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宋念慈脸上的神情顿时轻松了不少,她嘻嘻一笑说:“是吧?赖姐和我爸爸都力推他呢,说他是本地传媒行业中少有的佼佼者,不但有眼光还很有干劲。”
“你爸爸?”夏商周不动声色地问她,“他们两个也认识吗?”
“嗯,是的啊,你还记得那次程念恩搅出来的事吧?那料最先不就是从格雅论坛曝出来的么?当时所有人打电话给他他都不接,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卖了我爸爸一个面子,同意把贴子删掉了。”
“哦,是吗?”夏商周淡淡地说。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次删贴是陈明重无可奈何之下而做的吧?因为他让老谢瘫痪了他的服务器,导致整个论坛无法访问,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成了他卖宋建文一个面子。
在这个城市里,如果说还有一个夏商周无法喜欢的人,那个人或许就是陈明重,他们没有见过面,却已经因为好几件事而不同程度地交过锋了。
这一次,终于要直面遇上了么?
看他对宋念慈的态度……,夏商周心里一动,问她:“他们都这么推崇他,那你觉得呢,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咦,你一点也不知道他吗?”宋念慈被他问得有点好奇,“说起来,你和他,可是城里女性们议论得最多的青年才俊呢,齐名的人物,你就没特意多打听打听些?”
转话题了,说明她并不想谈,夏商周微微抿唇,并不勉强她,只是冷淡地说:“我打听他干什么?我对男人又没兴趣!”
宋念慈咯咯笑:“作为对手也可以研究一下嘛。”
“我跟他有什么是能对得上手的?所在行业完全不同!”夏商周撇撇嘴,醒过神才惊觉前面是红灯,急忙踩了刹车,回头见宋念慈没什么事,这才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问,“怎么,还是你觉得,他有什么跟我是可以成为对手的地方?”
“女人都喜欢比比谁比谁漂亮啊,难道你们男人就不兴比一下谁比谁更优秀?”
“我要比那个干什么?我又不是活着给全城的女人们看的,我最在乎的人只有一个,自然的,我只需要在乎,在她心里,我是不是最优秀的就好了。”
这话说的,这甜言蜜语灌的,宋念慈扯了扯他的脸皮:“小嘴儿还真是越来越会哄人开心了。”
夏商周咧开嘴笑:“能让夫人开心,那是小的荣幸啊。”
插科打诨,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两个人的话题都越扯越远了。
夏商周求婚成功,之后就一直非常积极主动的张罗着结婚的事情,许多宋念慈想着还是很遥远的事情,被他三张两罗的就变得很迫切了。
比如说装修新房什么的,依她的意思根本不用急,大不了就住她现在住的老房子,也很好嘛,上班多方便,离电视台就两条街的距离。夏商周表面上不说什么,等到周末的时候去她家吃饭,摆出相当诚恳的姿态跟她父母说:“我觉得房子的装修很重要,要装修得精细工期就要长,装修好了还要最好晾几个月才能再住,所以我想提前做一做准备,伯父跟阿姨有经验又有眼光,就想请你们帮着一起去参考参考。”
虽没明着说是婚房,但意思已经透露得很明确了。宋建文跟刘女士一商量,也觉得年前先去看看房子确定一下装修方案也好,自己女儿是个缺心眼不会操心的,他们就不能不多想一想了。再说如今他们两个小家伙时常凑在一起,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怀上孩子了,分分钟钟都会谈到结婚的事,先把婚房弄好了,真到要结也不至于会手忙脚乱。
所以即便宋念慈一再表示自己没空,不急不急,可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事最后还是很快被提上了事程,并且被大刘和小刘两位刘女士一起押着前去看房。
夏商周赚到钱之后,除了在自己家里修了小洋楼外,还在市区的河边买了一套复式房,他早几年买的,环境是没得说,依山傍水,小区建设更是本市一流。刘女士下车的时候察四方观六路,最后挑出了点骨头:“什么都好,就是这一块没什么好学校,以后孩子读书离得有些远。”
夏商周闻言笑眯眯地拍马屁:“阿姨到底是阿姨,就是想得长远,我当时买的时候哪想这么多啊?别人说好也就买了。”说完看向宋念慈,问,“要不我们重新再买一套?”
语气轻松得就像买颗萝卜白菜一样简单,宋念慈微微抹了把汗。其实她一来就喜欢上了这地方,建筑密度不大,到处是休息亭和花园,而且难得是人车分流了的,以后真有孩子了他们在里面乱跑也不用担心交通安全问题,因而她立即就摇头说:“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我看这就挺好的,孩子读书的事,还早着呢。”说着笑嘻嘻地蹭了蹭刘女士,“指不定那会您都退休了,就天天指着您帮带,哪用我们管事啊?”
“就你晓得想!”两个刘女士同时点了点她的额头。
力度有点大,宋念慈吐了吐舌头揉着被点痛的脑袋讪讪地退到一边,暗地给夏商周使了个眼色:讨好长辈这种事,还是交给某人来做吧。
进到房内,里面果然如他先前所说一般,只是简单弄了点装修,平时夏商周都是四海为家,要么住公司单身宿舍,要么就回自己父母家住,这边倒很少过来。
即便如此,里面该有的还都齐全,只是少人来住,走进去后冷冰冰的一团寒气。刘女士原本对这房子的装修还不敢说太多话,毕竟人家没明说啊,主人不是她。哪晓得才逛到卧室,她小姨眼尖,看到书桌上放了个透明文件袋,里面一堆文件,最打眼的还是放在顶上头的房产证内页,显然是刚换好还没来及套进封内去,这套屋子的屋主名,郝然写着的竟然是宋念慈的名字。
“哇,什么时候这房子成我们家念慈的了?”她小姨故意的,扑上去哇哇大叫。
刘女士到底矜持些,只是扫了两眼,但眉梢眼角那是挡也挡不住的笑意跟满意。
宋念慈转头看了看夏商周,但见他笑眯眯地搂着自己,挥挥手状似很亲昵很疼宠地说:“嘿,其实写的是谁的名字并不重要,我只是,嗯,想让念慈能有种她即将当一个家的女主人的自觉。”
这话说得真是绝,一是表明了自己的诚意,另一个还变相批评了宋念慈在结婚这件事上令人几乎要拍案的被动性。
刘女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很严肃地点点头,说:“念慈你也是要操操心,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你有事业,难道小夏就没事业吗?要说忙,他应该比你还要忙吧?”
