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伸手把她乱糟糟的假发扒拉了下来:“那也不关咱们的事,只要她球打得好,管那么多干嘛,这也算服务行业嘛——你们不要让她服务就好了嘛。”
孟小运转了转眼珠子:“梁姐你不介意?”
梁夏拍拍假发上的尘土:“我干嘛要介意?”
孟小运于是嘀咕:“那我也不大介意,我觉得她看着挺纯的呀,不会有什么病的吧……”话没说完,就给张小春踢了一脚。
赵美女很不甘心,继续游说:“可她肯定是有目的的吧,做……做服务行业做得好好的,干嘛来咱们这里,企图可怕!”
梁夏乜了她一眼:“企图可怕哦。”
赵美女嘟着嘴巴不出声了。
。
朱璇到下午才有空来球场参加合训,朱筠姑娘也跟着姐姐来了,一脸兴奋地坐在观众席那边。
可没看多久,就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梁夏和孟小运还好,其他人总有点情绪的,连黄隆沙都不由自主离朱璇远了那么一点儿,投球时候一脸严肃,就差赤眉瞪眼了。
老黄同志是正人君子,自觉这个应该称之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
朱家两姐妹隐约猜到了,休息时就一起做角落里默默不出声。
朱筠帮姐姐把毛巾收拾好,看看不远处的梁夏又看看自家姐姐,眼眶渐渐就红了。朱璇拍了她脑袋一下:“干嘛,又没说不要我了,你就看着吧。”
朱筠蚊子似的嘀咕:“你明明已经不做那个了,大家还这样看你。”
“那我也做过,你以前不也不爱搭理我?”
“……那你现在不是了。”
朱璇没吭声,半晌,起身说:“做过就是做过,总不能什么好事都占全了,那不是做了婊……”
“姐!”朱筠声音猛然大起来,引得方梦都扭头来看,一脸吓到的表情。
朱璇笑着挥手:“没事,我妹妹看我打球太兴奋了呢。”
她话刚说完,梁夏冲她招手:“下来,让小筠也一起来。”
姐妹俩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忐忑,但还是一起从观众席边的水泥梯子那下去了。球场上有风,梁夏刚去卫生间换完衣服,正拿着运动水杯喝水:“朱璇你等会试着打打方方的球——方方,早上那个投法,还记得吧?”
方梦点点头,瞄了朱璇一眼,很快转开了视线。
梁夏于是转向朱筠:“跟你打听个事,这两天见着肖静林了吗?”
朱筠生怕她提自己姐姐的事情,听到她打听肖静林差点笑出来:“见过啊,每天都晨跑,训练到很晚才回家的。”
梁夏“哦”了一声,点点头。
朱筠想了想,又补充说:“最近还经常来店里买烟,就你常抽的那个。”
梁夏又“哦”了一声,拿着毛巾往洗手台那边去了。
方梦瞅着梁夏的背影看了一阵,忍不住问朱筠:“他们……吵架了?”
朱筠摇头:“我哪儿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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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对抗赛终于开幕,淮云是新料冠军,绯海这样的老牌劲旅也依旧风头不减,不少球队都专门调整了训练时间以便球员观看直播。
春天棒球队的球员大部分本来就是球迷,对重大赛事也是比较关注的,梁夏就把人都给招呼到家里来了。
十几个人挤进小小的客厅里,连沙发扶手上都坐满了人。
于雨热情地给大家切水果倒饮料,魏冬只探头朝客厅瞄了一眼,就缩回了书房里。
孟小运激动地扯扯张小春:“队长,真正的魏冬哎!!”张小春其实也很激动,面上倒是不动神色,掰开他死拽着自己胳膊的手:“丢不丢人,什么叫真正的魏冬,打球的那个才是吧。”
正说着,于雨又端了一盘哈密瓜过来,张小春默默感慨,这就是在男球迷当中人气极高的“魏嫂”啊,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而且还默默支持“老公”那么多年,风雨无阻包接送的好女人呢!
可惜啊,“魏冬”其实是个女人假冒的,“魏嫂”倒是真魏嫂,包接送却是为了帮着自家小姑子隐瞒大众……
真相就是这么残酷,现实就是这么骨感。
还有那个什么真正的魏冬,长得倒是一个模样,可是居然连基本的棒球知识都不大懂,完完全全就是个花瓶。
花瓶也不算,哪儿有这么邋遢的花瓶嘛。
热闹的开幕式开始了,大家开始寻找大陆这边的四支球队。毕竟不是东道主,镜头给得也不是特别足,但是柯诗新的脸还是被重点照顾了。
长得好就是占优势啊。
梁夏想起他早上发的那条短信,也挺同意这个观点的,柯诗新的短信是这样写的:“明天记得看直播,我就站领队后面,帅你一脸哟!”
果然帅了一脸呀,连边上的赵美女都有点发花痴:“柯诗新真是太帅了!”
淮云那边,路明天还是出场了,温小榕也并未出现在淮云的队伍里,转会要等到元旦之后,现在显然还为时太早。
负责这次开球的是一对双胞胎女艺人,两姑娘特地穿了清爽的上衣和低腰裤子,不大标准的投球姿势让上衣衣摆缩起,露出纤细美丽的腰身。
男人们看得两眼,赵美女看的羡慕不已,悄悄跟梁夏抱怨:“我的腰比她们细多了。”
梁夏看她:“那你也努力练习嘛,等夏天倒了,一定有机会露一露的。”
朱璇在边上听得直笑,方梦迅速涨红了脸:“小夏姐——”
梁夏安慰她:“球服你又不是没见过,不想露一定不会露的啦。”方梦这才有点放心——她的腰可没什么好看的,全是赘肉!
