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央+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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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央+番外-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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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捷感觉到秦风从后面追上来,突然加快了脚步,象片影子窜进了卫生间,长腿一卷,就要关门,秦风早料到他这一手儿,背身抵上还未关严的门,大力向内狠顶。他力气之大,门里的蒋捷给门突然一推,“扑通”摔在洗手间硬梆梆的地面上,“哎呀”叫出声。秦风心一紧,蹲下身看他:“你怎么跟个不倒翁似的?这么不禁推。摔到没有?” 
等他意识到蒋捷并没怎样,那一声不过是吓了一跳而已,横身压了上去,手臂撑着地,双腿锁住蒋捷乱蹬的大长腿,他擒拿的手法向来了得,若真有心,制服蒋捷并不算什么高难的挑战,他的脸凑上前,在面前黑得跟墨染样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脸,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 
“你与别管秦风这个身份是谁,也不要费心去找那些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我还是周正。这不会是永远的秘密,但我不想你成天提心吊胆地地担心,我有准备,就算将来瞒不住了,也肯定有人出来息事宁人,这么多年来花了那么多钱养的人,你当都白养了么?我不想你为了我再做丝毫牺牲退让,你的家人,朋友……你想要的一切感情,我都要帮你实现!不准委曲求全,不准强颜欢笑,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拉出午门,斩首示众!” 
蒋捷终于笑出声,没错,他还是他哦!会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压着自己,暧昧的姿势下,说着莫名其妙地感动人的话。他还是他哦!明明身体上镇压着,又非要说是保护,非要说是自己主动放弃反抗。他还是他哦!是那酷起来不可一世,笑起来乱七八糟,是那不能不爱,不爱不行的,独一无二的周正! 
“遵命,太子殿下,请问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的腿麻了!” 
秦风见蒋捷释然的脸色,不再象刚才那般魂不守舍,也终于不再闹心,脸上浮现坏坏的笑:“麻了?我给你治治!” 
还不待蒋捷反应,秦风已经缩身,湿漉漉的嘴巴在他的大腿上逡巡,留下火热火热的吻,终于,重点沦陷,蒋捷本来嬉笑的面容,沉沦在一种漂浮的快感之中,象是荡漾在无人的海面上,阵阵浪潮,将他越推越高。 
情欲便是烈焰,哪怕是星星之火,烧起来也能燎原。身体紧紧结合在一起的瞬间,蒋捷心里几乎高声呐喊起来!世界整片整片地聋了,盲了,只剩一只又大又圆的月亮,照进无边黑暗,照进蒋捷沸腾的心房,是一股清凉,让他在淹没的几乎窒息的快感中,突拾得一丝冷静,谢谢你,他想,人长久,共婵娟。 
长夜未央 番外 
BB 
蒋敏篇 
弟弟出生那一年,爸爸彻底地离开了我们。在那之前,妈妈和他几乎每天吵架,我躲在房间里,捂着耳朵,对怀里的娃娃说,外面打雷了,宝宝要盖上耳朵,其实我不想让娃娃听见他们在吵什么。分开以后,曰子倒似乎清静下来,虽然妈妈一直挺低落,可我的心情却好多了。因此弟弟的到来,我是满怀期待的。总觉得自己要有伴了。但是妈妈早产,弟弟生下来非常小,躺在婴儿箱里,象只粉红色的小耗子。抱回家的第一天,我看着包在淡蓝色毯子里的小家伙,他闭着眼睛,安静地吃着拳头,那一刻,我觉得他比我的那些娃娃可爱多了 
有天晚上,我听见兄弟弟的哭声,他躺在婴儿床上蹬着腿,张大嘴哭得很用力,连我都知道他娥了,他想吃奶。可妈妈坐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听着弟弟无助的哭声,却无动于衷。我跑去厨房,装了奶瓶,这些东西都放在我能拿到的地方,因为很多时候,弟弟要吃奶,都是我来喂。弟弟握着奶瓶吃得很开心,他其实是个非常乖的孩子,平时也不闹人,只要饿了给他吃,睡了拍拍他,就像是个小天使一样乖巧顺徒,可妈妈依旧不喜欢弟弟。我想是因为弟弟长得太象爸爸的原因,他继承了跟爸爸一模一样的眼睛跟嘴巴,长大以后会是个象爸爸一样漂亮的男人 
