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之前的态度,恢复原本朴实的样子,让其他人继续守在村口,自己带着肖遥一行人进了村子。
一边走着,一边向几人道着歉,将这几天村子里发生的事情讲给几人听。
事情发生在半月前,一队经商的人马路过村子,喝到村里酿造的美酒之后,纷纷赞不绝口,就有人询问美酒的酿造之法,在得知村里酿制美酒的关键,竟与村中那口酒井里的井水密不可分之后,那商人却动了歪脑筋。
酒井是村里唯一的一口水井,养着全村人的性命,说来也是神奇,不论气候如何干旱,哪怕田里颗粒无收,干涸地裂,这口井却总是能有源源不断的甘甜井水供村民生活之用,已经不知道养活了村里多少代人,酒井的名字更是代代相传的叫法,许是因为这口井是酒之源泉,因此而得名吧。
起初那商人带人来到村子,只是说自己好酒,要取些回家自己酿酒喝,谁知后来,竟打起了井水的注意,想要使银子买下这口井,供自己酿酒之用,被村长拒绝。
从那以后,商人是想尽了办法前来取水,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手段卑鄙下作。买卖不成,就用骗的,每次来人总是不同装扮,不同身份,目的只为带走井水,再到后来,甚至派人黑夜前来盗水!被村民发现后,竟扬言村民若是再不识抬举,就要派人填了那口井!
是以从那以后,在村长的组织下,村里的壮丁分成几个队伍,日夜轮班守在村口,以防那商人奸计。
听到这里,肖遥一行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却是如此,怪不得村民见到自己等人大车小车奔来,会如此紧张。
魏武狠狠向地上呸一口唾沫,打心眼里恨透了那商人,不由得骂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如此无耻的,商人都是狼心狗肺之人,良心都被狗吃了。老子见了他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刚刚痛快骂完,就觉得脑后一痛,却是肖遥用折扇狠狠的敲了一下,言道:“人分善恶美丑,商人亦分好坏,岂能一概而论?凡事都有两面性,不可以偏概全,更不能意气用事,成匹夫之勇!”
让三人跟在自己身边,就是有意要培养他们,后能堪重用,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而不是继续做个市井之人。
肖遥深知,这个时代的杏花村,村民的思想过于保守,不懂得变通之法。虽不啻于那商人的作法,却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来到村子里,果真像个世外桃源,成群的孩童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家门口的妇人有做针线活,有筛谷物的;壮汉带着自己来到自己家里,一个五米见方的小院子,三间屋子,一个草棚搭在南墙上,草棚里却收拾的干净整齐,放着一张小方桌和四把椅子。
将马车栓到门口大槐树上,让众人进了院子,坐在草棚里,进屋搬出两个坛子几个瓷碗放到桌上。拔起塞子,瞬间酒香四溢,飘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好香啊~”几人不约而同的眯起眼睛问着酒香说道。
两坛酒足有十来斤重,酒劲不大,肖遥喝了几口感觉度数顶多与H国清酒相似,不过口感要比以前喝过的白酒强上许多,不愧能千古流芳。
肖遥放下手中的酒碗,随意的与壮汉聊着,汉子是村长的儿子,名叫王全力,村里人都叫他大力。
听大力说来,村里的经济收入来源极少,每家都有田地,种一些谷物和蔬菜能够自给自足,再有其他需要的,村里会派几个人到镇上一起买回来,基本上半月才去一次。
正聊天间,院子门突然被推开,跑进一人,急促的喘着气喊道:“大力哥,那个畜生果真带着人来了,你快去村口看看吧,我们几人怕是拦不住他们。”
王大力随手抄起墙根处放着的锄头,随着喊话的村民一同跑出门,向着村口方向奔去。肖遥等人随后出了院子,朝着村口走去,准备一探究竟。
来到村口,比刚进村时多了许多村民,将村口堵得严严实实。让梦灵儿几人站在不远处望着,肖遥和魏五走上前去挤到人群里观望,就看到对面站着十几名装束统一,身材魁梧的大汉,为首二人一个尖嘴猴腮,一个肥头大耳形成鲜明对比。
只听尖嘴猴腮之人扯着嗓子对着村民喊道:“你们这帮无知刁民,朱老爷要买你们的水,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不识好歹,朱老爷是咱们县老爷的娘舅,你们是不是想坐牢?啊?”语气中官腔味十足,意图搬出县太爷吓退村民。
果然,听了这话,又看到对面那些人的阵仗,有村民开始左右张望,慢慢向边上靠去,动作缓慢,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在他们的印象里,县太爷那就是天,可以决定他们的死活。
见话起了作用,那人更是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一旁被称为朱老爷的人时不时的用那猪蹄似的手对着人群指来指去,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
第九十三章 声势夺人
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动摇,退到两侧的人越来越多,只剩下王大力和他身后的十几个有点儿血气的年轻村民,只是相对于对面整齐站定的十几名壮汉,明显有些不够看,仅凭身高就统统差了一截,遑论其他身体素质。
本来,那些退后的村民能够齐心协力,与王大力那些人站在一起不动摇,哪怕是撑撑门面,对面的十几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人数悬殊太大。再者,就算身后有县太爷撑腰,还没那个胆子在光天化日之下伤人性命。
现在,姓朱的老爷和那个尖嘴猴腮的胆子更壮了,相视一望,两人露出奸计得逞后猖狂的笑声,气焰十分嚣张。“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哼!”说完就命身后的十几名手下对王大力等人动手。
就在两帮人展开阵仗,就要交手之际,村里传来一声年迈的声音:“住手!”只见一位手持拐杖六十岁左右年纪的老者在两人的陪同下赶了过来,喊话之人正是这老者,杏花村的村长,王老汉。
村民让开一条道,村长走上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朱老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我们答应你的要求便是!”
