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贯串,左重而右已去,右重而左已失。气如轮,周而复始,循往不息…”肖遥口中轻轻念到,不自觉又盘膝正坐,照图双手交叉贴上脚心,凝神贯注记下那段文字,后闭目收敛心神。
“气由指入,沿臂脉流,由两肩收入脊骨,汇于腹间丹田,谓之凝。反之,布于外,施于体,谓之散。凝即收,散即放。懂得凝散,便知阴阳。到此地位,抱一合元,渐入吾门。”
第162章 马匪真身
肖遥将心态放平和,抱守心神,一句句精要在脑子里反复飘过。
突然间,左手中指轻轻一动,随之左腕脉搏忽的急跳,就好像见到一条淡蓝色丝线像一条小蛇从自己的指尖钻入,沿着血管向里钻。那条丝线细如发丝,游刃有余的扭动着缓缓前行,很快就到了肩膀,不做停息,接着向丹田钻去。
当那蓝色小蛇乍一接触到任脉关元**,肖遥恍若触电,全身一震。一刹那间心神失守,精神恍惚,那条细如丝线的蓝色小蛇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急念刚才的精要气诀,只是任凭肖遥再如此反复,也是于事无补,刚才那条蓝色丝线再也见不到。无奈的张开眼睛,苦笑不已,今晚上连番遭受打击。突然觉得,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了你希望,当你见到曙光的时候,一棍子给你敲晕,然后希望悄然离你远去……
逍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休息过后,心情慢慢由阴转晴,今晚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儿收获,至少找到了点儿修炼法门,这就是个好的开始。一天不行,我就两天,两天不行半个月,总有成功的一天,年轻就是资本!
再次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望了望窗外夜色,虽然没有时钟,估摸着也已到了凌晨时分,仿佛知道肖遥修炼结束,躲在暗处的蟋蟀不时发出“唧唧吱”的叫声。闭目平躺在床上,浑身放松,精神亦随之放松,渐渐有了睡意,脸上不自觉挂上一抹微笑。
又不知过了多久,肖遥再次睁开双眼,眼眸如星,斗聚如电。翻身侧卧,将耳朵贴到窗边。“轰隆隆”的马蹄声起初很小,只能隐约听到。几个呼吸的功夫,清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甚至都能看清窗户纸在轻微的抖动。
这时,东屋里传来王大力细微安慰媳妇儿的声音,“安心睡吧,媳妇儿,不会有事的。他们转上一会儿就会走了,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肖遥轻轻推开窗子,纵身一跃,翻出窗外,没有发出一点响动。快步来到墙根下,双手扒住墙头,露出头向街上望去。只见几骑人马刚刚从门前驰过,马背上人人脸上束着黑巾,手里举着火把,身上穿的倒是各种各样,不尽相同。
待一批人马过后,肖遥纵身跃过墙头,隐于暗处,朝着马匪疾步追去。
“开门,开门,开门!”村东头,三匹马停在一家门前,一人翻身下马,上前叩门。这边的喧嚣,在深夜里更加明显,只是任凭那人如何喊叫踹门,院子里始终没有动静,仿佛家里根本没有人在。
“妈的,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守在这里,我俩进去看看。”骑在马上的另外两人其中一个,见院里始终没有响动,怒气填胸。起初几次都是找到几家不上门的住户进去掠夺一番,再到后来竟然吸取了教训,家家上了锁,插上栓子,让他们几次都无功而会。
两人翻身进了院子,肖遥见马上那人落了单,悄悄潜到他身后不远,瞅准时机,猛地跃起,飞升向那人袭来,一记手刃砍在他后颈处,将他击晕拉下马,拖到漆黑的墙角里。迅速扒下他的外套,套在自己身上。又摘下他脸上的黑巾,挂在自己脸上,三步并两步跑回去翻身上马坐好。
院子里传来孩童的啼哭声和一男子的求饶声,“两位大爷,您就发发善心,给我们留点儿吧,这可是我们全家半个月的余粮啊!”
