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用地上的披风裹住自己,摇晃着站起来向洞口走去。
「老爷。」十六想要跪下请安,被男人一拉,结果改跪为坐。
「那是给你准备的。」说完这句话,路晴天再次合上双眸。
十六的目光移到火堆上的肉块和地上放的水囊上,现在,他确实非常需要这两样。
就在十六低头吃喝的时候,路晴天突然从地上站起,很快就从洞口消失。走时没留一句话,也没看十六一眼。
十六呆了呆,抬起头望向空荡荡的洞口。
洞外,雪花漫天飞舞。
吃饱喝足,略微休息后,恢复了一点体力的十六起身向洞口走去。
幸亏只是探头看了看,没有一脚踏出去。否则他现在已经掉到下面那堆乱石上!
这个山洞竟然在一峭壁的半腰处。
峭壁不高,顶多三丈多一点,掩藏在深密的深山老林里一点也不显眼,却有效防止了野兽骚扰。
在峭壁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不大的瀑布。水势缓慢,有很多地方已经结冰,只有最中间的一点地方还有水流在淌。
峭壁下面是大片大片的林海,一眼望不到尽头。
白和青灰,这两种颜色几乎占满了整个世界。
你说不出这是美,还是不美。
静静的,除了山风和凝神细听才能听到的些微流水声,没有任何活物的声音。
雪在飘,风在吹,山林依旧沉默。
空旷而寂静。就好像全天下就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十六凝望着眼前景色,深深吸了一口气。
顿时,冰冷的空气充塞了整个胸膛,头脑一下清醒了很多。
远处有类似大型猛兽的狂吼声传来。劈里啪啦,随着吼声,似有大片树木在一瞬间一起倒塌。
老爷?
十六顾不得伤势有无恢复,连忙裹紧披风,跳下山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路晴天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眸血红,发丝零乱,嘴中不时发出可怕低沉的吼叫声。配上他脸上四个青色的刺字,扭曲的面孔,这时的他,身上哪还有一丝贵公子的风流儒雅。
只见他一会儿抱着头狂吼,一会儿挥掌毫无目标的到处攻击,掌风所到之处,树断枝折。有时甚至还拿头去撞树。
这两天,他一直在努力尝试把逆行的精气重新归回任督二脉。
可每当他就要冲破最后一关时,脑中魔影就纷沓而来,伴随重重影像的还有那声声呼唤。
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撕扯着他,纠缠着他,让他恨不得打开自己的脑袋,把那个声音还有影像全部掏出来碾成碎末。
人影渐渐变得清晰,却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的脸。
那人在张口对他说着什么。
是什么?
「……啊啊啊!」
路晴天抱着脑袋疯狂大叫。
刺耳的,像是两柄发锈的铁剑在不断互相摩擦。其中还夹杂着大铁锤一下又一下敲击岩石的重击声。
「停下来!停下来!不要再说了─」
拼命地压制,用尽全身力量去阻止这个声音在脑海中继续。
鲜红的血液从口中一丝丝溢出。
赤红的双眼似乎随时都会流出血来。
一条人影出现在视界内。
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他。
是谁?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为什么?
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天之骄子的路晴天吗?
你是个魔鬼!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
没有人想要死,也没有人想要和一个入魔的疯子在一起生活!
这就是你的结局,路晴天!你越是想什么都抓住,就越是什么都抓不住!
你是谁?你又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
嘲讽的笑声完全激起了他的怒火!
他要杀了她!
他要杀了这个女人!
望月!
不知什么时候冒出的遍地的死人,狞笑着、哭嚎着向他扑来,不让他接近那个女人!
滚开!不要挡住我的路!滚开!
杀!杀光你们这些挡路碍事的混蛋!
杀─
吼声变成狂笑。
看!杀人就跟斩萝卜一样!多么容易!
看看那些血液脑浆,听听那些哀嚎惨叫,哈哈哈!
「老爷……老爷……」
先是很远,渐渐地,变得清晰。
「老爷……老爷!」
谁?
路晴天猛然停住攻击的双手。
是他刚才看到的人。
不是幻影,而是真正的人。
俊朗苍白的容颜,漆黑的发。
关心的双眸,温柔的唇。
风刮起了披风的角落,露出了男人赤裸的双脚。弓起的脚背,通红的脚趾,在白雪映衬下竟是如此诱人。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一步步向前走去。
每接近一步,路晴天的表情便狰狞一分。
十六心怀焦急地看着他,却一动不敢动。
刚才循声找来时,刚想靠近老爷就差点被一掌拍扁。弄得他只敢站在比较安全的外围一声声呼唤,直到老爷听到。
老爷现在的表情相当不妙,经验告诉十六,现在不逃等下肯定会死得很惨!
可是他却一本正经,用最恭谨的声音抱拳禀告道:「老爷,是我。」
我知道是你。路晴天在心中冷笑。
他曾不止一次脱光这个男人的衣服,不止一次用手抚摸遍他的全身。甚至不止一次进入他那隐私的、火热的、紧紧包裹住他的后穴。
他有一具坚实却柔韧的身体,他有一张俊朗美丽的容颜,他听话,他顺从,他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
呵!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一个只属于他,无论他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的人!
