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其他人还没有退去的惊恐表情,狱寺好不容易忍住了要骂人的冲动。
然后在一分钟之内这些家伙们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纲吉身上还搭着狱寺的衬衫),目光变得杀气腾腾。
落水。
旱鸭子。
溺水。
人工呼吸。
脱掉湿衣服。
人工取暖……
靠!!!你们这些没有沟壑的大脑到底充满了些什么不健康妄想啊!!
“救援等到了,我们快点离开了吧。”纲吉声音柔柔地响起,想要打人的狱寺才发现他的右手还被纲吉握住。
——十代首领忘记了吗?
他希望他不要想起来。
而纲吉也并没有要想起来的愿望。
于是,尽管沐浴在云雀、骸、山本如刀似剑要把他凌迟的目光里,他却得意得想要哼歌。
“狱寺隼人你这个混蛋!你备用的炸弹里面不是有信号弹吗!!留着想当烟火看啊!!!!”
暴风雨之中传来某些人极不和谐的怒吼。
外一篇
*双钢琴奏鸣曲*
动听的旋律在灵活的手指下流泻出来,回荡在偌大的演奏室里,盘旋着不肯离开。
纲吉神情专注地看着黑白键盘上飞快移动的手指,眼花缭乱的指法让他在心里发出不知是第几次的赞叹。
钢琴曲的末尾音节结束在漂浮的思想里,演奏者满怀希望地转头望着他。
“诶?咦!已经结束了吗?”纲吉如梦初醒般抬头,看见狱寺不好意思地点头。
“这个是要在学院表演上演奏的曲子吗?”
“不是,这个是莫扎特的双钢琴奏鸣曲,一个人演奏不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觉得少了什么,不过还是很好听。”少年脸上绽开纯真的笑容,“狱寺弹得那么好,不演奏这首曲子太可惜了,呐,不如再去找一个会弹的人……”
“我不要!”没等纲吉说完,狱寺皱着眉打断他。
“对不起。”被吓到的人习惯性道歉,以为是自己的要求实在过分,“让狱寺君弹钢琴表演确实是我过分了吧,但是这一次拜托你了。”他双手合十地请求。
明明知道他很排斥弹钢琴,而之前请他表演的同学都被他很明确地拒绝,自己还是厚脸皮地去求他,是狱寺人好才答应的……
“不是这样。”少年的无差别自责让狱寺实在很恼火,但是要承认什么却又让他脸红,“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不愿意跟其他人合奏。”
“啊、说得也是,其他人怎么能配合得上……”
狱寺抓抓头,懒得去纠正他了,反正他也说不出口。
“不过,很想听完整的版本啊。”纲吉万分遗憾地说,“如果我也学过钢琴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和狱寺你合奏了。”
而狱寺却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一样看着他。
忘了还有眨眼这码事。
“你想学弹钢琴吗?我可以教你啊!”他急切地说,差点咬到舌头。
“只是想想而已,我没有音乐天赋啦。”纲吉摆摆手,小心地推却狱寺忽然很热烈的好意,“虽然很喜欢,但是也仅限于听而已。”
狱寺平复下略微激动的心情,却发现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他故作镇静地站起来,合上钢琴盖。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这样吧,明天再来练习。”
“好。”纲吉也连忙背起书包跟上他的步伐。
“那个,我明天也能来听你练习吗?”纲吉追着他小声地问。
狱寺回头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不敢正视那个期盼的眼神。
——可恶你这个心脏跳那么快干嘛!
他微微颤抖的手指握住那只空出来的手。
“只准你一个人来……”他别扭地回答,貌似万分不情愿般。纲吉笑着用力答应,然后听他又补充道:“如果你以后还想听的话,我是说你愿意听的话,我……”
只为你弹奏。
哪怕只有一个人的双钢琴奏鸣曲。
FIN
今朝有酒今朝醉…上(X纲)
中签的定义是:会根据行为决定接下来的命运。换言之就是它可能随时变成“凶”或者“吉”。
XANXUS发现他抽到了一个“大中签”,意思是它尸变也是变成“大凶”或者“大吉”。
当褐发的青年微笑着对他说“这次就拜托你了”之后,XANXUS头脑史无前例地空白了一下,然后开始思考“为什么偏巧这时彭哥列没人了”这个历史性的问题。
不论是首领去什么地方,身边至少会有两个以上的高级干部跟随,如果恰巧没有别的任务的人数过多的话,会有额外后果:一,争夺跟随去的名额而大打出手,导致彭哥列基地毁坏;二,能去的都去了,在别人地盘大打出手,世界上又消失了一些建筑。
所以,当XANXUS得知,目前在基地有资格陪伴首领出席那个招待只有自己一个的时候,心情是很复杂的。
撇去六名守护者都在之前被分派任务不说——其中有两个最危险的被首领愤怒地下令:“滚!给老子去南极挖石油!!”估计短时间也回不来。但是不会连门外顾问也那么碰巧有事外出吧,而且瓦利安的那几个休假的休假,去暗中找麻烦的找麻烦,竟然也都不在。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行程,估计正在为它的突发和自身的望尘莫及而冒火。
事情是昨天夜里决定的,十代首领收到了迷路多时的邀请函,来自俄罗斯的同盟家族和据点的邀请,顺便树立一下彭哥列在外国势力里的威信。
邀请函发出的日期是半个月前,但是当泽田纲吉收到他时距离招待的时间只有两天了。
只能说俄罗斯和意大利中间隔着千山万水,这封信它迷路了。
匆忙中给那边等回复已经心急如焚的下属一个交代后,他找到了在基地养伤得差不多的XANXUS。
于是,这次随行的高级干部罕见地没有复数的“S”。
#
XANXUS自问多久没有这样站在泽田纲吉身边了,瓦利安和守护者不同。若说守护者是伴随大空的天气,那么瓦利安就是夜晚点缀天空的星星。
他们跟着他,随时保护他,但是像这样与他并肩而行却是屈指可数。
坐在私人飞机上,纲吉拿着俄罗斯那边的资料正在突击补习。都怪事件突然让他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文件上罗列着关于俄罗斯那边出席的资料,几大页的意大利语夹杂着不少俄语。
“上面的意思是说将会安排你观看芭蕾舞剧和话剧。”坐在他身边的XANXUS两手环胸说。
“话、话剧?芭蕾舞就算了,话剧我听不懂啊……诶,XANXUS你懂俄文?!”纲吉惊讶地抬头对上那双红色的眼睛。
“那当然。”除此之外他还精通英语、法语。曾经可是以当上首领自勉来学习……啧!干了很多无谓的事情!
