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要回不回与任何人无关!”
是吗?值得怀疑喔。能看到大魔头吃瘪的样子,也不枉我今天白走一趟!那对兄弟又是何方神圣,能把这麽强势的陶宇桓逼回国,绝非池中之物。
“看什麽?还不赶快做饭!你要饿死我是不是?”
发现我一脸看笑话的表情,陶宇桓马上将炮头轰向我。
做饭就做饭,叫那麽大声做什麽?想吓跑墙头上的野猫啊。我摸摸震得隆隆作响的耳朵,悻悻地打开冰箱取晚餐所需要的东西。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懂艰辛挑剔刻薄的大少爷,以为有几个钱就可以行遍天下无敌手,真应该丢他到无人岛自生自灭几天才知人间冷暖。
我用尽全力地剁著砧板,想象上面的碎猪肉就是陶宇桓的尸体。剁到一半,忽然想起最重要的问题没有问。
“喂!刚才你干嘛拿我当挡箭牌?我可不想惹到不该惹的麻烦!”
正在翻资料的陶宇桓头也不抬道:“换个称呼。”
什麽?怎麽转到这上边去了?
“什麽称呼?”
“我不叫喂。”
我顿时气结。我在跟他说正事,他还计较这点芝麻绿豆,纯粹不把我看在眼里。
“回答我的问题!”
我再次怒吼。
“先换个称呼!”
陶宇桓虽然眼睛没放过这边,但接话的速度并不慢,可见他根本是听到了我的话而故意刁难。
我干瞪著眼,手中的菜刀只差0。1秒就飞出去了。要换称呼是吧?除了魔头还有哪个更适合他?洁癖的自恋魔,冷血的虐待狂,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鬼,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得出来,只要他愿意听!
顺了顺气,我决定不伤害自己的肺和肝。
“陶大爷,陶公子,陶先生,可以了吧?”
想听哪个自己选。
陶宇桓总算舍得把目光放到我身上,嘲笑的意味十足十。
“你觉不觉得你很适合反串勾栏院里的红牌?”
“陶宇桓!”
他想死是不是?竟然有胆在手持菜刀的人面前出言不逊!我极力警告自己不要成为明天社会版上的头条,才克制住挥起菜刀砍过去的冲动。
“OK,去掉前面两个字就可以了。”
陶宇桓显然不把我的怒气当回事,还一心二用地敲著键盘。
去掉前面两个字?说什麽?“陶宇桓”三字再去掉前面两个?要我叫他……
“神经病!我干嘛要那样叫你!”
我开始怀疑这魔头是不是受了刚才那两兄弟刺激太大,要不就是做梦煞到祖宗,脑子秀斗。
“你要配合我演戏,当然得这麽叫我。”
陶宇桓不以为意地说。
“演戏?演什麽?”
我怎麽不知道有这回事?
“My Lover,我以为这麽简单的单词你也应该会懂。”
陶宇桓戏谑地道。
我的脑子足足停止转动十秒锺。
“搞什麽?!”我大叫起来,“你不是只是临时拿我当挡箭牌吗?什麽时候要我跟你演这老套的戏码?”
开玩笑!姑且不说演的是同性恋,光是演他的Lover这一点,不如叫我去上吊比较快。
“现在开始!”陶宇桓不容分说地道,“确实是临时没错,不过这个临时也要有一段时间,等到那对兄弟心服口服回美国就行。”
“我不记得我有答应你!”
我气得开始磨牙(没法磨刀,只好磨牙)。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尚有五年债务在身!”
陶宇桓的眼底又射出那道阴险的光芒。
气死我!每次都用这一招把我堵得死死的。
“我不是同性恋!”
我索性指出要点。要我和他扮装情侣档,想起来都反胃。
“我也不是。”
陶宇桓对於我对他性向的怀疑很是不快。
“那你直接拒绝不就了事了?”
那金发男子A也真是没眼光,喜欢上一个异性恋不说,又是这等恶劣之人,不知他有没有修过审美学这门功课。陶宇桓就外型来说,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有资格谋杀女人的那种货色,令我更不爽的是,帅就帅了,干嘛还给他那麽高的身材,那麽长的双腿,那麽模特的赛司,上帝真是不公平,把他的高度分我一点,我也不至於在每次对峙的时候气势上差人一截。就算他帅又怎麽样,一颗从里面烂透的苹果,空有光鲜的外表,内里全是垃圾!
“要是那麽容易就解决的话,他们也就不会追到这里来了。”
陶宇桓微锁著眉看著我。
也对喔,对方可是把陶大魔头从纽约逼回国的厉害角色。我心下啧了一声,没有说出来。
“可就算要演戏,你不觉得找错人选了吗?”
明明彼此不对盘,还要演情侣,没上演倚天屠龙记就不错了。
“没办法,谁叫当时只有你一个人。”
说到这,陶宇桓竟还有些勉为其难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遍。
“你合不合格还有待商榷。”
“你什麽意思!”
那轻蔑的目光实在看得我火花四溅。该死的那是什麽眼神!我狄健人虽不敢称超人气美男,但多少还是有回头率的,尽管那些花痴被我一瞪就全都吓跑了。就算我的一米七八不及他的一米八七,就算我的平价衬衫不及他的皮尔卡丹,也不代表我是路边的一颗无名草!
“少瞧不起人!”
“很好,那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陶宇桓满意地点点头。
我差一点恨不得咬掉这根逞强的舌头,被他这麽一激我都给气昏头了,干嘛要计较个人魅力这种无聊的东西,就算有魅力也不屑对男人起作用。
“那麽,现在试叫一遍。”陶宇桓说。
我一怔。
“叫什麽?”
