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垒吧! 作者:何堪(晋江14.05.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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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垒吧! 作者:何堪(晋江14.05.27完结)-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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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期站到了击球区,脚在地上轻踢了两下,活动手腕。
  孔佳宜背手持球,弓着腰看向这边。
  赵期是左打,梁夏打暗号的姿势自然是调整过的,孔佳宜点点头,上板前瞥了三垒的侯敏一眼,合手准备投出。
  孔佳宜用的是自己早年的投球习惯,四分之三侧投,球速稳健,姿势标准,球投出的瞬间手腕微微下沉,以保证球的尾劲……
  赵期早在第一局时就等着孔佳宜上场了,黄隆沙和方梦的上场将这次对决不断延后。
  他等待这一球等的太久,从她持球的姿势到上板的动作都详详细细端详了很久。录像带里的孔佳宜更加年轻,笑容更加飞扬,动作却没有什么大变化。
  他奋力挥棒,球高高飞起,护栏外的观众席再次沸腾了。
  是外野高飞,还会是一个两分本垒打?
  孔佳宜扭头去看球,侯敏也盯着球看,赵期握着球棍,觉得手腕上的血液在灼热燃烧。
  白色的小点达到最高处之后,开始坠落了——一直昂着脖子的赵美女慢慢垂落下戴着手套的手,观众席欢呼声震天价价响起。
  “逆风飞翔,梦在前方。
  我不会哭更不怕苦,
  泪和汗水交织的无助,深刻体悟。
  逆风飞翔,给我力量!
  绝不认输,更不怯步……”
  歌声一高再高,侯敏握拳高挥了一下,张开双臂跑向一垒,赵期扔了球棒,挑衅地看了已经掀了面罩的梁夏一眼,转身跑向一垒。
  慢慢从外野跑回的张小春愤愤地盯着轻松踏垒的赵期,狠狠地诅咒:漏踏垒包就好,上垒崴脚就好了……
  T城大学队稳稳地将两分收入囊中,梁夏拍拍孔佳宜的肩膀:“换下手投球吧。”
  郭海洋再一次站上击球区,这一次,梁夏平平淡淡地打了个好球的暗号。
  孔佳宜深吸口气,踏板后果然换了投球姿势。
  下手投球,又称下勾投球、低肩投球,出手点相对其他投法是极低的,对投手的消耗也打,在棒球比赛里并不常见。
  哪怕有,大多数也不是先发投手。
  孔佳宜被当做庄妍的接班人,对这种投法当然驾轻就熟。棒球与垒球打大小差别虽然大,她报名参赛之后就悄悄开始练习,这几天的集训也不是没有效果,一球投出,果然像是擦着投手丘投出的。
  郭海洋当然看过垒球赛的,可这一球这样气汹汹地投来,一时间竟然不知要怎么挥棒。
  出手点太低,球路也诡异,球速也不是他打习惯的。
  在国际上,这种投法被称为“潜水艇”式投法,球几乎贴着草皮飞出,最后竟然能够安全穿过好球区,三振击球员。
  郭海洋下场时候,心里隐约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很快传染到了全场。
  比赛一局接着一局打下来,比分却仿佛凝固了一般,偶尔才勉强动那么一动。梁夏已经换到第五件内衫了,方梦看着都有些心惊,只觉得她眼睛亮得仿佛藏了火焰在里面,衬得脸颊上的汗都又烫又汹涌。
  孔佳宜拿毛巾擦脸,漂亮的五官被摩挲得鲜红仿佛新生的婴儿,对梁夏却不那么反感了,下场后动不动就往梁夏身边挨着,也不多话,似乎那么挨着就能安心点一样。
  投捕如夫妻,这样的比喻并不是随便说说的,方梦自己也知道那种依赖感——投手丘是整个赛场的最高点,高处不胜寒,而对面的捕手便真如指挥塔一样指引着方向。
  她忍不住自责,要是自己能再坚持一局,就不会打得那么累了。
  黄隆沙也是一样的情绪,要是自己能够……
