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三代大人!”来人正是负责牢房守卫的“太刀”,只见他难掩慌张的焦急道:“辉夜越……未经允许离开了牢房!”
……
“什么!?”在短暂的死寂之后,是三代和凯异口同声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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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隐约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繁复仪器被一一卸下,难言的轻松让君麻吕不由得舒了口气。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那写满术印的熟悉白布,尝试着动了动指尖,发现今天的状态倒是不错……没等那双手动手,他就自行摘下了那遮掩视线的物体。
“辉夜君醒了么?”负责照顾君麻吕的女护士,对眼前这个沉默少言的白发少年温柔一笑,越发小心的放轻了自己的动作:“抱歉,是我吵醒你了?”
长时间的昏迷,让君麻吕的思维有些迟钝。先是本能的摇了摇头,他沉默了半晌,正要开口才想起自己口中还插着用来维持正常供氧量的喉管,就放弃了说话的想法。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已经习惯了用这种东西取代自己正逐渐罢工的肺部,帮助身体呼吸。频繁的病发让他的五感迟钝,对痛楚犹是如此……
这很不好,他知道。
对一个武者而言,失去敏锐的五感无异于成为一个废人。他知道,却无法改变这个残酷的现实,也没有那么多清醒的时间去为自己的“不幸”自哀自怨。其实,只要活着,对他而言就是一种幸运……至少他不需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兄长,在自己面前逐渐冰冷。
他不知道那种最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是什么感觉……也从来不想知道。然而,他却在将自己的“幸运”,播种在对别人的残忍之上。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活着。只是和自己独自一人活着相比,死亡又无疑是比活着更轻松的一种解脱。他了解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坚强,更无法想象,没有那个人的世界,他要如何活下去……
“所以,还是死了好……”缓缓垂下眼,那轻如风抚的喃喃低语,只有他自己听得到。即使他再清楚不过,这有多自私……
“嗯?辉夜君你说了什么?”小心地拔掉了对方因长期注射药物而有着一片片青紫的手臂上,那多达五个的输液管。隐约似乎听到什么动静的女护士回头,用一贯的轻柔嗓音低声问道。
“……”长长地白色睫毛微颤,少年用沉默应征了对方脑海错觉的论证。
对这个几乎被判了“死刑”的清秀少年,女护士抱有十分的好感。安静,沉稳,有礼,绝大多数同龄的孩子,一个个哪个不是稚气未脱的捣蛋鬼,忍者因为尚武,性格毛毛躁躁的更是多数。在木叶医院工作了有些年头的她,对自己能分到特护病房还摊上这么一个听话的病人,很难不松了口气。
然而面对那充满房间的各种仪器,和每次看诊时医生脸上难以遮掩的惋惜,女护士对那张明显一天天消瘦下来脸庞,总是下意识的带着一丝自己也没察觉的怜悯。
任谁都看得出这个白发少年的时间,已经没剩下多少……更何况,见证了他病发时那触目惊心的景象,鲜少有人能不为其感到心痛。如果只是普通病症还好说,木叶医疗水平绝对是各国之首,但偏偏病历上写的,是最难医治的“遗传病”。
作为普通人的她,也曾经羡慕过那些血继大家族所拥有的风光,幻想过成为其中的一员成为受人敬仰的忍者。
只是和用一代代亲人的健康以及生命作为代价来换取,她却是从没想过。
对眼前这个少年和他亲人而言,作为普通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在医院中见过各种生离死别,在面对死亡的心境上,女护士要超出其他人太多。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脑海中就闪过数道思绪,她不禁轻微的摇了摇头,将其抛在脑后,认真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说起来,她似乎忘了一件正事……把对方口中的喉管撤掉,女护士寻思了一下,觉得既然当事人已经醒了,就干脆转达一下刚刚接到的通知好了:“说起来,你的主治医生刚刚通知我,有人替你办理了出院手续。”
有些缺氧而呼吸困难,正努力调节自己呼吸频率的君麻吕,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还没仔细深想出院手续意味着什么,一个高大的身影便推门而入。
顿时,许久不见的笑容,艰难却清晰的爬上了他的脸庞:“哥哥……”
“君麻吕。”不由自主的回以微笑,我示意护士离开,自己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那头依然柔顺却因为缺少生气的注入而略显枯燥的半长碎发,我俯身吻了下君麻吕被冷汗遍布的额头,轻声道:“我来接你了。”
“嗯。”没有问为什么,他只是舒服的眯起了眼,顺从道。
君麻吕的东西并不多,而且,我也没有打算带走。只是在离开之前,我替他用湿毛巾擦拭了一遍身体,解决了冷汗造成的闷湿感,重新换上了一身干爽的浅蓝色和服后才用自己的外袍裹住他,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依靠在兄长的肩窝,意识有些昏沉但还算清醒的君麻吕,发现了一点儿异样,不禁开口问道:“哥哥,你的衣服……”为什么湿了?
