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乖,很丑的。”
“呜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
钟石无奈地窒住。是谁突然逃掉,丢下他孤独难堪?
街上已经有人驻足窥望,陈文倩观察着眼前气质卓然的男子,这男人,绝不会是普通人,他是陈小杨的……
“呃,那个,你们还是先进去吧。”陈文倩犹豫着出声。陈小杨这样哭,万一有人疑心她苛待员工就不好了。
陈小杨放开钟石,才想起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嘟着嘴,红着眼睛,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杨,这是你男朋友?”陈文倩问道。
“我是她丈夫。”钟石沉声说。
听他这样说,陈小杨低头不语,干脆又缩回他的怀里。陈文倩非常惊讶,原来这个陈小杨真的已经结婚了?还真没看出来。她忍不住问道:“小杨,你真的结婚啦?”
“我们去年就登记结婚了。她跟我闹别扭,从家里跑了出来。给您添麻烦了。”说话的仍旧是钟石。陈小杨则索性把脸埋在他怀里,当起了鸵鸟。
闹别扭?然后跑出来三个多月?陈文倩还真是好奇。这究竟是一对什么样的夫妻呀!她笑笑说:“小杨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你们先请店里去坐吧。”
“可以的话,我想带她离开一下。”钟石说。
“可以,可以。”陈文倩连声说。钟石安抚地拍拍陈小杨,从腰间拉开她环抱的双臂,牵着她的手大步离开。陈文倩看着他英挺轩昂的背影,心中思量,自己恐怕得赶紧再找个店员了。
钟石拉着陈小杨,大步走在街上。陈小杨几乎小跑着才能跟上,问道:
“你带我去哪里?”
钟石顿住。
“……跟我回家。”
“一路走回去?”陈小杨带着泪痕的小脸漾起微笑,“你住在哪儿?”
“我刚下飞机。”
陈小杨愧疚地缩缩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吴立枫说的。”
呃——陈小杨一时不知该感谢这个吴疯子,还是该骂他。她嚅嚅说道:“对不起!我后来想想就这样走了不对。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一句“好想你”让钟石酝酿的怒气立刻破功。他本想好好训她一顿的。
“知道不对怎么不回去?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那个……”陈小杨再次使劲的缩缩头,“机票很贵,火车很累。再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钟石感觉脑字里某根弦嘣的一声断了,他冷哼道:“倒底是谁在婚礼前突然离家出走?你知道新娘逃婚,别人怎么看我吗?”他说着恨恨地掏出香烟,拿出一支来,点上后狠狠地抽了一口。
“你怎么也抽烟了?”她嚅嚅问他。
“以前也会抽,特殊场合偶尔一支。你走了以后,就抽的凶了。”他又深深抽了一口,注视着她。
陈小杨低下小脑袋,一双小手忐忑地抓住他的手指,轻轻摇晃,一边嚅嚅地说:“对不起,你还生我气吗?”
“唔,是有些火还没顾上发。”
她怯怯的神情勾起了钟石心中无限宠溺。他暗暗叹息,自己真是拿她没办法,本来还打算好好教训一顿的。他把半截香烟扔进路边的垃圾箱,握紧她的小手继续往前走。
“这是什么?”他忽然停住,执起她的手,瞪着她无名指上那个闪亮的小圈圈。
“戒指呀!”
“哪来的?”
“买的呗,十五块钱呢!我跟青梅在夜市上买的。”
钟石摘下那个银色的小圈,一扬手扔了出去。
“戴这东西干嘛?”
“在花店有时会有人搭讪,我买这个吓唬人,跟人说我结婚了。”
钟石对这样的答案似乎很满意,他微微勾起嘴角,环视一下四周,打算继续往前走。
“喂,你倒底去哪里?”
“嗯,我想想,先找个地方发发火。”钟石说着,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却令陈小杨脸蛋微微发烧。
“那个,我就住在后边的小区,很近。”
作者有话要说: 唉,本来是打算给钟石树个强敌,让他们别那么容易重归于好的,作者没出息,终于还是没忍心!
☆、落难王后
陈小杨把钟石带回了她住的地下室。
只来得及开门进去,一进门,她便立刻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反转过来,紧紧抱住。贪婪的狂吻随即而至,像是急于证实什么,他急切地、深深地吻住她的唇,吮吸她的甜美,直到两个人都有些窒息。他紊乱的呼吸拂在她耳边,才一分开,他便急急地将她锁入怀中,紧紧的,似乎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合而为一,再不分离。
在这慵懒的春日的午后,在这间小小的地下室里,钟石足足发了一个下午的火。
意犹未尽。
陈小杨才知道,饥渴的男人会是何等疯狂!
“我抗议!”
陈小杨倦倦地趴在钟石身上,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前,聆听他犹未平稳的心跳,开始她第N次抗议。
“唔,又抗议什么!”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嗯?”
“你以前很温柔的,不会这么……这么……”陈小杨忽然爬起来,在他肩膀上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嘟囔道:“是不是我不在家,在小老婆身上练的?”
“嗯,练过。”钟石斜了她一眼,“继续练?”
陈小杨立刻灰溜溜地滑下去,缩进他的臂弯里。钟石微一用力,便重新把她抱在胸前。
“杨杨。”
“嗯?”
“我们如此契合,注定要厮守终生。”
钟石的手顺着她光滑的脊背缓缓地游移,享受那心满意足的触感。却忽然在她浑圆的小屁屁上轻轻一拍。
“想说什么?”
