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啊!就叫做无声胜有声。」手中提著一堆书打算给两人解解闷的言少华,倚著房门微笑对童真灵说。
「怎么,你羡慕吗?」童真灵晃晃手里原本要给行空的午餐便当,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言少华耸耸肩。「羡慕?不会,我们有我们的境界。」他指的是两个人一说话就有办法吵架的特质,他喜欢跟她吵架,当初他请求她当他女朋友时,就跟他说了希望可以和她这样吵一辈子,才让总是喜欢跟他针锋相对的人儿,在一瞬间红了一整张脸,几乎完全说不出话来。
一辈子……
似乎对所有相爱的人来说,短短的几个字,就代表著最美好的童话一样,每个听到的人,总是会忍不住幸福的微笑,再倔强的人都一样。
「怎么,你又想吵了。」跟他一样想起那天的景象,童真灵红著脸,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手肘。
他知敌在先地一闪,躲过她的攻击。「我那敢,这里可是医院耶!」暧昧地瞄了她一眼,暗示曾经有人很丢睑地在医院跟人吵架。
童真灵微微一笑,表面上一点火气也没有,可一双大眼里已经燃起熊熊怒火。
你等著,我们回去再算帐!
反正,你都说了要跟我吵一辈子的,这一辈子绝对不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一辈子……都别想反悔……
一排的病房,如果有一间房间前面多站了几个人在那里小声的说话,就会特别吸引人注意,尤其这里还是头等病房,人一向就比较少,结果整条乾净典雅的长廊就那四个人站在那里说话。
因为水霁云还不能吃东西,所以商行空不想一个人拿著王妈为他准备的丰盛便当在他面前吃,那会让他觉得心疼,即使云云不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口腹之欲难过,可是即使是一点小小的事,他都不想因此影响到云云的心情。於是跑到医院地下楼附设的小餐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好赶紧吃完午餐,就立刻快步同到病房。
结果一出电梯的门,马上看见不远的地方,就站著四个从小他就很熟悉的人,围成一圈在那里曦曦嗦嗦的,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你们四个人像门神一样站在这里做什么?很碍眼你们知不知道?云云睡著了吗?否则干嘛不有话到里头说?」尤其是言大哥跟沈大哥,两个身高都超过一百九,像两根电线杆忤在那里,看起来很吓人。
商行空没想到的是,现在他这么一加入,就有三个身高都差不多一百九的男人站在这里了,不晓得的人还以为这加护病房里是不是住了什么篮球明星,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队员站在外面说话。
「云云他刚刚才睡著,我们怕吵到他,才到外头说话。」
「喔!」原来云云睡著了,「那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能听吗?」
「是有关於公司的事。」
「公司又怎么了吗?跟我说就可以了。」反正他将来也必须要管理,乾脆就趁现在开抬慢慢熟悉,他可不要再麻烦云云了。
「公司的一切都很好,我指的是娜咪那个女人。你还记得娜咪是谁吗?」
他好像有跟行空提过一次,不过因为最近水霁云病了的关系,所有事情全部都凑在一起,因此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提到过。
「记得,当然记得。」那个偷吻云云又引起一堆麻烦的欠扁女人,这次云云之所以住院,有非常大的因素都是来自於她,所以他怎么可能忘的了,根本就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恨不得每一天都做一个草人,然後找一个树,每天都刚针钉它个百来下才爽快。
「因为英国那里的新任总裁已经决定,所以他后天一大早就要搭第一班飞机回英国去了。我们现在就是在讨论要怎么给那女人一点颜色瞧瞧。」
魏耀雷等人也同样这么觉得,这一切如果不是那女人在那里兴风作浪,制造一堆恶作剧,否则他们哪会忙成那样昏天暗地的,霁云也就不会病得这么严重。早在霁云送医院之前,他们就一直想对他还以颜色,现在捉到了时机,不报复的人才是笨蛋。
「你们要怎么做?」
「根据我们的私下调查,她跟这一次的新任总裁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管是对内对外,她都相当重视奥迪·佛恩,一心一意的帮助她。所以我们就想,如果奥迪·佛恩在上任不久後立刻遭遇到不少的失败,结果不知道会如何?我想一定又是一场大动乱。」
在她下手做出这一堆事情时,就非常严重地错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整个商氏企业,并不是靠水霁云一个人在运作,因此就算云云病了,顶多是他们多花点时间而已,并不会造成她猜想中的任何动荡。
「你们似乎相当有信心?」这件事可不是说做就做那么简单,它牵涉的层面可是两大国际企业公司,需要相当大的人力跟财力才有可能办到。
「我想我们虽然想报复,却跟他们不一样,不想用耶种小人的方法。在商场上,我们是选择公公平平地站在同一条线上竞争,对於那种偷鸡摸狗的方式,基本上若是用了,只会显得我们跟他们一样可耻而已。最近英国政府有一个相当大的承包案,公开对全世界的公司招标,迦伦实业跟我们理所当然都是参加的人马之一。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想迦伦实业的新任总裁必定会想尽办法得标,来证明自己的领导有方。我们要做的,也就是努力让他们的希望付诸流水而已。」
能成功自然是最好,不成功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喔!」竞争那么激烈。
「是不简单,不过我们有一个优势。」这就是他们那么有信心的原因。
「啥优势?」
「这一次的英国政府的决策人员中,恰巧有两个是我们的同学,他们的口味作风,我们比谁都还要清楚。他们还曾经是室友呢!
