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洋平是怎么撑到樱木来的,本来受了这么重的伤,胸口挨了一枪,就这样残喘着等着。
他和准备射杀的人都在等待铁门被拉开的那一刻,很显然,他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至少他爱的人没事。
只是他已经再也挤不出力气来安慰这个处在震惊中的人了,唇齿动了动便再也没了动静。
“洋平,你怎么了?”樱木胸前沾满了洋平的鲜血,触目的红“我来接你回家。”小心翼翼的擦去洋平脸上的血迹,樱木轻轻的摇晃着洋平已经逐渐转冷的身体。
“洋平,你听到没有,我来带你回家了。”木纳的重复摇晃着,樱木现在像是个茫然无措的孩子“还说花道不会爱惜自己,你不也是……”樱木伸手碰了碰冰冷的地面,惊讶的收回手“真的好冷……”
脱下自己身上满是血迹的衣服帮洋平盖上,樱木又摸了摸洋平的身体“看你不听话,一会着凉了又要被院长骂了,怎么办呢?”樱木四下看了看,注意到把自己蜷缩在墙角的仙道。
“哥哥……”樱木有些胆怯的扯了扯仙道的衣服。
“…………”仙道抬起头,看着满脸沾着血迹的樱木心中满是不安。
“哥哥……”樱木侧着头,琥珀色的大眼睛盯着仙道“洋平在地上睡着了,我叫不起来他,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抱到圣心院去?”
“…………”
“就是那间很大很大的孤儿院……”见仙道沉默,樱木以为他是不知道圣心院在那,所以挥舞着双手比画着。
“樱木……你,不认识我了吗?”仙道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去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我是仙道。”
樱木歪着脑袋努力思索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花道不认识你。”
一句不认识,阻隔了所有的一切。
忘了吧,全都忘了吧,如果你觉的难受就忘了吧。
连着水户洋平一起。
{叁拾柒}
流川醒来时身边已经冰凉的一片,刹时便慌了神。
慌乱的套上衣服,连鞋都没来得急穿就急急忙忙的拉开卧室的房门。
“那么早就醒了?”在流川准备直接冲出房屋去外面找时,熟悉的声音瞬间拉回了流川的神智“我做好了早餐,一起来吃……唔……”话还没说完就被流川激烈的吻封住了口舌。
“我以为你走了……”抱着怀里的人,吻着他的发,流川还是找不到着陆的真实感。
“我是要走。”樱木低着头,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在越发收紧。
“我不许。”轻轻的咬了下樱木的耳垂,流川霸道的不允许樱木闪躲“五年的时间已经是我可以容忍的极限了,如果你再离开,我会死的,真的会。”
樱木窝在流川的怀里,长长的眼睫在眼底留下一道暗影“我想去看洋平。”他与他也是五年没见了,五年,还真是漫长的岁月。
“我陪你去。”流川现在容不得樱木一分一秒不在眼前的日子,毕竟樱木昨晚那句恨他,他是真真切切听到的。
“恩。”
…………………………………………………………
这是郊外的另一片天空,没有车辆的喧嚣,没有拥挤的人群,有的只是草长莺飞的荒凉与悲戚。
踩过无数个台阶,踏过干枯的草木,樱木一直沉默无语的来到洋平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水户洋平还是以往的笑脸,白色的衬衫,温和的眼神。
水户洋平,这个本来应一直刻印在他记忆里的人,被仙道找来的催眠师给封印了。
然后经过五年的漫长风雨,这张脸才慢慢的清晰起来。
“流川,我一直很迟钝是不是?”樱木低着头,红色的头发随着微凉的风轻轻浮动“洋平对我表现的那么明显,我却愚蠢的以为那是单纯的友情。”
“樱木……”流川握着樱木的手,注视着照片上的男人“他只是希望你快乐。”
“可是现在我要怎么快乐的起来……”失去了洋平他要怎么快乐的起来“对不起,洋平……你的那句喜欢,我最终也给不了回应。”
唇齿的张启却无力出声的话,樱木那时懂得,他在说我喜欢你。
可是他给不了回应,什么也给不了。
“我想离开。”所有的一切樱木都不想在去追究了,人已逝做什么都是枉然。
“去哪?我陪你。”
“不知道。”摇摇头,樱木的声音遥远而又迷茫“我想一个人。”
“不可以,我不会……”
“我恨你,流川。”樱木看着流川痛苦的黑眸,语气坚决“昨晚我说过的……我恨你。”
虽然你很无辜,可是一切却都因你而起。
“什么时候……回来……”樱木如此坚定的声音让流川害怕“我等你。”
不是要放弃,只是他现在想起了一个人,他怕她会在知道樱木恢复后再次痛下杀手,暂时的离开也好,他会把一切处理好等他回家。
“不知道……也许很久……”多长时间樱木也不知道,他身上的那个洞还这么空,他要等它填补愈合。
“我会等,直到你不恨我那天。”不舍的松开手,流川看着那抹红色的影子转身,然后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叁拾捌}
三个月后。
漆黑的夜幕降临,淡薄的月光朦胧的挂在高空。
在这样的一个夜里,流川枫修长的身型立在逼仄潮湿的巷子口。
黑色的发丝在微凉的风中轻轻舞动,狭长的凤眸在镜片的遮掩下褪尽其中所有的温度。
“怎么样?”流川枫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地上的女人“是我派人请你,还是你主动跟我走?恩?百川子。”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百川子颓败的跌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本是娇好的肌肤上遍布污泥。