小姨看出宋念慈的窘迫,却不帮她,挤眉弄眼地跟着挤兑她说:“就是就是,就我们跟着忙还不晓得是不是瞎操心呢,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事最恼火人了。”
看来是没人会帮她了,宋念慈举手投降,有气无力地保证:“好啦,我晓得了。”
“晓得了晓得了,应你倒是应得好。”刘女士还是不满意。
宋念慈干脆闭紧了嘴,斜了一眼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某人,恨恨地伸出爪子狠狠地挠了他一下。
虽然才表过态要积极投入,但宋念慈对如何装修房子实在是毫无概念,提了两个意见被全部否定后就乖乖地退到一边认份地当个听众,只是默默地听自己老妈和小姨在旁边指挥,这要怎么怎么的,那要怎么怎么的,然后看着夏商周笑嘻嘻地点头之外,还很郑重的拿笔一一记下。
在这一点上,他从来就做得很好,小姨在看房结束后因此评价他:“十足十的二十四孝女婿,以前倒还完全看走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步步为营了。
32采访
小姨夸完他;凑过来跟宋念慈又小声说:“你说的那女孩子;我看到了,那天念恩喝得烂醉,还是人家给送回来的。”
宋念慈大为意外,那夜的情况;周晓悦本人已然醉倒,她还能开车送人回家?
虽然有些略略偏离她的预期;但结局仍是她想要的,她也就是想让周晓悦送念恩回家,然后最好就能被她小姨看中;谁知道别人不过是强敬了几杯啤酒;就让她醉得不省人事。
宋念慈总算找到了个自己喜欢的话题,把小姨拉到一旁,问:“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还行,看不出比念恩大那么多,那女孩子教养看着也挺好的,待人处世都有些气度,就不知道是谁家的闺女,你确定她没有男朋友的莫?”
“应该没有吧,她是夏商周的中专同学,得空我问问他。”
“嗯,问问吧,我也想念恩能早点定下来,你是不晓得,那个余红,还时不时来找我儿子呢。”小姨的声音恨恨的,“你也晓得,你弟弟就是个绵性子,我真怕他被她三缠两缠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和她牵牵绊绊起来,那我是肯定不能接受的。不管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冲她妈那性格,我也不会让我儿子娶她,有其母必有其女,娶媳妇也是要看人丈母娘的。”说到这里,她反问一句,“要真让她做了我儿媳妇,那你小姨我今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宋念慈点点头,说实话她也不想念恩娶个那样的老婆,要是再来几次卖白条事件,不是要直接掐断他们的亲戚情份么?
可是愁的是,她不知道程念恩是真的嫌人家老还是对人家确实没那心思。
周晓悦倒是很平静的,见到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甚至跟她开玩笑,说念恩弟弟把她的车吐得一团糟,下次再见了要问他要洗车费。
她的表情很坦然,语气很随意,似乎也毫无往那方面去想的意思。
陈明重劝她说:“在感情这条路上,各人有各人的福气,难道你还能送佛送到西不成?”
他们今天去采访那个首富,算是今年里最后一次工作了,因为慎重,陈明重决定亲自掌镜。不过他们今天出门显然没看好黄历,一路是堵,街上过年的气氛太浓,到处都有临时的摊点在占道卖年画、对联以及灯笼,经过市场路的时候更夸张,人车攒动,半日了方能行进一米,幸好他们是提前出发倒不觉得怎么焦燥,还可以悠闲地一边骂路政骂交警一边聊天。
宋念慈看了会外头的人事喧嚣,确定前方已经在慢慢疏通了后才回过头来笑了笑:“说起来我还挺奇怪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想让周晓悦送他回家去?”
陈明重“嗯”了一声,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反问她:“那么难道是我做错了吗?还是你比较重口味,想学狗血言情剧,让他们两个烂醉如泥的人一觉醒来,发现躺在同一个被窝里?”
“哎,陈明重!”宋念慈有点恼火地喊,他这样大喇喇地说到上床总让她有几分不自在,脸不自觉地红了红,“我要是做编剧,就真有那么俗?”
陈明重笑,倒挺享受她连名带姓气恼地喊他名字的样子,哄她说:“就是因为觉得你不俗,所以我才没有那么做呀。”
“这话我喜欢听。”宋念慈沾沾自喜的,“不过我走的时候看周晓悦都成那样了,她后来还能爬起来去开车?你倒真放心啊,那是醉驾,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放心,人家比你聪明。”路面疏通成功,前方的车已缓缓开动,陈明重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赖赖地回应,“不像你,笨死了。”
“我哪里笨了?”宋念慈不服气,“她又哪里聪明了?”
陈明重瞟了她一眼,一副“你看说你笨你还不承认”的模样,“那你说她要真醉死了我怎么能让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