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会诊了还用人来干什么?”说着瞄了一眼化验单,更恨,“是哪里来的蒙古大夫?感冒不验血改验尿了?”
夏商周却是心里一动,隐隐有了其他的念头,闻言只是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宋念慈安置在背风处坐好:“我去交钱,你在这里等一会。”
一个人走开的时候,脚步都忍不住有些些发飘,回头看一眼宋念慈,她还是那般无知无觉地坐在那里,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埋进衣服里,哆哆嗦嗦地白着一张小脸,全没有往日的娇俏可人,看在他眼里,却格外惹人怜爱。
等结果的几分钟,在夏商周看来格外漫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半倚在他怀里的宋念慈说话。
“你在听我说吗?”宋念慈掐了掐他的腰,对他的走神感到愤怒。
“啊,结果出来了。”夏商周却完全没理会她,如临大敌似的突然站了起来,从医生手里接过化验单,那上面清楚明白地盖着一个绿色的印章,书有两字:阳性。
他忍不住想大笑,苍天不负有心人啊!回头看到宋念慈还是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指着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夏商周觉得,这种时候,这种事情,应该由医生来宣告似乎更隆重些,于是他低低假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去问问医生吧,看医生怎么说。”
医生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说:“恭喜你宋小姐,你中奖了。”
宋念慈一呆:“什么?”
医生说:“中奖了,哦,怀孕了啊,你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中奖,非彼中奖哦,嘻嘻。
46孤立
突然怀孕这种事;在宋念慈看来;简直就跟大晴天遭雷劈一样,没有喜,只有惊。
她首先第一反应是,她还没结婚;她妈妈他们知道了还不得拿把刀砍死她呀,第二反应是;她现在正在拼事业的时候,怎么可以这时候怀孕做妈妈?谁要看大肚子婆娘坐电视机面前正儿八经地跟你谈理想谈人生啊?第三反应是,MB夏商周你混蛋啊;要你避孕你不避;要你拨出来你也不拨,你害死我啊要?!
第三个念头一出来,她忍不住抓住夏商周,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大把,不过所有的念头最终被一个决定压了下去,在车上的时候,她舔了舔唇干巴巴地说:“我觉得,这个孩子我们不能够要。”
其实夏商周早就从医生宣布怀孕时她脸上的神色就已看出了端睨,因此即便心里再高兴他还是收敛得半点都不露出来。不过真听她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她,那眼神,一下就把宋念慈给秒杀了,太狠太冷太霸道了,让她后面跟着的一句“我知道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这种官方话完全就说不出口来,只是缩了缩脖子,沉默是金了。
见她硬是不回应自己的眼神攻势,夏商周长吐一口气,淡淡地问:“为什么?”
宋念慈非常清楚,对有志又有为的大龄青年夏商周这种人来说,她以自己事业为理由拒绝给他生孩子实在有点站不住脚,做女人总是要有所牺牲的,这种觉悟她有,只不过是不想牺牲得这么早罢了。
因此,她抖了抖试图用一种娇弱又害怕的语气闷声说:“我妈会打死我的。”
“要打就打死我吧,由我去讲。”夏商周摆出荆轲刺秦过易水的悲壮脸孔很是深沉决绝地说,“一定半只拳头半点骂也不会落到你身上!”
那表情真是……太假了!宋念慈非常想这样吐槽一句,可又觉得如果揭穿了他那么势必会引发另一个严重的问题,于是只得咽了咽口水勉强把这口气吞下去,费尽心思总算另外想到了一个稍微还像点样的现实问题:“你就不担心这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过年的时候我们喝了那么多酒。尤其是陆敏结婚的时候,我还喝醉过啊,酒精有毒,最容易伤害小BABY了。”
“可是,”夏商周有点困惑地说,“我戒酒已经很久了啊,而且,即便过年和陆敏结婚的时候我是喝了些些红酒,你甚至还喝醉了,但那又关这孩子什么事?陆敏结婚那会,你正好
那个来了吧?”
宋念慈绝倒:“这你也记得?”她几乎是要佩服他了,作为一个男人,居然对她的月事记得那么清楚!
夏商周老脸微微红了红,他当然不会承认记住是因为私心里还惦记着别的事,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假意咳了咳,他说:“我记性比较好而已。”大手一挥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觉得你刚才的顾虑还是有问题的,这样吧,”把车干脆停在路边,他掏出手机开始拨号,“我有个朋友是妇产科的副主任,我打电话去问问她。”
宋念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行云流水般的一系列动作,差点尖叫:“你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夏商周看着她,一脸的莫名其妙,语气却温柔得不得了,“我们才不做那种讳疾忌医的人。放心,我晓得你脸皮薄,我不会说是你的。像我这么聪明的男人,怎么会让自己老婆陷入这么尴尬的地步呢?”
她的地位,已马上从女朋友进化到老婆了,而事实上,他们既没登记也没摆酒好不好?宋念慈差点抓狂,然而更让他抓狂的是,夏商周捉住她的手还真的拨通了人家的电话:“曾医生吗?哎,你好,我是小夏,是这样的哈,我有个朋友……”
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就像他家的那颗小蝌蚪,因为没能事先预防跟事后重视,现在回天乏力,谁也没能阻止它在自己的身体里落地生根还发了芽。
宋念慈有些沮丧,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一路溃败,毫无举兵还手之余力,而耳边夏商周打完电话还跟她郑重其事地汇报说:“放心吧,曾医生在这里也算是妇产科方面的权威了,她说我们都不是长期酗酒的人,对孩子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当然,如果我们不放心,后头还有一系列新生儿的缺陷检查,要再不放心,还可以去深圳,那边有医院能够做羊水穿刺,通过羊水能够百分之九十多确定孩子有没有缺陷问题……”
他说得很认真很仔细,可宋念慈就是觉得他在故意跟自己唱对台戏,总而言之一句话,不管她摆出哪种理由,他一定有一百个对策来对付她。
“所以,”宋念慈有气无力地问,“你是一定要这个孩子了,是吧?”
