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喝你的酒吧。”周先生见到两人的窘态，一边将面前的酒壶扔给刘百万，一边开口打起了圆场。刘百万笑着点点头，众人才渐渐停止了鼓掌。努力平复下心情，余凡和落旸便也和大家一起谈笑起来。
觥筹交错间，众人都是有了一些醉意。箫汉杰便又是拉着谢江明起身在席间跳起了他最拿手的猛草舞。跳了一会儿，兰斯洛敏和郭华小可等人也是加入了跳舞的行列，耳酣脸热的刘百万也是和周先生勾肩搭背地讲起了“想当年”。
一时间桌上只剩下余凡和落旸两人，余凡朝着沉默无言的落旸看去，她也正好抬头看过来，迎着落旸的目光，刚才那一幕忽然又是浮现在心头，余凡顿时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要不我们去外面逛逛吧？”落旸忽然开口到，余凡心里一跳抬起头来，见到落旸甜甜地相询，顿时点了点头。两人便站起来，慢慢地朝着场外走去。
“去哪儿呢？”走出小草帮的地盘，身后的喧哗顿时小了许多，余凡开口问到。
“要不去梦河边逛逛吧，那里晚上挺安静的。”落旸轻轻地说，余凡闻言却是猛的看了她一眼。夕阳学院的人都知道，入夜的梦河畔，便是一对对小儿女窃窃私语的地方。
有些晕的余凡看着说完话便是低头往前走去的落旸，赶紧迈开步子跟了上去。两人一路无言的走到梦河畔，落旸才停下脚步，伸手指向倒映着漫天繁星，静静流淌的梦河水面说到：“你看，这里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很漂亮，我还从来没有来过呢。”余凡一边点头，一边看着倒映在水面上闪动的繁星，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前次落旸使出那招“繁星落天河”时候的场景，也是这样静到极致的美丽璀璨。
默默无言地看了一会儿，一股紫尾花的清香忽然传入鼻中。余凡有些疑惑的抽了抽鼻子，向着周围的地上看去。紫尾花是破天大陆特有的一种紫色小花，盛开的季节漫山遍野很是壮观。余凡第一次见到这种花便是喜欢上了其那种清香之意。但此刻却并不是紫尾花开放的季节。
“看什么呢？”落旸见余凡一边嗅一边四处看，有些好笑的问。
“紫尾花的味道，你没有闻见吗？现在怎么会有紫尾花开放呢？”余凡一边说一边收回目光，他并没有看见地上有紫尾花的存在。
“紫尾花的味道？”落旸闻言脸上浮起一抹红霞，低声说到：“现在当然没有紫尾花了，是我洒在身上的紫尾花香露。”
“你洒在身上的香露？”夜色的掩护下余凡并没有看见落旸脸上的红晕，有些奇怪的问：“你不是一直用的桂花吗？怎么改换紫尾花了？”
“你……你上次和我聊天的时候不是说，你最喜欢紫尾花的香味，喜欢那种漫山遍野的淡淡清香……”落旸听见余凡的话，有些无奈的开口说，仿佛是为他的不解风情而气恼。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已是微不可闻。
余凡就算是再迟钝，此刻也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温柔之意。心里一阵迷乱，怔怔的开口说：“我喜欢紫尾花，所以你就换了紫尾花的香露……”
落旸闻言更羞，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余凡的话，只好往前迈了几步走近河畔。余凡呆呆邓邓的跟着她的脚步，脑中却是只剩下那句“因为你喜欢”在回响。
“小时候，我妈妈告诉我，”落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头上的星空。“等我长大了以后便要嫁人，一旦嫁了人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甚至死了以后，也会被埋在夫家的祖坟里。”
余凡不知道落旸为什么突然讲起了这些，一时想不起话来接口，只好也是抬起头来看着满天的繁星。落旸顿了顿，又继续说：“在那天发生的事情之前，我心里一直觉得，也许我会嫁给张格龙，然后和他一起变老……”
听见张格龙三个字，余凡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又想起了那天张格龙送落旸到小草帮时的情景，余凡心里的迷醉便是减轻了几分，忍不住转头想看看落旸面上的表情。恰好落旸也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相遇，便又各自低下了头。
落旸蹲下身子，一边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草丛中划拉，一边接着说到：“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这个想法只不过是一个错误的选择罢了。”
“那么……”落旸说到这里，忽然仰头看着余凡，星眸含笑，柔声说到：“等我死了以后，让我埋在你家的祖坟里吧！”
余凡闻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落旸。
“我和你开玩笑呢。”落旸见余凡不说话，开口说完这句话便又低头继续用树枝划拉草丛。余凡这时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看着落旸在夜风中飞扬的长发，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落旸对者自己伸出手，你好，我叫落旸！
那次落旸穿着一袭下摆带有红色格子的白衣，笑颜如花。那一眼的惊鸿，今日的一切便已经是注定！想到这里，余凡忍不住笑了起来。落旸见余凡发笑，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你真的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吗？”
“什么叫开玩笑？”余凡闻言收起笑容，正色说到：“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你已经说了出来，那便是不能反悔的了。这辈子，你只能埋在我家的祖坟里了！”
落旸闻言顿时跳了起来，将手中的树枝扔得老远，几乎是用喊的说到：“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一边说，落旸一边对着余凡笑了起来，虽然在笑，却有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
