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角落,焦虑地想著外面都发生了什麽,谢之易在听完一切真相後,他决定做什麽?
逐野啊逐野,我并不知道我这麽做是好是坏,但我期望不会给你带来太大的麻烦。
时间不知觉的流逝,在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由金黄变成火红的颜色时,我知道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
一天没吃东西,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个不停。
我把视线移到紧锁的门口上,在想,谢之易他们不会是打算饿死我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开锁声,我皱著眉有些担心地想著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但,门被人打开後进来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令我十分意外的人,谢笑然。
一脸苍白的她一走进来,就跑到因为意外而愣住的我面前,拽起我的衣襟冷声问:“你给我说清楚,丰逐野到底是谁?”
我还未回过神,又被她问住了,我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麽。
她狠狠地瞪著我,微微红肿的眼睛含著晶莹的泪花,她用力的摇著我的身体,大声喊道:“说你骗我的,都是骗我的!丰逐野不是我爸的儿子,不是我的哥哥对不对?说啊,说啊!”
我明白了,逐野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因为这样,他们就注定不能在一起。
看著近乎绝望的谢笑然,我打心底对她产生了同情。
这个时候,我应该对这个深爱著逐野的女人说什麽才不会令她更绝望?
不,这个时候,说什麽都没有用了,事实就是事实。
我只能垂下眼睛,不敢再看她。
我行动上的回答令她大声悲泣,她把我往墙角用力一甩,丢了出去。
被她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墙角,我的头因此硬生生的撞上了坚硬的墙壁,痛得我牙齿直打架。捂住撞痛的脑袋挣扎著坐起来,我看到谢笑然已然承受不住打击趴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看到她这样,我感同身受的心酸著,曾经我也因看到逐野跟她在一起而跑到街上绝望一样的哭著。
不忍再看她,视线便移到了别处,在我看见谢笑然进来後就一直敞开的门口时,我的心顿时加速跳动。
我不动声色的看著倒在地上继续哭泣的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见她依然没有注意到我,我冲出了门外。
门外就是走廊,但一个人也没有,我猜想大概是谢笑然为了能单独找我说话,於是把所有人支开了。我左右看了下,便往一边跑去,刚跑到转角,我又跑了回来。
看著还在房间里痛哭不止的谢笑然,我怀著歉疚的心情把门轻轻关上上锁取出钥匙。
把钥匙丢在墙角後,我才继续找寻能够逃离这幢房子的出口。
虽然屋里没有人,但屋外还是零零散散站著几个黑衣保镖,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我从二楼的阳台跳到最近的树上,然後爬到下面,从屋後逃离了这个地方。
害怕他们发现我逃了出来後追踪,我不敢稍作停留的穿梭於茂密的山林间,有著锯齿的杂草或是树枝把我的衣服划破了,我的身体也因此被割开了无数道伤口,渗出血丝,有些杂草有毒,我身体上的不少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著。
让自己不去理会这些伤口,就算痛的再难忍受,我也是咬咬牙硬撑了下来。
在天色只剩下水墨的颜色的时候,我终於穿越了树林,当我看到山脚下就是平整的一段公路时,我兴奋的跑到山脚下,同时希望能够拦到一辆过路车让司机载我到可以与逐野联络的地方。
就快要跑到公路上的时候,我的脚不慎绊上了草根,身子一倾,直接滚到公路上。
我的身体就一直滚啊滚,滚到了路中央,在我因此而头昏目眩尚不能站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一辆亮著车灯的车冲我迎面开了过来──
真的,我是希望能够遇上过路车,但我不希望过路车从我身上辗过去。
当我看到向我疾驰过来的车子,我瞪圆了眼睛,惊心动魄地盯著那越来越接近我的车子──
随著车子一阵刺耳的紧急刹车转弯声後,我侥幸的没有被那辆车子辗上,不过那辆车子并不怎麽好运的撞上了一边的护栏。
我挣扎著从地上站起来,担心地走过去想看看车主有没有出事,我是真的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一切都是所料不及的。如果车主因而我受了伤,更甚是──呸呸呸,我乱想什麽!当然是什麽事都没发生最好!
我还没走近那辆被撞损的车子,车主就从车里走了出来。看样子他没有发生什麽意外,身上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
我愧疚地走上去,车主也皱著眉向我走过来,但当看到我一身的伤痕,他没有因为我让他差点出事而咒骂我,而是问道:“你这是怎麽了?”
低头看了自己一身的狼狈,我抬头自嘲地说道:“没什麽,运气不怎麽好的遇上小偷了,不过小偷运气也不怎麽好,遇上什麽也没有的我。我逃跑的时间运气仍然不好的磨出了一身伤,最後还是倒霉的绊到了东西滚到的路上,把自己的霉运转到你身上,让你也跟著倒霉了。”
听完我的一席话,车主不禁笑了起来:“你还真懂得自娱自乐。”
我摊开双手,道:“人生在事,烦恼的事情何其多,何必庸人自扰。”
车主呆了一下,随後大声地笑了:“哈哈,对,你说得对,何必庸人自扰!”
