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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为您报导路况，高速公路XX出口一辆载满猪只的卡车栅门松脱，
导致近十头猪在马路上逛大街，警消人员正全力追捕中…』
出租车司机一面调收音机频道一面用无比惊险的技术钻进车潮中，我不
得不抓紧车门上方的把手，暗自在心里叫嚷。
「到门口那边停就可以了。」我叫司机不用找零，转身走进医院里。
事情起因于今天一大早。
开工第一天，所有职员归位上班，老板却没出现给大家精神训话。他家
里来了电话说人在医院。于是我代表大家赶来探视。
那应该是舅妈吧，在病房门口与护士交谈着。我犹豫着脚步，毕竟我们
从来没见过面，该要如何介绍自己＇自由自在＇？
「请问你是？」倒是她先发现我了。
「伯母您好，我是博普程序的员工，我来看老板的。」
「喔，他啊，他只是食物中毒啦。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跑这一趟。」
「不会不会，希望老板早日康复。」
「他明天就能回去上班了，你们今天就偷偷懒吧。」这位妇人的脸上露
出一抹亲切微笑。
看来她并无查觉我是谁。
离开医院，偷得半日闲。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假日，我没打算回去告诉还
闷在公司里的同仁，尤其是才上班第一天就在找法子偷懒的小阳先生。
于是改道去了某知名球型大购物场闲逛。人挤人，却让我有一种被拉回
现实的感觉。
闪过直跟在后方的香水味超浓欧巴桑二人组，本以为暂时失灵的嗅觉被
某种混杂在空气中的分子唤醒起来。踏进店内，一瓶古龙水跃入视线，我拿
起来试闻。这味道…很适合马升远。
结果就刷了卡。
然后在离开球型商场时不断地心疼一时鬼迷心窍而没去注意到的标槚。
痛啊～我从来也给自己买过那么奢侈的东西。
生活对我而言，简单就好，所以连猫都跟主人过着清简寡仆的生活。诚
如先前说过的，我不是多爱钱的人，但基本该有的也不会差。
小时候吃过苦的人，长大后总奢华不起来。
我忆起爷爷是靠在市场卖菜养活咱俩。小学时候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
要去帮爷爷卖菜，做完生意跟着老人家去批货，然后隔天凌晨要先组好菜才
能去上学。
我们的生意顶清淡，因为爷爷的记性不好，时常被人亏了还不知情。老
人家又重感情，借了朋友钱便不好意思提起叫人家还，所以我总挡在那群老
酒友面前阻止他们又来找钱借。不过爷爷的节俭习惯也还是有存了一些钱，
以至于在后来我还能靠着这些微薄积蓄继续学业。
「阿树，你一定要念书，将来长大给阿公争一口气。」操着客家母语的
爷爷总是在我贪玩时这么告诫着。
小学的时候，因为我不会讲台语，总是被一些在班上颇有势力的同学欺
负。气不过的我经常和他们打架，但是总寡不敌众，也许从那时候就注定了
我天生不是个能用到肌肉的人吧。
上了国中，结交了狐群狗党，一天到晚翘课游玩。爷爷的话也听不进几
分，我用尽全力享受叛逆期的自由与轻狂，直到那一天突然地来临。
爷爷的棺木被火化的时候我只能征征地僵立着，眼泪也许在那时就早已
流干了也说不定。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他有心脏病？
然后，是无止尽的长夜，整个被看不到黎明的黑洞给吞噬掉。
然后，他说他了解我。
我把失去倚靠的心给了他。
疯狂地爱恋着这块浮木。
然后，在某个改变了我所有感觉的清晨，故事就接回来了。
好久…
好久不曾这样面对自己了。
我紧紧抱着膝盖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试着想为这样的冥想带来一些感伤
的泪，可是完全掉不出来。
我真的从那时候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
他一定能够改变什么。
而我也可以吧？
（六）
小，三声小，笔划为三。
举凡小丑、小犬、小妮子、小儿科、小门小户、小鸟依人、小巫见大巫
、小不忍则乱大谋…等等，就连小阳的小人嘴脸也不够看，今天我居然陷落
在最为可怕的──【小孩子】手里！
「叔叔，这个糖果好酸～」
「叫哥哥。」你家糖果酸又不是我的错。
「叔叔，你长的像女的耶。」
「叫哥哥。」死小孩。
「叔叔～」
「讲几次，叫哥哥！」
「干嘛那幺凶？小气鬼、喝凉水～」
我？最？讨？厌？小？孩？子？了。