说完，落旸便是扑进余凡的怀中，余凡伸手抱住她，搂着她的身子旋转起来。落旸的笑声在耳边掠过，满天的繁星在眼中闪过，这便是幸福的味道！
良久，余凡才气喘嘘嘘地将落旸放在地上，却是没有松开搂着她的手。落旸仰头看着余凡，脸上的泪痕映着星光，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怎么哭了？”这才发现落旸流泪的余凡，有些诧异地问到。
其实自从落旸和张格龙分手后，余凡便一直有着想要对她表白的冲动。但随着两人的关系一天天靠近，几乎可以说是成为了知己，余凡反而是越发的不敢将话说出口。只因为他知道，很多时候想把知己变成红颜，结果反而是从此陌路这种悲剧。
想不到今天竟然是落旸主动说了出来，感到应该是自己高兴得哭起来的余凡，一边开口问落旸一边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
“我觉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那种我一直渴望的真正的幸福。”余凡的手落在落旸的脸上，她全身都是一震却也没有躲开，等他替自己擦干泪水后，她才慢慢地说到。
“只要你幸福便好，那么这辈子，永远都要这样幸福！”余凡凝视着落旸的眼睛，轻轻地说。说完，落旸便是用力点了点头，她的额头顿时碰在余凡的鼻子上。有些痛的往后仰了仰身体，余凡才明白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不光是紫尾花的味道变得浓烈起来，就连落旸身上的暖意也是清晰的传了过来。
发现这点的余凡顿时手忙脚乱的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大是尴尬的看着对方。虽然两人此刻已经是结下丝萝，而且余凡的心中也很想就这样抱落旸抱在怀中，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笑颜如花风情万种的落旸，他竟是不敢再伸出手。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美到极致，让人竟是没有勇气触及。
当余凡松开手的时候，落旸也是脸上一红的朝后退了一小步。待得看到余凡的尴尬表情，她忽然嗤地一笑，走到余凡身边，将那十指葱葱的双手伸到余凡眼前微笑着说：“你带我在河边逛一圈好不好？”
刹那间，仿佛满天的星星都是就此落下，如同落旸使出的那招繁星落天河。但此刻却是只有美丽与璀璨，还有一些幸福。
余凡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激动，终于是牵住落旸的手，慢慢地沿着梦河畔走了下去。
（2011年第一章，竟然刚好写到这里，或许就是命运吧。自从十年前的相遇，便一直幻想着拥你入怀的这一幕。可惜直到今天，还是只能在小说中写出来，还是一本很少人看的小说。但无论如何，坚持下去总是会有希望的，是吧？）
第四十八章 夜星下
从此的梦河畔，众多情侣的身影中便是多了一个余凡和落旸。
不过与其他人比起来，他们两人出现的频率却是低了许多。余凡固然是每天都要学习和修炼斗气，落旸同样也是得到了周先生的指点，定下了在毕业前突破瓶颈晋入武者的目标。在这些压力下，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便是少了许多。但在余凡看来，他和落旸之间虽然没有时间上的你侬我侬，却是比之常人多了一份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比起轰轰烈烈地在一起，这种将彼此放在心中的缠绵更能让两人快乐。
如果需要依靠距离和时间来维持的感情，或许也算不上真正的长久吧。
在这份放在心中的缠绵感情支撑下，余凡和落旸在两个月后竟是相隔一天做出了突破。在余凡晋升为二级武师的第二天，落旸也是迈入了武者的行列。
当然，按照周先生的吩咐，余凡并没有告诉落旸关于自己修炼斗气的事情。所以当余凡和刚刚晋阶的落旸一起在周先生的宿舍中吃饭的时候，他看着笑语嫣然的落旸，心里却是有着几分愧疚。
只因为周先生今天非常的高兴，可以说余凡从来没有看见过周先生这样开心。落旸当然是以为周先生是为自己晋阶武者而高兴。这让她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了起来。
但是余凡却知道，周先生的这份开心中，更多的是因为他昨天告诉周先生的，自己成为二级武师的事情。或者说，即便周先生是为了落旸在高兴，这其中也有着因为落旸是余凡女友的原因。
想到这些，再看看发自内心露出幸福微笑的落旸，余凡几乎便要忍不住开口告诉她，自己已经成为二级武师的事情。
看出了余凡心中所想的周先生，便找了个借口将他叫到厨房，低声对他讲了起来。
落旸的突破，虽然也让周先生欣慰，但在他看来这只是前者长久努力的必然结果。说一句水到渠成也不为过。而余凡能用五个月的时间提升到二级武师，却是让周先生昨天咋闻之下竟是抱着余凡大笑了起来，颇有些老怀甚慰的意思。
其实照破天大陆武者的修炼常理来说，用五个月的时间从一级武师提升到二级，这个速度只能称之为一般而已。但余凡有一点特殊的地方是他之前从未修炼过斗气，完全是依靠恨天丹药力和周先生的帮助在一天之内突然成为一个一级武师。
虽然破天大陆上的武者也不乏依靠外物提升的经验，但像余凡这种连学徒都是没有做过的人却也是少之又少。就好比一个未省人事的孩童，突然间拥有了一笔数以百万的横财，自然会让人担心他没有能力正确处理好这笔财富。
这也是周先生这几个月来的一个隐忧，但现在看来，余凡在短短五个月的时间里，完全是做到了常人需要数年时间才能打下的基础。而且他显然是完全将外力打下的基础化为了自己拥有的东西，他能晋升为二级武师便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也就是说，余凡的修炼之路已经完全摆脱了半路出家可能带来的基础不牢的影响，从此能有多大的世界，便是依靠他的天赋、执着和勤奋了。而这几点，正是余凡让周先生赞赏的地方。
在厨房中讲完这番道理，周先生拍了拍余凡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心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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