脑中燃烧的怒火、杀意、说不出来的痛苦全部转换成了欲火。
干他!狠狠地干他!
把一切不能发泄的都对他发泄出来!
「滚!」
十六被那声从口中逼出的暴喝吓了一跳。
老爷叫他滚是什么意思?既然叫他滚,为什么又一步步向他逼近?
按倒他!剥光他!干死他!
这个婬荡的东西正在等着他!
看,他那双看似老实的眼睛正冒出湿润的水光,一副迫不及待被他操被他干的样子!
连衣服……他根本就没穿衣服!
他要好好教训这个该死的勾引他的影卫!
他要啃咬他的乳头,把那毫不起眼的小东西吮成天下最不要脸的两颗肉粒!
他要扯开他的双腿,把他那窄小干涩的肛门操成天下最婬荡无耻的肉穴!
他要奸到他流泪嘶喊,叫出连妓女都比不上的叫春声!
他要揍得他摇臀摆腰,撅着屁股一直满足他!
他要……
「……不想死就给我……滚!」
十六心脏狠狠一跳。
老爷他……
一只冰冷的手碰到了他的面颊。
十六心中摇摆不定。
走,还是留?
手滑到了他的领口。
只是裹在身上的披风轻而易举地被拉开,露出里面尚裹着绷带的赤裸身躯。
嘶,好冷!十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一个个冒了出来。
路晴天血红的双眼似要冒出火来,紧紧盯着他柔韧的腰线。同时他脸上的肌肉也跳动了一下,脸庞立刻扭曲,像是在强行克制什么。
「呼!呼!」
男人不停喘着粗气,两边太阳穴一鼓一鼓地跳动着。
手停在他的胸口,剧烈颤抖。
血丝还在溢出。
因为过于用力克制,男人的脖颈冒出了一根根青粗的血管,脸红的要冒血,眼睛瞪得几乎要瞪出眼眶。
没有人见到此时的路晴天会觉得他风雅迷人、英俊潇洒。
更没有人会对此时的他动心。
但十六却觉得自己的心脏从来没有跳这么快过。
甚至此时此刻,他觉得无论对这个人付出什么都值得了。
只是为了他的忍耐。
为他,一个小小的影卫,一个路家堡的奴仆,一个他原来从没有放在眼底的小人物,忍耐着走火入魔、精气暴走急于发泄的痛苦。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也许他心里某个角落有了他的影子?
手,缓缓伸出。轻轻碰到了他的唇角,轻轻地,用大拇指为他把溢出的血丝擦去。
路晴天似乎在用全身的力量克制着什么,以至于没有躲避更没有攻击。
够了,你能为我如此,就算你在心里再怎么看我,我也认了。
我早就不奢求你会为我动心,更没有痴心妄想你会把我当作爱人。
我说过,我要的很少。
你给,我就拿。你不给,我也无奈何你。
「老爷,请让属下侍候。」
路晴天狂吼一声,一把推倒了跪在他面前的男人。
雪,仍旧在下……
依旧是那个山洞,火堆也被重新添柴。
比起外面,这里简直就可以比作天堂。
睡在天鹅绒披风上,盖着狐裘缩在火堆边的十六幸福地边打颤边想。
如果这时再能喝一碗热粥就好了。
可惜,坐在洞口也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显然不可能为他这个属下洗手做羹肴,就算他不久前刚在他这个属下身上尽情发泄过。
能记得给他上药、重新包扎就已经够谢天谢地了。做人不能贪婪!十六警告自己。
不过,比起把他扔在火堆边,他倒更愿意和老爷裹成一团驱寒。
他很想转头对那个男人喊:嗨!老爷,我不介意您变成疯子哎。放心好了,别说您只不过走火入魔脑子受到点刺激,就算你因此变成只会流口水的痴呆儿,我也照样保护您、爱戴您……至于上床的问题我们再谈。
可他喊了么?
当然不可能!别说正常时的路晴天,他没胆子跟他喊此内容。何况是在脑子出了一点状况下的路晴天?
现在的路大老爷,一不爽可是直接跟他肉体谈话。不把他的身体教训摆弄到他老人家满意为止,他就别想合上双眼!
当然也有合上双眼的时候,那是被操昏的。
「明明是阳刚气十足的男子汉大丈夫,却甘愿做小伏低,傚彷那青楼女子对我婬行媚惑!」
什么?十六怀疑自己的耳朵。
「明明不应该用来做那码子事的地方,你却厚颜无耻地用来侍候我!明明在玩了你一段时候明确表示对你没有兴趣后,你就应该有所表示,或羞愤悲伤或自杀逃亡或干脆刺杀我。但你却一样没做!反而跟个没事人似的!」
老爷想干什么?
「甚至当我再次拉你上床,你不但没有推拒,反而更努力在床上讨我欢心!可耻又可笑!你知道么,十六,我一直都很看不起你。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你更可笑的人了!」
肉体教训完了,就开始精神打击?十六权当老爷还没疯完。
「像你这样比婊子还没自尊的人,谁会把你当个人看?你想我留意你?在意你?把你放在心上?嘁!」路晴天嗤笑。
「你有什么可以让我留意的?文学修养?琴韵造诣?博闻广识?还是才智堪比诸葛?哦,差点忘了,你还有一张脸,幸亏你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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