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位大爷,倾姒姑娘陪着亲王殿下呢。”一个龟公拉住横冲直撞的大汉,笑容中有些不屑,“若是被亲王殿下看上了,这以后可就是亲王的侧妃了!”
战铭闻言在心中冷笑,真是群不开眼的东西……看看前边的绝色少年,面色沉静,清澈的紫眸看不出有何情绪,心中有些担忧。上一次因为夕颜之事而决意离开,此次两人已伉俪情深,应该是不会再出那样的差错了吧?
战铭这厢暗自担忧,那厢大汉还在与那龟公纠缠:“侧妃?!呸!让她出来,爷今儿非见她不可!什么亲王不亲王的……让她出来!”
“她正在陪着亲王殿下呢!您再这样儿,可别怪小的我不客气了。”那龟公语气转硬,一招手,便来了一大群打手。
那大汉喝了不少酒,借酒壮胆竟也不怕,可惜眼神儿不好使,一转眼,就道:“谁说她陪着亲王殿下?那不就是倾姒嘛!?”说着便跌跌撞撞闯过去,竟直直撞向叶思吟的方向。
叶思吟皱了皱眉,闪身躲开。
“小贱人,还不给大爷过来!?”那大汉满口胡言乱语,叶思吟眼神一凛,纤长的指轻轻弹了弹,便见那大汉突然捂着嘴闷哼了起来,片刻便倒地打滚。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那漂亮的少年做了什么,竟无人看清!
战铭寒着脸低喝一声:“带走。”那再地上打滚的大汉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便不见了……
无心去理会众人的惊恐与暗卫会对那人做什么,许是因这馆中的脂粉气,或是方才那倾姒黏在叶天寒身边的情景,叶思吟只觉得心中分外烦闷。
“铭,你与霄辰留在此处,以防不测。我先行回客栈便罢。”叶思吟道。
“这如何使得?属下护送少主回去便可。”战铭恭敬道。要叶思吟一人回去,即使有暗卫保护,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这……好吧。”叶思吟稍稍迟疑,便答应了。
“这位便是亲王的世子?果然俊美无双,乃人中龙凤啊!”刚要离开,便有一人拦住了叶思吟的去路。抬眼一看,竟亦是个温润青年,一袭的月白衣衫与干净白皙的脸与这淫靡之地格格不入。
“你是?”叶思吟迟疑问道。
“在下一介生意人,名为秦似逸。”那人款款一揖,柔声道。
那厢叶思吟碰上了个不速之客,这厢松竹馆中,倾姒早已变本加厉,竟整个人横卧在叶天寒膝上,以那傲人的胸脯摩挲着叶天寒的大腿。
叶天寒冷笑,豁然起身,也不顾倾姒跌落在地,一脸的惊诧与委屈,只道:“你的卧房。”
倾姒这才明白,急忙起身娇笑道:“请殿下随贱婢来。”
主座上发生了何事,下面的方远杭看的万分清楚,擦了擦汗水,心道:终于将这尊大佛弄进倾姒的卧房中去了……还有那世子,应该也有人招呼着了吧……可惜了那么个绝色的少年,若是可以,他还……脑中想象着那少年被压在身下辗转呻吟求饶的样子,方远杭如鼠类一般的眼睛冒出下流的目光。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第卌九章
松竹馆雅间。
一名上等的琴姬垂首站于琴案旁,低敛的眸中闪着痴迷的神色。
一身月白衣衫的儒雅青年修长的十指正看似随意地在古琴上拨弄——琴声淡然悠闲,却又似暗藏蹊跷。忽的拔高,而后又急转直下,乃至无声,却在片刻之后又缓缓响起,好似跌落万丈的悬崖,却又翩然而起。余音袅袅,绕耳不绝。
“秦公子的琴艺堪称一绝啊。行商之人能有这等闲情逸致,实属不易。”琴声稍落,叶思吟抚掌微笑道。
