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什么人?要丢人也是你老程家的先不要脸,没事勾搭别人家的黄花大闺女,也不怕遭报应受天遣!”
门口那位听到“丢人”两个字巴啦巴啦又开足火力对准了小姨。小姨气结,差点一口气就没上来,恼得实在是受不住了,也跳起脚骂:“谁他妈的不要脸?你自己家的闺女失教养随便跟个男人去同居,还怪得谁来?”
宋念慈看一眼这火爆的场面,不由抚额:“这才消停几日啊,怎么又闹出了这一出?”她说着拧了拧程念恩耳朵,“快讲,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她下手很重,程念恩嗷嗷叫唤着把事情前因后果颠三倒四地说了出来。
宋念慈稍作梳理了下,总而言之就是,余红怀孕了,程念恩想让她打掉,但正主儿死活不同意,留着生下来,小姨连让他们在一起都不松口同意,晓得怀孕了还不得拍死他?不认他这个儿子还是轻的,一下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才叫可怕!所以两个人一合计,就想出了个二不得不能再二的主意,让余红偷偷回家里偷户口本出来,决定私下里登记结婚来个先斩后奏把事情定下来。
谁知道户口本没偷到,反被余红的母亲抓了个正着,三逼两审就审出了古往今来。老太婆那个气啊,拽着女儿的手就杀气腾腾地冲到了小姨家,双方火星撞地球没说到两句话就吵了起来。小姨恼怒之下口不择言,扬言即便是生下孩子也得经过亲子鉴定,余红母亲自然不是善茬,指着这句话定要小姨给她女儿一个说法。
亲还没定呢,就闹到这个地步了,宋念慈真是无语问苍天。
老实说,她也看不起余红,她的历史并不清白。尽管知道的人不多,但夏商周的j□j消息显示,余红以前是老业养在外面的小阿娇,十六岁就跟了他,赚了多少钱不知道,反正时间不短。即便现在,她还在老业公司任着职的,分没分手都存着疑。
这样的女孩子,抛去那场程念恩头脑发热制造出来的“批条事件”不论,就这个,宋念慈也是无法接受的。
她相信,如果她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她小姨一家更是无法接受。
可是余红现在怀孕了,孩子的爸爸是不是程念恩,这还真不是件很让人确定的事。可如果此时抛出老业包养论,首先她没证据,其次她家母亲大人跟老业老婆的关系也还过得去,这时候拆人家台估计宋念慈父母也得拍死她!
所以她多少能理解小姨的心理,认吧,不甘心,不认吧,又实在是说不过去。
宋念慈头痛得要命,看到小姨那张青白交错的脸她就心疼,气恼之下提脚就踹:“你死人也就做不出件像样的事来!我不管你,是男人你就给我拿出点担当来,赶紧把那瘟神劝走,嫌丢人没丢够是吧?”
这边正骂着,门口突然战斗升级,惊呼劝阻声里,听到有人喊:“哎呀,莫打了莫打了!”
宋念慈和程念恩回头,惊悚地发现原来她们家素来崇尚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刘小女士,跟人对打起来了,抓头、撕衣、拉扯,两个女人扭成一团,书生气十足的程小姨父手足无措地拉着这个女人被那个踢,拉着那个女的被这个骂。
宋念慈直觉地想跑过去帮忙,结果眼角余光看到夏商周走到余红面前,不知道正在跟她说什么话。她心里暗恼,撇撇嘴不去看他们,冲过去想护住已经被踹了好几脚的小姨,撸起袖子打算加入混战,忽然耳边传来路人甲的惊呼声:“哎呀,打到人了打到人了,晕过去了晕过去了!”
抬头一看,是余红,她竟是一脸痛苦地倒在人群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其实也不完美吧,只不过,我觉得她或者更适合女主而已。
有人说现实里男二其实很少,我觉得不是啊,我想象中的男二,便是自己永远得不到,然后永远在想象中不断完美化的一个男人。
所以扶不扶正,这是个问题。
☆、事故
宋念慈听到人家这样喊吓了一跳,第一感觉是,夏商周趁人不备玩阴的,原来过去跟余红说话只是掩护,其结果竟是奔着偷袭去的。
手段很不耻,但果然很快很有效,世界立时就圆满了,地球安静了。
这种做法很阴险很缺德,虽说她也看不惯余红及余红她妈,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办法实在是太下三滥了些。
夏商周知道她这种想法后捏着她的鼻子骂:“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我有那么卑鄙无耻下流没人性?”
呃,好吧,不至于。宋念慈嘻嘻笑着讨好他:“没有,我一点也不觉得那样做就是卑鄙无耳下流没人性,反倒很是痛快舒服大快人心啊!”
当然,这些讨论都是后话,那会的实际情况是宋念慈本来奔着小姨去的身体在听到人家这样喊之后“嗖”一下急转弯窜到了余红身边。见自己女儿中招倒地,余红她妈只瞄了一眼就又嚎叫着冲上前要跟程家一家拼命。宋念慈恼了,上前去抓着她的领子往后就是一甩,愣把老太太甩出尺把远,趁她没醒过神立时气吞山河地吼道:“有你这么当娘的吗?打架都打到自己女儿要流产了还不管不顾!我跟你说,你他妈要是对程家不满,可以啊,你告法院去,告他程念恩通奸、j□j、非法同居都可以,我们跟你奉陪到底!别他妈尽在别人家门口耍横,这是私人住宅,不是你家的后院,小心我报警告你噪音污染!”