马升远看苗头不对，赶忙过来哄哄场子：「凯凯不要闹叔…哥哥，你去
那边玩。」
「不要。」这小孩的妖力值颇强大。
「凯凯～」
「欧吉桑你很烦耶。」
彷佛看到马升远的战斗值瞬间提高十万点，就快转化成超级赛亚人。
千错万错就错在我以为这应该是个”约会”。
话说复原情况良好甚至可以表演肚皮舞的老板今早神采飞扬地把我招去
办公室。
「壹树，你是不是跟独马套熟啦？」
「独马居然包给我们三件大工程，真是开工大吉啊。」
「有两件我让小阳和晴玟带头去组team接了，还有一件未定案case对方
指定给你做，下午你就去独马跟他们谈细节，好好加油。」
只差没在脸上画斜线了，那小子该不会又想整我吧？
意外地，来接我的黑色奔驰并不是开往独马的方向，在逼问司机之下，
才得知竟是要前往马升远的住所。说是老板吩咐的，温和的司机大哥转头这
幺回答。
「等一下！」在半强迫半恐吓之下，我要求把车先开往本人住所。勿勿
上楼，抓了东西，再快速地回到车内：「开吧。」。
在台北活了这幺多年，还没什幺机会进入所谓的豪宅观光，本以为今天
将献出第一次。目的地到了，是一栋看似高级的大厦，我的独栋透天楼中楼
毫宅梦瞬间消逝无踪。
坐电梯直达马升远所居住的楼层，远远地就听到小男孩大声喧哗的声音
，有一瞬间脑海闪过各种念头。前妻生的？领养的？还是他有恋童癖？我不
禁打了个哆嗦。
「你来啦～」房子主人很高兴的把客人迎进屋内，主人的身旁跟了一个
挤眉弄眼的小鬼头。
「这是我弟。」假设不成立，但答案也让我险险没去和墙壁打招呼。独
马的老总裁也就是马升远的父亲原来是这幺花，这小孩大概不知是第几任小
老婆的宠夫武器。
「凯凯，来，叫哥哥。」大马熟稔地叫唤着小马，但小马显然不领情。
然后就开始这臭小孩的讨人厌事迹。
「凯凯你叫我什幺？」「欧吉桑。」「我跟旁边这个哥哥只差两岁为什
幺他是叔叔我就是欧吉桑？」「哈哈，你看起来比较老啊。」「哪有～你看
我的脸，明明就还很年轻。而且你应该要叫我哥哥才对。」「欧吉桑就欧吉
桑，你怎幺那幺爱计较啦～」「你说什幺？」「欧─吉─桑～」「你皮给我
扒紧一点。」「欧…」「闭嘴！」
超级赛亚人重出江湖～
拜托，谁来停止他们？在我看来，马升远的心智简直就和他的外貌成反
比。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要介绍你弟弟？」耐着性子忍住想和马升远一起解
决掉这小孩的冲动。他动手，我藏尸，应该会是个完美的组合。
「不是啦，我是要给你工作的。嗯，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个排序程序？」
「就这样？」
「没错。酬劳比照一件给付。」
我不语。如果这也算工作那我不予置喙，马升远的目的太明显了。
如果我们只是朋友，不要对我这幺好。
因为，我……
我？
「什幺？」
「什幺什幺？」
「你刚刚嘴里念着什幺？」
「什幺也没。程序明天就可以给你，数据晚上以前传过来。」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老人家们。」
『闭嘴！』这次老人组很合作地异口同声。
男人对年龄不像女人那幺锱铢必较，不过面对烦人的小孩子则端看个人
修养及造化了。
摸了摸口袋，打算下次再把这瓶让我看着帐单沉思的香水送出。目前的
气氛顶不适合，更何况有个小电灯泡在，难保不会来捣蛋。
就在想托辞告别时，注意到阳台的一抹绿意。走到落地窗边，我看到一
个可笑笨重却又眼熟的盆栽被照顾得生机昂然。
「那盆树欧吉桑很爱喔。」是小鬼头的声音。
「凯凯～」警告中略带点紧张的，是欧吉桑的声音。
「他每次都对着那颗树发呆，嘴里都会碎碎念：『树树～』，啧，好恶
，哪有人给树取名字的。」小鬼头丝毫不理会威胁。
无语。
转过身，我们就这样对望着，彷佛有一条紧绷的弦杵在中间。
「不是…我…」马升远企图想解释什幺，右手拨弄着后脑勺的发。
我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不然就什幺都别说。
「壹树…那个…」被我直凝的眼光摄得逃不开视线，他的心跳好象传染开
来。那小电灯泡第一次识了时务，一句噪音也没制造地静默在一旁。
时间滴答地走得缓慢，我想我的眼神快把他给刺穿了。一个男人手足无措
的样子我见多了，却从没这样的心动过。
窒闷的空气开始流通。弦啪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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