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 -- by 山蓝紫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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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 -- by 山蓝紫姬子-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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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万,难不成你都没在别的地方工作过吗?〃当两个人合力搬运长方形大箱时,阿牧单刀直入的问起。 
〃我是从信浓拿给老爷叫来的,没在其他地方做过。〃阿万老实的回答。 
因为她听说过帮佣的人当中,有些是在哪儿都做不久,一家换过一家,没有一处可以做的长久的,这种人最后给老板的评价会越来越糟糕,只会落个悲惨的下场,阿万一直这样认为。 
 
所以自己到吉野屋工作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阿万从来就没想过要另谋高就的事,她这么告诉阿牧。 
〃这个呀,阿万,那是少夫人人好,很好共事对吧?唉,虽然也有些很顽固的地方,不过那跟我压根儿没关系,我呀,曾经在那种小姐娇蛮任性的让人受不了的店里呆过,所以这里的少夫人那种反复情绪还算不上什么,更何况……〃 
 
阿牧在小地方转不过脑筋的阿万耳边,咬起舌根子: 
〃少夫人,是不是有喜欢的男人?〃 
阿万被这句话给吓住了,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看着比自己小二、三岁,却显得精明干练多了的阿牧。 
〃你、你、你怎么会这样想?〃 
阿万这副狼狈样,等于是不打自招,阿牧皱起鼻头哼了一声。 
〃谁都看得出来嘛!光是看少夫人对大爷的态度就知道了嘛,那可不是对待丈夫的态度,从主屋那儿看不见这个仓库,在这里和心上人幽会,可比外头那些茶坊要放心多啦,再怎么说,她可也是这种大字号的少夫人,总不好到那些不入流的地方去……〃 
 
的却,后院新盖了新婚夫妇用的屋子,挡住了仓库,更是偏远隐晦的从主屋那儿压根儿瞧不见。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哩……〃 
〃傻瓜,大字号的老爷夫人哪个不是这样的?多的是将私通演员、怀孕生下的孩子当作是自家老爷的孩子来继承家产。〃 
 
阿万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她说:〃真可怕,就算骗得了人,举头三尺也还有神看着哪!〃 
看阿万吓得发抖,阿牧笑了起来。 
〃说的也是呀,但是,就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才要求神拜佛的嘛,神明也是这样才多起来的呀,有啥不好的?再说,如果老爷在外面养了小妾,每年中元、年关时候,少夫人还不是得送必需品过去,面面俱到的照顾人家的起居,这才是大字号女主人的气度,不过,咱们老爷和大爷都是入费的,这方面怎样就不清楚喽……〃 
 
阿牧说着又笑了起来。 
拿着抹布将地板擦过一遍又一遍,等牢房整个收拾干净了之后,两人回到零那里。 
〃辛苦了,听着,不准对任何人提起我要你们打扫仓库房间的事情。〃 
说着,零在两人手里塞进令人舒服的重量。 
〃是、是,我绝不会说出去的,小姐。〃 
相较起战战兢兢称是的阿万,带着经历过酸甜苦涩个中滋味的精明干练、以及识大体明世故的阿牧,语调倒是干干脆脆。 
 
〃少夫人,放心吧!〃阿牧打了包票。 
其实,零并不担心这两人,因为她明白,就算被太吉知道了,也没啥好怕的。 
只是,只有面对宗左卫门时,她才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她等着从静病了以后,就一直陪在病榻边一起吃晚饭的父亲回到内宅来。 
 
〃父亲……〃在昏暗的走廊里给零叫住的宗左卫门回过头来。 
可能是夜间的视力也很好,宗左卫门两只眼睛眯也不眯的直直锁定了零所在的位置。就象他所经销的油一样,平常是个稳重温和的大富商,但是,当油点上火时,平日沉淀的沉静表面上便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变成具有烧毁一切的力量。宗左卫门就是这样的男人。 
 
