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半年来,我和黑子打球这半年,我很清楚黑子他有多么喜欢打篮球,有多么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不仅这样,黑子也让我、让诚凛的其他前辈们知道,我们的梦想,也能有实现的机会。打败奇迹的世代、成为日本第一的梦想,是可以实现的。所以,我请求你,请不要夺走我们的梦想,请不要夺走黑子的梦想!”火神鞠着躬说完这番话。
“火神君……”黑子终于有了反应,回过头看着火神,低声叫出了火神的名字,但是一会,又转过头去,不愿看着火神和流川。
仙道叹了口气,用手搭住了流川的肩膀,对着流川说:“枫,成为日本第一的梦想,你、我和藤真不是最能明白的吗?也试着理解一下他们吧。”
这个时候,医务室外的喇叭开始大声的播放着通知,下半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藤真走到了火神面前,伸手扶了火神一下,让火神直起身来。“火神,你先回去吧,下半场比赛就要开始了,你也不在的话那诚凛就危险了。”火神有点犹豫的看了黑子一眼,藤真重重的拍了下火神的腰:“快去吧,要撑到哲也上场。”
火神听出来藤真的话外音,高兴的点了点头,对黑子说了句:“黑子,我们等你回来。”然后就转身跑了出去。
“藤真。”而流川则一脸不高兴的看着藤真,对他的决定表示很不满。
“流川,事情我大致是明白了。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让哲也把这场比赛打完。”
“藤真,你。”
“作为国青队的教练,这是我给你下的命令和指示;作为曾经一起为日本第一奋斗过的对手,这是我给你请求;作为哲也的篮球师傅,这是我的希望。哲也他,是我的希望,也是我们的希望。”
“……”流川看着藤真,没有说话。
藤真把自己的刘海掀了起来,露出左边额头的伤疤,是一道淡淡的但是无法全部愈合的缝合伤疤。
“流川,我也对阵过丰玉,我也受过伤。那场比赛,我没有办法坚持下去。所以当我得知你对丰玉那场比赛的表现后,我很佩服你,也很气愤自己。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当时我再坚持一下,不管怎样都要留在场上,或许翔阳就不会输了,或许那年翔阳就有机会成为日本第一。而这种后悔,我们经历的还少吗?所以我不希望哲也也经历这种后悔,带着这样的痛苦,继续或者不继续他的篮球。所以就算是痛得无法睁眼、就算是最后比赛是输了、就算最后的是伤心的哭着,也让他回到场上去吧。”
流川沉默了,藤真的要求,他无法拒绝,藤真说的话,他全部都懂。
“枫。”仙道重重的拍了下流川的肩膀,藤真也伸手拍了一下流川另外一边的肩膀。流川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既然你们取得了共识,是否能让我提一个请求。”赤司站到了流川面前,抬头看着流川,语气带着礼貌,却毫无畏惧之色。“作为奇迹的世代的队长,作为哲也曾经的球队队长,我希望你能让我们和哲也,让‘奇迹的世代’六个人单独相处一会。”
流川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赤司,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
流川走到黑子身边,看着仍然低头沉默不语的黑子,心痛的摸了摸黑子的头。然后流川让自己狠心地说
到:“在日本最后的一场比赛,好好打完吧。”接着转身走了。仙道和藤真也转身跟了过去,仙道还细心的把医务室的门关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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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仙道和藤真走了以后,医务室又恢复了寂静。黑子仍然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低着头,一语不发。
赤司走到了黑子面前,示意青峰往后退一步,青峰离开了黑子身边的位置,走回去了黄濑那边。“哲也,你还欠我们一个回答。”
黑子双手用力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双臂,抓出了两个深深的手掌印。沉默了很久,等了很久,黑子终于还是开口,说出了他们想要的答案:“是的……哥哥说的全部都是正确的……是我欺骗了大家……”
青峰听到黑子的回答,重重的一拳打在医务室的墙壁上,然后转身拉开了医务室的门,准备往外走。
“小青峰?”黄濑叫住了青峰,“小青峰,你去哪里?”
“回去了,比赛,我不想看了。随便谁赢谁输,都不关我的事。”
“小青峰!小黑子他不是故意的啊!这又不是什么大的事情!”
“不是大的事情?事到如今,你要我怎么面对哲?你要五月怎么面对哲?”
“……小青峰……”
“我也回去了,零食吃完了。”
“我也。”
“小绿间!小紫原!你们!”
青峰、绿间和紫原一起转身走了出去,黄濑本想追上去拉住他们,但是赤司一句话把黄濑给叫住了,“别去,凉太。”
“小赤司!但是!”
“他们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凉太!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什么?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小黑子……”
黄濑走到黑子身边,蹲了下来,抬头看到了黑子深深哀伤的神情。黄濑蹲着,在侧面用力的环抱着黑子,把自己的头靠在了黑子的手臂上,“没事的,小黑子,没事的。”
“凉太,你先回去座位席上去。”
“小赤司……我……”
“你这样哲也怎么回去比赛?你也想诚凛输吗?”
“……,我明白了……”黄濑站了起来,温柔的揉了揉黑子的头发,“小黑子,快点回来,我等着你。”说完黄濑也走出了医务室,医务室里剩下了赤司和黑子两人。
“哲也,抬头看着我。”赤司对着黑子说的话中,带有一点命令,也有
一点温柔,还有一点不知道是什么的情愫。黑子不自觉的就抬起了头,看着赤司。
“赤司君……我……”
“哲也,离开我、离开奇迹的世代、退出帝光篮球部,你后悔过吗?”