很快,一人背着一个布袋子,另一人怀里竟然抱着一床被褥……还听两人嘴里念叨着:“娘的,这也太穷了,只找到了这半袋子稻米。”另一人也跟着叹口气,说道:“走吧,总睡山洞,腰都酸了,抱着被褥回去也能睡的舒服一些。”
闻言,肖遥默不作声将头压低倒也没被两人发觉。待两人上了马,掉转马头向村子西头驰去。肖遥紧随其后。
到了村子西头,其他马匪已经在那等候,人头攒动,粗略一数,足有二十多人。见肖遥三人骑马赶到,那群人中一人埋怨一句:“怎么这么慢”,言讫,不等两人近到身边,一牵缰绳,转了马头,就向远狂奔而去,其他人亦紧跟其后。
一彪人马行出三十余里,钻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山洞前。洞前树林中,仍自拴着几十匹马。随着这伙人下了马,将马拴好,混在他们中间,随着他们向山洞深处走去。
进了山洞,里边的情况令肖遥大吃一惊。中间架着几口大锅,下边烧着活好像再煮东西吃。肖遥站在人群最后边,数了数洞里的马匪,竟有百十号人。
洞里众人见他们归来,全都望过来。此时,一人出声问道:“今晚怎样?”肖遥心中又是一惊,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呢?!
循声望去,瞧见一背影,身强体健,身高七尺有余,上身穿着一件露臂斜衫,将结实的臂膀露在外边,显得孔武有力。待他转过头来,肖遥满脸震惊,脱口而出:“崔刚?!”声音高昂,有如响雷。
“谁?”崔刚一愣,瞬间抬头向肖遥这边望来。他能听出肖遥的声音,但是此时此地,他不敢相信。老大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肖遥推开前边的几人,走上前,摘掉脸上的黑巾,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崔刚已经瞪大了眼睛,抢先喊道:“老大,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满脸尽是惊诧和不解,却又挂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
肖遥长舒一口气,暗自压下心中惊涛,没有回答崔刚的话,说道:“先不要管我怎么会在这里,先跟我说说你的情况,你又怎么会在这里?”说话间环视一周,这才发觉,这里竟有好多熟悉的面孔,都是原来讲武堂里的兄弟,心中更是惊奇。
闻言,崔刚脸色瞬间转冷,拉着肖遥坐下,切齿说道:“幸得老大你神机妙算,早间让我提防那司空老贼,否则属下怕是再也活不到今日,再也见不到老大!”
第163章 青龙郡风云又起
乍一听到这些话,肖遥心中一颤,看来事情远比他想的还要复杂。继续听崔刚接着向下讲来。
却说自肖遥脱离讲武堂,司空破回归重掌讲武堂大旗,青龙郡地下势力讲武一家独大。再也没有人能够撼动其地位。明面上讲武堂以城管队的身份示人,暗地里掌控郡内所有赌坊,青楼,更有许多产业尽归讲武所有,日进斗金,亦非虚言。
只是好景不长,青龙郡内,突然发生一件离奇的杀人剜心事件。一月内,接连有十几人丧命家中,胸膛被抛开,心被取走,死不瞑目,惨不忍睹。
官府通告全城,收集线索,成效甚微。半月已过,仍无有利线索,然夜入民宅,杀人夺心者时有发生,一时间青龙郡内,满城风雨,人人自危,怨声载道。
就在这时,凭空冒出一则消息,将矛头直指讲武堂。声称此案皆为讲武堂所为,背地里做着见不得人的买卖。消息一出,立将讲武堂推上风口浪尖。
自讲武堂被肖遥巧施小计搬到台前,将之编为城管大队,名声不知比以前好了多少倍。此时这消息一出,顿时又将讲武堂打回“原形”,众说纷纭,言“一日为贼,终身是盗”者颇多。为此讲武堂众人抑郁、愤怒填胸,无处宣泄。多骂那些人猪狗不如,墙头草,随风倒,见风使舵等等。