〃零吗?大爷那边的晚饭准备好了吗?〃宗左卫门是第一个称呼自己女婿太吉作大爷的,为的是要让他在佣人、以及顾客面前有所自觉。 
 
〃大爷的事,我已经吩咐过阿牧了,比起这个,父亲,我有件事想求您……〃 
零还没将话说完,宗左卫门已经用沉稳的口气截口道: 
〃仓库的事吗?〃 
〃咦〃的惊呼了一声,零看着父亲。 
〃您怎么知道?〃 
〃家里面有哪个地方更动时,我自然会知道,我不知道你要拿来做什么用途,但那仓库里放的是你的东西、和祖先们的东西,只要小心火烛,我都不过问。〃 
 
宗左卫们很爽利的应承之后,象是要改变话题,也或许是看透了零的心意,他接着说: 
〃零,老实说,你母亲的情况不太好,所以你也该早些让母亲安心……〃 
〃是。〃回答过后,零拜辞过宗左卫门,转身走回自己的住屋,她回想起每次过去主屋探病,母亲总是叨叨絮絮的问着:〃有孩子没有?还没有怀孕吗?〃那时候,零和太吉结婚也还不满三个月。 
 
静哪里晓得寝室内的主导权是掌握在零手上? 
零脑中浮起太吉那张说起来没啥缺点,可是就缺少精悍、稳重的脸孔。 
〃哎呀!讨厌。〃 
要离开长长的走廊时,零抖了一下身体,喃喃的自言自语。 
〃啊啊!真讨厌。〃这一次,更是夹带了嫌恶感。 
在这春寒料峭,花苞待放的早春夜里… 
她的声音柔柔的沉入黑暗中。 
 
 
 
 
十二 
到了樱花开始散落的时候,零终于找到可以离开屋邸,往念佛寺去的借口了。 
打定主意,将牢房内部做了一番整顿,请人擦拭清扫干净、通风和去除霉味后,零将自己少女时代用过的寝具搬了进去。 
 
还有一份全新的盥洗用具。 
仓库的钥匙由零带着,这样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得来回往返了。 
打扫仓库牢房,是因为她打算将弁天带进来,让他在这里修养身体,但是,仓库的房间准备好之后,零却一直无法出门。 
 
因为静的病情恶化了,幸好经过一阵时日的调养,还是度过了危险期,零又可以自由外出了。 
阿万好像还心有余悸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陪零到念佛寺去,她只好一个人去了。 
念佛寺路上的两旁已经开始散落的樱花,缓缓飘散在零的身上。 
〃……雪?〃零喃喃的说着,猛然的,她想起铁口中那个大雪纷飞的地方。 
在母亲生病的这段时间里,若狭堂的阿驹偶尔会来走动探访。 
除了给零带来喜欢的读本、绘卷等之外,阿驹也会带来不会让人感到无聊的话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从阿驹口中听说了有关信浓一带传说中雪女的故事,和山中会涌出臭水的同时,阿驹也多次提起了有关松代藩的传闻。 
 
据消息灵通的阿驹说,是幕府极尽心机的强取豪夺松带藩的封地。 
富裕之名远播的松带藩,不仅财力雄厚,武力更是充实的事,对幕府来说是一大威胁,特别是这几年内,将军之位一直悬宕着,政治也不安定,其中最大的问题便是幕府本身的大量财政赤字。 
 
因此便借口对富裕的大名家进行改革,大行采取没收其财产充公的手段,为此,不知是真是假,还传出派遣公仪秘探潜入城中的手段…… 
 
终于,看见了念佛寺外那崩坍的外门,零以小跑步登上一百零八阶的阶梯。 
春天以飘远去的现在,念佛寺境内的樱花,却正满枝满盈的绽放着,开的不合季节的樱花,有时反而让人产生一种凄凉的感觉。 
 
零穿过樱花树丛间,进入了念佛寺破落的正殿。走过风吹日晒的走廊,进到内部。 
〃我是零……〃她以澄澈响亮的声音向里面高喊。 
及腰高的门栏对面没有传来相应,零再一次出声呼唤,顺手将门打开。 
屋子里头静悄悄的。 
零的胸口奇妙的骚动不止,进入屋内,来到内宅的寝室,但那里的被褥已给收拾起来,感觉不到有人在的气息。 
 