“……路过哪家窗台下的‘天降甘露’。”用一贯淡漠的语调,说着完全不搭的冷笑话,引来对方没有怀疑的扑哧一声闷笑。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我唇角微僵,直至确认自己临时染上的发色没有露馅,这才舒了口气。至于那脸上的纹印,却是借用了一个女性护理人员的化妆品。还好我因为幻术不行,当初和八重恶补的易容技巧没有忘光。
并不介意那未干的衣衫,君麻吕眯着眼,缺少营养液的供给,现今这具残缺的身体无法满足应有的需要,使得他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嗜睡。才被抱着走了没有几步,人就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困了?”察觉到他的睡意,我压低了嗓音问道。
“嗯……”蹭了蹭那温暖的胸膛,君麻吕低低的应了一声。意识朦胧间,此时的景象却是有些似曾相识……呃,好想离开东之密所的时候,也是这样,被哥哥抱着……只是和那一次一样,他还是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或许,是个比木叶更美的地方吧……
“那就睡吧……”拢了拢包裹他的外袍,我用最温柔的语调,低喃着:“睡醒了,你就会发现活着是如此的幸福……”而那个在幸福的世界,你不会发现少了一个人,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少了那个人,你只会或者更幸福……只是一位兄长的,自私。
虚弱的少年沉沉睡去,没有听到那最后的一句话,更没有体会到其中更深层次的意味。
有着雪白发色的醒目二人,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在那路过的医生,护士,以及病人的注视下,消失在了那悠长走廊的尽头,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第一百五十二章【附图】
当如同火烧屁股一样急着四处找人的凯,刚刚跨出火影的办公室一步,后面三代冷静下来之后边便分析出了某越狱人士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君麻吕所在的木叶医院。
刚刚从医院过来的河童男一个急刹车险些栽倒,随即傻眼,敢情他就这么错过了?
紧急召集在很小的范围内迅速传播开来,除了带着佐助,不知到哪儿特训开小灶的卡卡西,包括不知火玄间在内的一些知情的精英中忍和其他再忙也要硬挤出点儿时间的阿斯玛一众上忍,统统在火影办公室召集。
“为了以防万一,玄间带队去宇智波家老宅查看,阿斯玛你们则和我一道。”深吸了口气,三代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站起身,郑重道:“前往木叶医院!”
“是!”众人应声接令。
辉夜君麻衣啊……三代深吸了口气,不仅在心中苦笑道。你可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啊……
到大医院后,一楼柜台的护士虽为眼前的这番阵势感到莫名,却还是尽职的告知三代一众人。辉夜君麻吕已经经由其兄长兼主治医生,亲自办理了出院手续……只是,人却没有从证明离开。
阿斯玛他们疑惑,纷纷怀疑是不是对方从别处或者后门离开了木叶……要真是那样,这“叛忍”的称号,这对兄弟却是怎么也拿不掉了。然而三代却只是沉默了半晌,举步便向木叶医院的深处走去。
众人本能的跟上,最终停在了一间通往地下室的大门前。
“他们在这儿。”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三代稍稍松了口气,心头那不祥的预感却怎么也无法褪去……
这件地下室,早在兄弟二人加入木叶时,就作为研究室批准了辉夜君麻衣私人使用。最初是作为君麻吕例行检查时的病房,后来由于弟弟的病情加重,地下室的通风不好不适合静养,从那以后貌似除了君麻衣本人就没有人再进去过。
为什么君麻衣会带着已经病重到晚期的君麻吕,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关在了这里面……不止是三代,所有人都对这件事不思其解。
然而不管怎么说,君麻衣是“越狱”出逃,即使没有离开木叶村也只是省了三代发布“叛忍”的追杀令。按照规矩,也必须在第一时间重新捉拿扣押……三代吸了口烟斗,指明阿斯玛叫门。
“哐哐哐!”大门不知何时从最初的木质,改成了铁制。阿斯玛用了不小的力气,生怕对方听不到:“辉夜,我知道你在里面!越狱的事情我们可以从宽处理,地下室的环境对君麻吕的身体不好,请把门打开!”
喊完话,阿斯玛停顿了一下,仔细吟听确定确实没有回响后,回头看了三代一眼。得到示意后继续:“辉夜,你听到了没?把门打开,三代在这里,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辉夜,辉夜?”
阿斯玛的语气相当温和,毕竟即使越狱,对方也没有真正伤害看守的门卫。加上清楚对方的为人,他不觉得对方是个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人,按道理说当初对方配合被捕,就应该做好了和谈的准备……会突然反悔,也只有可能和君麻吕的身体有关。
只是辉夜一族的病拖了那么久,至今也没什么起色,如果治疗真有什么进展对方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给君麻吕用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除非……
阿斯玛突然意识到了不妙,大多时候逼不得已时的选项,就只有……“禁术!?”
“什么禁术?阿斯玛,你在说什么?”一旁的凯,满脸不解的反问。搞不清楚自己同事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
“君麻衣曾做过大蛇丸的合作伙伴,那么他会的禁术绝对不会少到哪去!君麻吕的身体,如今根本撑不了几天……”阿斯玛脸色微沉,连口中的烟卷掉了都没有察觉:“如果我预料的没错,他是打算用禁术救君麻吕!”
“该死!”这下子,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辉夜,辉夜!”阿斯玛正要锲而不舍的再次大门后的那对兄弟,红却突然上前一步,拉住了他敲打的手,他皱眉:“红?怎么了?”为什么阻止他?
“我从刚才就觉得不对了……”把耳朵贴在门上,红左敲敲,右敲敲,细心分析耳中听到声音的异样。不消半刻,整个人恍然大悟:“这个声音,根本就没有传到门那边……结界!辉夜在这个大门上设置了结界!还是非常高级别的,隔绝空间类结界!这下怎么办?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