“那么,那么你可以帮我吗?”纲吉像是发现了新奇事物般猛地抓住了XANXUS的手臂,看到男人盯着他不答话,才吐吐舌头说了声“抱歉”松开手。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XANXUS缓慢地吐出这句话。
“很多,比如说这上面的俄文我完全不懂。”纲吉无奈地举起那叠资料,“而且,里包恩说首领是博学多才的,所以连翻译都没有……而且关于俄罗斯的社交礼仪什么的……”他有些底气不足,当初在家庭教师的枪口下学习意大利语已实属不易,就别提其他的了。
XANXUS点点头,说好啊。然后想到了什么又皱眉:“你根本不必顾虑这些,你是彭哥列首领,按自己的意志行动就是了,没有敢质疑。”
纲吉挠挠头:“但是,这样对精心准备的人太失礼了。”
这就是他的首领泽田纲吉。不论他的世界如何变化,依然故我地保持着他包容的本性。
XANXUS眯着眼看着纲吉恬静的笑容,伸手接过那叠资料,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耐心地讲解起来。
#
他们到达圣彼得堡的当晚,还没有来得及退去风尘仆仆的形色,放下行李简单地换了衣服,就参加了为他们举办的欢迎会。
彭哥列分部的成员见到远道而来的十代首领都十分激动,簇拥着这位很亲切的首领在各个家族首领和高层中间。
XANXUS跟在纲吉身边寸步不离,除了翻译俄语拗口的弹舌音,还帮着应付了不少探口风的官腔。
不过直到宴会□,场面似乎有些失控,
留着大胡子的纯血统俄罗斯硬汉们,与这个有着意大利血统的年轻首领,从某种意义上跨过了语言上的障碍。
XANXUS坐在一张桌子边小口喝着伏特加,眼睛始终不离开那边与其他人谈笑风生的纲吉。
——在搞什么,明明就说着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他们到底有没有真的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啊?!
似乎唯一值得他肯定的是泽田纲吉这个首领的酒量。
从最开始的敬酒到现在他一口半杯的喝法,至少也有两大瓶伏特加下肚了。而他竟然还能谈吐自如,难不成里包恩在这方面教育格外成功。
宴会的结束是以大部分人的瘫倒为句号。
他们在善后的侍者指引下往特别安排的豪华客房走去。
托纲吉那不为人知的惊人酒量的福,他们是今晚为数不多几个还能自己走路的人之二。
走在通往房间的走廊上,纲吉似乎显得很雀跃,连步伐都是轻快的。
XANXUS想,大概是因为结交了新朋友的缘故。(虽然应该为他高兴,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吐槽,他们那样的语言障碍,到底是怎么交流的啊,难道是用精神?)
话虽如此,但是当他们在面对面的各自房间门口道晚安的时候,XANXUS觉得不对头。
或许是因为纲吉不同寻常的酡红脸蛋,又或者是他说“晚安,XANXUS”时甜腻的口气和过于艳丽的笑容。
纲吉的身影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掉,而XANXUS的手还放在门把上。
那种雀跃是属于喝酒之后的兴奋。
那种脸红是属于血液循环加快,通常还伴随着发热。
那种异常的神态绝对是属于神志不清醒!
而那轻快的步伐也不是什么轻快了,是属于醉鬼的飘飘然!!
才在心里面想着,泽田纲吉进屋还没有一分钟,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巨响,吓得XANXUS马上转身冲进对门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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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房间都是自带院子的豪华套房。
纲吉房间里面的景象让XANXUS心脏一阵紧缩。
醉鬼纲吉似乎撞到了玄关的置物架,架子倒下来顺势带倒了这个只会傻笑的人。架子上的高档陶瓷花瓶也摔得粉碎,而纲吉就趴倒在这一地碎片中。
细小的呻吟从卧倒的人那里发出,证明他还活着。眼看纲吉抬手在按在那一地碎片上,XANXUS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纲吉整个拎起来,远离危险的锐利边缘。
怀中的人是完全瘫软的,连抓着他衣服的手都显得无力。
XANXUS摇晃他,纲吉哼哼着抬起潮红的脸,辨认出眼前的人后露出一抹羞涩(?)的笑:“XANXUS……”
被叫道名字的人抬抬眉,看来还能认出我是谁嘛!
他把这个完全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拖到床上放好,再转身想去叫人来收拾一下地上的碎片。可是当他正想要开门的时候,纲吉从床上坐起来开始脱衣服。
XANXUS终于开始恼火:“你到底想干嘛!?”他怒吼一声阻止某人拉掉领带的动作。
“因为很热嘛……”纲吉不满地嘟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