「原来如此。」不过这打击是间接性的吧?
呵!不够刺激,他非要那个女人好看不可。
敢动他的人,一个个都不可能有全身而退的机会,那个啥娜咪用什么样的方式扰乱云云,那他就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报复回去,爱说笑,他商行空向来是以牙还牙,绝不手软的一个人,尤其她动的还是他这辈子最宝贝的一个人。
「你们说他是要搭後天的第一班飞机回去?」
「没错。」所以他们现在才在这里计画,能早她一步行动。
「哪个航空公司的飞机?」
「英亚航空。」
「英亚航空?」一双眼睛转了一圈,一群好友的名单马上在脑子里扫过,他啊!因为爱玩个性又开朗的关系,到哪里都可以交朋友,因此各式各样的朋友散布在任何的职场上,他记得没错的话,阿泰现在应该还是在机场做搬运行李的工作,妮雅又正好是英亚的空服员。「呵呵!真的是太巧了。」看来上天也支持他这个报仇的计划。
「行空,你想做什么?」
瞧他笑得那么奸诈狡傦的样子,不禁想像他又想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整人大业了,别看他年纪小,满脑子就是有一准奇奇怪怪的想法,这些想法都会「忠实」地表现在他以牙还牙的报复手段上,想到过去的某些事迹,四个人心里已经开始为娜咪·格瑞芬海格那女人默哀起来。
「我想做什么?」很好的问题。
「我只不过想证实『数大便是美』这句话是错误的而已。」想到要做的事情很幼稚,但是对付娜咪这种人,不幼惟一点怎么能看到和平常与众不同的反应呢!
好久不曾发作的恶作剧因子又再度在体内发酵、成长,过度的勃发,连他都觉得自己後面长了一条黑色尖尖的尾巴在那里摇啊晃的。
也许他上辈子是个恶魔也不一定。
伦敦机场出境处。
娜咪从行李输送带上提起自己的行李时,就觉得重量好像不太对,於是又仔细看了上面的标签一眼,的确是她的名字没错,皱了一下眉,可能是坐了一道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感健有些混淆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算是时常旅行的人世会觉得累,她现在不想管那么多,只想先赶快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反正重要的东西她都已经先让快递直接送到家里头,里面都是它的衣服跟简单的资料而已,真拿错的话,她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因此,推著行李很快就到机场外头,随便招呼一辆计程车,回到自己伦敦的公寓。只二十坪大的公寓,却十分典雅乾净,每一个角落的摆设都可以看出价格不凡。
将行李放到床上,先拨了通电话给奥迪,马上就接通了。
「喂?奥迪吗?我是娜咪,嗯,才刚回来而己。公司的状况如何?应该都在预料之中吧?」涂上嫩粉红色指甲油的手,伸向行李箱的密码锁,转了一下後发现只有一手不太好转动,於是将电话放列耳朵边用肩膀夹住。
「别管嘉德的事,暂时之间他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的……」这一次好转多了,调好四个密码,轻轻将按钮一按………行李箱里黑摸摸的一片……然後这黑摸摸的一片竟然有一种油亮的感觉,而且随著她行李箱的打开,不但开始散发出一股奇特的味道,一片黑黑的景象还有点开始往外敞开的感觉……
娜咪瞪大双眼,眼球在这一刻凸出,瞧见那一片散开的黑色东西里,有不少开始往她开手提箱的手迈进。
「啊~~~~~~~~」一声足以造成第三次世界大战的音波功,在伦敦住宅区早上六点零三分的时候震醒所有人的美梦。
皮箱里黑摸摸的东西,在行李箱打开不到两秒的时间里迅速四处纷飞,油亮亮的黑棕色薄翼上,有著暗黄色的喧壳,六只恶心的脚尺著触须,很努力地摆动著。这一类的东西时常可以在台湾每户人家家里的厨房见到,学名蜚蠊,自成一目一蜚蠊目,属节肢动物门,昆虫纲,也就是俗称的蟑螂。
天底下大多数的女人都是怕这个的,尤其一次数量多到可以装满行李箱的程度,恐怕连男人都觉得恶心。
娜咪·格瑞芬海格有生以来,第一次以这么快的速度连漂亮的高跟鞋都忘了穿,像疯婆子一样迅速逃出家门。身上昂贵的香奈儿套装上,还有数只黑褐色的东西爬动,随著她的动作,钻进她骄傲的金色长发,美丽的雪白颈子里肆虐。
房间里,打开的行李箱,除了厂断爬来爬去的蟑螂之外,其实还有一台小型的相机,在行李箱开启的那一刻不断抓拍,到现在都还一直传来喀啦!喀啦!的声音,还没讲完的电话,被丢在地上,一只蟑螂正好奇地在话筒上听著那一头传来惊慌询问的声音,可惜彼此「语言」恐怕无法顺利交流。
「行空,你在偷笑什么?」魏耀雷一大早就看见他一睑笑眯眯的,吃早餐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