“……,没有……”
“即使到现在,即使今天是你最后一场比赛,你也不后悔吗?”
“……,不后悔……”
“哲也,你跟我来。”赤司拉起黑子的手腕,就往体育场馆内跑。一直跑到体育馆内通往篮球场的通道上,再往前走,就是比赛的篮球场了。赤司拉着黑子停在了离通道口有一点距离的地方,但是这个地方,也是能看到场内的比赛情况的。
黑子明白赤司的意思是让自己看诚凛和雾崎的比赛,但是黑子不敢看。刚才青峰、绿间和紫原离开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他还记得。黑子很害怕,害怕其实诚凛的大家也会在知道自己的性别后这样的看待他,其实有没有他在,都无所谓。因此黑子低下头,只是盯着自己的双鞋。
赤司走到黑子的背后,从后面抱住了黑子。虽然这个拥抱让黑子震惊的全身抖动了一下,但是赤司的拥抱,并不温柔,也没带有多少温度。赤司抬起右手,握住了黑子的下巴,没有用力,轻松的就把黑子的下颚抬了起来,并且用力的固定着,不让黑子低下头去。赤司在黑子耳边说到:“哲也,张开眼。好好看着你现在的队友,看着诚凛。”
黑子只好慢慢的睁开眼睛,远远的看着篮球场上在比赛的诚凛队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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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第三节的比赛了,诚凛现在依然领先着5分。但是诚凛的阵型却变成了1 in 4 out。中场只留下了木吉一个人,而其他人,包括火神、日向、伊月还有小金井,都在外线进攻。
这个打法其实就是第二节黑子提出来的打法的变型,避免中场凶狠打法,而想办法在外线得分。但是缺少了黑子的三分球,日向的三分球命中仍然非常低,火神和小金井的外线进攻能力也很弱,基本上外线的三分球或者较远的两分球,都打到了篮框上,没有进。
而诚凛的领先,就是靠着木吉一个人,压制住了雾崎和诚凛篮下。不管被撞的有多么疼痛,不管雾崎的球员犯规有多么严重,木吉都能把进攻篮板球全部抢了下来,并且换手投篮或者灌篮,化作二次得分。
木吉的手臂、大腿、膝盖上全部都是能看得
见的很严重的被撞的淤青,膝盖上的绷带也松开了,脸上也时常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而就是这样,木吉一个人负责着篮下的攻守,支撑着诚凛的内线。
“啊,够了,烦死了!”本来以为黑子下场后雾崎就能反超的花宫,看着仍然无法追上的比分,烦躁的大喊了一声,然后朝着场上的队员打了一个响指。
接着还是诚凛的外线攻击没进,篮下两个雾崎的队员夹防着木吉。先是前面的7号古桥用脚勾了一下木吉,让木吉失去了重心,无法跳起,然后后面的8号趁机拉了一下木吉的球衣,把木吉拉的摔倒在地。
古桥跳起抢到了篮板球,却在落地的时候假装重心不稳,往后倒了下去。就在古桥的身体马上要压在木吉的身上时,古桥借用落地的重力,狠狠的用手肘撞向了木吉的额头。
木吉前辈!黑子本能的想叫出声,但是赤司捂住了黑子的嘴,不让黑子发出声音。黑子硬生生的把这句喊声吞了回去。
诚凛的队员以及丽子都跑到了木吉身边,裁判也吹了暂停,担架也准备好了。但是木吉慢慢地爬了起来,额头上被撞的流出了血。木吉用手摆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丽子很是着急,想要换木吉下场。
“抱歉,丽子,如果你换我下场,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铁平……”
“木吉,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日向,你还记得我们在医院发过的誓吗,要成为日本第一。我躺在病床上的一年里,一直在想,我到底能为诚凛做些什么,我到底怎样做才能让诚凛成为日本第一。我一直没有找到答案,直到昨天。”
“木吉……”
“昨天,就在我膝盖痛的忍受不了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放弃的时候。黑子他告诉我,无论前面的对手是谁,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阻碍,我们都一定会跨过去的。黑子还说,他一定会让诚凛成为日本第一的。我第一次觉得我们离梦想这么近,好像只要再努力伸一下手,就能抓到。所以我决定了,不论什么时候,就算受到再多的伤害,就算要我再也打不了篮球,现在的我,也要守护着这个梦想,守护着诚凛,直到黑子回来。”
黑子紧紧握着拳头,用力之大,让双手背上的青筋都显露了出来,眼泪也从眼眶里流了下来,滴到了赤司捂着黑子的手上。
赤司松开了捂着黑子嘴的手,把黑子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然后用右手握着黑子的下巴,让黑子看着自己的眼睛
。
“哲也,告诉我,你现在想做什么。”
“赢。”
“然后呢?”
“让诚凛进入W。C”
“然后呢?”
“打败黄濑君、绿间君、青峰君、紫原君、还有赤司君,让诚凛成为日本第一。”
“然后呢?”
“让大家回答最初在帝光相遇的时光。”
“最后呢?”
“和大家一起快乐的打篮球,无关胜负。”
“很好的眼神,哲也,永远不要质疑自己决定过的事情。记住,你决定的事情,永远是正确的。而说出这句话的我,也永远是正确的。”
黑子点了点头,赤司的话每次都能帮他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