“我的名字。”陶宇桓不耐地扬起脸。
“陶宇桓。”
他的名字很好听吗?叫那麽多次做什麽?自恋!
“错!你忘了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了?”
他一撩额前过长的刘海,不经意地射出两道锋利的光芒,我顿时如芒刺在背。
刚才?刚才他说了什麽?
我好不容易想起来,立刻开始胃抽筋。恶……那麽肉麻的叫法,他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快点,别浪费时间。”始作俑者居然还敢嫌我拖拉。
“又不是女人,忸怩什麽?”
就是因为不是女人才叫不出来呀!罢罢罢,算我今年流年不利,煞到这颗凶星,反正更丢人的都被人做过了,叫两声也没什麽。这麽安慰著自己,我深吸几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唤了声:
“桓。”
叫的时候我看都没敢看他。
“那麽小声你叫给蚊子听啊?”
陶宇桓用食指敲了两下桌面。
他妈的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在心里骂著,嘴上却不得不提高了一点音量。
“桓!”
可以没有?够大声了吧?再听不到那就是他耳朵被牛屎糊住了。
静悄悄。怎麽没反应?我纳闷地抬起头,却捕捉到陶宇桓盯著我若有所思的目光。
干……干嘛?
怎麽气氛突然变得这麽奇怪?我想张口骂人,却吐不出声音,想走,脚步却抬不起来。
喂!姓陶的,你没事盯著我做什麽?赶快转到一边去啦!还看!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快去做饭吧。”
陶宇桓突然出声,打破了魔咒般驱散了室内的暗流。
“啊?哦。”我居然愣愣地照他的吩咐走回厨房。没有丝毫的抗议。
等刀下的猪肉快被剁成烂泥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
刚才那算什麽?耍著我玩吗?
随著无名怒火的上升,我下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力度也越来越重。
去你的!剁砧板给你熬汤吧!
14
“Could I have a talk with you?”
难得的星期天上午,做完了日行一例的打扫後陶宇桓没再要我做什麽七七八八的事,敬辉去上选修课,我便来到图书馆前的草坪看看借了许久却没翻过几页的参考书籍。偷得浮生半日闲──正感叹来之不易的闲暇时刻,身後就传来外国人特有的低沈嗓音。
叫我?
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的金发男子,不,准确说是男孩。只来了一个,不知是A还是B。他那湛蓝的眼珠子正盯著我瞧,看不出是什麽表情。他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去掉昨天正式的西服打扮换上一身象牙白休闲装的他俊美得令女人目眩神移,令男人咬牙切齿,一点看不出是个才十七岁的小鬼。见我没反应,他又重复了问话。这下我是听懂了,不过不保证下一句。我暗下思忖著,如果是弟弟的话,肯定是来刺探敌情,如果是哥哥,那就是来拉拢盟军,可当下紧要的是,不知来者是兄是弟。
“我不懂英语。”
索性先作个声明,管他来干什麽,如果要用全英文对话的话,我可以先闪了。
他愣了一下,马上就吐出一句标准得媲美北京话的中文──当然,比北京话好听多了。
“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你会说中文?”我吓了一跳。
“会。”他简洁明了地说,然後干脆就在我身边坐下。
“有事?”
会中文就好,说个话也不用拐来拐去。我不动声色地盯著他,昨天陶宇桓担心我认错人,还跟我分析了半天这对孪生兄弟的区别,说什麽哥哥的头发比较亮,弟弟的眼睛比较蓝,全是废话!看了半天不觉得同样的金发有什麽差别。
“你真的是King的情人吗?”
美国人果然够爽快,直接进入主题。
“King?”他在说谁呀?
“就是陶宇桓,King是他的英文名。”
“拜托你,要说中文就不要半途截来一个外国名字。”我没好气地道。我向来对英文名这种东西没有好感,明明是华夏子孙,却顶著个外国名字,真是不伦不类。
“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又抓住方才的问题。
“陶宇桓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不做正面回答,毕竟是受了胁迫的工作,我没必要做到十全十美。说老实话,我还巴不得他被这两兄弟缠死。
“那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吗?”他又问。
“在这之前你不应该先自我介绍吗?”
“也对。”他点点头说,“我叫艾里.路卡可.克拉拉.亚历山大,你可以叫我艾里。”
说著他伸出手。
我表示性地握了握手,被那一大长串的名字弄得有些稀里糊涂。既然要我叫他艾里,那就只记这两个字好了,我向来能省则省。
“狄健人。”我说。
“另一个叫维拉,是我的弟弟。”艾里说。
哦!另外一个是弟弟,那麽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哥哥了?就是和我一样讨厌陶宇桓的家夥。惺惺惜惺惺。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许会更高兴。
“陶宇桓是第一个刚见面没多久就可以认出我和维拉的人,所以维拉对他印象相当深刻。後来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合作进行一项科研项目,维拉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这次居然还为了找他跑到这里来,我是因为不放心才和他一起来的。”艾里说著,下意识地瞥了我一眼,“说实话,我并不欣赏陶宇桓这个人,他脾气太坏,偏偏维拉又对他死心塌地的。昨天陶宇桓说你是他的情人,可维拉并不相信,我也有些怀疑,所以才来找你求证。”
“那麽我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反问道。艾里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巡视著我的表情,尤其是他说到陶宇桓脾气坏那句话,差点就让我高兴得露了馅。
“如果你是陶宇桓的情人,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艾里正经八百地道。
“合作?”这小子想的该不会和我一样吧?
“拜托你,让维拉死心!”艾里突然又握住我的手。
看著艾里认真的表情,我感到有一股凉气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