“是的。”夏商周的语气郑重而认真,“虽然我很遗憾,它在我们结婚前就来了,可是念慈,我还是很高兴啊,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高兴。你说担心你爸爸妈妈会骂你,其实你都还没有我了解他们,既然当初他们接受了我们非婚先同……先住在一起的决定,那么肯定就是早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催着我们老早就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当然,如果你觉得到那时候肚子都已经显了让你感到丢脸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提前啊,三月三就很好啊,春暖花开,要不三八也行……”
宋念慈怒:“你才三八!”
“好吧,不三八,我们这不是在挑日子吗?”夏商周摊摊手,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嘴角却忍不住勾了勾,怕被她发现,忙低了头一边翻手机日历一边凑过去,突然惊喜叫道,“要不就三月十二吧,植树节啊,多好多有意义,植树植树,孩子不就是一棵茁壮成长的树么?”
……宋念慈看着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大白痴,已经彻底无语了。
和夏商周预料的那样,宋建文跟刘女士对自己女儿未婚先孕的事实还算平静。说起来也是,现在这种事太普遍太平凡了,像刘女士,一年都不晓得要喝几次婚酒和满月酒一起办的喜酒。而且她觉得宋念慈这时候生了孩子也好,早点生趁他们还年轻也可以帮衬着一点两点。
倒是宋建文颇有点遗憾的样子:“念慈的事业才刚刚看到些起色。”
不过也没办法,女人就是这样,所以事业成功的女人才寥寥无几。
刘女士不以为然地道:“那有什么?反正迟早要生孩子的,现在生了,以后反而可以专心致志地做事业,横竖她现在不过是刚起步,放了手也没什么,不上不下的时候才叫可惜呢,放弃舍不得,不放弃又不行。”说着她回过头,审视了下宋念慈还没有凸起来的腰腹,目光落在她的裤子上,“既然有了你以后好歹也收敛些,穿这么紧身的裤子不透气,我那里有几条运动裤,你小姨叫人在网上淘的,我穿着小,你穿倒是刚刚好的。”
宋念慈真是要佩服死她老妈了,不能置信地看着她:“我才怀孕你就要我穿你的裤子?”她转过头拉住宋建文,指控说,“爸,你看看我妈,她还是我妈吗?我才二十五啊,她要我穿她五十二的人穿的裤子?!”
她眼睛都红了,这一家是什么人呀,怎么就没一个跟她是一条心的?她不想要孩子不想要啊,为什么就没人替她喊出这个心声呢?
更可恶的是,他们还觉得她这是在撒娇,听她这样一吼完,全都好没良心地笑了起来。
刘女士作出忆苦思甜的样子感慨说:“我的裤子怎么啦?还是崭新新没穿过的,运动裤本来就没什么年龄限制的。也就是你现在赶在好时候,要换以前,能有没打补丁的裤给你穿就算很好啦,还挑剔款式不款式,年纪不年纪?”
宋建文笑着摆摆手:“你还说你是老师,一点与时俱进的态度都没有。”指了指宋念慈对准女婿说,“她从小就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哪还记得这些?一出生就没穿过半件烂衣服,花钱从来都是大手大脚的,所以以后你们结了婚有了孩子,该艰苦朴素的时候还是要艰苦朴素,莫太纵容她了,成一个家,不容易。”
说得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夏商周赶紧说:“没有啊,我觉得念慈挺好的,也没怎么乱花钱,工作还很积极,要自己养自己。昨天检查结果一出来,她还说不想要这个孩子,因为一旦怀孕她就没法赚钱了,经济上也一直主张要跟我AA制,就是为了不给我太大压力。跟其他年轻的女孩子比,她不贪心也不贪钱还很体贴窝心积极向上,已经是非常懂得艰苦朴素自给自足了。”
这话听着华丽丽,却让宋念慈几乎要吐血,这哪是替她在澄清,简直是赤果果明目张胆地告黑状啊,果然,宋建文和刘女士的目光飞刀嗖嗖嗖地扔过来,夏某某还毫无所觉状地继续,“当然,这主要还是爸爸妈妈教养得好,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培养了一个这么好这么优秀的女儿,然后还很有幸,能够让我娶到她。有了宝宝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向爸爸妈妈学习,一不娇惯二不宠坏,暑假没事就去乡下给我种种地,忆苦思甜是根本啊,哪能说忘就忘记?”说着还笑嘻嘻的,“倒是孩子娘是一定不能让她苦着的,爸妈放心,让她舒舒服服宽宽心心地过日子的本事我还是有的,所以妈您那几条裤子穿不了就穿不了吧,现在也不是旧社会了,新社会有好日子过为什么不过好日子?您要真觉得它们放着占衣柜,就捐给真正有需要的人吧。明天念慈去买孕妇服,我们年轻,好多东西都不懂,还得麻烦您一起去,给掌掌舵啊。”
这一番态表得宋家两口子心里舒坦极了,跟这样的女婿比起来,自己女儿简直就像一个点都不开窍的二百五。所以晚上的时候趁夏商周不在,刘女士赶紧把着宋念慈拉到自己面前批评说:“既然孩子都有了哪能不想要?你真以为女人堕胎