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总不能说,我给各方各面贿赂的眉开眼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他干脆耸耸肩,装酷道:“说吧,你们联络我,有什么事?”
焦国平闭口不言。
郭景祥身为郑部长的亲信,站出来道:“国内的意思,还是请苏董回国为佳。”
“我要是回国,阿利耶夫这条线就断了。”
“埃利奇别伊的任期还长,就阿利耶夫的年纪,他怕是等不到了。”郭景祥说着稍停,继续道:“如果是非正当的手段成为总统,国内将不予承认。所以,苏董还是速速回国为盼。”
“你说来说去,不还是要我停止支持阿利耶夫,和郑部长给我出具的公函,没什么区别啊。”
“我们这次来,是表明态度,苏董莫非真的不要大华实业了?”郭景祥这一次的威胁就更具体了。
苏城眉毛一拧,嗤鼻道:“就凭你们,还吃不掉我的大华实业。”
郭景祥尴尬之色一山而去,摇头晃脑道:“苏董,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支持外国政党,这种事的性质很严重……”
“这就是我所说的风险。”苏城突然叹了口气,将头转向了右侧。
他的身边,正是一脸憨相的小阿利耶夫。他刚才听了翻译,深有感触道:“您为阿富汗人民,付出的太多了。”
“你是谁?”郭景祥茫然了。
小阿利耶夫笑呵呵的道:“我叫阿利耶夫,伊尔哈姆阿利耶夫。今天邀请你们来此,是我的主意。”
郭景祥和焦国平呆若木鸡。他们威胁苏城是一回事,但在别人的地盘上,面对BOSS级的人物,这又是一回事。
小阿利耶夫也不用他们说话,自顾自的道:“在见到你们之前,我还想,中国和阿塞拜疆之间有着传统友谊,我父亲作为前苏维埃政治局委员,和中国政府应当有所渊源,没有想到,你们宁愿摧毁苏城先生的公司,也不愿支持阿利耶夫家族……”
焦国平可不愿背负这样的罪名,忙道:“阿利耶夫先生……”
“不用再说了,我今天请你们看一场好戏。”阿利耶夫说着拍拍手,就有漂亮的迎宾小姐走上来。
郭景祥惊疑不定的用俄语问:“什么好戏?”
“就在前天,阿塞拜疆政府军和亚美尼亚军队,发生了激烈交火,阿塞拜疆政府军大败……一群蠢货打的战争……”阿利耶夫评价了一句,继续道:“从昨天开始,阿塞拜疆各地都出现了游行示威的活动,据我们猜测,巴库地区的游行,也即将开始了。”
“游行……”焦国平和郭景祥的脑袋转了三圈,才醒悟过来,这里是阿塞拜疆,一个“民主国家”,这里的游行和中国的胜利大游行,是完全两样的东西。
发达的民主国家,即使发生人数众多的游行也不会有大的伤害,不发达的民主国家的游行,却往往会变为暴动……
焦国平和郭景祥两人互看一眼,都变的紧张起来。
PS:惭愧,还是这么晚。
……
第五百二十五章 鹿死谁手
游行是明国家的专利,但游行身并不一定是明的。
盲从的群众们既容易热血澎湃的喊口号,也很容易从追求长期的理想中解脱出来,转而在游行的街道上追求短期目标……超市的货品、收银台的钞票、珠宝店的首饰都可以成为游行的损耗。
越是由年轻的示威者组成的队伍,就越容易从非暴力游行转向暴力游行。中国有火烧赵家楼,海地有审判游行,日的反核游行也少不了暴力的出现。
对于一个虚弱的政权而言,暴力游行就像是一剂猛药,十有是救不活政府的,毒死它倒是很容易。
刚刚恢复了**国家身份的阿塞拜疆,能禁得住一次大规模的示威游行吗?
焦国平深表怀疑。
那么,埃利奇别伊难道真的会下台?
焦国平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转瞬自己笑了。埃利奇别伊也许会下台,也许不会,但是,埃利奇别伊下台,不代表着阿利耶夫会上台。事实上,各国相关的研究机构,都不怎么看好埃利奇别伊的执政能力。
然而,埃利奇别伊的低下并不能掩盖其党派的强大。
在阿塞拜疆这片土地上,苏维埃解体以后的第一政党就是埃利奇别伊的“阿塞拜疆人民阵线”,而主要反对党“阿塞拜立党”还是从“阿塞拜疆人民阵线”分裂出来的内部反对派。
就各国外交人员的普遍认识,埃利奇别伊的继任者仍然将会从“阿塞拜疆人民阵线”或者“阿塞拜立党”中选出。这也是欧美国家乐观其成,土耳其喜闻乐见的政权模式。
至于俄罗斯,他们的影响力在阿塞拜疆消退的比卢布还厉害,又哪里有什么发言权呢。
如今的阿塞拜疆,是土耳其人的阿塞拜疆。也是最符合西方品味的阿塞拜疆。
想到此处,焦国平对郭景祥笑了笑道:“那我们就看一场好戏。”
“请上座。”小阿利耶夫没有将他们两个放在眼里,礼貌的说了一句,却是挽着苏城的胳膊上楼去了。
莎祺大饭店位于巴库市区,正好能瞅到总统府的末梢,游行的队伍无论从哪里来,终究是向着总统府去的,这里既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端的是看好戏的最佳位置。
穿着高跟鞋的长腿美女端来冰凉的饮料。以及特别准备的茶水,浅浅的一杯下去,适才的燥热就全然不见了。
一会儿,又有许多当地人上楼来,且多用俄语和阿利耶夫打招呼。
焦国平侧耳倾听。发现竟然都巴库的官员。有财政部的,有政务部的,有银行的,甚至还有穿着军装的国防部官员,全都露着微笑。
这一下,焦国平的心又抽紧了。
苏城坐在窗户一侧,最好的位置。品茗微笑。
阿塞拜疆的局势比他预料的还要好,阿利耶夫父子的号召力也比想象中的强,这让下了大赌注的他轻松不少。
其实,若是照事不关己的分析来想。阿利耶夫在没有大笔美元帮助的情况下,犹能成为总统,那有了大笔的美元,成功的几率岂不是更大。