“为什么不可以?你又有什么权利命令我不可以?”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流川枫嘲弄着说“别忘了,L集团现在是我的。”
百川子咬着毫无血色的唇,前所未有的狼狈“可我是你的……”
“别给我说出那最让我不齿的字眼!”百川子的话还没说完,流川枫便冷冷的打断她的话“因为你根本不配。”
“…………”看着流川枫眼底深深的冰寒,百川子无言以对。
“佐之介,带她走。”不想在耗费多余的力气,流川枫直接对身后的佐之介下命令。
“是。”佐之介倾身上前,准备将百川子带离。
“不!我不去!”百川子慌乱的挣扎,沾满污渍的手扯着流川的裤脚“我是你的母亲不是精神病人,别把我送去那种地方!”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让了。”挣脱百川子的手,流川枫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其实精神病院真的很适合你。”
“我是个正常人,医学可以鉴定出来!你没权利把我关在那种地方!”百川子惨白着一张脸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哦,是吗?”并没有因百川子的话而有所动摇,流川面无表情道“我从来不知道有权利可以那么方便,控制一家医院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
“带她走!”似是厌恶看到百川子,流川枫闭上眼睛冷冷的发出命令。
“是。”
“不,不要!我不要去那中地方……”百川子恐慌的叫喊着,她是掌握一切的女强人,是拥有L集团庞大资产的女人,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那个只有疯子才会待的地方!
残忍,是你教会我的。
冷酷,是你教会我的。
无情,是你教会我的。
所以,别在企求我会对你仁慈。
在精神病院,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而已……百川子。
………………………………………………………………………………
L集团经过董事会各位股东的投票表决,一致通过让L集团唯一继承人流川枫亲自执权。
原董事长百川子坚决否定其子的做事能力和生活作风而拒绝交出实权,后被流川枫摊出的一叠照片所反驳。
流川枫出示的照片上是百川子自丈夫去世后和不同男人所有的亲密镜头。
百川子见无从狡辩,气愤难当的甩门离去。
次日,其子流川枫声称百川子受不了打击而一夜精神失常,现已在精神病院疗养。
据百川子的主治医生讲,百川子恢复正常机率微乎其微,恐怕要在此了此终生了。
同日,八神井也因贩毒被逮捕,在L集团董事长流川枫的担保下,从死刑而转至终身监禁,缓期两年执行。
{叁拾玖}
光滑的木地板上,画着一簇簇扶桑花的画板下,叙述着关于L集团变革的‘财经日报’轻轻随风煽动着。
画板的旁边,一位有着火红头发的青年握着手里的画笔睡的香甜,似有好梦。
“这家伙,真是……”踏着木梯提着鱼具的青年,满眼宠溺的看着熟睡中的人“明明那么喜欢,为什么还要彼此折磨呢?”
似是被青年的声音吵到,红发青年不满的抬起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像是在催赶苍蝇。
三个月了。
青年学着红发青年的样子仰躺在光滑的地板上,深蓝的美眸遥望着浩瀚蔚蓝的天空。
三个月前仙道刚在医院里醒来就接到了流川的电话。
他说,樱木想起来了,想起所有的一切。
所以,他要逃开,从我的身边逃开。
流川的声音通过无线电的传输变的嘶哑、低沉和……无边无际的凄凉。
我能帮你做什么?仙道记得自己这样回答的。
帮我照顾他,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好。仙道如此回答。
其实樱木也是不想见他的,那个红发的人像个安定不下来的猴子,总是辗转在各个城市和国家试图想要甩掉他。
可是仙道的毅力是坚强的,顽固的,既然答应流川要好好照顾他,他就必须好好照顾,就算自己背后的伤口因紧跟着他在拥挤的人群里挤撞撕裂了伤口,他也咬牙挺着。
就这样他跟着他四处晃荡了半个月,却始终一句话也没说上。
北方的夜晚很冷,为了不让樱木在半夜里跑掉,他总是不厌其烦的睡在樱木的门口,不放过房里的任何动静。
可这样坚持了半个月,伤口尚未痊愈的身体最终是吃不消了。
他昏睡在了樱木的房门前。
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是晚上。
他摸索着开关,‘不能耽搁,也许他还没走远。’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他以为,樱木已经走了。
毕竟这是多么好的一次机会。
“我没走,你在躺会吧。”在他想要掀开被角下床时,天籁般的声音从傍边传来“只会跟着我,自己伤口发炎都不知道。”
仙道那时想笑可眼角却不合作的湿润起来,他怎么忘了,他是樱木,是天真善良的樱木。
即使自己伤害过他,利用过他,可他还是樱木啊!
看自己昏到在他的房门前,他怎么可能会放任自己自生自灭。
“我只是想自己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