王大力没想到父亲来到这里,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登时怒气丛生,涨满了胸膛,愤怒的喊道:“爹!您老糊涂了吗?!酒井卖给他们,我们大家以后喝什么呀?”
王老汉没有回话,身边的一个年纪相仿的老者皱起眉头,开口训斥道:“住嘴!王大力,你爹都已经决定了,更何况这是我们三人一致的想法,你还在那里吵吵什么?退到一边去,不得无礼。”
另外一名老者也是对着王大力身后的十几名村民一顿数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完退到一旁,等着村长王老汉的动作。
王老汉对着那姓朱的老爷说道:“希望朱老爷能信守承若才好!”
得到姓朱的点头认可后,王老汉转身对着儿子王大力和身后的一群人无力的挥挥手,道一声:“都让开吧~”看似包含了许多的辛酸和无奈。
“爹!村长!不能啊!”王大力和身后的十几名村民双手握紧了手里的棍棒农具,青筋暴起,满脸涨红的盯着王老汉,心中满是不甘和强烈的屈辱。他们想不明白今天村长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答应他们的无耻要求。
王老汉袖子里的手险些掐进肉里,见到儿子等人依旧无动于衷,将手里的烟杆狠狠地摔倒地上,走到儿子身前,抡起手掌扇了他一记耳光,气急的喊道:“我叫你们让开,你们听不到吗?!是不是要造反了?”
王大力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血红的手掌印,从小到大虽然没少挨老爹的打,唯独这一次,王大力有种想要仰天长吼的感觉,内心的委屈和愤恨无处宣泄。举起手中的锄头,运气力气猛地向远处甩出去足有几十米远,之后出着长气咬牙切齿的退到远处死死盯着这边。
“呸!”王大力退走后,身后的十几名村民纷纷扔掉自己手中的棍棒,向地上啐一口吐沫表示自己强烈的不满和抗议,让开村口的路子,去到王大力身边。
此时村口的人群纷纷站到了两侧,只有路中央的肖遥和魏武两人仍旧站在那里未动分毫。
王老汉正待放姓朱的一群人进村取水,见状不由得询问道:“你们是哪里的人?怎么老夫从未见过你们?快快让开路子,免得伤了你们。”
肖遥只笑不语,一旁的魏武上前两步,不理王老汉的话,对着姓朱的老爷喊道:“识相的赶快滚,一个小商人仗着一个九品小知县竟敢如此嚣张跋扈,目无王法,强买强卖,真是一群混帐东西!”
魏武装得逼真,气势比之前的尖嘴猴腮那人更是强盛,官腔味更是十足,卯足了劲的对着姓朱的一群人猛批,骂个不停,将在场的所有人震住,没有敢轻举妄动之人。
待魏武讲完,这个时候所有人还处在大脑发蒙的状态,肖遥时机拿捏的准确,缓缓走上前,站在魏武身前半步,对着姓朱的那群人不急不缓的说道:“本老爷走南闯北多年,不平之事遇见颇多,还是第一次见到尔等如此无耻之徒!日前我还曾与道台大人把酒言欢,道我省境内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谁知竟有尔等败类!”
肖遥胡编乱造,连蒙带唬又是一顿海吹,不过作用却是巨大。原因就在于肖遥的穿着光鲜,气度非凡,从容不迫的神情。所谓无知者无畏,人往往都是知道的越多,害怕的越多,村民倒是不见什么反映,对面的朱老爷和那尖嘴猴腮之人已是满脸惊恐,额头鬓角处已渗出了汗珠,不断的咽着唾沫,盯着肖遥两人,心里怦怦乱跳。
姓朱的老爷心中起疑,不信自己这么倒霉,这么巧碰到大人物,强撑着身子假装镇定颤抖的说道:“你骗谁啊?道台大人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见得,更不要说与他老人家把酒言欢了,本老爷今日大发慈悲,你等速速离开吧!否则休要怪本老爷手下无情。”
肖遥嗤笑一声,右手一伸向魏武示意,魏武从怀里超出一叠一千辆的银票递到肖遥手里。
肖遥拿着银票,走到姓朱的身前站定,言道:“似你等无知小人,的确难以沟通,若不是本老爷今天心情好,定要将你们拿下交由衙门严办,撤了那小知县的乌纱,哼!”
当着所有人的面,肖遥举起手中足有几万两的银票转一个圈子,让所有人看得真切,折了再折,做出一件让在场所有人心惊肉跳的事情,当众将手中的银票撕得粉碎,魏武看的险些将眼珠子瞪了出来,心在滴血。疯了,疯了,老大你再装也不能投这么大的血本啊!
肖遥将撕碎的银票掖进怀里,对着朱老爷一行人扫视一圈,大声喊道:“今日本老爷来了兴致,一定要买下这口酒井,我倒要看看,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再敢打这口井的主意!”声音洪亮,气势如虹,倒真有几分大财主的样子,更添了几分可信度,由不得这些人不信。
尖嘴猴腮那人悄悄附耳对着朱老爷说了几句,只见那朱老爷一改之前的态度,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没了一丝嚣张跋扈的气焰。尖嘴猴腮之人恭恭敬敬向着肖遥说道:“小的是知县大人的师爷,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您老人家的清静,实在该死,不知您老贵姓,家住何地,过几日小的一定陪同老爷上门负荆请罪。”
肖遥不理这茬,只言道:“让你家老爷自己到沈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