“我叫郑胜民,可以交你这个朋友麽?”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微笑著握住了他的手:“我叫丰逐云……”
突然,我们同时怔住,抬起头来盯著对方看了良久,最後,我们都不禁仰头大笑了起来。
没错,他就是三年多前我在飞机上认识的那个郑先生啊!
当时,我们就已经因为交谈甚欢而成了忘年之交。
没想到,今日居然以这种方式再度相遇,这难道不是命运中的缘分吗?
43
车头虽然被撞损了,所幸内部机能没有受到损伤,还能正常行驶。
因为两次机缘巧合的相遇,成为了忘年之交的我们便以兄弟之称互称对方,我叫他郑大哥,他叫我小丰。
坐上他的车,原本他提议送我到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我以伤势并不重为理由拒绝了。我告诉他还是快点带我到可以打电话的地方,我要去联络一个人,我有些急事。
他听了,点头同意了,他说他家就在附近,我到他家後就可以打电话了。
在车上,经过更深一层的交谈我才知道,他其实是出来找朋友借钱的,他说他的公司很有可能面临倒闭。
我有些奇怪,问他,出了什麽事了?
他苦笑,回答说,他的公司其实一直是靠“浩天”的入股才能够维持正常的营运,现在“浩天”倒闭了,他的公司也逃脱不了噩运。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比三年前憔悴多了,我遇上他之前他已经跑了好几个曾经跟他关系很好的富商朋友的家,恳求他们借钱帮助他的公司避过这场劫难,可都遭到拒绝了。
说罢後,他长叹一声,有钱有势时,大家都是好朋友,一旦落难,各自东西。
听完他的话,我长时间的沈默。
到了郑大哥的家後,他贤惠的妻子热情的招待了我,他还有个十五岁的女儿,不过她去补习班了,所以我没见到她。郑大哥的妻子见到我一身是伤,便让我先去洗一下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後再上药。
进浴室前,我打逐野的手机想告诉他我的情况,免得他担心,但他关机了。挂上电话,我有些不安的进了浴室。
当我洗完澡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出来後,听到郑大哥与妻子正在客厅里交谈著。不想打扰他们,我便静静地站在墙後。
郑大哥失落的告诉妻子他没有借到钱,他妻子轻轻一笑,安慰他,事情一定会好起来的。借不到钱,就把房子卖了,还不够就卖车子、家具、首饰……总之,总能想办法筹到钱的。
郑大哥听到,愧疚地道,对不起,一直说要好好照顾你还有我们的女儿,没想还让你们受苦了。
他妻子故作生气的往郑大哥的手背上轻轻一拍,低声骂他,说什麽呢,夫妻本来就应该共患难。以往我呆在家里什麽事都不能为你做,才觉得心慌,现在,能够帮上你,让你依靠,才感到实在、满足。
郑大哥感动的把妻子搂入怀中,娇柔的靠在郑大哥怀里,他妻子笑道,女儿可比我们想象的还懂事呢!她今天出门前可说了,要是家里没钱,那她可不要浪费钱到补习班了,反正啊,到不到补习班她都能赶上功课,取得好成绩。
郑大哥一听,不禁笑了,轻轻斥了一句,那个小妮子,人小鬼大!
尽管口中骂著女儿,但眼里却充满了对女儿的宠爱,与满足。
看著郑大哥这麽幸福的表情,我的心感动的发热,虽然,他失去了财产,但他却拥有了比什麽都要宝贵的亲情,但世间,有谁能真正懂得其中的宝贵。
我转身,来到电话机旁,再次按下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终於拨通後,没过多久,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不禁微微一笑,说:“逐野,是我……”
“……星期六,小雅要在中央音乐大厅独奏小提琴?这是好事啊!嗯,那天我一定到场。还有,郑大哥,我可以带一个人去吗?他是我最重要的一个人,我想介绍你们认识──嗯,那就这样了,拜拜。”
挂上电话,我难掩笑意的望著电梯里一盏盏亮起的显示灯,当最末尾的一盏灯亮起後,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我一走出电梯,就看到了站在办公室前的陈助理──不,他现在已经是董事长秘书了。
“小陈。”我微笑著向他迎了上去。
他一看是我,叫了声:“丰先生。”
“叫我丰大哥就行了。”我纠正他。
他表情依然不变,轻轻叫了声:“丰先生。”
我无奈地朝天花板翻白眼,真是败给他了,已经纠正了他将近半年,他却总还是生疏的叫我丰先生。
“逐野在办公室里吗?”我向他问道。
“在的。”小陈轻轻点头,在看到我走向办公室准备推门进去时,他又接著道,“谢老爷子也在。”
我脚步一停,转个身,站在小陈身边跟他一块当门神。
“他们俩不会是又吵起来了吧?”我指了指身後紧闭的大门,心有余悸地问。
小陈习惯的推了推眼镜,淡淡地回答:“已经快吵了一个上午了。”
我不禁伸出了舌头,庆幸自己没有进去,不然铁定会成为炮灰。
“这次他们又为了什麽吵了起来?”只要这对爷俩呆在一块,一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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