊月带球在洛山的半场,快推进到赤司防守面前,先传给了日向。
三分线上的日向想用后撤步投篮,却被玲央先一步发现了重心的变化,防住了。日向无法出手,只能往回传给伊月。火神的挡拆成功了,伊月把球传给了黑子,黑子在罚球线45度的地方准备起手投篮。
但是在黑子自己最顺手的姿势,右手举到肩膀的时候,赤司从后面伸手把黑子右手托着的篮球截断了。
根武谷接到了篮球,用力一抛,赤司转身就往诚凛的半场跑。赤司的速度很快,已经不知道比上半场可以控制的速度快了多少倍,一瞬间就跑到了诚凛的三分球线附近,接到了篮球。
这就是赤司的全速吗?说不定还可以更快。绿间握着拳头的右手心,已经全部都是汗,人也不自觉地就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赤司。
而突然出现在赤司面前的,也是全速跑回来回防的黑子。
“哲也,这是第二次了,我和哲也的一对一。但是这次你身后,没有别人在。”
“赤司君,这次我会拦下你的。”
“很好的眼神,哲也,这个眼神,你一直都没变过。”
淡蓝色的眸子里,闪着无法琢磨的光芒,坚定、执着。
赤司轻笑了一声,比赛进行到现在,有很多东西都超出了他的预料,诚凛的球员们、洛山的队友们、甚至还有自己。
整个棋盘上的所有棋子,包括他自己,都成为了“变子”,在不断的变化着。但是也已经到最后了,只要这一步棋走下去,就马上要“王手”了。
“哲也,我要感谢你。”赤司的天帝之眼持续时间也剩下不多,但是这次,他想用最后的全部的实力,来给和黑子的这场比赛画上句号。
于是赤司开着天帝之眼,拍着球,那种浑然天生的强大篮球气场与气势,一下子全部散发出来,让场边的黄濑和绿间都不禁颤动了一下。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了,在这个时候还能赶上比分的对手。从第三节比赛开始,诚凛受到了这么多次的打击,也没有绝望,还能再次的站起来。哲也,你和你的球队,真是很了不起。”赤司说完,做了一个虚晃180度转身,朝黑子的右侧加速冲了过去。
黑子的反应很快,身体也非常敏捷,一个侧身,速度地挡在了赤司的面前,伸手拦住了赤司的突破。
赤司扬起嘴角,果然低估了黑子的实力,但是这样还是赢不了他。
赤司第二次加速,直接带球往黑子身上冲了过去,黑子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个本能反应拉开了赤司和黑子的距离,赤司急停,一个胯*下变向运球。Ankle break,黑子失去了平衡。
黑子并没有摔坐在地上,在倒下的时候,用左手撑住了身体。黑子身体往左边侧着,硬撑着不被惯性的力量让自己摔倒,并用力想要撑着身体站起来。
“没用的,哲也。”赤司知道黑子的实力,所以在刚才的突破瞬间,一共用了两次的Ankle break。一次是在第一次虚晃的时候,180度的转身是用天帝之眼确认了黑子的平衡,把握好时机再突破了。但是那次的Ankle break被黑子硬扛了下来,没有摔倒。
第二次的加速急停,赤司的Ankle break终于成功晃倒了黑子。虽然黑子仍然撑着一只手勉强没有坐在地上,却也因为左手没有力气以及体力的不足,无法把身体撑起来。
“哲也,你想说的我都知道。这场比赛,我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东西。”赤司双手握着篮球,低头看着还在想办法站起来的黑子,摆出了投篮的姿势。“但是,很可惜的是,我并不会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从今往后都不会。对我而言,只有胜利。”
时间还有1分11秒,只要这球进了,分差就拉大到了17分,诚凛就真的无法追上了。
身后诚凛的队员几乎都跑不动了,洛山的队员也防守着,不让诚凛的队员回防。他们很默契的,要把最后这一球,决定他们冠军的这一球,交给赤司来投。
赤司握着篮球的的手举到了头顶,看了一眼篮框确认位置后,准备出手投篮。
“哲也,要‘王手’了。”
突然,体育馆四处传来的喊声,还是让准备出手的赤司停顿了一下。
“站起来啊!哲!”
“小黑子!别放弃!”
“黑子!”
“黑仔!”
这几声喊声隐隐约约的传到了黑子的脑海里,既模糊,又清晰。
“到底是为什么呢,突然很想知道哲也所说的‘真正的胜利’到底是怎样的。还有真太郎说过的,‘只有通过失败才能获得的东西’。”赤司听到四人的喊声,带着一丝无奈的笑了。
而这个苦笑,深深地印在了黑子的脑海里。
“通过失败,真太郎也好,大家也好,都获得了些什么。虽然我对‘失败’很感兴趣,对大家所获得的东西也很感兴趣,但是却永远无法得到,真是太可惜了。”
赤司再次把手腕压下,屈膝准备投篮。“这次真的,要‘将军’了,哲也。”
从刚才青峰他们的喊声传到耳边开始,到看见赤司的那个苦笑,黑子现在的脑海里是一片的空白。
帝光时候,六个人相处的一幕幕,开心的、欢乐的、痛苦的、无奈的,就如同播放电影画面似的,不断浮现在黑子的眼前。
“不要……”
“……?”
“绝对不要……”
“哲也?”
“这次我绝对不要再回到原点!”
“砰”的一声,赤司举在空中的篮球被猛地盖掉了。
赤司只觉得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从他身边跑过,一股强劲的风甚至把他额头较短的几丝刘海也吹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不到,所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之间篮球突然出现了在洛山的篮框上,“唰”的一声,落入了篮框中。
电子篮框已经显示出进球有效,比分牌也显示了最新的比分,96:78,是诚凛投进了球,得了两分。观众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诚凛就进球了。
而一些篮球触觉非常敏锐的强手,如今吉、笠松他们,也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睁大的眼睛看着场上不可思议的事情。
场上一片静寂,一点声音也没有。
而赤司能很清楚地听到自己体内血液快速流动的声音。是第三次了,这种感觉,而这次看来,似乎不会这么快就结束。
“赤司君,上一次我没有说出来我的想法,就选择了一个人逃走。而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逃避。我一定会好好告诉赤司君,我想要告诉赤司君的事情。”
眼前的黑子,是另一种感觉与气势,非同一般的凛冽。脚步移动间,淡蓝色的眼眸流光溢彩,散发着像闪电般的白色的光芒。黑色的诚凛11号球衣,包裹着的是雪白到几乎透明一样的身躯。
赤司就这样,看着黑子走到自己的面前,看呆了。
“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