一夜之间凭空而出的流言蜚语,竟将等人这段时日来的所有功绩全部抹杀,当真愤怒难平,心中窝着一把火。
似乎有人在暗地里煽风点火,又似乎之前的一片祥和景象不过是镜花水月。讲武堂百口难辨,官府虽表面安抚,态度却也变得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只是迫于现在的讲武已非昔日讲武,当时还有血煞,落英三方相互挟制,官家还可坐山观虎斗。此时只此讲武一家,官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中调查。
越来越多的人传言:此事必为讲武所为。究其原因,却都道不出个所以然。然则人言可畏,久而久之,从言者甚重。一时间讲武堂被全城百姓孤立,见者暗中斜目视之,如躲豺豹。在背后指指点点,污言碎语叠出不穷。
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又道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
官府方面倒是并未对讲武堂实行任何不当措施,反而张开告示,通告全郡,替讲武正名。并协令讲武配合官家衙差共组联防夜巡队伍,负责在全郡范围内,夜间巡逻,欲以防此类案件再次发生。讲武堂为了洗清自身嫌疑,欣然响应官家的建议,积极配合调查此案。
然而就在联防队刚刚成立不到一天的时间,第二日清晨,再次爆出又有人惨遭毒手,死于家中。消息一出,满城百姓皆惊,官府压力更大,在这样发展下去,只怕全城都要引起动荡,届时只怕乌纱不保。当天官府连发三道榜文,责令夜巡队伍加强巡逻,更增添百人加大巡逻队伍。
岂知第三日晚,在深巷之中惊现无心死尸,被夜巡队伍经过时发现。发现时,死者全身尚有余温,显然是刚刚死去不久!又经确认,死者竟是讲武堂下帮众。
翌日,消息一经传出,旋即掀起轩然大波。众说纷纭,不尽相同。有人笑称讲武堂是欲盖弥彰,亦有人说真凶另有其人。许多闲人自成两派,争论不休。白日里,酒楼茶庄、街口巷头议论者纷纷。
一夜,轮到崔刚带队讲武堂帮众夜巡。巡至半路,崔刚突感腹痛,让其他人继续前行,自己跑到一处茅房方便。
过了片刻,正当崔刚起身欲出茅厕之时,只见一道黑影疾闪而过,转眼间消失在巷口。崔刚勒紧腰带,拼命去赶黑衣人。
只是腿上功夫不佳,拐过巷口眼见黑衣人越跑越远,当崔刚以为自己就要跟丢的时候,突见那黑衣人纵身一跃,翻入一家住户。崔刚心中一惊,心道怕是黑衣人入宅行凶!深吸一口气,急速朝那里奔去。
未免打草惊蛇,崔刚临到住宅不远,放缓脚步,悄悄靠近院墙,贴墙前行至那家住户门前。透过门缝向里望见,住户屋门大敞,心中更惊。来不及多想,猛地一脚飞踹,将门踹开,飞身进入。
只是终究晚了一步,刚到屋门,只见黑衣人手中拎着一黑布裹成的包袱,鲜血从包袱里滴出来,砸到地上,崔刚的心也随之一颤。
“恶徒休走,纳命来!”崔刚目眦欲裂,暴喝一声,一记重拳向黑衣人轰去。
黑衣人侧身滑出一步,避开崔刚重拳,左手一带,右掌啪的一下,正中崔刚右肩。情急之中,这一掌力道不足,虽然如此,崔刚也是险些扑到在地。
黑衣人趁机踱出屋门,就要翻墙而走,谁知崔刚胡乱抓起一物,奋力甩出,直击其后心要害,黑衣人只得躲闪避开。就是这一刹那之际,崔刚已奔出屋外,欺身上前与他纠缠起来。
崔刚拔出腰刀,叫道:“丧心病狂之徒,今日定要将你拿下,还我讲武清白!而后千刀万剐,以泄众人心头之恨!”嘴上说着,手上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