“世子谬赞,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秦似逸收了手,恭敬一揖答道。接过琴姬递来的手巾,仔细擦了手。那琴姬接回手巾,以恋恋不舍的目光看了秦似逸一眼,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雅间。
叶思吟只淡淡道:“秦公子过谦了。”他对秦似逸并没有过多的好感,即使眼前的青年看起来温文尔雅,才貌双全。出现在如此巧合的时间,如此巧合的地点,身为普通的商人,却又知道他的身份,还如此主动上前搭讪——此人必定不简单。
思及此,叶思吟垂眸。不知叶天寒那边如何了。那倾姒,必然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他吧……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快。
“世子看起来有心事?”秦似逸不知何时已从琴案后起身来到叶思吟所在桌旁。
“哦?何以见得?”叶思吟挑了挑眉。观察人心细致入微,能将他人的表情神态一丝不苟地印在脑海中加以揣测——商人的本色,却也非每个商人都能具备的才能。
“世子自方才便心神不宁,连在下的琴声都未能打动世子分毫,可见世子的心不在此。”秦似逸微笑着答道。说着便抚掌唤道:“媛琴。”
方才那名琴姬推门而入:“秦公子有何吩咐?”眸中具是眷恋。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秦似逸并未注意那名为媛琴的女子的注视,只道:“你亲手酿的桂花珍酿可还有?”
媛琴答道:“自然还有。奴家这便去取。”
“这琴姬所制桂花酿可有何特别之处,竟令秦公子如此喜爱?”叶思吟询问道。
“世子一尝便知。媛琴的琴是这松竹馆的第一,而她所酿的桂花酿,说是淮南第一都不为过啊。”秦似逸似是已经品尝到桂花酿的醇香,一脸的陶醉。
正说着,媛琴便回来了,手上拿了两个精美绝伦的琥珀酒杯,柔声道:“秦公子过奖了,奴家怎么敢当?”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手上捧着一小坛酒。
秦似逸拍开泥封,一股醇厚的酒香夹杂着桂花的清香飘散开来,“果然不愧是媛琴亲自酿的酒。来,媛琴,敬世子一杯。”说着便满上酒。
媛琴闻言取了其中一杯,递到叶思吟唇边:“世子,媛琴敬您一杯。”
叶思吟不着痕迹地皱眉。习惯了叶天寒身上清淡却又幽深的龙涎香,这女子身上的脂粉味令他有些不适。
正待拒绝,恰逢战铭推门而入。叶思吟顺势推开媛琴。眼角却恰巧瞥见秦似逸蹙眉惋惜的神色。心下便有了思量。
战铭入内,巧力推开媛琴:“少主,主人吩咐要您过去。”
“何事?”叶思吟蹙眉问道。不是在与那倾姒周旋么?
“少主,此人身份已查清。明里为江宁城首富,一介商人;暗里则是皇帝在民间培养的势力之一。”战铭以传音入密道。
“主人吩咐,天色不早,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该回去了。”
叶思吟点了点头,遂道:“秦公子,看来你的高山流水之音与这极品的桂花珍酿我今日是无福消受了。若有缘,定可再次相逢,届时再行把酒言欢不迟。”语毕便起身要走。
秦似逸沉下了脸。想起主子的命令,略微思索,便道:“看来那倾姒姑娘还不够入亲王殿下的眼啊,竟就要回去了?”
“世子方才心绪不宁,可是为了亲王殿下?”秦似逸见叶思吟停下脚步,却并未回答,便又追问了一句。
闻言,清澈的紫眸黯了黯——这人到底想说什么?