外公家里在旧金山是很有名望的,妈妈为了跟爸爸在一起,舆家里断绝了关系,可最后,爸爸还是抛弃了我们。很快妈妈改嫁了,继父是个跟爸爸正好相反的男人,长得其貌不扬,性格很老实,完全听妈妈的。很多年后我才能理解妈妈当时的心情,当你在男人身上投资的感情收不到回报的时候,那种无奈是想恨,却不知道去恨谁。妈妈嫁绐继父,是认识到平淡是福,也是对爱情的灰心和放弃 
继父对我跟弟弟都很好,尤其对弟弟。因为母亲嫁绐他的时候,弟弟才两三个月,晚上喂奶换尿布的工作也由继父一手承担,所以他更能把弟弟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我们的新家庭是属于严母慈父,妈妈对我们管教很严,一方面是因为她成长在家教严格的环境,另一方面她怕我们会变成爸爸一样的“坏”人。尤其对弟弟,她严格得有些离谱。有次弟弟吃饭不小心菜落到桌子上,于是夹起来又吃了。妈妈很生气,一把揪起他,像是疯了一样:“谁让你吃掉了的东西?跟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气我?” 
弟吓坏了,一连串地说:“我错了,妈妈,封不起,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可妈妈没理他,拿起木勺子打在弟弟的手心,一下又一下,我听兄弟弟疼得尖叫,哭喊着,我哧坏了,却不敢替弟弟求情,手里紧紧攥着筷子,快要弄折了。还是爸爸走过去,从妈妈的手里把弟弟拉到一边,“你疯了么?这里是美国,体罚孩子是犯法的!”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继父顶撞妈妈。 
后来父亲带妈妈去检查,原来妈妈的精神真的是有问题,她控制自己的能力不是很好。于是全家只好更加顺从她,不敢惹她生气,因为她一气起来,弟弟就要倒楣,我跟继父都怕那样。弟弟慢慢地长大,他内向而害羞,那张脸却越来越象爸爸了。他对妈妈的话绝对服从,不敢忤逆,跟妈妈相处的时候总是格外小心翼翼。在我面前他却还象个孩子一样檬,依赖我,信任我,必要的时候还会象个大男生一样站出来保护我。 
很多年我一直以为林源是为了追求我,才会跟弟弟走得那么近。我跟弟弟长的都象爸爸,是好看的人。在学校追求我的人很多,并且他们都在想些新的招数赢得我的注意。我以为,林源的招数就是讨好我弟弟。我第一次看见林源就很喜欢他,他是那种比较有女人缘的男生,长得高大魁梧,五官英俊,很有男人味道,家世也好,是芝城华人里名流家族。妈妈也很喜欢林源,虽然对弟弟漠不关心,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培养我,她说,你只能靠自己重新回到上流社会了,你是妈妈的希望。所以我对其他的追求者是不屑一顾的,既然目标定在林源身上,我的砝码和赌注就不会再为别人分散,只集中给这个值得我托付终生的男人 
所以当我看见林源吻住弟弟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都倒塌了!我嘶喊我尖叫,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失控的我,在那一刻完全错乱!也无法回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意识回到身体里的时候,我看见弟弟的肩头被妈妈的剪刀插了个孔,血象喷泉一样窜出来。事后,弟弟依旧被赶出了家门,我想着去找他问个明白,理智却拉住我的脚步。对林源的爱慕蒙蔽了我的眼睛,我选择相信他,自欺欺人,有时候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我想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时间,从那件事里沉淀下来,于是等待,成了我唯一能做的解决 
那段时间家里人都显得急躁,继父平时就爱去赌场转转,在家庭低气压的影响下,给高利贷的人利用,欠了人家整整五十万美金。这个数目对于我们这种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即使我们卖了房子,卖了小饭店,也不过能凑个二十多万而已。天塌下来的感觉,不过如此,唯一的希望是向林源借,可一旦给林家知道这件事,恐怕我跟他就真的没希望,林家不会接受我这种出身的女人,尽管那是我们唯一的出口,却也会把我们引向一条深渊。于是我们堵死了它,对林源隐瞒了这件事。 
高利贷找上门的时候并不如想象的嚣张,他们一提出条件,继父立刻就急了,破口大骂:“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的命你们随便来拿,别碰我家里人,别碰我儿子!” 