“……秦正瑶说,两情相悦成不了双方共同生活几十年的基础,相同的社会背景和家世,才能保障双方厮守终身。”
“他妈的!秦正瑶的阴魂怎么还没散?”
陈小杨惊奇地翘起头看他:“你也会骂人?”
“我为什么就不会骂人?”
陈小杨缩回他的怀抱。
“你知道吗?你真实的身份和生活让我觉得陌生,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且,我妈妈和刘家那些水蛭,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尴尬和困扰。”
“水蛭?这是你突然离开的触发点,对吗?”
陈小杨闷闷地说:“你都知道?”
“警惕得有点晚,害你跑出来吃苦。”他本来没当回事的。“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我怕自己成为你飞翔的阻力。”
钟石翻身困住她,深深地注视着她说:“阻力还是动力,由谁来界定?一个男人即使再强大,也需要汲取爱的力量。杨杨,这种力量,唯有你能给我。”
陈小杨的眼睛里忽然有了湿意。
“想说什么?说呀?”
陈小杨感觉好惊奇,她撑起胳膊对上他的眼睛问:“奇怪,怎么每次我心里想要说什么又没说,你都能知道?以前也是这样,难不成你会心电感应?”
“你每次想说什么,呼吸都会顿一下。”这一点也不神秘,他完全感觉的到。
陈小杨怔怔望着他,心里忍不住涌起浓浓的愧疚。
“我其实想说,是我太自私了。”
钟石惊讶:“怎么这样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离开。”
“不全是。”陈小杨抽了下鼻子,幽幽地说:“怪我对我们的感情信心不足,当了逃兵,轻易就放弃你了。”
“女人是水,男人是盛水的容器,应该是男人决定着女人的形态。你说信心不足,那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没有给你足够的信心。不管怎么样,杨杨,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准提起分手两个字。有任何事情,我们都共同面对。”
他动情地抱紧她,说:“像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了。你让我无以承受!”
陈小杨的眼睛里升腾起一片细细的水雾,她带着鼻音承诺:
“不提分手,永远也不准再提了!”
“回家?”看着她渐渐平复情绪,他轻声诱哄。
陈小杨努力眨眨眼,她那死性不改的二货本质很快又杀回来了。只见她扬起下巴,牛皮哄哄地说:“你说回家就回家?我发现我还挺喜欢北京的。”
“也好,那你就先呆在北京好了。等我半年,半年后,不论以什么身份、什么方式,我一定会为你进入这座城市。”
陈小杨刚刚眨去的水雾又开始弥漫。半年,他需要放弃多少东西?包括他傲人的事业基础。
“……钟石,你怎么可以这样宠我,会宠坏的。”
“不宠你宠谁?我就一个老婆。”
“宠也要理智的。比如我要月亮,你可以带我去看星星。再比如我要大钻石,你可以给我买一颗玻璃球。”
“要月亮我肯定办不到,但给老婆买一颗钻石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陈小杨鄙夷地撇嘴:“没出息,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疼老婆?呿!”
钥匙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房门推开——
“啊——”
钟石迅速拉起被子包裹好怀里的人儿。他抬起身,拧眉看向突然闯入房里尖叫的人。一个长发及腰的年轻女人,提着一袋东西,愣愣地站在门边。
“你你你……她……她……”徐青梅瞪着床上的男人,被子外露出他赤裸的肩部和胳膊,一看就知道……他把小杨怎么了?徐青梅鼓足勇气质问:
“你……你是谁?”
钟石推了下陈小杨,谁知这小姑奶奶羞得蒙在被子里,当起了鸵鸟。
“我是陈小杨的丈夫。尊敬的女士,拜托你先关门好吗?”钟石心中无奈地暗叹。
徐青梅一转身,赫然对上一个中年妇女——“小徐,你大叫什么?”徐青梅急忙拉住探头探脑的邻居,同时呯的关上了门。
钟石推推躲在被子里的人,轻笑道:“这下被人捉奸在床了,看你还怎么在这儿混!”
被子里的人没有作声,却狠狠踢了他一脚。
哎呀!
起来。
钟石看着陈小杨穿好衣服,不禁发笑。
“笑什么笑?”
“那是你合租的室友?”
“嗯。也算是我救命恩人了。”陈小杨开始讲述她除夕晚上被徐青梅“捡”回家的经历。她讲得平平淡淡,钟石却听得心惊肉跳。该骂她莽撞,还是该说她幸运?
“说你什么好呢?没头没脑地,也敢学人家出来闯世界!你以为花花世界跟你的幼儿园一个样子吗?”
“……人家以后不敢了嘛。”陈小杨心虚地垂头。
钟石无奈地叹息。他不禁抬手在她头上轻轻一扣:“去叫她回来呀!”
“……你去。”她没脸出去。
“打她电话。”钟石无奈地说。
徐青梅真不敢相信陈小杨已经结婚了,而且,这位英俊贵气的钟先生看起来绝对是成功人士。
“原来你不是落难公主,而是个落难的王后。”徐青梅看着陈小杨身上地摊淘来的春装外套,忍不住抱怨:“小杨,你说你家里有个这么好的老公,你出来乱跑什么呀!”
陈小杨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呀青梅,我不是要骗你,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徐青梅说:“我不是要怪你。但是你这样单纯冲动的性格,还是回家去老实呆在老公身边的好。”
钟石赞同地瞄了陈小杨一眼,陈小杨有些窘,她摸摸鼻子,问:“你今天下班好像早了些,晚上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