秦似逸见叶思吟不回答,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在下猜对了?亲王殿下方才与那花魁打得火热,世子心中必然不快吧……”
令秦似逸惊讶的是,叶思吟回转身来,然淡然绝色的面容上却是一丝震惊与恐惧的神色都没有。
秦似逸沉下脸,停顿半晌,这才阴测测地道:“世子与亲王殿下这般违背天理伦常,难道就不怕传出去遭天下人耻笑么?!若传到圣上耳中,世子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叶思吟与战铭对视一眼,眸中稍现杀意。
“你是如何知晓的?”叶思吟低声问道。底下的头让秦似逸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却让秦似逸觉得他在害怕。
“世子每晚与亲王殿下同床共枕,并非仅仅只是就寝如此简单吧?”秦似逸得意地道,话语中参杂了些轻蔑与一丝欲望的味道,“难不成亲王殿下就是在床上认了世子的身份?不过世子这般倾国倾城,自然不是区区一个风尘女子可相媲美。也难怪亲王殿下……啧!”余下的话全数被堵在口中说不出来,因为战铭的剑尖瞬间抵上了秦似逸的咽喉。
明晃晃的三尺青锋冒着寒气,让秦似逸颈项上一凉,却依旧面带笑容:“左护法别气,在下说的可全是心里话。”
一句“左护法”,让叶思吟战铭二人知道秦似逸显然对叶天寒在江湖上的名声有所耳闻。竟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看来这皇帝的爪牙来头不小。
战铭冷冷道:“侮辱主人,唯有死路一条。侮辱少主,哼,你是否想去浮影阁的刑堂走一遭?”这话半点不掺假。想那玄悠琴,若是不说那些不该说的话,也不至于至今仍在刑堂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铭,不得无礼。”叶思吟淡淡道,抬手拨开剑尖。
战铭领命,收剑回鞘,却仍旧杀气腾腾地看着秦似逸。
秦似逸见叶思吟制止,以为是他心中恐惧,便道:“还是世子懂得道理。”
“废话少说,你待如何?”叶思吟打断他带着不屑的恭维,冷冷问道。www.sqsqs.cn/bbs
若只是那些不入流的刺客,他与叶天寒均不在意。可这秦似逸竟如此不知好歹,也是叶思吟未曾预料到的。他与叶天寒均不愿如此早便与皇帝扯破脸皮开门见山,可这秦似逸,看来是不除不行了……清澈的紫眸黯了黯,低头望向自己现场的十指——那原本以一把手术刀拉回无数在生死关头徘徊的生命的手,今日竟又要染血了……可他却不会后悔——既然选择了用心留在这个世界,选择了叶天寒,那么这种事,便是在所难免。他不是躲在叶天寒身后,只懂得寻求保护的雏鸟,而是能够站在他身边,与他同进退的爱人。
秦似逸眯起双眸,起身来到叶思吟身后,不顾战铭欲杀之而后快的目光,纤长的指挑起少年的一缕长发,带着淫靡的意味道:“在下不想如何,也不想与世子为难。只要世子肯让在下好好疼爱你一晚,此事便可小事化了,绝不会传到圣上的耳中。”秦似逸嗅着少年身上干净而诱人的气息,几乎要沉醉了——难怪,那冷冰冰的亲王殿下竟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与自己的亲子行那苟且之事……在向主子复命之前,稍稍尝一尝这少年的滋味,想必应该无甚大碍吧……
叶思吟忍住想吐的欲望,起身将自己的发自秦似逸手中夺回。
“秦公子,你的主子既然告诉过你我等的身份,难道就没告诉你,有些人不是你想碰就碰的么?”清澈的紫眸中露出一丝嘲弄。
秦似逸有些警觉,眼神凌厉起来。为何这少年的气势一下子增强了许多?仍是那副柔弱的模样,却凭白增添了一股不可接近的气质。
叶思吟看着他表情的转换,嘴角上勾,微微一笑道:“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手有何异样么?”
秦似逸闻言一惊,抬起自己的手掌查看——之间方才出碰过叶思吟的发的右手手掌,已然是青紫一片!
“你……”秦似逸想要问什么,却突然间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息,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喉咙一般,眼神透露着痛苦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