  T城大学的学生们因为学校出了几位棒球明星,校队的水平又高,对棒球赛的热情远高于其他高校。既然关注,就对国内外各大赛事也十分了解,七局下半一开打,学生们就开始自发地组织起唱“七局半之歌”来了。
  所谓的“七局半之歌”全名“Take me out the ball game”,在美国,几乎每场比赛都会播一播这首耳熟能详的英文儿歌。
  简单轻快的歌词被学生们满怀豪气地吼叫出来,有种怪异的热血感。
  Take me out to the ball game,
  Take me out with the crowd。
  Buy me some peanuts and Cracker Jack,
  I don't care if I never get back,
  Let me root,root,root for the home team。
  ……
  梁夏跟着“root,root”哼了两声,瞄了一眼比分,穿好护具,向着场中走去。
  4:3。
  还剩下两局,只差了一分,还有机会赢,当然也很可能输。
  孔佳宜并不是每一个球都用投垒球的习惯来投,那些侧投的球显然比较好打,T城大学队的击球员几乎都瞄紧了她每一个侧投,效果却并不是特别明显。
  赵期在又一次被三振之后,隐约觉察到了自己的轻敌。
  她的下手投球,他在适应了几局之后原先是抓到一点儿门路了的。可自从发现她间或也会用侧投之后,不由自主就开始等待这种球了。
  击球员等待自己擅长的球种挥棒,并不能算错。
  但是这种等待要是称为了惯性,就不能说是种好习惯了。
  比赛胶着到让人难受的程度,一分一分慢吞吞地往上跳着,一直到第九局,比分仍旧是叫人心焦的5:6。
  一人出局,朱璇上到二垒,梁夏被保送到一垒,黄隆沙握着球棒,深深地吸了口气。捕手打完暗号,投手上板,合手踏出一脚的瞬间,朱璇突然冲向三垒。
  朱璇一动,梁夏也跟着跑向二垒。
  动作这么快,显然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双盗垒。
  投手已经失去了直接传杀的机会,只好直接暴投向捕手。
  球从黄隆沙完全不可能打到的位置飞过,被已经掀了面罩站起的捕手接到——接球的瞬间,他有了瞬间的犹豫,杀哪个?!
  两人离垒的距离差不多,他咬咬牙,将球投向二垒——这个黄隆沙上垒率和安打率都不高,本垒不是谁都能盗的,朱璇上三垒,他有把握在本垒拦截杀她。要是换成梁夏,捕手心里没底。
  球被传出,梁夏开始滑垒,二垒手一脚踏上垒包,高举起手臂接球,球入手套的瞬间,他感受到了垒包被人猛踹的冲击。
  两声“上垒”一前一后响起,梁夏一手捂着眼睛,一边高举起另一只手。
  黄隆沙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准备区的方梦也站了起来,怎么了?
  受伤了?!
  二垒手也有点紧张,刚才他可什么都没做,三垒手赵期跟着裁判一起走了过来。
  梁夏捂着眼睛摆手:“没什么大事,眼睛进了沙子。”朱璇帮着掀开眼皮吹了吹,梁夏似乎有些紧张,手抓着她胳膊,嘴唇无声地张合了两下。
  二垒手站在一旁耸肩,女人果然麻烦。
  和梁夏面对面站着的朱璇却注意到了她的口型,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估计所谓的眼睛进沙子也是假的,她随便吹了几下作罢,梁夏果然一副“我终于又重见光明了!”的表情。
  外野高飞吗?朱璇满腹心事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比赛继续,黄隆沙整了整帽子,握着球棍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最后一局了,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一定要赢啊!
  第一球挥空。
  投手弯着腰在那看捕手做引导暗号,身后的梁夏冲着黄隆沙喊:“老黄,别紧张,带我和朱璇回家啊!”
  她那嗓子又沙哑又低沉,穿透力也不强,这么喊倒是不怕他们听不到的。
  捕手皱了皱眉,黄隆沙却注意到了梁夏的小动作。
  下一球是……偏高的直球?