可惜。分析是一回事,自己做是另一回事。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只能说,这是一个概率很大的方向。
或许是投入的太大了,苏城略有些紧张的看向南方,那是游行队伍最可能出现的方向。
总统府,尤是一片安详。
莎祺大饭店里闲谈的声音,也慢慢的小了。
下午2点。
楼下的大街,突然变的安静起来。
来来往往的车辆消失了,喧闹的小贩们也消失了,扬着大喇叭招呼客人的声音也消失了。
这就好像热闹的集市突然遭遇了严寒,都被冻住了似的。
莎祺饭店内的诸人,自然而然的将目光看向外边。
一面红旗,迎风招展。
“来了。”阿利耶夫等人显的很是振奋,这可是动摇埃利奇别伊统治的好机会。
焦国平凝神看了片刻,只见人群无穷无尽。在以学生为主的队伍中,也不乏商贩、工人模样的人,这显然不是普通的学生串联活动。
对于80年代后出生的中国人来说,游行示威已经是一个久远的名词了。或者说,在80后中国人的印象里,游行是一种和表演差不多的形式。
而在经历了动乱年代的焦国平、郭景祥眼中,游行示威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成千上万人,乃至十数万人身,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个处置失措,就会酿成苦果。
对强权者来说,控制国人的游行示威是很艰难的。面对自己的同胞,他的士兵能否发挥作用,非常考验组织能力。
莎祺饭店内的阿塞拜疆人,此刻多少露出些紧张,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埃利奇别伊可能的应对手段。
“这是你推动的?”焦国平悄然坐在了苏城身侧,低声用中询问。
“我哪里能推动阿塞拜疆人游行,还是这么多。”苏城的声音也很低。虽然早就收到了消息,会有数万人的游行,但纸面上的消息和真实的看到是绝然不同的。
人破一万,无边无际,几万人的队伍,能把目光所及的街道都塞满。
焦国平不是很肯定的道:“你做的事,都不能以常理来揣度,就像是现在,放下上百亿的大公司不要,到阿塞拜疆来支持前苏维埃领导人,要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一准说不信。但这事,你还真干了。”
苏城听的乐了,道:“你这么说,岂不是有什么怪事,都要丢我身上了。”
“你提前知道了游行,还守在这里,就是证据。”
苏城失笑:“这真的能算证据?你是党校毕业的吧。”
旁边郭景祥狠狠的咳嗽一声。斜着眼看苏城,问:“党校毕业的怎么了?”
苏城莞尔道:“看游行吧,还得一会呢。”
郭景祥涨红了脸,他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问的有问题了。
焦国平解围道:“你想达成什么目的?”
“游行真不是我组织的。”苏城无奈道:“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争夺纳卡地区爆发战争,阿塞拜疆输了,国内人民很不满,你说这样的事,我怎么插手。”
“你可以推波助澜啊。”
苏城气结:“你认定我是幕后推手了不成?我还真告诉你。游行的事,我是一点都没搀和。”
“真没有?”
“没有。”
“那你叫我们来看什么。”
“看埃利奇别伊怎么垮台。”苏城用手指弹了弹酒杯,道:“还得一会呢,别急。”
焦国平口不对心的道:“若是应对得当,他说不定能坐的更稳。”
“那要他有应对得当的路子。”
“什么意思?”
苏城笑笑。端起茶杯品了起来。
焦国平还想说,下面的游行群众已经开始喊起了口号:
“埃利奇出来!”
“胜利!我们要胜利!”
“改革!改革在哪里!”
“让官僚们去死!”
“把国防部的杂碎们送到战场上去!”
莎祺饭店离的太近,小声说话已经听不到了。
苏城等人早有预料,安心的坐看情势发展。
焦国平和郭景祥两个外国人,大约是房间里唯二的反对派了,坐立不安的瞅着下方,真怕游行的人群冲进总统府。从而让外交部最近一段时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至少,是担心郑部长的努力付之东流。
游行持续了一个白天,焦国平和郭景祥也就担心了一个白天。
到得黄昏,大家都有些精力不济。郭景祥更是急的满嘴冒泡,不停的说:“这个晚上可不好熬啊。”
焦国平同情的看了郭景祥一眼,又瞅苏城,暗道:莫非又让他猜中了?
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之时候。总统府内突然传来消息:埃利奇别伊总统将出来说话。
游行的人群全都欢呼了起来。
大喊大闹了一整天,若是什么结果都没有。那就太令人丧气了。
“吃肉吃糠,就看这一遭了。是不是,苏董?”紧张了一整天,郭景祥也放开了,忽然有些挑衅的面向苏城。
苏城呵呵一笑,道:“埃利奇别伊早就无路可走了,不过,也不是一点悬念都没有。”
“无路可走?你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埃利奇别伊说话了。”苏城呶呶嘴,不欲争那口舌之利。
郭景祥只得扭过头去,凝神静听。
埃利奇别伊在用阿塞拜疆的国语“突厥语”讲话,对郭景祥来说,也太过于生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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