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的事儿,好歹我也做过你一天的男人,他连一天都没做过,你还在想着他?他算是……”
“不!你不要再说了!”我大叫一声,心里无尽的羞辱,“当年是你逼我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大哥不会这样!”
“好啊,是我逼你的!”徐远征咆哮着,神态狰狞地象一头野兽,“好,我现在就去告诉毕长生,当年是我逼你的,不是你自愿的,看他又能怎样!”
他吼完,转身就朝门外冲去。
我心里大骇,不!惊叫了一声,扑上去就抓住他,沙发绊倒了我,我紧紧抓住了他的裤腿不放手。
“不要,徐远征,你不能告诉他,不能去找他,不要啊。”我好害怕,好怕在这世上生存的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掉,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徐远征,我求求你,我求你了,你不要去找他,不要告诉他,我求你了,不要逼死我,不要逼死我!”
徐远征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低着头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一只手拽住他的裤腿不放,另一只手去捡那地上的存折、信用卡。“这些你都拿去,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只求你答应我,答应我……”我的声音越来越哑,越来越弱,最后一点力气也要耗尽了。
徐远征慢慢伸手过来接了,忽然挣脱我就向外走去。
“徐远征,”我喊住他,“你答应了我的,你答应了的要算数。”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是你自己说的,我要多少你都给,你可别反悔。”
“好,好……”我连声地答应。
大门关得一声震天响。终于走了,那个恶魔终于肯放过我一次,可是下一次呢?
大哥啊,为了不让你知道那不堪的一切,我情愿被徐远征纠缠了这么多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你不留在山上,为什么你要到这里来?……我该怎么办?又一次的逃离吗?可是又到哪里去找一份高薪的工作满足徐远征的“狮子大口”,这张嘴我一直都在用钱塞着,一但没了钱,怎么办?怎么办?
我趴在地上,地板上冷得浸人。我还傻乎乎地想要学着别人那样,走向人生的新阶段的,原来我根本走不出去,只能在这阴暗幽深的谷底拼命挣扎……
第二天上班,齐少非看到我,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幽兰,看样子让你在家修养了一个多星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怎么了?”我怔怔地问。
“我奇怪怎么没有导演发现你,你现在这副样子,不用化装,也可以出色地扮演恐怖片里的女鬼了。”
我笑。女鬼?如果真的死了,我情愿灰飞烟灭,也不愿做一个有记忆的鬼。
几天后,齐少非把我叫到办公室,说道:“有个很突然的工作任务要交给你。”
我问是什么?齐少非笑了笑:“我父亲准备在泰国开个分公司,要我先去实地考察一下,我一个人去不行,所以你也要跟着出趟差。”
我?我去能做什么?我愕然。
“你也知道我对公司的业务不是很熟悉,这公司里,你是最熟悉公司业务的人,不找你去,还能找谁?好了,就这么定了,后天早上的飞机,时间有点紧,你赶紧回去准备一下。”
但愿花开早(十) 文 / 绿蝶
————《我从山中来》续集
头等舱的宽大座椅坐上去非常地舒适,象一张床。生平还是第一次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感觉是很不一样,很安静,闭上眼睛几乎不觉得是在飞机上。齐少非不愧是总裁的儿子,出趟差也这么奢华,以前跟着曲珊出差,也最多是商务舱,跟着齐少非出差,好象沾了不少光。
齐少非坐在我旁边的座椅上,正翻看着飞机上的杂志,看样子还挺专心的,我回过头去看着舷窗外的机场。这也是生平第一次出国呢,泰国是个非常著名的旅游国度,在杂志上看到过图片,浓郁的热带气息,很吸引人,在过两个多小时,我就能置身与那图片中的美丽世界了。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动,我扭过头去看了看,整个头等舱里再也没有进来其他客人,除了我们这排,所有座位都是空的,其实用不着紧挨着坐的。偷瞟了下齐少非,他还在专心地看着杂志,一点也没有挪动的意思。我想换个位置,又觉得好象不太好,只得回过头去看舷窗外的景色。
飞机已经升空,窗外是刺目的阳光,地面慢慢看不见了,能看见的是一朵朵一团团白得发亮的云,天蓝得如此透彻,舷窗外是一片澄净。
一只手伸过来“刷”地一下拉下了舷窗的挡板,我扭过头,齐少非带着一丝嘲弄的笑:“第一次乘飞机的人,眼睛才会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别再看了,这样的光线会损伤你的视觉。”
“没有,只是觉得天空很美,这样清晰的阳光,地面上根本看不到。”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喜欢阳光?等你到了泰国,那儿的阳光会清晰的让你心烦的。”
舷窗拉下,眼睛就不知该放到哪儿了,总不能跟齐少非大眼瞪小眼,只得也翻看那些杂志,可是又实在看不进去,只好闭上眼睛假寐。
跟齐少非早已没有陌生的感觉,休养的一个多星期里,他天天晚上来,跟他总是有说有笑的,似乎已经是很随便的朋友了。可是不知为何,一开始上班,一到了白天,我就仿佛会本能地戴上一具假面,拒绝和别人接近,将自己深深地隐藏起来。就象这一会儿,一想到齐少非挨得这么近,一想到整个差旅中就只有我和他两人,心里就觉得很不自在。
有人轻轻地为我盖上什么东西,睁开眼来,齐少非正拽着毛毯的角,空中小姐也刚刚转身离去。
“是我吵醒了你吗?还是没有睡着?”齐少非目光温柔地看着我,“飞机上开着冷气,你可再不能生病了。”
“谢谢你。”我自己将毛毯拉上盖好。
“睡一会儿吧,你也确实应该多睡点觉。”齐少非体贴地帮我放下座椅靠背。