那些人立刻翻了脸:“老头子,别着急,条件不答应,你的命可不就是我们的?还有你老婆,你女儿,一个也逃不掉!” 
临走时,他们甩手泼了一墙的红油漆,血红一片。我们三个人,坐在一片狼籍中,绝望象压缩过的空气,直让人喘不过气来。高利贷提出的条件,要我们把弟弟卖绐他们。虽然我们不能理解他们要个男孩子做什么,也多少猜到不会是好事。逼到绝处,我说还是找林源吧,他不会看着我们送死。跟他成不成,是以后的事,先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说。没人就话。 
还没来得及我去找林源,弟弟回家了,他拿到了借据,和还款证明,跟爸爸说,“都解决了,把借据烧了,这个还款收据留着吧!” 
爸爸什么也没说,缩在角落,哭得很伤心。他向来是个老实得有些窝囊的男人,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哭。弟弟走过去,抱着爸爸的肩膀,说:“我是男孩子,怕什么!总比要姐姐去抵债好多了。再说又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下了圈套,咱老百姓哪斗得过黑社会?不会有事的,爸爸,过两年我就回来了。”! 
弟弟说他回来拿两件衣服就走,我送他出门,妈妈坐在一边,一直也没出声。那个晚上天特别黑,路灯都好象睡着了,我看见暗淡的光线里,弟弟瘦小的脸,带着忧伤的表情。我跟他说对不起。不管怎么解释,家里确实为了保护我的利益,卖了弟弟。这让我想到“苏珊的曰记”那个魔影,德国纳粹要一个母亲在雨个孩子里做选择,一个可以跟她活下来,一个要被杀害,母亲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女儿。生活同样丢给我们一个残酷的选择,我们抛弃了弟弟。我们在路口等绿灯,弟弟说,没什么好抱歉的,姐,我本来就多余。灯变绿,他说,就送到这里吧!说完,迈步走开了。车来车往,隔着车海,我看见弟弟在马路对面转身,对我挥手,再挥手……” 
多年后,也是在那条相同的街道,相同的路口,我再次看见弟弟跟那个叫周正的男人经过。周正的手里拿了串糖葫芦,弟弟就着他的手吃了一颗,却又因为什么拍着手大笑起来。冬曰的阳光并不温暖,只是那一刻,却被弟弟坦诚开朗的笑容给融化了一般,我感到阳光投射了一股暖流在我的心胸之间。那个向来隐忍而小心翼翼的孩子,终于在阳光下,笑得开怀,原来命运是公平的,它给了你一样东西就会拿走一样做抵押,同样,它欠你的,也终有一天会用另外一个形式来偿还。我亲爱的弟弟,你现在还开心么? 
江山篇 
那天是星期四 
我不知道为什么事隔多年,自己如何记得这般清楚,可那确实是个星期四,天晴却不熟,美好得让人想谈恋爱。当这想法象暗夜里星点火光,一闪而灭地穿胸而过,我虽然觉得自己可笑,那一刻的心却是难得地柔软。如果不是那种怪异感觉稍瞬即逝,我也许忘了,自己还是有心的人。蒋捷就是在我的内心失了防守的情况下,带着少年的青涩,站在我的面前 
华德敲门进来,他又递给我一杯咖啡,说:“有人送了份礼物,得您去查收。 
正哥的物品都由我来保存,可是华德一般负责接收跟登记,找到我的这种情况不多。 
“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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