不过,春天几个男人的反应倒是让梁夏动起了脑筋,春天缺钱,棒球场上缺漂亮女人……
女子球队在国内要走职业路线还是不大实际的,但是商业化路线倒是可以尝试一下的,商业化之后,还可以解决春天现在比较头疼的经费问题。
钱这个东西,说起来俗,作用却还是非常大的。
这样满脑子都是赚钱的思想的人显然不止梁夏一个,满天星总部大楼里,罗松就指着屏幕跟罗柏念叨:“女子球队要是搞起来,完全可以走这样的路线,商机还是很不错的。”
罗柏盯着那截一闪而过的美丽纤腰,脑海中闪过梁夏那张无赖的脸,不由自主颤抖了下:“她不会那么不要脸吗?”
“会吧。”罗松笃定地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局、月河人队
两岸对抗赛为期五天,大陆的四支队伍和台职的四支队伍各比一场后,按局数得失分率决定排名,然后依次按排名进行捉对厮杀,第一名对第一名,最后一名对最后一名,不再进行内部比赛。(赛制原型见作者有话说)
第一场比赛是大陆这边职业联赛排名第四的飞扬之梦对决台职的月河人队,梁夏指着飞扬之梦的几个球员介绍:“联赛的几支球队打席会尽量做到锯齿排列,左打后面跟右打,右打后面跟左打,飞扬之梦不同,出色的左打过多,所以右投投手比较吃亏,相对的——”
她看了方梦一眼:“对方方这样的左投来说,就比较占便宜了。”
张小春叹气:“有意思吗?便宜要能占得到才叫占便宜,我们连打满天星都输成那样,跟飞扬之梦打?找虐吧!”
梁夏但笑不语,方梦盯着屏幕上的飞扬之梦休息区,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赵美女看得直打哈欠,倒是观众区的拉拉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月河人队的拉拉队其实就是全体月河人球迷,不但自备乐器和统一的服装、助威棒,一到关键时刻,嘹亮的合唱几乎要从屏幕里冲出来。那歌调子虽然又懒又慢,被这么多人一起唱出来,意外地有种踏实的向上感,“嘿呦嘿呦”的加油声伴着闽南语和普通话夹杂在一起,居然还挺好听的。
就是领头挥着大旗的那个汉子肌肉太过发达,衣服穿得又少,每挥动一下胸肌都跟战鼓似的不停鼓动。
赵美女跟着哼了几声,情绪也被鼓动了起来,看了一会,嘀咕:“这个月河人好强啊。”
孟小运在边上得意地科普:“那当然,月河人是去年的台职冠军,去年的全明星赛上,他们队的陈冠霆可是打出了再见本垒打的。”
要不是陈冠霆,今年的比赛主场就要改在大陆了。
赵美女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强?那怎么今年排名怎么这么低?”
张小春鄙视:“没发现陈冠霆没上场?王牌强打受伤了,当然有影响。”说到这个,张小春十分八卦地扭头去看梁夏:“你觉得今天陈冠霆会上不?”
梁夏摇头:“我又不是月河人的队医。”
“你们都打过那么多场了,就没一点儿交情?”
梁夏斜眼:“我现在给他发短信,问问他胳膊废了没?”
“……”
梁夏没得到鼓励的回答,还是十分热情地拿起了手机,黄隆沙有点看不下去,起身想要阻拦。
不能这么没人(和谐)性吧,当过运动员的人,不知道对运动员来说胳膊受伤是多严重的事情?万一一个不好,那就得提前退役了!
张小春动作比他更快,已经直接夺过来了,瞪着眼睛往手机屏幕上看去,准备着找到证据就开始谴责。
梁夏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喂!队长,注意下个人隐私呀!”
赵美女觉得她那个“震惊”很假,一看就像是装出来的,朱璇等人也默默不出声。
张小春盯着她的手机,表情果然瞬间变得有些诡异——屏幕上显示的是短信界面,发信人上面写着柯诗新,内容只有一句话:“你知道大白菜是怎么死的吗?”
什么意思?
大白菜是谁?
怎么死的?
张小春有些茫然地看向梁夏,梁夏一脸被冒犯了要讨公道的样子:“不能白看吧!帮我把这条回复了!”
张小春更摸不着头了:“怎么回?”
梁夏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但是在他试图将手机回送给她时,十分敏捷地避开了——坐到了方方和朱璇的后面。
张小春捏着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道歉,手机又响了,新的短信进来,依旧很短:“想这么久都猜不到,蠢死了!当然是白死!”
白死?
大白菜为什么白死?
……大白菜确实死也是白死啊!不但白死,还要被吃掉!
这种冷笑话有什么好得意的!
还连用两个感叹号,成年人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张小春愤怒地想砸手机,下意识就要骂回去,手都按到屏幕上猛然想起来手机是梁夏的,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一声不是在骂他。
对,蠢死的明明是梁夏!
但是,他也没有猜出来,分明就把自己也骂进去了。梁夏还是不肯接手机,他就只好拿着手机坐了回去。
比赛进行到了第三轮,月河人队进攻,陈冠霆依旧没有上场,飞扬之梦的捕手李仅风连要了两个滑球,击球员两次挥空,瞄了教练一眼,直接选择了触击。
“砰!”
球飞出,落点却不是很好,投手小跑几步,很快就捡起了球开始传向一垒。
击跑员离垒还差着很远。
“出局!”一垒附近的裁判员打着手势出声。客厅里的众人也忍不住欢呼了一声,毕竟是两岸对抗赛,就算不是自己多么喜欢的队伍,那代表的也是大陆职业圈的水准,当然希望能赢。
张小春被这个喜悦一冲击,追究梁夏阴自己的心思也淡了很多,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