〃难道?〃不想的念头打乱了她的心绪,零小声的叫了出来。 
她匆匆的跑到厨房、浴室,仔细的搜寻了一遍,但还是看不到半个人影。 
他们都到那儿去了?一边压抑着惊慌失措的心神,从寝室走到走廊上的零,看到更让人吃惊的一幕。 
〃啊!〃的一声,她失声叫了出来。 
内庭里,现在正校验盛开着的樱花树上,正挂着一个人影。 
只穿着红绢襦绊,双手被高高扣在一起,绑在头顶的上方,那颗姣好的脸蛋正无力的垂挂在两手中间,弁天就以如此狼狈的模样,落入零的眼中。 
 
在满开的樱花树上,象个罪人般的被绑着、吊挂着的姿态,和身上的红绢颜色相互映衬,看起来就象一朵正娇美,妖艳的开放的花朵。 
 
那朵红花此刻正一直颤抖着,扭动身体。 
每次的扭动,都惹得满开的樱花散落,花瓣漫天纷飞。 
〃弁天!〃 
无暇去穿鞋子,零从走廊边快步走下内庭,奔近被吊起来的弁天。 
弁天垂敛的面容微微抬起,看见站在眼前的零。 
他的双眼眸光迷离,雾气氤氲。 
上自发梢、秀丽的脸蛋、颈子,到脚底,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的神经都绷紧着,被吊着的身躯也不定的扭动着,模样看来很痛苦。 
 
零想伸手去碰触他,弁天紧闭的美目却突然大睁,激烈的摇着头。 
〃……别过来……〃 
急吐出来的声音,象呜咽抽泣般的拉着尾音,嘴唇也在微颤发抖。看似透明般白皙的肌肤,红染了颜色,更显得妖异绝艳,与纷飞舞落的樱花花瓣映染了相同的颜色。 
 
〃是谁,做这样残忍的事,……是铁吧?〃 
不理会弁天的拒绝,零伸长手臂,想去解开高高绑缚住他的绳子。 
但是,在手指碰触到身体的瞬间,弁天又是难过又是恼恨的扭动着身体。 
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唔……〃象是这样的轻触给他带来巨大的痛苦似的,弁天发出一声呻吟,张开的嘴唇不断的喘息微颤。 
平时,端正到几近冷裂的轮廓,总是紧紧抿着的嘴唇,现在正淫媚的微微开启着,飘散着诱人一亲芳泽的色香。 
 
他的肉体内处很可能是被下了〃青媚〃,否则,绝不可能一个人这样淫乱的摆扭着身子,经过这么一想,零的身体深处突然滋……的窜升起一股冲动。 
 
零并不是爱上了弁天。 
她深深倾慕着沙门小次郎,早把女人的全心全意都献上了。 
但是,沙门却糟踏、辜负了零。 
虽然从没有在言词上表达出来过,但沙门小次郎对现在被高高绑着、在零面前因为媚毒而娇喘呻吟的美丽男子的执著,却是始终全无掩饰。 
 
换句话说,弁天对零而言该算是情敌的。 
但是零对这个让沙门拥抱、一心所系的弁天虽然感到嫉妒,却并非全然的恼恨。 
让她奉上处女之身的也不是沙门,而是弁天。 
但是,这绝对不是恋爱的心情。 
难以理解,女人心难以捉摸的复杂曲折,就这样矛盾的驱动运转着。 
就因为他是沙门的情人,令零兴起了夺取他的心意。 
〃真可怜,是给人涂了媚药绑着吧?〃 
零凝视着弁天羞耻的紧咬住嘴唇的模样,不知怎的,竟感觉到内心深处渐渐酥软麻痒起来。 
弁天的身体仍然持续着细细颤抖。 
零的手指从绳结处往下挪移,爬到弁天的肌肤上,微微的轻触弁天的手腕,就这么一丁点儿的刺激,就叫弁天完全无法忍受的扯动背筋往后仰起。 
 
身形一扭动,樱花又片片散落下来。 
连飞扬舞动的花瓣轻触到身体,对弁天都是一种苦刑。 
秀丽的双眉因痛苦而紧紧蹙起,唇舌也失去平日的灵敏,唾沫渐渐濡湿唇角,简直象是……在引诱邀约的对方似的…… 
 
突然的,一股几近疯狂迷乱的爱怜流窜至零的胸口。 
〃我来让你轻松,让我来……〃怀抱着热切的口吻,零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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