  她看到暗号了?破解了?!
  黄隆沙没那么多时间多想,球已经被投出了,他紧了紧球棒,奋力击出!
  球高高飞起,白色的小点像鸟儿一样在半空滑翔。
  外野手和游击手都跟着球跑了起来,“白鸟”在到达最高点之后,开始下落。
  球落入野手手套的瞬间,朱璇和梁夏就开始跑了,裁判的那一声“打者出局”飞快地在风中消逝。
  捕手眼看着朱璇越跑越近,却没有任何办法,球还在外野呢!
  “上垒!”
  朱璇轻松踏过本垒板,梁夏踏上三垒的时孟小运瞄了一眼外野,豪迈地喊了一声:“继续跑!”
  梁夏便继续保持着速度朝着本垒冲了过来。
  球已经到了内野,游击手大喊了一声,向着捕手传球。
  捕手站起身来接球,接到球的瞬间梁夏已经直扑过来了,他甚至来不及将球换手,直接俯身触杀。
  梁夏扑垒的姿势十分标准,眼看就要碰到球了,突然往边上一让,手在他身后拍上本垒板,肩膀撞到他大腿上,差点将人撞翻。
  主裁判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宣布:“上垒。”
  比分6:7,成功反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1124519、patti妹子的地雷~╭(╯3╰)╮月初比较忙,接下来会尽量日更到完结~~

☆、第六十三局、飞来横祸【补全】

  接下来的比赛,顺利的简直乏善可陈。
  方梦还记得自己上场时赵美女那尖锐到吓人的欢呼声,也还记得裁判冲自己做出的上垒手势,更记得梁夏喊自己的声音:“别跑了方方,换场了!”
  换场之后的情况,T城大学队的学生记者用了类似于“无力回天”、“惜败一分”、“正常发挥”这样的字眼。而在他们春天,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胜利胜利胜利胜利胜利……
  比赛结束后不少记者冲杀过来,经验丰富的梁夏早借着换衣服的时候溜了,张小春作为一队之长尴尬地对着镜头僵硬表态:“谢谢,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他也很开心,连记者到底问了什么都没听清,想着表个态总是没错的。
  拿着话筒的记者们都快翻白眼了,我们问了那么多呢!
  “梁夏去哪儿了?”
  “观众席包厢里的是不是毕闻骏?”
  “挂了教练名字的陈冠霆为什么没来?”
  ……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们需要你们更加努力了?!
  张小春自动过滤了那些将翻未翻的白眼,跟每一个凑上来的记者握手:“谢谢,谢谢。”跟女明星开握手会似的,挨个摸小手,摸完便十分自觉地准备跟上其他人庆祝去了。
  梁夏一摸进副驾驶座里就给后座的毕闻骏狠敲了下脑袋,顾远嘉连忙劝和,梁夏也嘀咕:“哎呦,小心您那袋子!”
  毕闻骏这才作罢,哼哼唧唧地坐回去,嘴角却带着笑:“兔崽子!”
  孟小运他们在另外的车上,隔着车窗跟他们打招呼:“肖队我们前面带路哈!别跟丢了!”
  肖静林给逗笑了,刚提了点车速,冷不防从巷子里窜出辆车,直冲过来。距离太近,要完全躲开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瞥了身侧的梁夏和后面的毕闻骏一眼,猛地把方向盘打了过去。
  车玻璃破碎发出剧烈的声响,梁夏只来得及瞥见那一晃而过的车影,就被肖静林扑住按在座椅上。
  那车擦着驾驶座的车门斜冲出去,将车门都撞凹了,碎玻璃淋了肖静林一头脸,也不知撞到了哪里,闷哼一声之后就没了反应。
  梁夏只觉压在身上的身体又沉又暗,肩膀被死死扣住,像是要钉死在椅子上一般。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往衣服里流了进去,她坐在原处,没敢挣扎更没敢将人推开,是流血了?
  她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老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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