很抗拒在一个男人面前就这么躺着,可是放倒的宽大座椅更象是一张床了,十分地舒适,倦意不知不觉得就来了。
……黑暗的、深长的隧道,没有尽头,谁能救我出去,我好害怕那身后莫名的恐惧,救我……脚下忽地一空,坠入无底深渊,下坠、下坠……
“啊——”我惊叫着,恐惧紧紧捆着我,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不停地发抖、发抖……
“幽兰,又做噩梦了吗?别怕,别害怕。”齐少非的声音,温柔的心疼的声音,“别怕,那只是个梦,幽兰,只是个梦,你已经醒了,别怕……”
我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双明亮的眼睛,那里面的怜惜与安慰驱散了缠绕在我身上的恐惧,温暖了我冷汗直冒的身体。
“怎么了?这位小姐需要帮助么?”空中小姐甜润的又有些惊讶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见空中小姐询问的打量的目光。啊,我怎么又在齐少非的怀里,怎么又被他紧紧地拥着,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一下子推开他,垂下头去,脸上蓦地发起烫来。
“没事,她做了个噩梦,吓醒了,没什么,谢谢你。”齐少非对空中小姐说道。
空中小姐离开了,我却一直不敢抬起头来,脸上一直火烫火烫的。真丢人!怎么会在飞机上也做得出梦来,怎么会说睡着就睡着了呢?
“抬起头来吧,空中小姐已经走了,反正大家也素不相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齐少非又是戏谑的语气。
我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说话总是没正经,可又经常说得很有道理。
他忽然递来纸巾:“擦擦吧,你额头上尽是汗。”
我接过来擦了擦,汗水立刻浸透了纸巾。
飞机抵达曼谷国际机场。下了飞机第一个感觉就是:热!
好热啊,阳光强烈地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火辣辣地炙烤在身上,皮肤有种快要烧焦的感觉,出了机场,立刻钻进开着冷气的出租车里,车窗外耀目的阳光与车内的冷,感觉起来很奇怪。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车窗外面,这是一个异国的城市,浓郁的异国风情的建筑,黑黑面孔黑黑大眼睛的人从车窗外一晃而过,路旁一排又一排的椰子树在微风中伸展着颀长的树干。拥挤的车辆,拥挤的交通,让这个城市看起来更加的炎热。
齐少非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由得我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一片金光灿烂的建筑晃花我的眼睛,我不由得一声惊叹。这简直是一座黄金筑成的宫殿城堡,庄严、华丽、富贵逼人,又带着一种宗教的神秘。车子开过了,我还在扭过头去不舍地看。
“那是泰国大皇宫,会带你去仔细游览的,别再看了,脖子也不嫌酸么?”齐少非很好笑地看着我。
“游览?这是出差哎,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旅游。”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他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走进五星级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厅,我咋了咋舌,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不过是出个差嘛,也要享受高等级的待遇。齐少非到服务台去办理入住手续,我看中了那张华丽得有些夸张的大沙发,走过去坐下。
一坐下,微微吓了一跳,好软的沙发,整个人象陷进了一大团蓬松的棉花里。看着大堂里来来去去的人,看着一张张流露出贵气与高傲的脸,心里忽然就自卑起来。谁会想得到,这个坐在五星级酒店大堂中,坐在豪华大沙发里的女子,身上已经几乎身无分文了。
跟着齐少非走进电梯,又跟着他到了房间门口,服务生打开了门,殷勤地站在门口请我们进去。看着齐少非给了小费,看着服务生走出门去将门轻轻带上,我心里越来越疑惑,服务生为什么不带他去他的房间呢?
“齐先生,你的房间呢?不在这层楼么?”我忍不住问道。
齐少非看着我笑了笑:“就是这间啊。”
“这间?那我呢?”我越来越迷惑。
“你也住这间。”齐少非手插在裤袋里,看着我,眼神里好象感到很有趣似的。
“你……”我生气了,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嘛,“齐先生,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开玩笑。”齐少非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没办法,现在是旅游旺季,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还有这么一间空的就不错了。”
“可以另外找一家嘛,一定要住这家么?”我心里隐隐地不安。
“到哪儿去都差不多,普通酒店更是人满为患,你应该不想露宿街头吧。”
“可是……”
“放心吧,这是一间套房,有两个卧室,你一间,我一间,如果不相信我,晚上睡觉时可以把门反锁了。”齐少非抄着手斜靠在墙边,看着我笑。
我这才注意到,这原来是一间豪华套房,装修得美仑美奂,应有尽有。我心里暗自惊讶,这样的套房,住一晚上不知该要多少钱,和齐少非出出一趟差享受的竟是如此高档的待遇。
吃了一顿传统泰国风味的午餐后,齐少非为我累不累,我摇摇头,来到异国他乡,心里是许久未有的兴奋,哪里会累?
“那好,现在就带你去参观泰国大皇宫。”
打车到了大皇宫,又被那一片金光晃花了眼,终于走进那神秘的让人向往的宫殿里,几乎忘记了太阳的炙烤。黄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