人小力量大,估计谁也没想到看上去素来斯斯文文的姑娘还有这么蛮横的一面,熟悉她的不熟悉她的全都微微发愣。余红母亲到底还算清醒,一听说女儿要流产了就慌了神,也顾不得宋念慈报警不报警的鬼话,嚎着扑上去喊打120叫急救,一回头,夏商周却已经举着电话笑眯眯地说:“打过了,120说五分钟内一定到。”报告完毕又指挥上,“程念恩你过来,抓紧时间先把人背楼下去等着,车来了好马上就能跟着上医院去。”
然后也不管余红情况到底怎样,扯着还在云里雾里的程念恩就让他把人给背走了,宋念慈看他那样子,似乎是恨不能背后加踹一脚好加快他下楼的速度。
小姨犹豫着想跟上去,被夏商周和宋念慈同时拉住,宋念慈说:“小姨,你就不要去了,真出事的时候再说,这会儿过去等下扩大战场就不好了,她家不怕丢人,我们还不屑奉陪呢。”
夏商周倒是和气多了,非常随大流地跟着宋念慈也叫了声“小姨“,非常笃定地道:“我和念慈陪着念恩去就行了,你们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没什么事的。”最后还来一句,“就算有事,也有我呢。”
倒是一点也把自己当外人。
小姨感叹得很,百般感慨地看了眼宋念慈,点点头说:“好,我等你们电话。”完了恨恨地加一句,“但愿是真有事,我宁愿花钱消灾,也不想认下这门亲戚!”
宋念慈还在回味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夏商周已经答应了:“我知道,你放心。”
说完,拉着她就出门去了。
宋念慈走了一路,才想起心中的疑问,不过她没问得直白,只很委婉地表示:“我看到余红晕倒前,好像你正好站在她旁边啊。”
夏商周捏着她的手微微用力,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呃,说太直白了会不会不好?宋念慈期期艾艾地,到底还是拐变抹角地表达了自己的怀疑。夏商周又好气又好笑地申明:“我从来不会打女人!”并且相当牛叉地说明了原因,“不是一个力量层上的,打她们简直就是侮辱自己。”
……宋念慈无语半晌,最后只好问:“那她那是怎么回事情?真碰着了?好像战圈离她还有点距离吧?”而且看她脸上那痛苦的样子,不是一拳揍过去或一腿踹上去,真出不来那效果。
“啧啧,人家可比你会演戏多了,她走的可是楚楚可怜路线。”电梯里,夏商周想起宋念慈那彪悍的一摔,笑着格外加重了“楚楚可怜”这个词的语气。
“事有从权。”宋念慈非常坦率地说,“而且那个人是我小姨,真看着两人再打到一起去?”实在看不惯,又踢他一脚,问:“我看到你跟她说什么了,不会装病是你出的鬼主意吧?”夏商周摇头:“我从不给人乱出主意,我不过是在余红面前说了一句话。”
等了半天不见后话,宋念慈忍不住想送他一个大白眼:“到底是什么话?”
“这个还用我说吗?你猜都猜得着的嘛。”夏商周笑着鄙视了下宋念慈的智商,在她发飙之前赶紧坦白,“我就说,‘如果你还想进程家门,那就最好不要让你妈把程家一家都得罪透’。”顿了顿反问一句,“你觉得那种情况下,余红想要让大家都消停,最快的办法是什么?”
当然就是据说已有身孕的人装晕装病装出流产的先兆。
孕妇为大嘛!
宋念慈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又想起兵慌马乱里夏商周撇了她站到余红身边,故意酸溜溜地道:“那会儿我见到你走到她身边去,还以为你要好好扮一回护花使者呢。”
“都是快开败了的喇叭花我要护她干什么?”夏商周非常喜享受宋念慈这种酸不拉叽的调调,面上却淡定得很,顺嘴拍了自己女朋友一记马屁,意味深长地道,“要护也该护你这样开得正艳的带刺玫瑰。”
他把她比作玫瑰,因为象征爱情而被用到烂俗的花,可是,恋爱中的女人,越是世俗的越是最喜欢的,宋念慈闻言明知他说的是她猛然发飙的那回事情,仍是把白眼翻出了甜蜜的味,然后挽着夏商周的手,上了车开往医院而去。
不过出乎夏商周和宋念慈意实之外,余红被送到医院之后,还真被检查出了问题,而且还是个大问题。
医生非常严肃地告之家属说:“病人由于先前刮宫太多次,子宫受损严重,有滑胎症状,要立即住院。”
程念恩发傻似地还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余红她妈和余红就已经同时跳了起来:“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什么叫刮宫太多次?”
医生估计是刚从实习医生转过来的,闻言囧了,还以为自己诊断错误,又跑出去拉了科室的一个大姐大来一起来会诊,最后结论是:“子宫壁确实太薄,已经有先兆流产的征状。”然后那个大姐大以一种洞悉一切的口吻问,“你这应该不是第一次流血吧?”
余红她妈还想骂人,可回头看到余红一脸惨白的样子,立马就闭了嘴。
她是然冲动易怒又暴燥到底,可也知道有些话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的。
程念恩自始至终就傻瓜一样地看着他们,到余红被送进了病房仍不自知。宋念慈和夏商周赶到的时候,她戳了戳像木头人一样杵在诊室门口的他,问:“你在这发什么呆,余红她们人呢?”
程念恩回过头来望着她,神情里似悲似怨:“我们在一起只半年而已。”
宋夏两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这话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其实他不过是想说,他和余红在一起只半年而已,又怎么会刮宫很多次?
他似乎到这时候才发现,他并不真的了解这个看上去很可爱很聪明的女朋友。他自己今年二十一岁,余红比他小一岁,也只不过才二十岁罢了,得要经历多少次相同的经历,才会让她本应年轻的子宫伤痕累累到保不住一个他的孩子?!
想一想,程念恩就觉得不寒而栗,有风大把大把地从他心头上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